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稱讚道:“你說的有些道理,民富國強,百姓們富裕起來,那是通過他們勤勞的雙手,是通過他們的認知、他們的智慧賺取的錢財。”


    “就算是有一些人,打算來一個博弈,賭上全家的身價,賺取的錢財。”


    “隻要是不違法,不違背公序良俗,那就是他們的正常所得,不僅不能仇富,還要受到大乾律法的保護。”


    其他人一見太子蕭奕這般,就明白,此人怕是又看上了某個學生了。


    說起來,這兩年來,大臣們也都有舉薦賢才。


    而那些個被太子蕭奕看上的人,一個一個也確實德才兼備,如今有幾個已經成為地方上的封疆大吏。


    不得不說,太子殿下當真是識人之明,也是千古未有,比之秦皇漢武都不遑多讓。


    文宋瑞抱拳施禮,然後站直了身子,淡然道:“天下皆知,當今太子殿下曾經在平北燕之後,可是有過明言,北伐得勝,除基本軍功計量外,國家將統一在河東路、河北西路、河北東路、燕山路、大同路軍功授田。”


    “凡此五路地方,統一計量人口而度田,無論貧賤貴富,均田而授。而大乾禁軍和燕雲十六騎士卒,有功於國,天然雙份授田,便是民夫想留在三個都護府的,也可以額外多領半份。”


    “上一次,也有士族對軍功授田不滿,覺得自己分少了,也有佃主不滿,覺得是占了自己以前違法所得的田地。”


    “然,大乾律法在前,不管是戰士還是佃主,誰有錯,誰受罰。”


    “世間之事,本就應該先定法度,再依法治理,有了規章製度,官吏們才能更好地行事。”


    “萬事都有大乾律法在前,什麽做得,什麽做不得,都寫明白了。”


    “就是這攤丁入畝,誰要是不遵守,那就是違法了大乾律法,直接論罪就行。”


    嗯,不得不說,這為南宋的文骨,也是南宋的宰相,現在卻還是一個小年輕。


    而像是他這樣的小年輕,也就有一個特點。


    那就是朝氣蓬勃。


    當然,還有一個詞語可以形容他們。


    那就是憤青。


    鑒於這還是隻年僅十八歲,僅有治學之年的未來愛國詩人,蕭奕覺得還是先不打擊他的積極性。


    文宋瑞說得確實有道理,也很符合蕭奕的心意。


    可以說,要是稍加培養,絕對能夠在以後勝任一個部門,成為大乾六部九卿、禦史台、錦衣衛這十七個主權實權官署中的一位尚書或中丞。


    可過剛易折,以文宋瑞出身,還能接觸基層,還能看到平民百姓的難處,也能看到上層人士的需求,實屬難得。


    蕭奕是真的起了愛才之心。


    不過嘛。


    都喊出了依法治國這個口號來。


    卻也不能當場就把文宋瑞給綁著去東宮,直接安排一個縣丞,讓他從治理一縣之地開始。


    今年的春闈,也算是有了盼頭。


    這一番補充,也讓旁邊那一桌的書生,想要為好友討迴麵子的,都直接閉了嘴。


    蕭奕笑著道:“當真是真知灼見,今日還能聽到這番言語,今年的春闈,熱鬧了啊。”


    文宋瑞並非是為了強出頭,隻是聽得對方那般言語,沒能忍住,直接站了出來。


    當即再一次躬身施禮,也朝著旁邊那一桌施禮,算是給了個台階下。


    便直接告辭,和其他四個好友離開了。


    蕭奕看了看旁邊的張久陵,說道:“張公,看到了吧,少年大乾,這就是少年大乾。”


    “那位說不處置好豪強這個問題,攤丁入畝可能就是一紙空談,其實也沒錯。”


    “為的還是這個大乾的未來,能夠安穩地一直走下去。”


    “為的還是這天下萬民。”


    “他能之間站出來,直指豪強這個問題,便是有幾分膽量的,也有幾分書生意氣。”


    “隻是說,看待問題還是沒有看到本質罷了。”


    “而剛剛這位,頗有幾分風骨,言辭鑿鑿、條理清晰、真知灼見,確實了得。”


    張久陵點點頭,捋了捋花白的胡須,說道:“殿……公子說的不錯。”


    “少年大乾,隻有這大乾天下的少年們能夠保持著風骨,大乾的脊梁就不會彎。”


    蕭奕這一次的微服私訪,也不僅僅是想要見一見文宋瑞這位曆史名人。


    讓自己的名人郵集又能多一人。


    也是為了讓在新學的創作和探索中,已經有一些停滯不前,不知道該如何走下去的張久陵出來見一見外麵的情況。


    大乾的新學也不僅僅是在他的身上,也是在這大乾少年們的身上。


    是要一代一代人傳承下去,並且在前人的基礎上,再次創新,再一次有所得。


    張久陵想要的什麽,蕭奕也明白。


    不然,當初也就不會請張久陵站出來,帶頭推行新學了。


    他自然是十分支持的。


    因為新學本來就缺少一個聖人。


    他是大乾的監國太子,未來的大乾皇帝,自然是不可能成為新學的聖人。


    而三朝元老、大乾名儒張久陵正好適合。


    張久陵道:“公子,受教了。”


    蕭奕擺擺手,說道:“存在即真理,萬事萬物都可能在遵循著一些規律,一些自然規則。”


    “就好比螞蟻,看起來,一隻小小的螞蟻,人隻要是伸手,稍微使勁兒就能按死在地上。”


    “可螞蟻也會有一個蟻群,在這蟻群裏麵,也會分出一個等級製度。”


    “蟻王蟻後要在地下的螞蟻窩裏麵一直產卵,孵化新的螞蟻,而再往下,就是強壯一些的螞蟻,成為螞蟻中的戰士,負責保護螞蟻窩,以及小螞蟻們發現的食物。”


    “因為螞蟻也並非是隻一個蟻群,這地上,可能會有著很多很多的蟻群。”


    “一個螞蟻窩就是一個蟻群,而蟻群之間肯定也會形成競爭。”


    “有了競爭就有了戰爭。”


    “都是螞蟻,為何大家就不能和平共處?”


    “能嗎?”


    “不能。”


    “因為糧食不夠。”


    “我發現的食物,要養活一個螞蟻窩的螞蟻,為什麽要和別的蟻群分享?”


    “真要是分享?”


    “那誰先分享第一個食物?”


    “真要是分享,那我每次發現的食物都比較大,比較多,而其他蟻群發現的食物比較小也比較少,這樣的分享是公平的嗎?”


    “自然不公平。”


    “所以,我隻能一直忠心於我所在的蟻群。”


    “隻有這樣,才能團結一心,一致對外。”


    “一個蟻群,缺少不了蟻王蟻後,也缺少不了戰士,缺少不了外出尋找食物的小螞蟻。”


    “這也僅僅是三個不同分工的螞蟻。”


    “再拿如今的大乾來說,不能缺少帝王,因為帝王乃是天下一統的標誌。”


    “再往下,就缺少不了官吏。”


    “因為官吏要輔佐帝王來治理大乾,沒有官吏,如何讓皇權能夠到達地方,直接落實到大乾每一個村落?”


    蕭奕又習慣性地開始講課。


    旁邊六個學生聽著聽著,就瞪大了雙眼,互相望了望,身子忍不住地驚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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