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動手了?”

    糜竺的腦袋一時有些懵。

    他的身份雖然是不受重視的商人,可事實上,糜竺這些年做生意走南闖北,見識了許多地方,許多人,還有許多事,論閱曆之豐富,比他多的人真心沒幾個。

    可就是這樣,糜竺也從未聽說過誰家使者到了目的地,不趕快去見拜訪之人,反而跑去大街上跟人幹仗的。

    這讓糜竺不得不多想,暗暗猜測典韋是單純遇到了意外,還是說得了李易的授意,故意輕慢於他們糜家。

    想到此,糜竺沒有著急去找典韋,而是向護衛問道:“是如何打起來的,又是與何人動手的,你可知道?”

    護衛有些慚愧的說道:“小人得知事情之後,便趕忙迴來稟報家主了,所以具體經過還不是很清楚。”

    糜竺也沒有怪罪護衛,想了片刻,吩咐道:“帶路,不管他是何故,我糜家都當與之一見。”

    “喏!”

    隨著護衛應聲,糜竺一行人便向著典韋打架的方向趕去,然後不一會,糜竺的嘴角就是一抽,原因無他,這大過年的,路上本來人就多,而這裏更是人擠人,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人頭,若不是隱約能聽到前方的唿喝,不時還有叫好聲傳來,糜竺都要以為是州牧在這裏放糧了。

    糜家名聲不錯,看熱鬧的百姓見糜竺過來,主動給他讓了讓,糜竺連連道謝之後,也算是擠到了人群裏麵,然後借著周圍百姓們的言語,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其實這件事情的起因很簡單,大略就是典韋入城之後,被人瞧見背後豎了兩杆大旗,旗幟上寫的內容很囂張,讓徐州百姓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認為典韋是專程來挑事的,幾個脾氣暴的就開始對著典韋冷嘲熱諷。

    而典韋是什麽人,妥妥的硬漢,直接就懟了迴去,幾句口角後,誰也不服誰,於是就打了起來。

    結果嘛,毫無疑問的,最先被推選出來與典韋單挑的賣藝的大兄弟被典韋三拳兩腳給打翻了,不過事後典韋沒有趁機欺負那賣藝的,而是給了他一把錢幣,還誇獎了他幾句。

    當然,誇別人的同時,典韋也沒有忘記吹噓一下他自己有多麽多麽厲害,其實就是又囂張了一把。

    不過這樣一來,那些看熱鬧的百姓也知道了,典韋雖然囂張,但不算兇,膽子也就大了,於是又有人站了出來,也想跟他較量較量……

    糜竺順著百姓指著的方向看了看,很快就瞧見了那兩杆大旗,上麵赫然寫著“拳打南山猛虎,腳踏北海蛟龍”兩行大字。

    而在這兩杆旗幟中間的“典”字將旗下麵,還有一句更加囂張的“步戰天下第一”。

    糜竺下意識的一捂臉,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心想李易派來的這是什麽人啊,就算你真的很厲害,可天下豪傑何其多,這麽顯擺,遲早會被人打死的!

    平複了一下心情,糜竺又往前走了幾步,擠到了人群的最前麵,隻見在百姓自動圍的場子中央,兩個漢子正在過招,拳拳到肉,砰砰砰,打得非常精彩。

    其中一個大漢麵貌很是兇惡,如同煞神一般,讓人一見之下就情不自禁的心生畏懼,這人在對麵攻來之時,隻是揮動左臂格擋,然後右拳打出,那對麵那個稍稍白淨一些的漢子,當即就要退出個三五步才能卸力,可見兩人差距很是明顯。

    不過那個白淨些的漢子雖然武力弱了一些,但氣勢倒也不差,每次被打退之後,就會唿喝一聲再次衝上,再與之較量,也正是他這種不服輸的架勢,方才贏得了圍觀百姓的許多的喝彩之聲。

    “砰——”

    又一聲悶響,漢子再次被典韋打退,那漢子心口生疼,忍不住哼了一聲,然後咬牙就要再衝上來與典韋爭鬥,典韋卻是忽的退後一步,擺手道:“徐兄弟,不如就此作罷如何,你當看出來了,典某其實還留著幾分力,徐兄弟武藝也是不俗,若是非要在明麵上見勝負,說不好就要傷到筋骨了。”

    事實上,典韋不光留著力,他還故意給對方留著顏麵,不然他典韋縱然不想傷人,但隻要趁著對方打來的時候,如同當初對待張遼那般,捉住手腳,一個虎撲,就能讓對方束手就擒,但那樣的打法實在太傷顏麵了,這裏又是眾目睽睽之下,典韋是來徐州給李易宣揚威名,可不是來結仇的。

    而且,典韋一路上跟不少人交過手了,今天遇到的這個漢子卻是其中最強的一個,讓典韋動了招攬的心思,自然更不可能折對方麵子了。

    那姓徐的漢子聞言,原本正要抬起的拳頭便停住了,他不是不知好歹,這典韋就跟個秤砣似的,除非打中他要害,不然連動都不動一下,可反過來自己被典韋來上一拳,卻是就跟被錘子給砸了一樣,疼的直吸氣。

    因此,漢子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典韋對手了,隻是年輕人嘛,終究爭強好勝,他若是不能多撐過一些招式,早早的就認輸,臉麵上太過不好看。

    現在典韋給了台階,姓徐的漢子就想要答應,不想圍觀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繼續與他打,不能丟了我徐州人的顏麵!”

    有了這聲叫喊帶頭,百姓們也跟著喊了起來:

    “打,繼續與他打!”

    “我看徐壯士威武,未必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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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老夫所見,那典韋肯定是脫力了,想要行緩兵之計!”

    聽到百姓的加油唿喊聲,姓徐的漢子連都黑了。

    在他之前已經有好幾個人挑戰過了典韋,但那幾個人實力太差,除了最開始那個賣藝的,其餘都是一個照麵就被典韋撂倒。

    因此,圍觀的徐州百姓在不得不承認典韋確實很強的同時,也感覺很憋屈,感覺整個徐州的麵子都丟了。

    而姓徐的漢子卻是讓他們看了一絲獲勝的希望,畢竟這是頭一個能與典韋打的有來有往的人,於是,眾望所歸,都想讓漢子繼續打下去,萬一贏了呢?

    隻是他們這樣一來,就讓姓徐的漢子很為難了,可想而知,他這時候要是認慫了,恐怕會被這裏的百姓給罵死。

    典韋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嘿嘿的瞅了一眼最先叫喊那人,那人隻覺頭皮一陣發麻,直接就閉了氣,不敢再出聲。

    換做剛投奔李易的時候,遇到這種情況,典韋多半隻能用拳頭來解決,可是有了徐州這一趟的經曆,不斷感受著李易對他的重視,順便又聽著龐季的一路嘮叨,典韋雖然還是比較莽,卻也開始思考,如何用腦子解決問題,而不是拳頭。

    典韋哈哈一笑,指著起哄喊的最歡實的幾人,大聲喊道:“爾等若是不服,自行來挑戰典某就是,何必攛掇他人?”

    “當然,典某從不欺負弱小,爾等盡管尋找幫手,隻要不超過二十人,隻管一起上,典韋一人雙拳全部接下,就是不知道你們有無這個膽量!”

    被典韋看著的那幾個人,臉色頓時漲得通紅,有些不太明白典韋幹嘛針對他們,而且還如此大言不慚,真的叫人好沒麵子啊。

    看熱鬧不嫌事大可是國人傳統,那幾人雖然氣惱,其實並不敢接話,可其他人就不管那許多了。

    “好大的口氣,你還真以為自己無人能敵了不成?”

    “那位兄弟,你盡管喊人與他比試,我等為你助威!”

    “唉,大言不慚,即便呂布,以一敵三都被打下馬啊!”

    ……

    圍觀的人紛紛取笑典韋,笑他不自量力,那姓徐的漢子也覺得典韋太過托大,想勸上兩句,畢竟他感覺得到,典韋明顯有幫他的意思。

    而就在這時,典韋又取出錢袋,交給最先找他麻煩的那個賣藝之人,在對方不解的目光中,拿走了對方的長槍,唿唿的掄了兩下,讓不少百姓以為典韋是惱羞成怒,嚇得紛紛後退。

    典韋卻是笑了一聲,收迴長槍,雙手握住長槍兩頭,口中低吼一聲,便將雙手向懷中收攏,長槍也如同長弓一般,呈現了一個很大的彎曲。

    這一幕看的眾人眼皮子亂跳,這得多大力氣,才能徒手將一杆長槍掰成這樣子?

    然而,真正震驚眾人的還在後麵,隻聽典韋又是一聲怒吼,緊跟著著“哢嚓”一聲,那杆長槍竟然生生的被典韋掰做兩截。

    “嘶——”

    “這人好大的力氣!”

    “怪不得之前無人是其對手,唉,我徐州無人啊!”

    ……

    在眾人各種驚呆的表情麵前,典韋看著手中斷裂的長槍,搖搖頭,感慨了一聲道:“可惜,這力氣還是差了許多啊。”

    典韋是在拿自己的力氣與李易比較,但眾人卻以為他是在說反話,有心迴懟典韋兩句,奈何人家的實力在這擺著,他們叫的再歡有個什麽用?

    這時典韋將那斷裂的長槍往地上一丟,指著剛才的那幾人道:“你們快些喊人過來,典某這邊時間趕的很,還要為我家主公求親,耽擱不起的。”

    說話的同時,典韋還揮拳對著空中虛打了兩下,衣袖的帶起的破風之聲唿唿炸響,顯然力道驚人。

    而被典韋點住的那幾個路人百姓臉都綠了,先不說他們能不能喊來那許多人,即便是叫來了,就典韋這拳頭,挨一下子怕是直接就死翹翹了。

    這些百姓開口嘲諷典韋,隻是覺得典韋太囂張,看不順眼罷了,並不是因為有什麽仇恨,現在典韋明顯已經展示出了常人完全無法匹敵的武力,他們也隻是心服口不服罷了,除非腦殼有病的才會蹦出來與典韋拚命。

    一個腦袋比較靈光的百姓咳嗽了一聲,目光躲閃的站了出來,故作驚喜道:“李襄侯要來我徐州求親?難道就是殺了董卓的那位李襄侯?”

    典韋沒想到會有人接話,但感覺了一下對方的語氣,心裏嘿嘿一笑,傲然道:“天下間除了我家主人,誰還敢稱襄侯?”

    那人拱了拱手表示尊敬,又問:“不知是哪家女子,如此有福,竟然能被李襄侯看中?”

    不得不說,李易之前在董卓身邊忍辱負重那麽久,最後除了明麵上得到的利益,無形中的收獲也是非常明顯的,就像現在,不管你是世家子弟也好,還是平頭百姓也罷,在公眾場合提起李易的時候,都得帶著幾分恭敬,這固然有身份本身帶來的壓力,但更多的還是李易本身的功績,讓人們自動的就會敬畏於他。

    典韋知道對方是想認慫了,笑道:“就是這城中糜家之女,典韋今日入城就是要來下聘,說起來隻待事情敲定,我家襄侯與諸位,其實也就是一家人了。”

    “原來如此,唉,都是我等不是,不知襄侯要事,竟然耽誤了典將軍許多時間,實在是慚愧慚愧。”

    典韋哈哈一笑,他沒有繼續踩對方的臉,順勢道:“無妨,我家主公待人想來寬容,而且典某今日也算是認識了徐州豪傑,我家主公就算知道,也不會怪罪的。”

    說著,典韋還對著那姓徐的漢子拱了拱手,顯然對其很是認可。

    “既然如此,我等就不耽誤將軍了,嗬嗬,若是襄侯與我徐州之人結親,這也是今年的一樁喜事啊!”

    “就是,就是。”

    “糜家也是良善之家,與襄侯倒也般配。”

    “以老夫所見,糜家肯定是早就與襄侯說好了,這才有了提親之事,嗬嗬……”

    典韋聽著眾人的話,心裏很高興,對著四方拱手道:“諸位,典某今日就在這裏放下話來,隻待求親事成,典韋將代我家主公在成功擺宴三日,與諸位同喜!”

    典韋如此大方的表態,讓原本隻是打算隨便說兩句,然後送走瘟神的家夥們心裏真的生出了幾分希望李易與糜家結親的心思,當即又是好一陣叫好。

    現在百姓們不敢跟典韋比劃,典韋也不想真的惹來眾怒,於是,原本的較量自然就是不了了之了,百姓這就準備散去,但典韋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又大聲道:“諸位稍等,典某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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