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掖男兒哪有不會騎馬的?丹塔巴很不服氣,雖然自己從小體弱,可現在比起從前的自己也算是身強體壯了,雖不能與你們這些將軍們想比,但騎個馬怎麽會有問題。上次在大漠裏是因為那馬太烈,又很少行走大漠,所以才丟了馬,當然也丟了人,差點也丟了命。這次不會了,不僅這次,今後都不會了。


    丹塔巴顧不上多想,可還是想了很多,時間不等人,天已經亮得差不多了。他攬著韁繩,加緊雙腿,身體前傾,戰馬飛奔。


    丹塔巴有一種馳騁沙場的感覺。已經能看見固提的家了,同時,一小隊人馬出現在視線之內,正輕快地向固提家中趕去,為首的正是固提!


    “大將軍——”丹塔巴抖擻精神,再次雙腿用力,一邊奔向固提的小隊,一邊大喊。


    固提一迴頭,丹塔巴已到眼前,丹塔巴的馬差點撞上了固提,幸虧被丹塔巴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勒住了。


    固提勒住馬,挺直身板,略一低頭看著丹塔巴,有些驚訝地問道:“相——師?”他對丹塔巴說不上熟悉,平時交際也不多,對丹塔巴的天象學也不感興趣,隻是自己大婚的時候由丹塔巴看了看天,祈求神鷹,定了個日子,兒子出生的時候,也是由他看了看天,祈求神鷹,定了個名字,除此之外,便沒有什麽交往了。如今猛然出現在自己麵前,一時間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丹塔巴大口喘著粗氣,想說話可說不出,隻好先讓自己喘喘氣。固提也不著急,不說話,隻是奇怪地看著他大口喘氣。


    “大……大將軍,”丹塔巴喘得差不多了,終於可以說話了,“不……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怎麽了?”固提立刻警覺起來,看那樣子可能真出什麽事了。


    “大王讓大將軍火速前往議事宮議事。”


    “出什麽事了?”


    “沙圖雷拉加和固利親衛長已經去了,剛才大王也派人召見您,可您沒在家。沙圖雷拉加讓我再來叫您。”


    “我是問出什麽事了?”麵對丹塔巴的答非所問,固提非常惱火。


    “啊,是這樣,相師昨夜觀天象,昨夜,北宿星和南宿星與天星歸於一線,這很重要,相師昨夜觀測了一夜,為觀測精準,相師靜坐天台一夜……”


    “說重要的。”固提有些不耐煩。


    “是,大將軍,相師後半夜發現,西宿星偏西,而東宿星離開了北辰星和南辰星一線,不斷靠近天星,在天亮之前,突然變了軌跡,向南墜向南宿星……”


    “別扯了,說到底是什麽事兒。”固提對丹塔巴的天象絲毫不通,登時發了火。


    “是,大將軍。事兒就是東宿星向南方墜下去了。”


    “那又怎麽樣?”


    “這就是要出大事了。天不亮,我就把這大事報告了大王。”


    “出什麽大事了?”


    “現在還無法知曉。但是沙圖雷拉加非常著急。所以,大王讓您速速前往議事宮,一刻也不要耽擱。”


    固提調轉馬頭,準備前往議事宮。可一尋思,覺得不太對,於是,迴過頭來,問道:“為什麽讓你來告訴我?你不過是一個相師。”


    “是啊,可沙圖雷拉加說必須得讓我來,說這樣大的事兒,別人說不明白,隻有我能說明白,因為隻有我懂。可是,大將軍您看啊,我連馬都騎不好,也趕不快,剛才還差點撞了您。”


    “就憑你也能撞得了我?不過,你的話,我一點都沒聽明白!”固提一臉鄙視地說著,策馬向議事宮奔去。


    丹塔巴趕緊跟了上去。效果還不錯,老師說過,在敵人麵前,多叨叨一些沒用的,要麽讓對方心情暴躁,從而露出破綻,要麽讓對方心不耐煩,從而放鬆警惕。


    固提來到議事宮門前,門前有親衛兵把手,固提並沒在意,他進議事宮是沒有人阻攔的。


    大門虛掩,固提一把推開,抬腿向裏邁進。


    就在固提的一隻腳已踏進議事宮的時候,宮內一側的角落上,突然傳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嘶吼:“固提,小心!”


    是爺爺的聲音,不管聲音變成了什麽樣,他都能聽得出來。


    固提登時汗毛豎立,拔出腰間的戰刀,就在同時,十幾條戰刀齊刷刷地向固提砍來。


    也就是固提,換了別人,不被剁成肉醬,也一定當場倒地。固提多年來在軍中練就的敏銳性,讓他意識到了巨大的危險,他急速調整身體重心,抽腳迴來,同時身體向左扭轉,手中的戰刀從左向右在空中劃了一道漂亮的弧線,戰刀碰撞的火花閃爍在空中,十幾條戰刀竟然沒有傷到固提一根毫毛。


    真的是出大事兒了,出什麽大事兒不知道,可絕不是丹塔巴口中所說的北星南星之類的事兒。


    固提一邊快速思索著,一邊迅速退後。退後時,猛地撞倒了後麵跟上的丹塔巴。


    固提頓時恨透了這個丹塔巴,原來他是在撒謊,慌撒得還真漂亮,居然把我堂堂一個大將軍都騙過去了,他一把抓起丹塔巴,飛身跨上戰馬,將丹塔巴按在戰馬上。


    唿達已帶領二十幾名親衛兵一唿而出,趕到身前。


    固提的大腦仍在不停地旋轉,戰刀也在手中不停地旋轉,眾多親衛兵一時無法靠前,既被固提戰刀擋住,又怕傷著丹塔巴,而固提正在想辦法脫身。


    在這麽緊張的情況下,固提仍然頭腦清醒,不能一怒殺了丹塔巴,或許能作為自己脫身的靶子,而要弄明白怎麽迴事,隻能等脫身以後。


    而脫身似乎不那麽容易了。丹法帶領六百名精銳騎兵像從天上掉下來一樣,突然來到議事宮前,包圍了固提。


    “丹法!原來是你,平日裏我固提對你如何,你難道不知道嗎?你為什麽?”固提怒氣衝天,他不相信丹法會反叛自己。


    “對不起,固提將軍,阿掖王國姓阿掖,阿掖王國的大王是庫依麗大王,這您應該知道。丹法敬重您是一位好將軍,所以不想傷害你。”


    “就憑你也能傷害得了我嗎?”


    “可是你也跑不了啊,不如投降,大王曾說過不殺不抵抗者。”


    “我固提豈有投降的說法,你來殺我試一試。讓我先來殺了你。”


    “你不敢!”丹法說著,一招手,一幫軍士拖著一條腿的沙圖雷走了出來。


    “爺爺!”固提大喊。


    “固提快走!”沙圖雷大聲吼道。


    “我不走,你們誰敢動我的爺爺?”固提的憤怒已無法遏製。


    “你走!”沙圖雷仍在大吼。


    “我不走!”


    “固提,你是哈甘家族的男兒,你是哈甘家族的未來。你今天不走,爺爺就死給你看。”


    丹法迴手一指,叫道:“住口!”一名軍士當即將刀把塞進了沙圖雷口中。沙圖雷喉嚨裏仍然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固提含淚喊道:“爺爺,我走。”


    “哪裏走?”丹法叫道,驅馬揮刀向前。


    固提並不迎戰,而是策馬迴身衝去,衝開一個豁口,再迴身,提著丹塔巴,衝向丹法,丹法慌忙勒馬閃身躲過,剛才一刀差點傷著丹塔巴。


    固提一看,有效,丹法還是很在乎丹塔巴的。於是固提一手抓起丹塔巴腰際的鎧甲,把瘦弱的丹塔巴擋在自己身前,這個盾牌太好用,敵人的兵刃絲毫不敢觸到他,另一手提刀,左右前後來迴衝撞,在靠近議事宮牆角、包圍圈最薄弱的地方竟然撞開了一個狹小的豁口。


    但丹法豈容他跑掉,趕緊上前補漏,擋住固提,軍士迅速向丹法身後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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