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依麗並沒有給固紮薩機會。庫依麗一刀劈來,固紮薩輕鬆格擋。庫依麗知道這把劍的厲害,並不與其硬碰硬,立即抽刀直取固紮薩咽喉,固紮薩連忙閃身。庫依麗一招一式,異常兇猛,逼得固紮薩有些招架不住,已經顧不得整理睡袍了。


    固紮薩有些慌了神,這庫依麗怎麽會變化這麽大,刀法如此淩厲,出手如此迅疾,讓他沒有想到。固紮薩被逼得節節後退,毫無反手之力。這樣下去可不行,得想個辦法。


    固紮薩被逼到了床榻前,一個女人蜷縮在床榻邊裹著睡袍,臉色蠟黃,渾身瑟瑟發抖。


    固紮薩突然向後猛跳一步,一把扯過那個女人,擋在了自己的前麵。


    庫依麗猛然一驚,不禁脫口而聞:“誰?”


    “是誰,你需要知道嗎?你不想做我的女人,我總得找個替補吧。”固紮薩一手抓著那個女人,一手舉著劍,慢慢向後退著。


    “你……無恥!”庫依麗的怒火已經膨脹了起來。她一刀向女人身後的固紮薩劈去。


    固紮薩提劍格擋,故意把女人向邊上一拉,露出一個空當。庫依麗抓住這個空當向前猛刺。固紮薩再一迴拉那個女人,庫依麗的刀瞬時刺透了那個女人的身體。那個早已驚慌失色的女人眼睛瞪著庫依麗,眼神空洞無助。


    庫依麗大驚失色,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殺死了這個女人,做固紮薩的女人難道就是這樣的下場嗎?固紮薩竟然用這個無辜的女人做擋箭牌。她覺得自己的心肺都要炸裂開來。


    固紮薩抓住機會,揮劍向庫依麗劈來。這是致命的一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在這一瞬間,庫依麗還在為殺死那個女人懺悔和惱恨著。


    就在這一瞬間,庫依麗身旁的吐哈立即意識到了這致命的危險。提刀去擋,隻怕自己的刀和唿達的刀一樣被削斷,那樣是救不了庫依麗的。舍命也要保護庫依麗,從吐哈的潛意識裏迸發出來,這不僅是爺爺的臨終囑托,更是自己一生的誓言。


    吐哈丟下手中的刀,沒有絲毫猶豫,飛身撲了過去,用身體擋住了庫依麗。就在吐哈擋住庫依麗的一瞬間,固紮薩手中那柄毛沙人的寶劍劃開了吐哈後背堅硬的銀甲,留下長長的一道裂口,鮮血立刻從裂口中流了出來,浸染著銀色的鎧甲。


    吐哈支撐不住,一下子趴在了庫依麗的身上,兩人同時跌倒。劇烈的疼痛讓吐哈動彈不得,他努力抬起頭,疼痛難忍,無奈又低下了頭,臉幾乎貼在了庫依麗的肩頭上。


    庫依麗感受到了吐哈濃重的唿吸。


    固紮薩找到了機會,很好,一箭雙雕。可唿達和幾個親衛兵一齊衝了上來。固紮薩見勢不妙,放棄了這次絕好的機會,立刻迎戰,向前衝去。


    唿達左右為難,他現在不僅要抓住固紮薩,還要搶救大王和親衛長。一猶豫間,固紮薩輕鬆衝破了唿達幾個人的包圍圈,一眨眼,跑出門外。


    此時,唿達已顧不得固紮薩,趕緊來到吐哈和庫依麗麵前,扶起吐哈。


    固紮薩出了二門,立刻跑出大門,他在門口站住,喘了口氣,沒有看清地上躺著的四個守衛的屍體。雖然庫依麗的突然到來,打了他個措手不及,但他覺得局勢一定沒有失控,一切還在自己手中,要不然庫依麗不會這麽偷偷摸摸地夜間行事。於是,他站定大叫:“親衛兵——”


    自己的話音還未落地,固紮薩就感到自己的頭頂猛然被什麽東西砸中,一陣疼痛,暈了過去。


    暈倒的固紮薩坐在地上,倚著門旁,頭上“戴”著自己登基時戴過的那頂王冠。


    身後的丹塔巴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嘴裏嘟噥著:“好了,現在戴上了,不過這王冠也太重了。”


    議事宮。


    庫依麗非常焦急。吐哈傷勢很重,勉強支撐著斜趴在沙圖雷曾坐過的扶手椅上。固紮薩被捆綁得結結實實,仍未清醒,倚靠在角落裏,由兩名親衛兵看守著。唿達站立近旁,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麽。丹塔巴晃蕩著他身上的銀甲,來迴踱著小步,有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天已蒙蒙亮,他們約定天亮前在議事宮集合。庫依麗捉拿固紮薩,而丹法一人要捉拿沙圖雷、固利和固提三人,任務很重,丹法可以嗎?現在已經過了約定時間了。


    正疑慮間,丹法帶領一眾軍士進入議事宮。沙圖雷和固利被五花大綁帶到了庫依麗麵前,缺少了拐杖的沙圖雷隻能撲通坐在地上。


    庫依麗看了看他們兩個,一擺手,讓軍士們把他們帶到角落上,與固紮薩放在了一起。


    庫依麗意識到不對,沒等丹法說話,便驚問道:“固提呢?”


    丹法半跪施禮:“大王,丹法辦事不利,固提尚未捉到。”


    庫依麗示意丹法起身,問道:“怎麽迴事?”


    丹法起身道:“固提昨夜夜巡,未迴家中,丹法先捉了沙圖雷和固利。”


    固提和固利大婚以後,便各自成家,但兩人的家一左一右,緊挨著沙圖雷的家。所以,按照丹法本來的想法,可以迅速將睡夢中的三家人一網打盡,活捉沙圖雷和他的兩個孫子。


    遵照庫依麗的要求,在捉拿過程中,不反抗者可以不殺,反抗者則殺。解決掉三家看家護院的軍士以後,很輕鬆地控製了三家的家眷,沙圖雷自然沒有反抗,而固利被捆綁起來以後,才從睡夢中醒過來。


    但固提還沒有迴來,丹法將固提家中看家軍士全都換成了自己的軍士,暗中埋伏,準備等固提迴來後,來個甕中捉鱉。可天已經開始發亮,固提迴來後,一定會發現端倪,尤其是三家看家軍士的屍體尚未清理幹淨,太紮眼。


    無奈之下,丹法留下了兩百名軍士繼續埋伏,自己帶著其中的兩個戰利品先迴來了。


    丹法再次跪下,說道:“丹法辦事不利,請大王處置。”


    庫依麗低聲說道:“起來!”現在不是如何處置丹法的問題,而是如何處置固提的問題。


    丹法看出了庫依麗的心思,立刻說道:“丹法再帶領軍士們殺迴去,捉拿固提。”


    庫依麗沉思,未覺不妥,但拿不定主意。


    “要快,大王。”丹法催促道。


    “這樣做太危險,”一直在旁的丹塔巴插話進來,“天已快亮,丹法將軍帶領幾百名軍士太明顯,必被固提察覺,真打起來,丹法將軍恐怕……”


    丹法知道丹塔巴恐怕的是什麽,自己確實不一定是固提的對手。


    “可是,”丹法說道,“我可以出其不意,固提並不知道我忠於大王,而且固提以為昨晚我摔斷了腿,肯定不會注意到我會捉拿他。”


    “摔斷了腿?怎麽摔斷的?既然摔斷了腿,應該躺在床上,見到馬上的丹法將軍,固提會怎麽想?”


    丹法愕然。


    “快!再這麽耗下去,固提已經帶著大軍殺過來了。”斜趴在扶手椅上的吐哈忍著劇痛,頭也不抬地嚷了一句。


    “丹塔巴,說,怎麽辦?”庫依麗凝視著丹塔巴,眼裏透著焦灼的目光。


    “趕快派人在固提家門前,最好是在他迴家的路上攔住固提,就說固紮薩有要事緊急召見。我們在議事宮做好埋伏,等固提一進門,便一擁而上,捉住他。丹法將軍的軍士在外圍隱蔽起來,萬一固提逃脫,可在外圍將其捉住。”


    “好,派誰去?”


    丹塔巴和庫依麗同時環顧周圍,目光同時投向唿達。


    唿達明白了,立刻來到庫依麗麵前,半跪在地,說道:“唿達願往,為大王甘願粉身碎骨,隻是……平日裏固紮薩和固提他們信不過我們這些親衛兵,我們隻負責外圍守衛,傳達命令和往來通信還有一些內部事務從來都是由固利的十幾名親信的親衛兵所做,從來不讓我們插手,這次如果唿達貿然去請固提,會不會引起固提懷疑?”


    “所言不差。”不等庫依麗迴應,扶手椅上的吐哈再一次艱難地擠出一句話。


    “那麽,我去。”丹塔巴立即接過吐哈的話,對庫依麗俯首施禮道。


    “你?”丹法驚訝道,“你怎麽去?”


    “給我備馬!”


    “你還要騎馬?”丹法知道丹塔巴的騎馬之術。


    “給丹塔巴備馬!”庫依麗大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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