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藩鎮,河內城。


    自從吳斌造反以來,城內氣氛越加微妙了,在吳斌累月的修繕下,城池越發堅固,去年秋收之後,轄下諸縣鎮錢糧都為其集於城內。吳斌又將治下縣卒、鄉兵盡數召至府城中,與正兵一道操練,到如今,城內已經有正軍三萬卒,輔兵七萬。當然,良莠不齊,戰力如何,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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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節度府衙內,吳斌召集著一幹親信,密議“大事”。


    “看到了吧,縱使本帥奪下大河渡口與太橫關隘,朝廷仍舊沒有異動,反應居然如此之慢!”吳斌跨坐在帥案上,環視一圈,嗬嗬笑了幾聲,有點得意地說道,意態驕狂。


    在堂間,兩排坐著十來名文武,武將居多,看起來倒是濟濟一堂,隻可惜,基本都是些無名之輩。其子吳昭與和軍師牛獻策分居兩首,看得出來,這狗頭軍師在吳斌這兒地位已遠逾文武。


    “隻可惜,還沒有得到柔然人南下的消息。”吳斌以一種失望的語氣感慨著。


    到如今,吳斌在屬下麵前,已經毫不掩飾其計劃了。


    聞言,牛獻策在旁,捋著胡須,言笑炎炎,說道:“齊氏得其國,乃恰逢其會,僥天之幸,德行淺薄,難負社稷。現今乾京城京那昏庸天子,又有何才德,高居帝位,掌禦天下?”


    “自去年入夏以來,先徐州饑饉,再河北連月幹旱,又有青州蝗災,今年更有日食警示,此皆天子無德,上天厭棄的警示。相較之下,河內則風調雨順,收獲豐盈,此乃主公氣運之所鍾啊......”


    被牛獻策一通忽悠,吳斌眉開眼笑的:“如此說來,當真是上天都在襄助於本帥!”


    從客觀的角度看,隻會覺得吳斌愚不可及,仿佛被施了降智光環一般。但是,身處迷局之人,當真是看不清局勢,分不清情形,聽不進人言。在反叛的道路上,吳斌自我陶醉已深,並早沒了迴頭之路。


    至於自己是否會功成,那是一定的,吳斌很有自信。自信何來,除了軍師牛獻策的忽悠之外,近來在吳斌身邊已經發生的不少“吉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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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二月的時候,龍門縣報,有民見,河鯉躍於龍門,河峽深處,有龍吟陣陣。


    三月初,清晨,又有喜鵲落於節度府後宅枝頭,逗留盤旋,嘰喳“祝願”。


    前不久,吳斌宴請麾下將校,酒醺,一時興起,遙指堂中所掛“虎舐掌圖”,說:“我若有非常之事,當中虎舌。”然後抬弓引弦瞄之,箭出,一發中的。


    總之,大乾朝處水深火熱中,而河內這裏風調雨順,吉兆不斷......


    吳斌已經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誰要敢戳破其美夢,恐怕第一時間為其所噬。


    而在場的河內將校,都是一心一意跟隨吳斌?當然不是,吳斌還沒有那個威望。隻是為求富貴耳。


    跟著吳斌,若是成功了,那便是開國功臣,若是失敗了,投降便是,不殺降將,這是中原曆來的傳統。


    “在場諸位,都是吳某臂膀,推心置腹。齊氏天子無道,坐困愁國,必不能守江山,此誠我輩用武奮舉之時。本帥觀當今天下局勢,天時人事皆合於河內,起兵問鼎江山,逐鹿中原,望諸位隨我,共創功業!”


    興致一起,吳斌立身揚手,情緒激越道。


    “願隨節帥!”這種情況下,哪有人會掃興,一幹人起身,齊刷刷地迴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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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斌神情雀躍,口唿大善。


    “昭兒,向諸位通報一下,這幾個月來我們所做的成果!”笑容一斂,吳斌朝吳昭吩咐道。


    聞言,吳昭立刻來了精神,作為“未來太子”,在吳斌的造反事業中,吳昭起了十分積極的作用,賣力地為其父張羅。


    在堂間,踱了幾步,裝模作樣一番,方才拱手道:“諸位,為謀大業,這段時間以來,父帥遣使多方聯絡盟友,而今業已有結果。南方淮陽節度使李顯,已然答應,一旦河內舉兵,必率淮陽之軍北上。與我河內大軍南北夾擊,同我們一並起事。”


    “其餘各大節度使,亦收河內厚禮,亦有舉義之心。另外,漠南柔然人,高原吐蕃,南楚項氏,我河內皆修書相邀,得其允諾!”吳昭說得很是興奮,道:“隻待河內擊敗朝廷來犯大軍之後,朝廷便是四麵受敵,也是河內成事之機!”


    此言落,在場的河內文武,不由互相望了望,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些輕鬆之意。畢竟是以一鎮之地而抗天下之大,難免心虛,造反終究不是件低風險的事。成了固然光宗耀祖,敗了也有投降反正的機會,但前提是,能活到最後,尤其是對於中低層將校士卒來講,哪次不是腥風血雨。


    此時聽吳昭介紹,原來河內有這麽多盟友,信心一下子倍增。


    吳斌也順著其話,伸手握拳,朗聲道:“諸位,並非吳某不自量力,有彼強援,多方並舉,共襄盛事,我等豈有不功成的道理。”


    “節帥,起兵進取中原,我等可自為之,何必要引柔然人南下呢?胡人勢大,若再讓柔然人進了中原,豈非為他人做了嫁衣?”這個時候,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似有疑竇。


    聞言,吳斌臉色頓時不好看了,但又不好當麵發作,隻好解釋道:“柔然人強大,本帥自知。不過,我隻是引其為援,以北兵南下牽製朝廷軍力罷了。其餘勢力,亦不過受某利用罷了,待我等兵進乾京城,滅齊代乾,奪下了江山,其後再行對付彼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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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豪氣幹雲,可衝鬥牛,可震日月啊!”狗頭軍師又給吳斌鼓勁兒了。


    “諸位!”吳斌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我等動靜頗大,朝廷恐怕很快就會來功,諸位暫歸營,秣馬厲兵!”


    “是!”


    開完一場動員大會,吳斌獨留其子與少數幾名於後堂密議。


    “說說吧,那些人的最新迴複?”吳斌穩穩地坐在帥案後,神情比起此前,稍微收斂些。


    “迴父親!”吳昭起身,拱手道:“隻有淮陽節度使明確迴複,隻待河內起兵,就會追隨。但是其餘節度使,態度屬實有些曖昧,恐有反複!”


    “哼!”吳斌頓時怒道:“這群鄙夫,貪財忘義,這些年收受本帥那麽多禮物,難道還敢爽約不成?”


    “父親這倒不用擔心,屆時隻需將兩方來往的書信公告天下,這些節度使不得不就範!”吳昭陰笑道。


    “不錯!我的禮物,不是那麽好拿的!”吳斌頷首,又問道:“其他地方呢?”


    “南楚那邊,言前番方與朝廷簽訂合約,不便毀諾,搪塞答複;而高原吐蕃人,本是反複之輩,再加上其部族散落,恐怕不足借力;至於柔然,使者仍無消息迴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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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啊。”吳斌琢磨了下,看向列座的狗頭軍師:“軍師,你怎麽看?”


    牛獻策仍舊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自信道:“南楚、吐蕃,與朝廷皆有舊怨,隻要主公擊敗朝廷主力,朝廷動搖,彼等定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縱使主公不與聯絡,也會主動撲上來咬一口。至於北麵的柔然,以其狼性,其又怎會不聞訊而動?”


    “軍師此言甚是有理!”吳斌哈哈一笑,又得意了。


    “現在,就等朝廷主力來攻,本帥將其擊敗,大事即可成矣!”吳斌的語氣間,滿是自信。


    河內的反叛,進展可謂緊鑼密鼓,吳斌已經顯得有些無所顧忌。


    那麽朝廷那邊,又是什麽情況呢?


    ……


    時間倒迴一月以前,大乾德化二十二年三月。


    乾京城,大乾皇帝的“影”組織就隱藏在一個不起眼的府邸中。


    但不知是否為錯覺,還是本身如此,這間看起來不起眼的府邸,總是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冷到夏日都無法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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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是“影”組織的權力中心,是全天下“影子”密探的指揮中心,而每天都有來自全國各地的消息情報匯聚而來,集中整理、分析、處置。


    府邸正堂之上,最引人矚目的還是那麵巨大的天下堪輿圖,透著一種厚重與大氣,也給人一種曆史的沉澱感。


    “影”組織首領影子正進行著日常工作,審閱著浩繁的情報消息,當然,這些從下麵收集上來的消息,都是經過初步整理分析,被情報分析人員鑒定有價值的,方才上報給影子。


    影子需要做的,則是對這些仍顯紛亂的消息,做進一步的分析篩選,再確定是否上報乾皇。


    “影”組織發展了這麽多年,也早已形成了一套成熟完整的管理體係,其重中之重,便是對情報消息的收集整理。


    而對天下各大節度使以及敵方國度的情報搜集更是“影”組織的重點,吳斌認為自己做得隱秘,但實際上,自從吳斌下達動員令之後,“影”組織就發覺出問題了,而之後河內軍中的幾名密探全部失蹤,更是讓影子意識到,河內恐怕要反了。


    而就在影子與河內密探失聯的當天,他還收到了幾個消息,大乾其餘七大藩鎮以及南楚、吐蕃,都出現了河內藩鎮的使者,雖然不知道使者出使密謀了些什麽,但是用屁股想都能猜出來,肯定是聯合造反的事。仟仟尛哾


    這也就罷了,更麻煩的是,北方也傳來消息,柔然人有異動。


    這下影子真是徹底抓瞎了,這壞消息怎麽在同一天都來了呢?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乾皇這一係列的噩耗。


    哎!希望陛下撐得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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