清晨的陽光已探上西邊的山頭,土房前的空地上,庫依麗手舞長槍,長槍上下翻飛,額頭微汗時,庫依麗收起長槍。


    一直在旁邊幫助丹塔巴練劍的吐哈,停了下來,同丹塔巴一起走了過來。


    “丹塔巴的劍術最近可有長進?”庫依麗問道。


    “長進不小,”丹塔巴答道,“隻是長進再大,也不及大王的一點點。”


    庫依麗笑了:“不及就不及吧,這麽瘦的身體能拿起劍來就不錯了。你是個動腦子的人,是不是該動動腦筋考慮考慮阿掖城的事情了?”


    “丹塔巴日夜都不敢忘記這件事情,照理說現在阿掖城的情況,我們攻進去是不成問題的。可是……”


    “可是,你是擔心我們攻進去,就很可能又被唿邪都趕出來,對嗎?”


    丹塔巴點點頭,沒說話。


    “這個唿邪都,好像黏上我了。我到哪裏,他就撲到哪裏。”庫依麗自嘲地笑了笑。


    “大王,”吐哈插話道,“既然這樣,不如想個辦法,除了唿邪都,永無後患。”


    “辦法是好,辦起來很難。”丹塔巴一攤手,說道。


    “很難也要辦,”庫依麗說道,“吐哈說得對,必須要除掉唿邪都,消滅毛沙軍,不然的話,我們永遠沒有落腳之地。”


    “大王可有好的辦法?”吐哈問道。


    “辦法就是我出來,隻要我一出來,唿邪都就會主動過來,他一過來,我們就想辦法殺掉他。”


    “這樣太危險了,大王,我們已經冒過兩次險了,這次不能再冒險了。”吐哈連忙說道。


    “如果不冒險,我們想做的事就永遠做不到,如果不冒險,我們就活不下去,除非永遠待在這山裏,做個山賊。你們願意待在山裏做個山賊嗎?”


    “不願意!”吐哈、丹塔巴立刻應道。


    “是啊,肯定不願意,可我看有的軍士就有這苗頭,願意做個山賊。也不怪他們,這裏無憂無慮、無拘無束,多好,再過幾年,恐怕連我也不想出去了,做個山賊也很好嘛。”庫依麗搖著頭,大聲地笑了,聲音裏有幾分苦澀。


    吐哈、丹塔巴麵麵相覷,齊聲說道:“大王,我們出山吧。”


    “好,”庫依麗雙手緊握,“我們先攻進阿掖城,再等待唿邪都,然後一舉消滅之。現在先說第一步,如何進攻阿掖城。”


    “進攻阿掖城並不難,”丹塔巴說道,“這次我們不必像以前那樣,采取夜間攻城的方法,隻要白天攻城就有絕對把握。”


    “不,我們還要選擇夜間攻城,我們總共不足兩千人,要盡最大所能保存實力,因為我們的實力遠不及毛沙人。”


    “但這次夜間攻城,我們無法采取上次的辦法,雖然上次我們的辦法沒有派上用場,但他們還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訓,現在進出城很不方便,每個人查驗得都很嚴。”


    “這個我有辦法,”庫依麗說著,從身上掏出兩個小木牌,“這是毛沙人入城出城的令牌,我覺得應該管用。”


    吐哈、丹塔巴驚訝地看著庫依麗手上的兩個小木牌,他們不知道也從未聽庫依麗說起過祖敖送給她的這兩支令牌。


    庫依麗一笑,說道:“你們先不要管這兩支令牌的事,現在我們要選兩個人進去,任務很艱巨,他們必須能獨立完成任務。”


    “找兩位輔將?”吐哈問道。


    “不,輔將要指揮戰鬥,再說輔將也有可能被毛沙人認出來。”


    “普通軍士很難,要不就從親衛軍裏找兩個人。”


    “不,我倒想到了兩個人,一個是巴肯,這個人你們肯定都知道。還有一個叫曲魯,我印象很深,他曾經幫我們打開過一次城門,你們還記得嗎?”


    “記得,此人武藝不錯,心直口快,原是一名百夫長,已被我收進了親衛軍。”


    “哈,原來吐哈的眼光也不錯嘛。”庫依麗對著吐哈拍了拍手,又對丹塔巴說道:“人選好了,具體怎麽做,還要看丹塔巴的了。”


    “是,大王,丹塔巴今夜再次觀天象定奪。”


    “要盡快,但不要有疏漏。雖然說我們是在冒險,但前兩次冒險,我們都是考慮不全,準備不周,所以這次冒險,我們得把後麵的事都考慮充分了,包括如果我戰死該怎麽辦,都要想好。該做好準備了。”


    吐哈、丹塔巴都嚇了一跳,連忙道:“大王永遠不會戰死。”丹塔巴接著說道:“請大王放心,丹塔巴定當竭盡全力,準備好這次戰鬥。”


    不出庫依麗所料,巴肯和曲魯憑令牌順利進入了阿掖城。入夜,兩人分別潛到阿掖城的北門和東門,靜待夜半時分半月初升的時刻。


    半個月亮從東方的地麵上露出頭來。月光還沒來得及掩過漫天星光,阿掖城的東門便傳來一陣喧鬧,城門被緩緩打開。


    庫依麗一舉手杖,加哈木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庫依麗帶領早已藏在胡楊林裏的一千名阿掖軍士像一股風一樣順利地刮進了阿掖城。


    隊伍的最前端燃起了幾支火把。火把隻是為了引領隊伍的方向,對於庫依麗來說,那是多餘的,這裏是自己的家,即使蒙上眼睛,也能準確地到達任何方位。


    毫無抵擋,這股風便刮到了王宮門前。從北門進入阿掖城的軍隊,由沙古彥率領也已經到達了王宮。


    等毛沙人反應過來,加哈木率領的軍隊已經從東麵和南麵、沙古彥率領的軍隊從西麵和北麵將王宮團團圍住。


    王宮的侍衛們被斬殺,睡夢中的毛沙守軍還沒清醒過來便倒在了阿掖軍士的刀下。


    歡宴宮附近,一名將軍鎧甲還沒完全整好,便提刀上馬,帶領一眾軍士向前衝殺。這一定是阿掖城毛沙守將,沙古彥縱馬前衝,擋住了去路,那位守將倉忙應戰,一陣慌亂,幾個迴合便被沙古彥斬落馬下。


    從寢宮附近,又衝出一隊人來,有些人還沒有來得及穿上鎧甲,便提刀上馬拚殺,與阿掖軍士戰在一起。


    為首一人,雖然未著鎧甲,但衣著光鮮,體格健碩,刀法兇狠淩厲,連砍數名阿掖軍士,幾乎要衝出阿掖軍隊的包圍。


    加哈木一看,不好,策馬向前,提槍刺去。


    那人反應極快,揮刀格擋。


    加哈木不敢大意,一接招便感覺出不一樣,莫非是位將軍?兩人戰在一起,竟一時不分勝負。


    身後的庫依麗也感覺到這不是一名普通的軍士,定睛一看,怎麽這麽麵熟?在哪兒見過?對了,想起來了,那天在城牆上,唿邪都旁邊……


    想到這裏,庫依麗揮動手杖,縱馬一躍,衝到前麵。


    那人急於脫身,向前一靠,戰刀向加哈木頭頂劈去。


    庫依麗伸出手杖,手杖正中那人手腕,那人“哎呀”一聲,戰刀當啷落地。


    加哈木趁機向前猛刺,長槍直刺那人咽喉。


    那人眼看著長槍刺來,但躲是躲不掉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長槍插入自己的咽喉。


    在那人想要聽天由命的時候,庫依麗手腕一轉,手杖撞開了加哈木的長槍,長槍沿著那人的脖頸滑了出去。


    那人和加哈木都是一驚,不解地看向庫依麗。


    庫依麗收迴手杖,低聲喝道:“訶圖洪!”


    那人又是一驚,問道:“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你難道不認得我嗎?你需要認識認識我。”


    訶圖洪仔細一看,火把照耀下,一個女人,一身軟甲,三四十歲,神采奕奕,卻一臉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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