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離開的百姓們聞聲又停了下來,再次看向典韋,好奇他想說些什麽。

    隻見典韋對著一個軍士招了招手,那人將典韋的坐騎牽了過來,典韋拍拍馬背,大聲問道:“諸位看典某的坐騎可稱得上是神俊?”

    “典韋將軍坐騎,自然是神俊非凡。”

    “不才有幸見過陶使君騎乘出行,看品相,使君坐騎倒是與典韋將軍的寶馬頗為相似。”

    “嗬嗬,此乃千裏良駒無誤!”

    ……

    百姓中有人可能是單純的給個麵子,說兩句好聽的,但也不乏眼光毒辣之人,一眼就看出此乃不可多得的寶馬良駒。

    個別愛馬之人,其中就有那個姓徐的漢子,更是目光灼熱,不過這些眼熱的人也知道,如此寶馬可不是他們能夠覬覦的,所以羨慕歸羨慕,倒也沒什麽不好的心思。

    典韋見眾人目光羨慕,滿意的笑了笑,然後用自己最大的嗓音,對著眾人朗聲道:“典某原本隻是一尋常莽夫,早年不知輕重,還背了官司,生活很是潦倒,比之諸位遠遠不如!”

    “但是,自從典某遇到我家主公,也就是李襄侯,主公不嫌棄典某出身卑微,待典韋甚是親厚,讓典某衣食無憂,贈典某寶馬良駒,讓典某拿得校尉一樣的俸祿,除此之外,更是讓典某揚名,如今荊襄之地,幾乎人人都知曉典某勇武之名,這些全是我家主公所賜!”

    說著,典韋一指他那格外拉仇恨大旗,道:“典某來徐州的時候,亮出了這杆大旗,同行的先生打趣典某,讓典某將這旗幟收起來,不然怕典某那天會被路人打死!”

    一眾百姓聞言直接就笑了,有的甚至不顧形象的捂住了肚子。

    這話說的一點沒錯,他們看到典韋那旗號的時候就很想打死這家夥啊。

    不過,讓眾人稍稍有些意外的是,他們原本以為典韋就是個單純仗著武力過人,喜歡囂張跋扈的家夥,現在看來,典韋既然自己都清楚這一點,那應該就不是囂張了吧?

    在眾人好奇且疑惑的目光中,典韋對著南陽的方向拱了拱手,說道:“典某當時告訴先生,典某不過一個莽夫能有今日名聲,除去不知如何報答主公,再無半點憾事,又豈會畏死?”

    “好!”

    “典韋將軍真勇士也!”

    典韋的話並不多,也沒多少點綴,卻是得到了周遭的一片叫好之聲。

    這年頭的人重視忠義,典韋囂張拉仇恨,的確是讓人看著不順眼,可他將這個作死的行為與李易掛上鉤,以此表示自己不畏懼生死,這就有些值得敬佩了。

    典韋抬了抬手,繼續道:“諸位可能還不清楚,典某的名氣是在襄陽城擺擂得來的,這次典某來徐州,原本也想再擺上一次擂台,奈何典某縱然大膽,也不敢耽誤了我家主公的喜事,於是,隻能借諸位之口傳個話了!”

    典韋拱手向著周圍百姓深深一禮,讓百姓們很是受用,也紛紛還禮。

    典韋起身,朗聲道:“我家主公說過,不管是何方壯士,隻要有信心武藝過得去,盡管隨時來南陽挑戰典某,無需獲勝,隻要能與典某打成平手,必然會有千裏良駒相贈!”

    這裏大多人對襄陽發生的事情都不怎麽清楚,對於打擂贈馬,就更不知道了,此刻聽典韋說的,隻要打平手就能得一匹千裏馬,這簡直不要太大方。

    當即,好多人都躍躍欲試了,不過,這念頭來的快,去的更快。

    麵前的可是典韋啊,單挑誰是他對手?

    典韋見百姓們對這個消息明顯很上心,決定再添上一把火,又道:“那千裏馬可不是普通的千裏馬,都是我家主公當初從董卓的馬廄中奪來的,原本都是天子才能騎乘的禦馬!”

    “唿——”

    四下裏一片嘩然,就算不愛馬的人,看著典韋身邊的那匹寶馬的時候眼神也變了。

    千裏馬雖然不常有,但隻要家裏錢夠多,而且舍得往裏砸,終究還是能夠得到的,比如說陶謙的坐騎,那就是花大價錢買來的。

    可天子禦馬的檔次一下就上去了,完全就是有價無市,根本不是有錢就能搞到手的。

    典韋看著眾人那不淡定的樣子,心中暗暗佩服龐季,讀書人歪點子就是多,一個套路就把這些人給忽悠住了。

    可以想象,將來沒有意外的話,肯定會有不少自我感覺差不多的人跑去南陽找典韋練一練,然後典韋將他們打一頓,李易或者誰再出來安撫一下,多半就要留在南陽給李易賣命了,這買賣劃算的很。

    在典韋的道謝聲中,百姓們陸續散去了,來的時候帶著不滿,離開時卻是莫名對典韋有了幾分好感,同時還要當一把免費的活廣告。

    看著人群,典韋目光掃視,找到了同樣準備走人的姓徐的漢子,幾個大步追了上去,攔住漢子,笑著問道:“我看徐壯士武藝不俗,不知如今在何處供職?”

    姓徐的漢子一愣,有點詫異典韋攔他,稍一思索,便想到,典韋這是想要招攬他。

    其實,不管是對李易,還是對典韋,漢子都是有些些好感的。

    剛才典韋的說的那些話,漢子也聽得出來,典韋是拿著天子禦馬做噱頭,想要將一些人才給引到南陽去。

    漢子剛才有那麽一瞬間也挺動心的,但他馬上就冷靜了下來,人家的千裏馬可不是大白菜,必須能和典韋打成平手才會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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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說漢子的武藝不如典韋,就算是真能和典韋打成平手,人家的千裏馬是那麽好拿的?

    有些事情不用說明白,但彼此心裏都清楚,拿了好處就要賣命,這是默契,不然的話,就要看有沒有膽量與一個太守結仇了,漢子自問,他不是利令智昏的人。

    而且南陽還那麽遠,聽人忽悠了幾句話就顛顛的過去,也太不不理智了。

    漢子的心思轉了幾轉,還了一禮,道:“讓典韋將軍笑話,徐某如今在家中耕讀,隻是一清閑之人罷了。”

    典韋眼睛一亮,原來是個沒官職的,這簡直太好了,他當即就要發出邀請,卻見漢子緊跟著又道:“典將軍適才先是手下留情,後又為徐某解圍,徐某感激不盡,隻是南陽路遠,故土難離,所以……讓典將軍失望了,不過典韋將軍若是有其他事情吩咐,徐某絕無二話。”

    漢子拒絕的很幹脆,雖然最後客氣了一下,但依然讓典韋相當受傷。

    典韋一路走來,單挑了不少人,也遇到了不少人想要投效,但那些中基本沒什麽出彩的,放到軍中也就做個前鋒悍卒,頂多給個隊長,所以,典韋雖然一直與人交好,卻閉口不提招攬之事,縱然旁人想要投效,典韋也會贈之錢財,然後以不好讓他們離開家鄉為借口,將其婉拒。

    畢竟讓這些人去南陽當軍卒,還不如讓他們留在老家,萬一哪天李易要在這些地方動兵,這些人就是潛在的細作,很可能會有大用處。

    直到今天,這個姓徐的漢子讓典韋真正高看了一眼,也成為除了黃巾餘部之外,第一個讓典韋開口招攬之人,不想這剛張嘴就碰了個大釘子。

    見典韋憋的臉色有點發紅,漢子也感覺自己拒絕的太幹脆,一揖到地,滿滿誠懇的道:“非是徐某不知好歹,更不是輕視襄侯,確實隻是不願離家,還望典韋將軍體諒。”

    典韋深吸兩口氣,他拉攏這姓徐的漢子,除了感覺這人有點本事,希望他能夠為李易效力之外,還有個目的卻是想要將功折罪。

    典韋動身之時可是信誓旦旦的向李易表示要在新年之前趕到糜家的,結果路上的百姓實在太過“熱情”了,讓典韋緊趕慢趕,還是晚了好幾天才到徐州。

    雖然典韋並不認為李易會因為這個就怪罪他,但典韋自己心裏過意不去,而且臉麵上也不好看,就琢磨著將功補過,迴去時候弄點什麽,讓李易高興高興。

    起初典韋是想找地劫個大家閨秀送給李易,但是被龐季死活勸住了,那麽,典韋就隻能找點人才帶迴去了,而麵前這個漢子就是典韋相中的人。

    但人家拒絕的這麽幹脆,讓典韋很無奈啊。

    典韋不認為是自己的口才不行,而是李易那邊的許多事情都是不能對外人講的,這讓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

    典韋不吭聲,就站在那冥思苦想,那漢子見典韋不說話,也不好直接走,兩人一時就這麽僵持住了。

    典韋這人的腦子算不上多聰明,但他有個別人沒有的優勢,那就是與李易接觸比較多,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他總會默默地的在心裏代入一下,如果是李易遇到這種事會怎麽辦……

    記得有一次喝酒的時候,李易喝的略多,很高興的拍著典韋的肩膀,告訴典韋,男人在遇到無法攻克的堡壘的時候,可以采取迂迴的手段,先拖,接著磨,最後死纏爛打,隻要耐心足夠,一般沒有拿不下的。

    典韋盯著那漢子,眼睛漸漸的眯起,原本很是嚇人的臉上愣是擠出了一個“你要信我啊”的那種笑容。

    漢子莫名的打了個冷顫,被典韋這麽看著,感覺真的相當不好。

    “典韋將軍若是無事,徐某這就告退了。”

    漢子拱了拱手,想要閃人,卻是被典韋一把攬住了手臂,哈哈笑道:“徐兄弟莫急,典某這裏有件事正想要徐兄幫忙,嗬嗬,一點小忙而已,徐兄弟剛才可以說過不二話的,我想不會出爾反爾吧?”

    漢子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他之前隻是客氣一下,哪想到典韋會當真啊。

    但許多人都是這樣,明明看到前麵有坑,但為了麵子,還是會選擇咬著牙,一往無前的跳下去。

    漢子咧了一下嘴,問道:“不知典韋將軍是有何事要在下出力?”

    典韋笑道:“此事簡單,典某奉命來糜家下聘,隻是這人生地不熟的,怕那糜家欺生,所以想讓徐兄弟一起,壯一壯聲勢,免得被人小視了。”

    典韋這擺明就是胡話,以典韋的出身與武力,可能會有很多人自詡身份看不上他,但絕對沒幾個人會當麵欺負他,要知道十步之內人盡敵國,這話可不是說著笑的。

    漢子知道這個道理,但他也沒辦法拒絕了,苦笑一聲,道:“如此,徐某恭敬不如從命了。”

    典韋哈哈大笑,心想隻要留下你一時,以後就別想跑了。

    典韋心裏高興,很正式的向漢子一拱手,問道:“還不知徐兄弟名號?”

    漢子雖然心裏有些小抱怨,但他也不是小肚雞腸之人,既然都如此了,也沒什麽好矯情的,還禮道:“徐盛,表字文向,本是莒縣之人,兩年前剛剛遷居到此。”

    “徐盛?好名字!”

    典韋誇了一聲,也不管這名字到底是哪裏好,緊跟著又道:“典某是粗人,沒什麽表字,不過我家主公說典某是古之惡來轉世,還對應天上星宿,你也可喚我惡來!”

    “惡來?”

    徐盛楞了一愣,在他想來,那位傳說中的李襄侯,既然名頭那般響亮,應該是個很威嚴的人,但聽典韋這兩句話,怎麽感覺有些神神道道的?

    不過,再看典韋的相貌,徐盛又不得不承認,確實兇惡,像是古時候的惡來。

    難道真的是星宿轉世?

    徐盛還在恍惚的時候,典韋已經拉上了他的手臂,說道:“難得與文向相識,還請文向帶路,找家酒肆,今日典某非要痛飲他三百杯不可!”

    “恭敬不如從……”

    徐盛應下,這就要往前走,然後腳步剛剛抬起,腳脖子卻差點被扭到,身形踉蹌了一下,轉過頭愕然道:“惡來不是還有襄侯要事在身,此時如何能去飲酒?”

    典韋眨了眨眼睛,他如何不知道這麽做不妥,不過,典韋依舊是大包大攬的說道:“文向盡管放心,若是典某獨自貪杯,主公必然罵我,可是請文向這樣的豪傑共飲,主公不但不會懲罰,反而還有嘉獎!”

    徐盛從典韋話中聽出了李易對人才的重視,但依舊感覺這麽做不太好,奈何典韋力氣太大,直接拖著他往前走,徐盛也隻能從命了。

    不過,兩人剛走沒兩步,就聽有人用力咳嗽了一聲,然後一個很是溫和,且略帶笑意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典韋將軍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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