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乾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如今大乾的情況說簡單也很簡單,說複雜也非常複雜。


    北地四賊就不用說了。


    大乾國內,還有擁兵自重的戍邊親王,還有幾位已經勢如諸侯的太守。


    這江東太守董琢便是其中一位。


    此人乃是西涼出身,出身於草莽,後來充入邊軍,幾次戍邊有功,一路晉升。


    再後來,就成為了大將軍,可以獨領一軍。


    董琢此人確實有著將帥之才,很會籠絡人心,有著獨特的人格魅力。


    讓很多人都心甘情願地跟隨他。


    從而操練出來一支強大的西涼鐵騎,在西域之地盛極一時的西夏都差一點兒滅國了。


    真要是讓他在西涼繼續下去,恐怕最後會成為一位西涼王。


    可如今到了江東,在蕭棣疏於壓製之下,還是成了勢,也算是養虎為患。


    這頭老虎已經亮出了自己的爪牙。


    “江東那邊的情況如何了?”蕭奕問道。


    三寶太監答道:“相當混亂。”


    這四個字讓蕭奕眉毛一掀。


    三寶太監連忙繼續解釋道:“整個江東都已經在董琢的掌控之下,所謂的水匪也都是董琢的人,他們也確實都是水匪,不過,董琢後來降服了他們。”


    “江東最大的水匪十三連環塢的李興霸臣服之後,那裏的水匪就一直配合著董琢四處劫掠斂財,然後又用這些錢財來暗中招兵買馬。”


    “因此,整個江東都在董琢的掌控之中,這一次,更是接著平定水匪為由,開始逼近江夏、徐州之地。”


    “微臣讓人搜集了不少消息,但是因為時間短,未能找到合適的人在董琢的身邊。”


    蕭奕聽到這冷笑起來,道:“好一個董琢,一聽這人的名字,就覺得他不是什麽好人。”


    “狼子野心也就罷了,這是覺得朝廷一個一個都是眼瞎之人嘛?”


    “還敢大張其口,厚著臉皮問孤要錢要糧?”


    “若不是孤早就知曉此人不會那麽安分,到了江東還舍不得自己手中的西涼鐵騎,還真的可能被他給騙了呢!”


    三寶太監苦笑道:“的確如此,董琢此人在江東看起來好像是非常安分,且也一直把江東治理的很好,幾次洪災都得到了安撫。”


    “江東現在可是一片富裕之地,聽聞,江東那邊的淮商們,個個都是非常有錢的人。”


    “江東的貨物又非常受百姓們喜歡,不管是海鹽、還是瓜果,以及茶葉等等,那都是物美價廉。”


    “京師之地的很多商鋪裏麵都有著江東的貨物呢。”、


    蕭奕穿越而來,就沒有逛過一次街。


    上一次出去,還是為了處理驍衛營嘩變一事,所以自然也就不知道這些情況。


    不過,江東之地本來就是一個魚米之鄉。


    董琢也並非是有勇無謀之人,手底下也有一些謀士,懂得如何治理一方。


    有了這樣一個肥沃富裕之地,想不壯大起來都很難啊!


    也不知道當初蕭棣是怎麽想的,直接把董琢安排在了江東,看起來是把西涼鐵騎的馬腿給斷了,畢竟江東之地多江河溪流,適合水軍,而不是西涼鐵騎。


    但是那裏可是最為富裕之地啊。


    大乾的魚米之鄉,也是一個非常大的糧倉,一個平原之地,還靠近海邊。


    這樣一個重地,就交給了董琢。


    現在想想,真的是,無語……。


    蕭棣沉聲道:“想辦法,多安排一些暗樁,接近董琢的人,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直接策反他們。”


    “這樣一來,平定董琢的時間也就會縮短很多,並且也能省去不少力氣。”


    三寶太監躬身道:“喏!”


    董琢確實是一個非常大的隱患,但是不至於成為最大的威脅,蕭奕有信心,也有辦法平定董琢之亂。


    不過嘛,該安排的暗樁還是要盡力安排。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偉大領袖的戰略眼光之高,無人能及。


    “北燕那邊呢?”蕭奕又問。


    三寶太監道:“慕容胤已經出兵二十萬,兵分兩路,現在應該已經形成了掎角之勢。”


    “完顏午乞買已經派出了使團,已經過了關,現在應該到達雲州。”


    蕭奕淡漠道:“打探一下金人使團有多少人,又拿出了多大的誠意。”


    “再想辦法,把金人使團的情況傳出去,最好讓北燕的人都知道。”


    三寶太監連忙迴道:“喏!”


    這就是蕭奕要建立東廠的原因。


    這個東廠,並非是曆史上的那個東廠,宦官涉政隻會自取滅亡。


    因為他們本身就比正常的男人少了一樣東西,心思也就慢慢地變了。


    這樣的人隻適合在暗中,而不是擺在台麵上。


    一旦給了他們權力。


    他們隻會猖狂行事,也隻會中飽私囊。


    蕭奕給了三寶太監錢和一半的權,讓他成為了他的一雙黑暗中的眼睛。


    很多事情,明麵上是無法做的,也容易落下汙點。


    不順手的事情。


    那自然要交給順手的人來做。


    三寶太監離開後不久,狄晏、戴光兩人來了。


    “微臣參見殿下,恭安。”


    蕭奕開口道:“免禮。”


    又讓人搬來了座椅,讓他們兩人坐在了兩邊。


    這才繼續開口道:“兵部的權柄看似收迴,可司馬義和虞世季是李林甫的人,有他們兩人為兵部左右侍郎,韓世重也就左右為難,不好行事。”


    “此人於兵部深耕多年,還是有著一些人脈和能力,你們也要想辦法,和他一起慢慢地打壓司馬義和虞世季,好徹底拿迴兵部權柄。”


    “給你們看看,這是孤得到的消息。”


    “江東太守董琢已經不安分,把自己降服的水匪派出來擾亂江夏和徐州等地,然後依次為借口出兵鎮壓,實則是為了攻城略地,慢慢地吞噬整個淮南道。”


    狄晏和戴光聞之,頓時大驚失色。


    他們剛剛還在為削弱了李林甫的權柄,問罪朱勉,拿迴了兵部,打壓了李林甫的氣焰而沾沾自喜呢。


    誰知道,下一刻,竟然聽到江東太守董琢要謀反?


    他的手中可是有著西涼鐵騎啊!


    那是僅次於龍衛軍的精銳鐵騎,當年在西涼之地可是威風凜凜,西夏為此而蟄伏五年之久。


    蕭奕卻很鎮定道:“不急,飯要一口一口地吃,事情也要一步一步地去做。”


    “萬事急不得。”


    “董琢已經有了謀反之意,不久之後,江夏和徐州等地的官員必定會有奏章送上來。”


    “到時候,你們也要借機彈劾,徹底做實他謀反的罪名。”


    “隴右道的剿匪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所以……嶽將軍也快要迴來了。”


    “董琢此賊不足為重。”


    “一切還是以安撫隴右道,治理隴右道為重。”


    “確保明年開春之後,隴右道的所有耕地都能恢複生機,明年秋,隴右道會有一個不錯的收成!”


    狄晏和戴光連忙起身躬身道:“喏!”


    不過幾天。


    金人使團前來大乾的消息不脛而走。


    謠言也隨之四起。


    慕容雪鴛坐不住了。


    “燕人慕容雪鴛,參見太子殿下,恭安。”


    慕容雪鴛眸光冷漠地瞥了一眼那錦衣少年,隨即躬身施禮。


    蕭奕輕聲道:“免禮。”


    隨即溫聲道:“你來找孤,是因為金人使團的事情吧?”


    慕容雪鴛迴道:“殿下英明,在下確有此意。”


    蕭奕卻端起茶盅,輕輕喝了一口茶,並未開口,似乎這件事情和他無關。


    而就在這時,蕭奕鼻翼之下浮起一股幽冷的清香,抬眸看去,卻見那身形窈窕的少女不知何時走過來,眉眼如籠清霜宛如昆侖山巔的冰山雪蓮。


    慕容雪鴛沉聲說道:“殿下,皇兄為了幫助大乾平定金賊,已經表明了心意。”


    “當著大乾百官的麵,獻出了四份國禮,殿下應該立即迴絕金賊,以免擾亂了燕人戰士們的軍心。”


    蕭奕不喜問道:“孤何時說過,要幫助金賊了?”


    “孤為大乾監國太子,相當於是父皇臨朝,這金口一開,自然不會收迴。”


    “若是行出爾反爾之事,又豈能讓天下人信服。”


    蕭奕則是目光灼灼地看向性情傲嬌的少女,好奇問道:“孤聽聞,你好像善舞吧?”


    慕容雪鴛上一刻,鬆了一口氣,下一刻卻立即神情緊繃道:“我不會這個。”


    蕭奕笑了笑,看向少女臉頰浮起的嫣然紅暈,並沒有戳破。


    “你這麽急匆匆地跑來,還一副質問孤的語氣,覺得孤會不會出爾反爾,可是有損孤的麵子喲。”


    “孤要是不高興了,說不定真的會出爾反爾,答應金人使團,讓驍衛大將軍安梓鈞出兵,鎮壓北地動亂。”


    慕容雪鴛氣急,雙目一瞪。


    “你……!”


    眼見對方抱著雙手,好整以暇,嘴角帶著一絲勝利者的笑容。


    慕容雪鴛心中就十分憋屈,在北燕之時,何曾受到過這般的屈辱。


    可又一想到皇兄的大業,想到北燕苦寒之地,燕人的日子不好過,而中原之地卻一片繁榮昌盛,心下卻很是無奈。


    伴隨著環佩叮當之音響起,隻見慕容雪鴛揚起雙手,惦起腳尖,翩翩起舞旋轉起來。


    這時,她像一隻在空中飛旋的天鵝;又像在地麵翩翩起舞的孔雀。那阿娜的身姿,仿佛像是一隻高貴的天鵝;那柔軟的身體襯托出了舞者高貴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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