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四章時空印


    此時,空間依然有著完美修飾的風。


    細碎粘地的小小野花,溫馨遍灑。在正需要放浪花開的瞬間,一點新色著生晨光照耀下的大地上,顯得密集也旺勢,光澤依然表達著:造化對於卑微施笑的浩力不竭。


    “可這就是在獵司裏迪族的大地上啊。萬現生動,眨眨眼就看得見了,草木感受春光雄沉地從樸素大地上起勢的細微,還需要用擔心恐懼去懷疑嗎?”梭黎對著大地自語。


    平靜,掩映著有疼痛感心扉的熱愛,狂烈心喧騰了激情如爛漫春草一樣的這個瞬間。


    梭黎沒有執拗那樣駕馭——馬步歡躍跳動的原始亢奮。迴歸於主人嗬護之下的“怒墨刹”,形綻更加熱烈和飽滿。那種怒態渴望嗜血般征戰的衝動,讓梭黎完全可以感受得到:尖銳衝騰所攜帶的殺機。


    一隻闊幅滑翔的獵隼,還處於遙視狀態的黑斑。卻見,瞬間就變成一把傾斜的黑刀。


    黑色,斜掠波。


    厲鳴,尖透、碎圓。


    勒琉賽滿臉灰暗。已經控著馬群渴於奔衝。但身心蒼衰的悲慟,讓他看著受襲的梭黎時,不禁突然間屏住唿吸,臉如死亡狀態的一個雕刻。


    在他旁視的餘光中,那種天降的黑色霹靂,就像一件曠遠蒼茫裏射殺而來的冷戈。以致於他忘記了唿喚梭黎的名字。


    頓時,時空僵化的被動,在他的目光裏,瞬間變成固體一樣矗著災難狀的噩耗。


    盡管梭黎早將“怒墨刹”變成——一隻在左手控之下,一把起伏的刀。以右手的皮鞭作為銳意奔衝的尖鋒。顯然,這隻是他靜置在頭腦裏的知覺。此時的想法簡直就是一個僵硬的固體。


    隻見動態的俯衝“戈”,就像一個恐怖輻射而來的黑光。照射就已經是殺戮。


    尚在目視之際,瞬間攢動的烈風,頓時讓梭黎感到時空箕狀形變的切割風,轉眼化作旋轉的輪。


    原來,梭黎隻看見空間裏的形狀,沒太多想。直到此刻,才感到空間殺戮式風輪。這和已往所見到的猛禽獵殺技完全相反。


    因為,慣例中獵隼的殺招,其實也是隱蔽的。自由落降式的無風攻擊,往往讓聰靈的猛獸也防不勝防。


    可是,這個時刻,這些猛禽卻用闊翅製造風的刀。黑影放大,巨翼如帆。顯然就是蓄意狀態的謀略攻。


    直覺大地猛然發暗的一刹那,梭黎才忽然間發現:渺小的自己和怒墨刹何其微小。


    “豁——啦啦——”


    烈性切割的猛風仿佛猛劈的一道斧刃之弧,以振頻的左右擺幅,顫動著劈下來。


    梭黎怒吒的皮鞭隨著黑影籠罩頭頂的時刻,屈折穿梭的掣動就像電光一樣。同時,皮鞭賁力抻直的一瞬間,尖銳穿梭的襲擊點,隨震響而發亮,渺若浩瀚穹廬中的一粒微星。


    此時,接近惶惑的一瞬間,目視的印象留下的恐怖感,簡直就是生命意識中拋棄不掉的災難。


    “嘩啦……”早課時,那些獸皮白版記錄龍耶柏親證痕跡的卷本,忽然跌落大地上。


    頓時,那些清鮮的早課語言,似乎清晰瞬顯了那些生動的片刻……


    “比目視不可控的,就是整個時空中的境……”這是早禱課上,梭黎自己感受——龍耶柏親證“羅奧那”,刻在獸皮古卷的記錄辭。


    在目視不可躲避兇煞的情景麵前。這難道就是:有關於“羅奧那”親證中、真實可行的啟示嗎?


    既然,羅奧那是獵司裏迪音聲的初源。所以,它應該代表靈性和不滅。


    那麽,這句話是不是也出自獵司裏迪太陽神迦利耶的啟示呢?


    那就用生死抉擇的此刻來自我親證!是的,生命的境被動到——隻剩下死亡的這個時刻,那就絕地親證,並——


    親征!


    激烈到赤焰般的目光,看著皮鞭屈折電勾襲擊在風輪切線上的瞬間,梭黎看見了:皮鞭在風輪上抽擊,仿佛鑲嵌在巨大黑暗中一朵僵硬、卑小到——快要零落的星花……


    原來,和淩空的獵隼比,梭黎感到:大地的自己,就是粘地的卑小花草了。


    梭黎猛地閉上了眼睛……


    豁然,生命的輪廓,卻變成了一個豁然曠朗的時空。雙目中那個隻留下死亡黑色的界麵,在此刻依然存在。隻是,那不再是全部,而是一個多麽緊蹙縮略的物體哦。


    “可看的形狀,


    可聽的空氣波,


    可用心靈看見的萬感,


    可用萬感看見境……


    獵司裏迪的良風美俗哦,


    梭黎忽然知道:


    時空的印了——”


    梭黎繼續默默自語:


    “形印,


    聞聲印,


    心印,


    境印,


    法印


    原始印


    各種瑜伽印……”


    每一個印都觸透一個法相極端表達的瞬間。形成一個個閃爍不定的瞬間光芒。


    梭黎此刻所識,遠遠超越了龍耶柏隨口譬喻的印之相。


    而且,梭黎瞬間看清楚了:眼前風輪就是斷然截殺的致命之刀,而不是捕食狀態的力控格。


    “羅奧那應該是真實存在的!”梭黎這樣想的時刻,忽然心裏道:“羅奧那,我因為此刻能完整看見那團黑暗,心裏不再恐懼。它也因為被作為對手的我看見境界中的形狀,威儀衰減而遲滯。而我站立在有形的大地上啊。羅奧那,給我智慧吧。”


    風,永恆穿越不了大地法。這,就是空,火,風,地,水五元素生成的一個道理。


    當梭黎想到此,不由喜悅一下。心裏念曰:“《藍色楞迦》!”


    原來,在立體的境界中,有限的時空罅隙,畢竟給大地的自己,留足了可以任性穿鑿的機會。


    是的,此時的黑暗,就是獵隼遮住太陽光,投落在梭黎和“怒墨刹”身上的陰影。而且,製造心裏恐懼與威懾的同時,垂直落輦的攻擊變本加厲。難怪梭黎突然感到:兇猛的襲擊就在眼前。


    梭黎知道:此時執意打碎一個執著狀態惡魔般的對手。就是自找毀滅。他必須向五元素的時空致禮化劫。


    他輕輕用右手拍拍馬首。控鬃的左手已經忽然撒開了……


    聰靈的“怒墨刹”最諳熟主人傳遞來的馬語。


    就在梭黎鬆手反身彈步時,身形翻轉中,掣在半空中的皮鞭猛烈抽迴,抽向怒墨刹。


    翻轉中的梭黎和銳直狂奔中的馬匹,猝然分裂。


    梭黎猛然驚見:擦著自己的身體,從空間裏切割而下的一道黑色風輪,已重重磕在大地上。旋轉的鋸齒風凸,帶動滾滾飄騁的煙塵,仿佛大地突然騰起一道渾濁的高浪。隨風的慣性滾流不息。


    此刻,四蹄灑脫的“怒墨刹”,豁落跳開借風刀掄動的兩把黑色鐵爪的攻擊。


    風勢被大地完整磕碎。難以禦風的獵隼,在半空預置的攻擊點一旦落空,無滯礙撞地勢不可斂。意外失控的重創,讓它帶著顛翻的痛苦,發出痛楚的哀戾。


    梭黎與“怒墨刹”完成瞬分瞬合。再次矗在馬背上的梭黎,不待迴轉腕力——以狂鞭周正這隻兇狠毒辣的獵隼,就聽見:遙遠的地方穿出風笛脆亮的鳴音。


    那隻獵鷹仿佛瞬間找到了可以飛翔的方向,緩緩張開幅麵開闊的翅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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