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鍥而不舍啊。”

    李易咕噥了一聲,然後看向郭嘉,古怪道:“今日你怎麽幫他說起話來了?”

    郭嘉笑著一抬袖子,掏了掏,摸出一塊玉佩,給李易晃了晃,又收迴袖子,道:“之前嘉被他攔下,唉,嘉是厚道人,這得人錢財,就得為人說話啊。”

    李易大大的白了郭嘉一眼,他也是無語了,當著他這個老板的麵坦言受賄,真不怕被穿小鞋麽?

    郭嘉又拱了拱手,收起笑容,道:“主公,嘉覺得晾得差不多了,若還是不見,恐怕過猶不及,萬一文聘等得不耐,直接去了襄陽,雖然不大可能會被劉表所用,但日後再想將其收心,也會難上許多了。”

    “而且,嘉聽說,文聘已經將文家那些春耕之後的農戶青壯召集了起來,似乎是有自行前往江夏之一,若如此,對主公名聲影響怕是不小。”

    李易點頭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見一見吧,反正當初溫和登門三次,他推辭不見,我兩度相請,還是不見,現在反過來晾了他五天,倒也扯平了。”

    “喏!”

    郭嘉笑了笑,便起身出去迎人了,其實郭嘉知道,李易是很看好文聘的,之前不見文聘,還真不是小家子氣的緣故,因為文聘來意明顯是要李易出兵相助劉表,而對於李易來說,暫時根本不能答應文聘,與其見了麵兩邊都不愉快,還不如不見的好。

    不過現在不同了,李易雖然還不會答應,卻可以謀劃一些東西,否則的話,郭嘉也不會收下文聘的玉佩了。

    很快,郭嘉就施施然的走到了府門外,當即就看到一個漢子正處在門外對著裏麵翹首以盼,不是文聘還是誰?

    文聘見到郭嘉出來,心中一喜,下意識的就要上前,但府門前的侍衛當即橫跨一步,擋住了文聘,文聘不能再進,隻能隔著老遠向郭嘉拱手喊道:“郭主簿,襄侯可是願意見文某了?”

    郭嘉對著侍衛擺擺手,讓他們給文聘讓路,然後麵帶微笑的說道:“正是,我家主公近日忙碌非常啊,也就是今天才能擠出空閑,特意請文將軍相見。”

    文聘心中酸澀,雖然他也知道李易確實挺忙碌的,一天基本不閑,不是處理公務,就是在軍營與農田轉頭,但李易好像並沒有做什麽急事,見他的時間絕對是有大把的,說到底隻是不想見他罷了。

    文聘心裏雖然明知如此,也無法抱怨,誰叫他當初不見賈詡,也不見李易呢,現在輪到他吃閉門羹,隻能當做是風水輪流轉了。

    心中感慨著,文聘先對著門口侍衛拱拱手,這才大步入內,隻是郭嘉似乎很悠閑,走的很慢,文聘無奈,隻能放慢腳步跟著郭嘉。

    路上,文聘說道:“文某如今隻是一閑人罷了,實在當不得將軍之稱,郭主簿若是不棄,以表字相稱即可。”

    “好,那嘉就不客氣了,仲業,嗬嗬,這邊請。”

    “多謝。”

    文聘點頭小步跟在郭嘉身旁,但想到稍後的見麵,他心中吃緊,於是隻是走了幾步,便紅著臉拉起了郭嘉的手,衣袖一晃,就在郭嘉手心裏塞了點東西,郭嘉握了握,知道又是一塊美玉,當即搖頭晃腦的推辭道:“仲業這是何故,使不得,使不得……”

    文聘卻是仗著力氣大,將郭嘉的手合攏住,然後小聲道:“一些小玩意,不成敬意,隻是聘此來所圖,奉孝必然清楚,還望奉孝能教我一二。”

    說罷,文聘收迴手對著郭嘉拜了拜,看上去非常的誠懇。

    “哎呀,這……”

    郭嘉做為難狀,但最終還是在文聘的堅持中敗下陣來,歎道:“罷了,既然如此,我也就和仲業說說,其實我家主公愛民之心,世人皆知,對袁術貿然進犯江夏,更是痛心疾首,以至於夜不能寐,都快氣出病了,所以,主公他早就有意出兵,隻是……”

    “隻是什麽?”

    “主公他心裏太委屈啊!”

    “委屈……”

    文聘口中喃喃,略一琢磨後,臉上卻是隻剩苦笑……

    不多時,郭嘉與文聘便到了李易的書房,這時李易已經迎了出來,而且典韋也來了,不過後者顯然是為了防備等會一言不合,文聘腦子一熱對李易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出來。

    “哎呀,文將軍啊,數月前那一別之後,你我雖然同居一城,卻是相鄰卻不想見,李某人心中對將軍很是想念啊。”

    李易笑著迎了上去,拉住了文聘的手,態度很是親熱,然而文聘卻是麵頰僵硬,原本想好的開場白也卡在了嗓子裏,怔了半晌,苦笑一聲,對李易拜道:“文聘見過襄侯,之前多有無禮之處,還望襄侯海涵。”

    在文聘看來,李易這些話是在向他表露不滿,而且文聘自己都理解,換了誰連著多次請他請不到,心中肯定是要有氣的,隻是當時文聘心灰意冷,沒考慮太多,後來也因為某些原因,不想接觸李易,卻是壓根沒想到自己還會有求上李易的時候,所以,對於李易可能是擠兌的話他完全接受,甚至,如果能讓李易消氣的話,文聘願意任憑打罵。

    隻是文聘不知道的是,李易雖然吃過閉門羹,但對文聘還真沒多少怨氣,反而很是欣賞,至於那句調侃,隻能說李易私下裏惦記文聘太久,雖然沒怎麽見麵,但心裏卻是早已經將他當做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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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易哈哈一笑,沒有接文聘的話,拉著他往屋裏走,同時也不忘給他介紹道:“這位是典韋,雖然統軍領兵不如將軍,卻是當今天下一等一的猛將,比之呂布也不差,仲業日後可多與他親近親近。”

    典韋當即對著文聘一拱手,道:“典韋見過文將軍!”

    文聘老早就知道典韋名號了,但真人還是頭一次見,略微一番打量,感慨道:“久聞典韋將軍之名,之前還有說懷疑,不過今日親見將軍風采,方知步戰第一之名非是吹噓,文某佩服。”

    恭維典韋的時候,文聘心中有些奇怪,李易讓他和典韋多親近,這話聽上去,怎麽有種將他納入麾下的意思?

    幾人落座之後,李易便讓人為文聘送上了酒水招待,之後並沒有出現文聘所擔心的,隻是勸酒,避而不談正事的情況,事實上,李易隻是沾了沾唇,就放下酒杯,目光開始在文聘身上打量,看的文聘是好生的不自在。

    不得已,文聘也放下酒杯,問道:“不知襄侯為何一直看著文某?”

    李易笑道:“我隻是感慨,將軍乃是荊州上將,卻閑坐家中,實在叫人為之惋惜,也叫人好生不解。”

    文聘苦笑道:“襄侯謬讚,聘不過一尋常武夫,不堪大用。”

    原本文聘是想循序漸進的,但他心中焦急,這一張嘴就有些忍不住,隻聽文聘又道:“聘這數月雖然不曾離開家門,但也聽聞襄侯練兵之事,雖然不成親眼目睹,但聘敢斷言,論令行禁止,天下兵馬恐怕要以襄侯麾下‘忠易軍’為最!”

    “隻是,為官為將,當保衛一方家園,此乃分內之事,如今袁術興不義之兵,進犯荊州,江夏已經是生靈塗炭,而襄侯既然掌握如此精銳兵馬,卻為何按兵不動,坐視袁術胡作非為,難道就不怕辜負了襄侯仁義之名!”

    一開始文聘說話聲音比較平穩,姿態也比較低,但說著說著,他自己就有些忍不住,情不自禁的太高了嗓門。

    典韋見狀,當即將肉脯往桌子上一拍,怒道:“安敢對我家主公無禮!”

    典韋聲音很大,吼得文聘一怔,旋即苦笑著拱手道:“聘一時情難自已,失態了,請襄侯恕罪。”

    “無妨。”

    李易擺擺手,很大度的示意文聘免禮,然後說道:“仲業有仁心,很好,見江夏遭難,激憤也是難免,我很理解。”

    文聘暗暗鬆了口氣,他一直覺得李易對他有很大意見,很是擔心剛才說話太直接,判惹惱了李易,現在見李易沒有動怒的樣子,大為放心,便恭維道:“襄侯大量,聘佩服之至。”

    李易搖搖頭,歎道:“其實,仲業第一次登門,李某雖然沒有與你相見,但也知道你來意為何,之後幾次,我雖然的確有事忙碌,不便相見,但同時也是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迴應將軍啊!”

    文聘感覺不太妙,小心問道:“此話怎講?”

    李易解釋道:“袁術興不義之兵,使江夏百姓苦難,天下有德之士皆當擊之,李某人雖然不敢妄言德行,但見袁術如此,也時刻都想提三尺劍,殺盡那些叛逆之人,可是……”

    李易長長的歎了口氣,道:“李某人心中有幾分正氣,但也有有些私心,叫易此時此刻出兵江夏,為某人做那馬前卒,甚至是擋災,李某咽不下心裏那口氣!”

    文聘臉色糾結,對於李易跟劉表之間的事情,他自然是有些了解的。

    雖然說事情的過程有些詭異,兩人莫名其妙就成了對頭,但就結果來看,李易是受了委屈的,也占了道義,所以李易有怨言,不想給劉表出力,文聘自己都覺得情有可原。

    可是,想到如今荊州的焦急局麵,文聘還是忍不住,說道:“難道襄侯就要因些許私利而忘公義?”

    李易還沒答話,一旁的典韋就哈哈大笑道:“好一個私利,好一個公義。”

    典韋的聲音很囂張,聽得文聘有些惱火,當即出聲問道:“典韋將軍為何發笑?”

    典韋冷哼道:“我家主公忠義之名,世人皆知,而且有大功勞,要不是我家主公甘冒奇險,深入虎狼之地,董卓恐怕早就做了皇帝,現在別說荊州,整個天下都亂了,這是多大的功勞?”

    “再看看劉表那廝,除了姓劉,其他一無是處,揚州袁術稱王雖然不對,可人家檄文裏說的哪一點是瞎編的?嘿嘿,文將軍既然一心為公,不如這樣,你去勸勸那劉表,讓他將州牧之位讓於我家主公,我家主公立刻提兵解了江夏之圍,如何?”

    文聘被典韋這番話給說得目瞪口呆,雖然現在許多人都感覺到李易對荊州牧有所覬覦,文聘也不例外,卻沒想到他竟然說的如此赤果果。

    看著文聘被擠兌得滿臉通紅,李易給典韋遞了一個讚許的眼神,然後笑嗬嗬的給文聘滿上一杯酒,道:“文將軍不要與這個莽夫置氣,他那些話隻是隨便說說,當不得真的。”

    文聘無語,心說你這表現也太假了,還有你看典韋時的眼神裏那高興勁兒都不能掩飾一下麽?

    不過,被典韋這麽一鬧騰,文聘也不是沒收迴,他大約算是看出來了,雖然李易名聲很好,又是忠義,又是愛民,可實際上卻更像個商人,想用大義名分壓他做事,很難很難,除非能拿出點讓他動心的實惠來。

    可文聘現在連個官都不是,即便是他當官的時候,也沒李易的品階高,他能給李易什麽?

    不過,文聘馬上又想到,既然李易見了他,就說明今日肯定是有東西可談的,不然見他幹嘛?

    文聘深吸一口氣,直接問道:“不知襄侯如何才願意出兵?”

    李易笑了笑,沒有迴答,而是說道:“最新的消息,劉表調遣新野,葉縣兵馬,一共萬餘人馳援安陸,劉先舉薦黃忠為此軍主將,但劉表不用,而用張允,唉,你說,張允能否成事?”

    文聘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之前他和張允同為荊州將領,且都在襄陽新野一帶統兵,張允有多少本事,文聘最是清楚不過,現在麵對強敵,劉表不用強將,反而用了一個庸才……

    “劉景生,糊塗啊!”

    文聘忍不住握緊拳頭,狠狠的在大腿上砸了一下,他不不在乎張允死活,卻在意那些兵馬,特別是新野的,很多都是他帶過的兵。

    幾乎是下意識的,文聘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做勢就要往外走。

    李易見狀,喊道:“文將軍要往哪裏去?”

    文聘身形一頓,道:“文某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上萬荊襄子弟被庸才害了性命!”

    李易輕笑一聲,道:“那好,文將軍慢走,李某就不送了。”

    李易聲音中帶著很明顯的嘲諷意味,文聘聽得很是不舒服,迴頭看瞪向李易,不滿之色顯而易見。

    李易看了文聘一眼,輕笑道:“我在想,文將軍是打算在半路上憑借自身威望奪了張允的兵權,還是說,你去襄陽找劉表死諫,讓他出爾反爾,成為荊州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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