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


    午後的陽光揮灑在無邊的大漠上,大漠的南麵是一片水草豐美的綠洲寶地。兩匹駿馬正馳騁在這片寶地上。


    飛奔在前的是一匹深赤色駿馬,馬上是一位身著花綠色短衫的少女,緊跟後麵的是一匹烏黑色駿馬。馬上,一個少年,身穿深紅色對襟上衣,腳蹬馬靴,手持一杆銀色長槍,長槍的槍頭鑄嵌著兩個灰色倒鉤。少年突然兩腳用力,超過了前麵的赤色駿馬,惹得赤色駿馬上的少女加速猛追。


    突然,馬上的少年停下了嬉戲打鬧,側頭看向遠方,掛槍,拾弓,搭箭,嗖的一聲,利箭不及眨眼間沒入遠處團團簇簇的梭梭草叢中。


    “等著我,依麗兒。”少年高聲喊著,縱馬向草叢奔去。不一會兒,少年手提一隻長耳朵野兔策馬折了迴來。


    “你又射死一隻兔子。”少女噘著嘴說道。


    “晚上給你燉了吃,還是烤了吃?”


    “你就知道吃,多可愛的小兔子,死在了你的手上。”


    “咳,人總是要吃飯的嘛,你也來試試,看看你能不能射到一隻兔子。”


    “我才不呢,不像你那麽殘忍,為了吃,就要殺死那麽可愛的一隻小兔子,那小兔子有多麽無辜,它又沒惹你,它甚至都不認識你。”


    “哎呀,你還是大王呢,連隻兔子都不敢殺。”


    “哼!我不是不敢,我是不要。再說啦,我才不做大王呢。”


    “這事兒好像你說了不算吧。”


    “就算,我是大王,我還說了不算嗎?”


    “瞧,你都承認自己是大王了。”


    “我沒有……”


    二人正爭吵間,一匹高大駿馬霎時來到二人麵前,馬上一少年身材魁梧,麵色黝黑,一身亮色鎧甲在陽光下爍爍閃耀。


    “庫依麗,爺爺讓你過去。”少年緊勒馬韁,對少女說道。


    “現在嗎?我還要再玩一會兒呢。”


    “依麗兒,爺爺剛才很嚴肅,讓你抓緊過去。”少年在馬上俯身過去,輕聲對這位叫做“庫依麗”的少女說道。


    庫依麗轉過頭去,遠遠地看見一位老者,一身素裝,站在一個大大的土房前,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們。她能感覺到這位老者的目光。她不得不去。


    少年一勒韁繩,調轉馬頭,迴身對仍然手提野兔的少年說道:“賽揚,先輔也叫你去。”


    被叫做“賽揚”的少年還沒迴過神來,隻“哦呃”了兩聲,匆忙跟了上去。


    三人來到老者麵前,庫依麗和賽揚翻身下馬,庫依麗右手按在胸前,低頭行禮,說道:“見過師爺爺。”賽揚單腿跪地,右手按在胸前,朗聲說道:“賽揚見過先輔。”行禮時,賽揚的左手伸到身後,手裏仍然提著那隻野兔。


    老者身材高大,麵色堅定而和善,絡下胡須已經全白,看到賽揚身後的野兔便笑了:“賽揚又去捉兔子了,以你的身手,老是去捉兔子,豈不是浪費了?”


    賽揚一時尷尬,竟沒答出話來。


    老者並沒有理會,而是收起笑容,說道:“起來吧,賽揚,在外麵等著,老托合還有事要你去做。”說完,老者便招唿庫依麗進了土房。


    這位老者,便是阿掖國的先輔托合。


    土房很大,地上鋪滿墨綠色襯底的花色地毯,四壁掛著各樣的素色掛簾,有藍色的、褐色的、青色的……交叉在一起。土房正中後牆立著一個寬大的木製屏風,屏風上沒有圖案,屏風左側是一個木架,木架上豎立著象征王位的那根高大手杖。土房左邊高上去一個台階,是兩條長長的矮桌和幾個方凳,右邊的兩條掛簾不一樣,長寬都比普通的掛簾多一倍,靠裏的一條掛簾是深藍色的,後麵是老托合睡覺的屋子,靠外麵的一條掛簾是赭紅色的,上麵有兩條馬刀交叉在一起的圖案,後麵便是托合的幹孫吐哈睡覺的屋子。不過吐哈晚上不常在這裏睡覺,因為他要擔負起保護庫依麗的任務。土房中央是一個凹在地下四方形火塘,普通人家,這樣的火塘都是用來做飯的,可是對於先輔,是不需要自己做飯的,飯自然有人做了送上來,這個火塘隻是冬日裏取暖所用。


    托合在火塘後麵正中的土凳上坐下,招唿庫依麗在自己的對麵坐下。


    庫依麗並不客氣,一盤腿,整個人蜷縮在土凳上。這裏是庫依麗常來的地方,對她來說,老托合是他最親近的人了,所以,每次到托合的土房裏來,她並不拘束。


    托合的臉色既嚴厲又和善,讓人看起來很複雜,他總是這麽一副表情,特別是遇到一些重要的事情時。


    庫依麗已經習慣了托合的這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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