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二章祈鍾


    就在薩克諾日符牌係掛上火焰樹上的那一刻,跋石可可拉心是愉悅的。其實,真正令他心境好起來的原因,就是伊澀儂劇場上,中心舞池所散發的韻光。


    是的,那些已經完成過祭禮司儀精校令的劇場石建,已經顯示了苦行火的光兆了。


    但是,他能夠明顯地感受得出來:四根太陽神的鼎石柱是真正點旺中心舞池圖拉蒂耶喏徽誌的誘因。


    是的,這些親證過諾約的可可喏瑪五尊太陽神,以神秘瀲灩的光姿態,在時空中形顯的各種細節,攜帶著祭祀火的光輝。


    但是,當四根鼎石柱的光輝,點亮中心舞池的光芒時,卻黯淡失色了。


    跋石可可拉清楚:在薩克諾火神值日的時刻,黯淡的時空可以通過值日的火神化去暗障。


    跋石可可拉走上劇場高崗上的鍾塔。他凝視著沉靜的大鍾,道:


    “和泰共盞光朗的——


    五尊可可喏瑪太陽神。


    陰翳就在麵前,


    遮了路。


    妙蓮綻放的光收斂了。


    運用這伊澀儂的修辭令,


    施加威儀吧。


    啟令:


    四馬駕的——


    可可喏瑪太陽神戰車。


    光轍碾碎暗翳阻路的蟒。”


    跋石可可拉這樣祈禱的時候,忽然感到似有暈厥那樣,他用右手支撐了一下——忽然間變得沉重的腦袋。


    其實,在他敏感的一顆心上,他知道:自己的意念已經觸碰了龐大的懸鍾。同時,一顆心敏感地聆聽到了嗡嗡發響著施威的鍾鳴。


    而且,他能夠清晰地看見:那些鍾鳴波疊發散的韻,散射在空間中音聲中衍生的圖騰。


    那些仿佛點燃鬆香濕木,散發濃黑的煙篆裏,帶有光感,明滅閃耀著一把強弓的圖騰。強弓迸發的光芒,照射向斡素爾黎格黃金海岸線的方向。


    “可可喏瑪的太陽神啊,


    從混沌的平等論,


    獲得音韻。


    從精嚴的儀禮論,


    獲得形篆。


    從妙光釋的精校注,


    獲得光亮。


    從類比論的辨鑒法,


    獲得弓弩。


    於是,


    左手中攥緊了苦行論,


    右手執握那弓。


    遂唱給諸神——


    三循環律令的讚。”


    因為心有所獲,跋石可可拉趕忙向大鍾致禮一番。這意味著:公允的祈禱辭,隨著到時辰敲鍾了,伊澀儂太陽神宮殿裏的族尊喏蘭特、祭祀者喏撫雅克、古典論洪寶邁葉瑟和青春論渦爾隆,最後,都能夠從鍾鳴的法音裏,聆聽出自己祭禮祈禱的過程。


    行禱完畢,跋石可可拉終於隨著空間光芒指引的方向,看向斡素爾黎格的黃金海岸線。


    雖然,來自海灣的景致,光輝仿佛精致的琉璃。但是,此時的跋石可可拉目光尋覓的,卻是搏擊姿態中的武誌戈。


    那些隨舒廣海風和海波,飛翔在空間裏的海鳥和人聲,交疊成韻腳一樣,歡嬗響頻著不斷傳遞來伊澀儂劇場。


    而唯有那些帶著倔強海族音聲的梅喏黎人,音聲觸及伊澀儂劇場大鍾的時候,那些尖銳剛颯的輔音觸碰大鍾,隱約觸發的共鳴,在跋石可可拉的感覺裏,總是一把把變轉武誌姿態的弓弩。


    而這個時候,這些力量過剩,最喜歡武誌較真的梅喏黎水手,已經和黎格雅喏瑪的浪頭鯊發生了爭執。


    其實,這是那些爭強好勝的航海者的野性。力量飽和的他們,一經觸碰到一塊兒,各自本來就蓄意揣摩異族的脾氣和秉性。就像大地上那些相互陌生的野馬,在群居之前,總有焦灼的毆鬥。


    而在斡素爾黎格海灣,那些無形演繹在氣勢中的“船王”戰,總是屢屢發生。


    一直在海態境界中無形呈威的黎格雅喏瑪,雖然,從來都是喏瑪海中叱吒無阻的狂客。


    擁有四種精工造論的黎格雅喏瑪浪頭鯊,其實,從來都是蔑視可可喏瑪大地上的其他族部的。


    但是,那些在壹燁慕溪日,隨茲極銘部招徠的浪頭鯊,在此時敲鍾者跋石可可拉的目光中,不再是可畏者了。他有完整優柔執握的力,有了在意念上操控的感覺。


    《榴焰可可喏瑪》曰:“當修辭令挾帶著意念,超越了擁躉力量和勢能的刀。那麽,強悍的武誌甚至難以超越祭祀者修辭令蠱咒的藩籬。”


    當然,那些茲極銘部以及所招徠的浪頭鯊,顯然不是黎格雅喏瑪精工論曆練出來的武誌巔峰。但是,此時,那些海態背景中浪頭鯊的禦海特技,在跋石可可拉的目光中,已經不再犀利和恐怖。


    生命的狀態中,完整經受過的內外時空,對於一個祭祀者而言,意念光捕捉過的每一個快感,其實,就是出自於一顆心的、伶俐飛刀的勢。


    在可可喏瑪各個族部的祭禮司儀中,祭祀者的法力控勝過武誌著手中的刀。


    而且,跋石可可拉也折彎過茲極銘祭祀者狄霎喏瑪的法力控。精密的伊澀儂的修辭令,按照跋石可可拉的話:行祭的可可喏瑪的修辭令,足以觸碰無量萬感。


    其實,茲極銘部的狄霎喏瑪,曾經嚐試著靠近伊澀儂劇場的時候,黎格雅喏瑪族尊邁德艋喏瑪就警示過狄霎喏瑪:“茲極銘部的祭祀者啊,不要帶著嚐試的心,走近伊澀儂的太陽神宮殿。也不可以走近伊澀儂劇場的跋石可可拉。不要以為:那就是從伊澀儂太陽神宮殿逐出的仆人。那個劇場的敲鍾者,就是精通伊澀儂修辭令的可怕苦行火。他的境接近於那些林棲者。”


    “嗤,但是,他曾經給可可喏瑪原始森林釋放的一個再生族,不但沒有成為一個勇猛的獵者。甚至到現在,那個再生族已經蹤影全無。”那時,狄霎喏瑪道。


    “哦?有這樣的事嗎?該不是梅喏黎人那不靠譜的嘴巴告訴給你的吧。”


    “嗯,族尊啊,你還正是說對了。這是梅喏黎水手的話。”


    “還是將梅喏黎人的話,仿佛枯幹的鬆香枝條,幹脆架在上燒掉吧。”


    “哦,不要這麽說。他們曾經在夜海上,從可可喏瑪原始森林的方向,聽見了詠歎比麗馬儂的再闕歌。”


    “這些荒唐不經的梅喏黎人哎……”


    “族尊,你還別不信。那闕歌可不是——他們謠傳的藍海方向的詠歎調。而是可可喏瑪大地的伊澀儂語。闕曰:


    再生族的孤魂,


    眷戀跋石尊。


    但是,


    雕闕歌的伊澀儂人的飛箭啊,


    射不穿血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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