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李易詫異的看著魏延,眼中滿是意外之色,顯然,李易沒想到三人中第一個猜到自己想法的是魏延,盡管並不完全準確,但大概意思還是很貼近的。

    陳登與張遼看了看魏延,又瞧瞧李易的反應,知道魏延說對了。

    “文長當真智勇雙全,厲害!”張遼笑著讚歎了一聲。

    “魏將軍確實不凡!”

    陳登也跟著誇了魏延一句,誠心實意,因為人家魏延的反應真的比他快,隻是,在稱讚之餘,陳登眼底還有一抹類似於幸災樂禍的神色。

    魏延自然沒發現陳登的目光有異,他現在有點小得意,一臉期待的看著李易,等李易稱讚他。

    而李易呢,最開始確實很高興,魏延是他的人,魏延在有本事,也是為他提高工作效率,李易自然開心了。

    隻是李易很快就有點鬱悶了,他拋出個包袱的時候,尋思著讓陳登他們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來,最後再來求教自己這位主公,然後他就可以一副高人姿態給他們講解一二,自然逼格滿滿。

    可魏延這家夥倒好,答題九十分,表現優秀,結果卻是把校長的風頭給搶了。

    李易眨了眨眼,他想誇誇魏延,隻是看著魏延那明顯有點小得意的樣子,李易感覺誇了他自己多半要鬱悶。

    於是,李易高深莫測眯縫起眼睛,笑問道:“文長說的不錯,正好,那我再問你一事,你可能答我?”

    魏延感覺有點古怪,但還是立馬說道:“主公盡管發問,末將知無不言!”

    這時陳登已經無聲的笑了出來,張遼也慢慢明白了其中味道,不過張遼還算矜持,強忍著沒露出笑容。

    李易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可明白,我方才為何問元龍與文遠,卻不問你?”

    “啊?”

    魏延一呆,愕然的看著李易三人,半晌沒說話,顯然腦子是被卡住了。

    看到魏延目瞪口呆的樣子,李易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了,不打趣你了,來來,我們繼續說正事。”

    魏延撓了撓臉,忽然的恍然,然後嘿嘿笑了一聲,他大概也知道,自己似乎是表現得有點太積極了,不過,魏延卻一點都不後悔,被李易打趣怎麽了,這時親近的表現,天下不知道多少人都想被李易打趣,還沒那個福分呢。

    李易臉上神色已經恢複鄭重,道:“路上我與軍師等人商議,認為今後與袁紹交戰,取勝不難,但黃河天險是個阻礙,當然,黃河是能過去的,隻是屆時不知道會有多少將士的性命填入黃河,幾萬,十萬?”

    因為話題嚴肅,陳登等人態度都很認真,生怕錯漏了一個字。

    “我最初有個想法,引袁紹過河,然後聚而殲之,然而攜大勝之勢過河,隻是此計用來不易,成功與否,幾乎全憑袁紹如何選擇,於我方很是被動,而兵者兇器,若是將先手交給袁紹,等於是將優勢拱手相讓,此舉不智”

    張遼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對於將來和袁紹的戰事,作為統兵大將,張遼自然是想過的,而他的看法很明確,主動出擊,隻是具體如何出擊,那就比較麻煩了,張遼到現在也沒有個明確的構思。

    陳登則是微微皺眉,隻是針對袁紹的話,他其實是讚成守勢的,一點點的將袁紹的耗垮,然後就能輕易取勝。

    隻是這需要時間,而且天下也不是隻有袁紹,時間太多的話,容易產生預料之外的變故。

    考慮到李易前後說的話,再聯係一下李易似乎有意讓自己去青州,陳登若有所悟。

    最後魏延就比較老實了,雖然心裏想著自己可做先鋒,搶占河岸的事情,嘴上卻是一個字都沒說。

    李易等了一會,給三人留了足夠的思考時間,這才繼續說道:“不能守,那就隻有進攻了,我計劃在兗州東郡一帶布置重兵,想來袁紹應該也會在那裏布置主力兵馬,所以,東郡一帶多半就是將來的主戰場。”

    “隻是,正如我之前所言,東郡大戰開始,死傷無算,用時更是不少,能贏,但就怕戰後我方也要傷了元氣,所以,我有意在青州多布置一個殺招!”

    陳登等人齊齊一凜,等著李易下麵的話。

    李易用腳尖在地上劃了幾道線、將青州、兗州、冀州還有黃河的大概模樣勾勒出來,道:“我如果在兗州布置重兵,那麽袁紹重心自然也要兗州,於青州方向上的布置就非常有限了,或許還是袁譚,也可能是其他人在那邊布防,總之守備力量絕對不強。”

    “隻是渡河做戰,除非兵力有數倍優勢,否則很難在初期占得便宜,再加上袁紹又非愚笨之人,屆時兩岸哨探不知多少,想要暗中在青州布置重兵,以多欺少進行偷襲,幾乎沒有可能。”

    李易看向陳登,道:“所以,豫州刺史,我任命糜竺,青州刺史,我準備任命元龍,你們說,袁紹若是知道後,會怎麽想?”

    陳登當即接道:“儒生小兒,不堪一戰!”

    李易哈哈笑道:“不錯,袁紹的確會這般想,但隻是這樣還不夠。”

    張遼問道:“莫非是要落在末將與文長身上?”

    “不錯,不過準確來說,應該是文長。”

    李易點頭,看向還在裝正經的魏延說道:“文遠早在長安時便在我身邊,然後兩敗袁術,平定揚州,如今已是天下名將,袁紹會輕視青徐兩州刺史,卻絕對不會輕視文遠,那麽,這件事就要落在文長的身上了。”

    魏延精神一震,當即就打算對李易表忠心,但李易緊跟著又道:“正常來講,我應該當任命文遠為青州刺史,連帶掌管徐州軍務,但現在為了能夠讓袁紹輕敵,自然就要改一改了,元龍任刺史,文長從旁輔佐軍務,而文遠則要暫時屯兵徐州,前方有變,再揮兵北上支援。”

    “一切都依主公所言!”

    張遼當即抱拳領命,雖然不能在青州前線讓他有些小遺憾,但李易的話也很明白了,這邊的真正主力還是他,至於陳登和魏延,雖然看似在前方主導,但真正的定位隻是為他開路的前鋒。

    對於張遼的態度李易非常滿意,他的勢力在變大,他麾下的將領也在成長,最早的時候,張遼是最想立功的人,一直都想打仗,但現在已經有了明顯改變,沉穩多了,李易估摸著其中多半少不了賈詡的指點。

    讚許的點了點頭,李易接著說道:“今後黃河南北交戰,商路必然大受影響,元龍可以暗中販賣私貨,比如紙張酒水,賣往對岸,並趁機交好對麵官員,最好是達成個協議,你與他互不攻伐,一切隻等兗州戰事落幕。”

    “然後,等對方戒心降到最低,你就可在恰當時候,借商船掩護渡河,先拔敵崗哨,然後再以精銳,為後續將士占領河岸,那麽剩下的事情就非常好辦了,元龍以為如何?”

    “主公妙計!”

    陳登先是讚歎了一聲,然後說道:“主公此計甚妙,隻是想要取信對敵將,卻是不易啊。”

    李易笑道:“不錯,確實是不容易,不過,這也正是我找你三人過來的原因。”

    三人不解,齊齊看向李易。

    李易微笑道:“元龍與文長不比文遠名聲在外,而我選你二人在青州,也正是看中了你二人的名聲不顯,甚至文長不時還被人詬病,嗬嗬。”

    魏延臉色稍稍尷尬,張遼更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當初魏延反水送給李易荊南兩郡的事情不算啥,問題是魏延不光送地盤,還在人家的婚宴上搶了荊南第一美女送給了李易,而且李易直接收下了。

    這事辦得不好,自然有高潔之士看不過眼,但他們不敢說李易的不是,隻能把矛頭對準魏延,說魏延媚上,以女子換取軍職,為人不齒。

    起初軍中的許多人也不待見魏延,直到後來接觸多了才發現,魏延這人的節操確實沒多少,但人家也是有真憑實學的,軍職更不是用美人喚來的。

    陳登這時已經基本把握住了李易的想法,試探問道:“主公莫非是要屬下與文長做一次小人?”

    李易承認道:“不錯,若是無名之輩坐鎮青州,袁紹即便輕視,卻也一樣提防,但對於小人,特別是叫人不恥的小人,才能真正讓他放下戒心,然後我們才會有可趁之機啊。”

    “主公放心,為主公大業,莫說區區名聲,便是舍了性命有如何!”

    魏延抱拳,一臉的大義凜然,那些許名聲,他真的不在意,反正本來就不咋地,與其經營名聲完全不如拍李易的馬屁來的實在。

    李易指著陳登道:“這話讓元龍來講更合適。”

    陳登趕忙躬身道:“區區虛名,屬下自然不在乎,隻是為了不讓袁紹看出端倪,卻也不是太容易……”

    李易輕輕頷首,道:“這也是我為難的地方,如何讓你們將文遠擠到徐州去,我一直沒頭緒,幹脆就讓你們自己想想,嗬嗬,應當如何‘媚’上。”

    三人都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張遼第一個說道:“賄賂?”

    不等李易說話,陳登就笑道:“張將軍此言差矣,對尋常官員,賄賂可用,但主公……”

    正說著,陳登忽然停頓,眼光亮了亮,顯然是想到了什麽。

    而幾乎是同時,魏延的表情也有了變化,很明顯也想到了法子。

    張遼歪心思沒那麽多,見狀不禁好奇道:“兩位有何妙計,不妨道來聽聽?”

    魏延當即就要開口,但看看邊上一副文士打扮,怎麽看怎麽正派的陳登,默默退後一步,決定將這個好機會讓給陳登。

    陳登往後瞥了一眼,臉色如常,道:“主公,迷惑袁紹,屬下倒是有個萬全之策,隻是需要主公再重用一人。”

    李易問道:“何人?”

    陳登一拱手,道:“曹豹!”

    李易心中大為好奇,問道:“這是為何,據我所知,這曹豹各方麵都是平平啊。”

    陳登揉了揉鼻子,稍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屬下與曹豹早就相識,雖然年歲不及他,但往祖上算一算,也是同輩人,而曹豹本人雖然並無多少特異之處,但其家中有一愛女,傳言容貌極美,如今又是正當待嫁之齡,也該有個歸宿了,而主公英雄了得,這次遠征奔波,辛苦操勞,身邊卻沒個人操持照應,所以,屬下想在中間保個媒,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咳咳——”

    李易忍不住一陣咳嗽,他發誓,這個結果真的不是他故意引導的。

    關於如何讓陳登與魏延做“小人”,李易確實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想來想去,李易決定將這個問題丟給他們自己去琢磨,畢竟員工就是應該為老板分憂的。

    可李易沒想到的是,陳登看上去一本正經的,竟然也如此貼心,上來就關心他的個人生活,而一旁的魏延雖然沒表態,但看其神色,顯然也跟陳登是一個意思。

    然後李易也覺得這個法子挺好的,各方麵都好,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直接答應,否則多少有假公濟私之嫌,就跟他主動指使陳登這麽幹似的。

    李易覺得自己不是那樣的人,讓人誤會了多不好?

    眼看李易臉色有點發紅,顯然是想答應,但又拉不下臉,陳登嘴角動了動,然後拜道:“實不相瞞,其實即便沒有青州的安排,屬下原本也是要建議主公納曹豹之女為妾的。”

    李易當即問道:“這話怎麽說?”

    陳登嚴肅道:“徐州近年來屢遭磨難,人心思定,百姓也就罷了,隻要有衣穿,家中不缺米糧,自然無虞,但對於官員與地方大族卻是不同。”

    李易又問:“我行仁政,他們何來不安?”

    陳登繼續說道:“主公仁義,世所皆知,所以徐州官紳擔心的是,主公大勢已成,他們對主公助力有限,於是主公便將他們當做外人,而他們想做的,就是成為主公的自家人,而成為自家人最好的法子,自然就是聯姻了。”

    陳登再次對著李易深深一拜,大聲道:“為了徐州安定,為了青州布局,更為了天下早日太平,還請主公千萬不要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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