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四章走局火風


    長風仿佛心靈意念中湍急流淌的一道道河。在靜斂中此時感受到格鬥中的動態,於頒誓德侖知道——


    此刻,姿態愈現靜穩的秀塔茲護法八部,存在,悍然之際更像鐵砧一樣砸不爛的規矩。


    八部陀瞬間強化了各自法力的同時,統宗一樣立令狀態的智光摩訶,更能夠感受到:自我感不再與七陀重疊法相。自我宇宙,在心靈意念上獲得到的,就是完整獨立的八部世界。


    而此時的歡柔沙陀就是渾整鑲嵌在時空中,隨時可以被他們用判斷抉擇的一個獵物。


    在高能武誌格鬥中,其實,最恐怖的還不是鐵戈、力量和法力。而是精微潔淨到空靈的一顆心。


    此時,一顆心唯有變成透析對手心機巧變的一道敏光,那麽才足以擁躉變兆跳頻、伺機殺伐的玲瓏鐵戈。


    智光摩訶隻知道:這個被護法八部鑲嵌的歡柔沙陀,每一步接近祭台方向的行走,都是精密手感步步銳化的過程。


    這個預判一直讓他的一顆心恐懼不安。


    但是,屬於預感的,在秀塔茲的祭禮司儀中,永遠被視作——一座混沌在時空風雲狀態中的模糊大山。秀塔茲人將那種感覺叫做印象或概念。根本不是帶有方向感的精致目的。


    《大地法典寶鬘真經》說:印象和喜嬗玲瓏的概念,是生命芬芳馥鬱裏播香的大自在狀態。是善泰和柔的靜念。


    但是,武誌格鬥狀態中,生命即時狀態跳頻的意念刀,是從生命萬感束縛中,敏捷跳脫出來,控動刀變的目的光。


    自從智光摩訶被歡柔沙陀完成定性判斷的三個概念之後,其實,智光摩訶已經很難跳出被歡柔沙陀判斷勾勒成型的那些窠臼。


    所以,即便在智光摩訶法力旺盛的時刻,歡柔沙陀依然能夠精密發覺:智光摩訶武誌形變狀態的律動。


    其實,歡柔沙陀剛才聆聽大地法典寶鬘摩訶第五親證——無量親證修辭的時候,對那些闡述完整,詮經而顯得謹小甚微的護法八部,並不顯得格外的上心。


    他知道:唯有從即時旺盛的生命苦行火中,靈魂即時煦熱狀態的生命才是一種完整的親證。


    歡柔沙陀感覺到:大地法典寶鬘摩訶所說的無量親證,其實就是用來修飾第一個親證修辭苦行火的。唯有如此,大地法典寶鬘摩訶有關生命的五大親證,才能夠在闡述中形成一個完美封閉、並可以動態旋轉起來的圓環。


    這是他與祭禮司儀狀態的護法八部質別的一種判斷。


    無論是在秀塔茲,還是在庫倫麗頒,這些武誌高能,其實心裏都清楚:武誌對壘中,一顆心靈就是高能對峙狀態決勝的關鍵。


    當秀塔茲護法八部聆聽大地法典寶鬘摩訶的五大親證修辭時,那是高矗在大地上,僵硬的五座山脈。


    但是,當歡柔沙陀聽罷這段話時,他親證到的意象,更像汪洋海河,形成連綿無盡的浩濤。


    筋骨動變,渾身連貫的歡柔沙陀,可不喜歡將那些含義精美的五種概念變成固體。


    所以,就在智光摩訶隨眾陀法性歸靜本態時,已經與眾陀形格豁落格式,形成氣勢高輦。瞬間立威造化了這個封鎖狀態的局。


    歡柔沙陀知道:自己就在這個被嵌殺的時空格式中。但是,在簡短位移、簡短時間逼仄的這個空隙,此時的歡柔沙陀感到:絕殺令一樣標注生滅界限的死境中,他同樣也有一個局。隻是,在心裏,他將此喚成——走局。


    走——


    是動。是變。是圓轉、盤亙的嬗變風。是靜謐確鑿格式中,破障掉堵心雜念的、一道貫通生命血流河海的脈輪。


    是自始至終,可以勾完一個渾整句號的秀塔茲繁密修辭的論斷長河。是輕重、大小、快慢的每一道風,在秀塔茲大地上,以各種完美篆紋勾畫到沒有一個缺憾的沙痕圖騰。當秀塔茲讚美沙丘的形狀是最美的,還不如說:風,走的局就是完美的。


    於頒誓德侖雖然看見歡柔沙陀遭阻。但是,在他感受裏,這些帶有設難的格式,對敏於隨化破局的歡柔沙陀根本不算什麽。


    但是,他還是隱約能夠感受到:這些法性已經各自獨拔銳意的秀塔茲八部陀,合力之威,暗含著一個令人恐怖致命的劫。


    “庫倫麗頒的刀楔令,


    被火獅法言粹出——


    這樣一句話:


    最短的位移上,


    喜嬗的萬感總是無限的。


    祈:


    馬背上的那個秀塔茲人,


    是被喜嬗感拯救到——


    即時空間的人。”


    於頒誓德侖隻是垂下頭勢,想起來了自己為了修煉功課,用雕刀在泥板上曾經刻鏤過的這一段話。


    其實,這算不上目的精誠的那種祈禱。更不是那種動觸黑法的默禱。


    隻是,他眺望歡柔沙陀的時候,仿佛能夠感覺到:這個連貫動頻中的姿態,已經在無形催化一時僵硬在境界中、被一種格式嵌套的手腳。於是,才不經意想起曾經這些刀楔令曾經記憶成頌的話。


    此時,隻見馬背上的歡柔沙陀,因為右手中挽纏的火龍棍,沒有激燃出轟隆殺伐的勢能,顯然,打不開風龍狂鞭橫亙成型的那道鐵杵。


    就在火龍棍觸碰那根化杵的風龍狂鞭時。烈性昂揚翹首的歡柔沙陀猛虎一樣,突然身形卷風纏繞,從“歡柔”馬背上,形成順勢湍流、翻轉的狂濤。


    右手穿繞火龍棍,渦卷風浪翻騰中,那根隨劇烈轉體唿唿生響的風頻,在急劇短促的時間,仿佛從大地拽動的隱雷。


    這個立令一樣、必須在湍流翻滾中,吒動火龍棍旋轉勢能的動作,使歡柔沙陀完成即時驟變中,身形姿態拔動烈性勢能的強弓。


    “從苦行火的祭祀,


    身軀交諸力量,


    力量交諸靈魂。


    為美泰矗起生命神性的金蓮盞,


    承忍彷徨、低徊、冷酷……


    嚼碎每一個疼痛,


    隱忍住——


    倒流灌喉的腥味血液。


    痛劫中激顫的靈肉,


    從絕境中撿拾——


    那些不敢重複激活的疼痛,


    確定意念執禮——


    撐力站起:


    這一身軀的脈輪。


    誰又想到:


    無量沙礫密疊的喜嬗光,


    從承載的萬難,


    拔高姿態,


    披血而立時,


    歡嬗複以連綴——


    最初苦行火的祭。”


    歡柔沙陀隻記得:自己仿佛混沌世界,倉促拔步不息的、永恆背荷苦山的行者,以不敢遁形的夯步,連貫搓磨手腳風輦裏賁生的不竭痛火。


    噗豁——


    翻轉賁勢的火龍棍,頓時激燃唿唿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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