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都是普通老百姓,沒讀過什麽書,但李易並沒有……其實他也不會咬文嚼字,所以,其中的意思眾人全都聽明白了。

    雖然李易說的這些是套話,比較虛,放在後世隻能被聽眾在心裏吐槽他,但這年頭,那些世家子弟,達官顯貴,其中縱然有善心之人體恤百姓疾苦,可以為百姓生活奔走,但願意當麵給百姓講大道理,鼓勵他們上進的,就真的是少之又少了。

    “多謝尊駕指點。”

    “先生教誨,我等必當牢記。”

    “謝謝先生”

    ……

    百姓中有人大概體會到了李易的心意,當即向李易拜謝,而那些腦子轉的稍微慢的,不明覺厲,也跟著向李易致謝,反正隨大流多半不會錯。

    “唉,諸位無需多禮。”

    李易沒有托大,也是欠身還禮,然後對著百姓們虛扶了一下,說道:“李某隻是有感而發,說了幾句,實在當不得謝,而且諸位將來能夠好好教導家中子弟,引其向善,李某反而還當謝過諸位才是。”

    說著,李易對著百姓們又是一禮,然而百姓們可不知李易這是一語雙關,還以為這迴是真的遇到了一個謙遜的好人,真的有點感動了,紛紛再次拜謝,雙方之間看上去分外的和諧。

    李易嗬嗬笑了笑,然後撇了一眼淩操那邊,發現一個護衛正輕拍著淩操在說些什麽,而淩操雖然還是原本的模樣沒變,但相比之前那隻是微微耷拉下來的眼皮,這會卻是用力的閉著,甚是眉心都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川字,看樣子就算是沒有醒酒,也肯定是有意識的。

    李易自然是樂得如此,雖然暫時還不知道淩操為何淪落如此,但看這樣子,有很大可能是在孫策那邊出了問題,所以,李易剛才那一番表現,一半是為了給自己在陽泉留下一些名聲,還有一半則是想在淩操麵前表現一下自己,萬一淩操真的跟孫策“分手”了,這可是趁虛而入的大好機會,畢竟淩操雖然應該不如張遼這樣的,但肯定也是個將才,沒人會嫌棄自己手下人才多。

    而且淩操還有個很優秀的兒子呢,買一送一簡直不要太劃算。

    李易抬抬手讓百姓們安靜下來,然後又對剛才欺負淩操的那幾個小孩子招了招手,小孩子們雖然還怕李易,但也大抵上知道不會有太嚴重的後果,猶豫了一下,便乖乖的在李易旁邊站成了一排。

    “你們方才毆打於他,還奪了他的麵餅,那麵餅我做主不與你們計較了,但你們動手傷人卻不能不說,隻是念在你們還年幼的份上,今日就先道個歉吧,之後再讓你們家人自行管教。”

    當即,李易將一群小孩子招唿到了淩操的身前,小孩子們倒也聽話,全都俯身向淩操致歉,就是聲音很亂嗚嗚啦啦的聽不清楚,不過李易也沒花費心神去聽那個,他注意力一直都在淩操身上,發現淩操眼睛閉的更用力了。

    李易也是納悶,孫策到底把淩操怎麽著了,居然讓一個大漢成了這樣子。

    等小孩子們的聲音漸漸停歇,李易點點頭,對他們叮囑道:“要記住,以後不得再欺淩他人,辱人者人恆辱之,切記,好了,散了吧。”

    小孩子們對李易的話也不知有沒有放在心裏,見李易放他們走,有的知道先向李易行禮,還有則是輕輕邁腳試探了一下,感覺沒事,便撒丫子就奔著自己家人那邊去了,自以為解脫,卻不知迎麵就是自家的巴掌。

    這麽好的一位先生給他們講道理,不知道規矩點,還瘋跑,不就是找揍麽?

    李易沒管那些,畢竟是古代,棍棒教育再正常不過,連劉琦都還挨揍呢,更何況這些熊孩子,而且早早的鍛煉一下抗擊打能力,也不見得是壞事。

    李易對百姓拱了拱手,示意此事已了,百姓們紛紛還禮,也散開了,不過他們並沒有走遠,還在遠處觀望李易,如果說之前那老頭問李易姓名是想表示一下尊重的話,現在百姓們卻是真的開始好奇這位衣衫華貴,嚴厲卻又不失溫和的年輕人到底是哪位了。

    李易自己自然是不會去解釋的,他會在離開陽泉之後,讓人迴來一趟,在酒肆中“不小心說漏嘴”,讓這裏的百姓們恍然大悟,原來那位指點他們家孩子走上正途的大好人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李襄侯啊……

    一邊考慮要不要讓蔡邕以今日的事情為模板給自己寫點段子,李易已經走到了淩操的身邊,看著這模樣的淩操,李易亂七八糟的念頭也就漸漸的淡了。

    李易歎了口氣,俯身低聲說道:“我不知你現今為何如此,也不知你將來還有什麽打算,但大丈夫當頂天立地,我見不得你這般作踐自己,且先隨我安頓了再說吧!”

    李易說罷,親自扶著淩操手臂,讓他半邊靠在自己身上,因為淩操的衣服髒兮兮的,一下就將李易身上給染髒了,不過李易並沒有躲閃,隻是又點了個護衛在另外一邊扶著點。

    而附近還沒有的百姓們看到這一幕,紛紛自愧不如,沒想到李易如此富貴之人,竟然還這般的心善,讓他們很是慚愧。

    同時,還有些百姓開始為李易擔心,畢竟淩操現在看上去有點神經質,萬一忽然發瘋,傷了這位好心人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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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與李易說話那老漢就是放心不下,對兒子叮囑了幾句,然後他兒子便小心翼翼的湊到前邊,找到了看上去身份略高的趙大小聲將淩操為何被人捆著扔在旮旯裏的事情說了。

    漢子因為有些緊張,所以,並沒有注意到趙大聽完後一張臉憋的都快紫了。

    這特麽誰能想到,把淩操給捆了的人是典韋?

    趙大覺得有必要趕緊提醒一下自家主公,但看到李易正攙扶著淩操,這話一時也沒法說,隻能趕忙挨個叮囑自家護衛們,讓他們全都將嘴巴把牢,別不小心鬧出笑話。

    李易與護衛將淩操放到了馬車上,隊伍自然繼續前進,不過李易原本是想坐在馬車上與淩操說說話,看能不能叫醒他,但見趙大一個勁的給自己眨眼,李易知他必有急事,便暫且離開了馬車,一邊走向趙大,一邊還好奇問道:“典韋雖然好酒,但做事還是很有分寸的,傳訊的人迴去了那麽久,按說典韋應該過來接應了,怎麽還不見人?”

    趙大苦笑著左右張望了一下,說道:“主公,典統領應該已經來過了,隻是不敢與主公相見。”

    “哦,這是為何,難道他闖禍了不成?”

    李易很是奇怪,還沒見典韋這麽慫過呢。

    趙大湊近,小聲把淩操和典韋幹仗的事情說了,著重強調了淩操的胡攪蠻纏,然後補充道:“典統領應該是知道主公與淩操相識,這才不敢過來相見,不然沒法向百姓交代了。”

    李易聽了雖然不像趙大反應那麽強烈,但也有些呆住了。

    之前李易自然納悶是誰把淩操給捆了,但李易存了個心眼,沒有直接向在場百姓打聽。

    因為這種事你隻要當眾問了,就必須出頭,不然淩操嘴上不說,心裏好感度肯定狂掉,就連百姓們也會看他不起。

    一般人也就算了,假如淩操是得罪了當地的什麽世家望族,等閑李易雖然不懼,但平白做上一場,實在是太過不理智。

    李易不覺得自己這是斤斤計較,因為他認為不審時度勢,動不動就懟天懟地的人肯定活不長久。

    當然,如果淩操是李易的部下,那就是另外一種性質,李易說什麽都要把這場子給找迴來不可,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迴過神後,李易有些慶幸,剛才要是牛掰轟轟的說自己是什麽大漢左將軍李襄侯是也,然後百姓接上一句,捆人的是你家典韋……

    李易感覺自己的人設弄不好要崩。

    李易搖搖頭,笑著對趙大吩咐道:“你做的很好,咱們自己人就不要對外說我的身份了,免得到時候不好解釋。”

    “喏!”

    趙大應了一聲,心中卻是覺得自家主公辦事地道,心裏向著自家人,沒有拿典韋的麵子去踩,哪怕典韋自己都不在乎這點麵子。

    不過本著為李易考慮,趙大還是問道:“若是過些時日,恐怕還是會有人知道主公身份的。”

    “無妨。”

    李易看的很開,毫不在意的說道:“典韋做的沒錯,那塊餅送的很好,我們更加沒做錯,具體怎麽說,就交給旁人好了,想來不會太差。”

    趙大再次應下,便退到外圍去了,而李易則再迴了馬車之上,他知道,淩操這樣子肯定是與自己有關了,可能還有些怨氣,不然淩操縱然借酒澆愁,也不至於專門逮著典韋不放手。

    再聯想到那份示警的書信……

    李易歎了一聲,對著依舊閉目裝醉的淩操說道:“坤桃,你這般模樣,是與我有關係吧?”

    淩操沒動靜,李易也沒有動他,隻是自言自語道:“原本我隻是有所猜測,不過現在看來,那天示警的箭矢定是你送來的,李易對此當重謝!”

    雖然淩操閉眼看不見,但李易還是鄭重行了一禮,然後猶豫了一下,又輕聲道:“坤桃是因為那件事與伯符之間生了不快吧?”

    說出這句話,淩操終於又了反應,雖然身體還是躺在那裏,但握起的拳頭,還有臉頰上繃起的肌肉,都在證明李易說的是對的。

    如此,事情就比較明朗了,淩操示警的事情被孫策知道,然後兩人鬧崩了,而淩操心中對孫策有愧,李易又在袁術那裏幫過他,淩操左右為難,再加上一些其他因素,淩操就果斷想不開了。

    乍一看淩操現在的表現比較差勁,畢竟麵對問題,他沒有迎難而上,卻是選擇了逃避,這樣確實不好,但同時也說明了這人重感情,重恩義,換個狼心狗肺的家夥過來試試,就像李易這種的,會為類似事情尋死覓活?

    而且,淩操還年輕呢,可塑性很大,收入麾下,再磨煉磨煉心性,隻要別讓他去對跟老東家孫策對上,絕對可以放心。

    不過,對於怎麽收服淩操,卻是需要仔細斟酌,李易可不相信淩操這種性格的人,剛剛離開孫策,自己這邊隨便賣個好,他就會喊主公,否則淩操也不會是現在的副模樣了。

    隨著馬車的輕輕晃動,李易沉吟著,直到聽見趙大告訴他快到地方了,李易這才想到了一個可能的突破口,也不著急下車了,直接向淩操說道:“孫家的家傳寶刀,也是孫文台將軍的古錠刀在我手中,坤桃可願代我送還給伯符?”

    隨著這一聲話音落下,一直裝死的淩操終於睜開了眼睛,隻是那目光有痛苦,有掙紮,真的是叫人一言難盡。

    李易察覺到淩操的眼神,知道自己想對了,連忙又道:“孫太守非我所殺!”

    果然,淩操的眼神頓時就柔和了一些,不過還那麽看著李易,似乎想讓李易給他解釋。

    既然試出了淩操心中糾結的地方,接下來對李易來說就比較好辦了。

    李易也不著急,透過車窗對趙大他們打了個招唿,然後慢慢的說道:“上次初到荊州,我與伯符有過一次見麵,因為有些事情不好解釋,我與伯符就動了手,之後我許諾讓伯符派人來取迴古錠刀,但你也知道,伯符心氣很高,所以,唉。”

    淩操目光露出焦急之色,他想聽的不是這個,而是李易對於孫堅事情的解釋啊。

    李易卻仿佛是現在才明白淩操所求一般,衝著他輕輕點頭,道:“我是孫文台將軍生前最後所見之人,他當時寫下一封血書交付於我,那血書可證明我並非殺害孫將軍之人。”

    “真的?”

    淩操總算是開口說話了,雖然聲音有些嘶啞,但李易知道,事情已經成了一半。

    李易露出微笑,道:“自然是真的。”

    淩操心中著急,直接問道:“那襄侯為何不告訴伯符,化解兩家恩怨?”

    李易麵露為難之色,但在淩操的注視下,最後還是苦笑著說道:“其中關乎李易私事,有些難以啟齒,而且,我將那血書送與孫策,他也未必肯信,縱然他心裏信了,也很難與我化敵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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