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頭,在顧嵐發際親了一口:“乖,我得先找人問問,等問到後,過幾天帶你去。”


    顧嵐“恩”了一聲,眸光亦是晦暗不明。


    ……


    之後,那個經過變聲處理的電話便再也沒有打來。


    冷昊兌現承諾的把顧嵐帶到一個墓地,指著一塊墓碑,給顧嵐說是捐腎者。


    顧嵐看著看著墓碑上的照片,那是一個20出頭的小夥子,帶著眼鏡,談不上多帥,卻也決計不醜,屬於丟到人群中,瞬間就會被淹沒的那種。


    再看看墓碑上鐫刻的時間,與父親做手術的時間倒也對的上。


    為了徹底消除疑慮,顧嵐提出到死者家裏表示感謝,冷昊點頭,驅車到了一個中檔小區,再將顧嵐帶到一戶人家。


    敲開門,對方似乎並不認識冷昊,卻認識安北,安北簡明扼要說了下這次來的目的,那家人很快將人讓到家裏。


    走進客廳,顧嵐入目就看見放在櫃子上的死者的照片,朝死者鞠了個躬,然後對死者父母表示感謝。


    那對父母就開始絮絮叨叨講他們兒子的故事,品學兼優啊,孝順父母啊,熱心公益啊等等,再後來說到車禍的時候,母親不斷催淚,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父親也是紅了幾次眼睛。


    再後來說到器官捐贈,說兒子原想把身體所有能用的器官都捐贈了,可捐贈手續極複雜,後來恰遇到到處找腎源的安北,安北給辦的手續,這才成功捐贈。


    所有的細節合情合理,所有的感情恰如其分,顧嵐好幾次自責,既然選擇和冷昊在一起,為什麽偏偏不能給他最大的信任,別人誹謗幾句,她居然就懷疑起他了。


    再又聊了一會兒,一行人提出告辭,便就在出門的時候,顧嵐恰看見門口玄關上放著一個獻血的小紅本,有些吃驚問那對父母:“您老還獻血?”畢竟年齡不小了。


    “哎,那是我娃的,之前收拾東西的時候收拾漏了,打算這兩天燒給他。”母親說。


    “您兒子是個好人!”顧嵐真心實意的,然後很順手翻了一下。


    僅一下,瞟過一眼,目光在血型上那一欄滯了一下,很快將獻血的小本合上:“若以後生活有什麽困難,盡管來找我們。”


    父母搖頭,朝櫃子上人像看過一眼:“娃捐腎,不是為了圖迴報。”


    顧嵐再次朝那對父母鞠躬感謝,然後離開。


    她的臉色很平靜,包括一次又一次的感謝的言語,仿佛真的相信了這個看起來天衣無縫的故事,可她的心,卻是翻滾著波濤駭浪!


    他的父親,血型是o,而這個死者,血型是a!


    o型血可以給a型血輸血,可a型血卻不能給o型血輸血,這是常識!同樣,在活體移植手術中,o型血的器官可以移植到a型血的身體裏,可a型血的器官,卻絕不能移植到o型血的身體裏!


    也就是說,這個死者,根本就不是給顧嵐的父親捐贈腎的人!


    那麽,冷昊又為什麽要叫人配合演這場戲,他到底在隱瞞什麽?


    顧嵐心裏有太多疑問,可她不敢問!


    她怕……


    怕真相一旦戳穿,她將無法接受!


    ……


    迴家的路上。


    “對了,烏虎找到了嗎?”顧嵐裝作漫不經心的問,先前,冷昊答應幫她找人的。


    “找到了。”冷昊開口,答案有些出乎顧嵐意料,她原以為會找不到,“不過,他的情況不是很好。”


    “真的被人……”她看著他,一雙明亮的眼睛寫滿疑問,閹了嗎?


    冷昊點頭,神情冷峻。


    “我想去看看他……”畢竟同學一場,而且,無論這件事情是不是冷昊派人做的,那個變聲男既把照片發給她,就多少與她有關係。


    冷昊並不反對,隻平淡的吩咐:“安東,醫院。”


    烏虎雖是表演性小提琴手外加小魔術師,也經常接高中檔商演,出入高檔宴會,可這個行業花費也大,幾年下來,他的存款並不太多,醫院嘛,自然住的是公立醫院。


    當然,公立醫院也不便宜。


    很快到了醫院門口,顧嵐抱著看望病人的鮮花先下車,冷昊正要下車陪著一起進去,顧嵐率先一步開口了:“我一個人進去。”


    冷昊愣了一下,卻也沒有反駁,隻開口:“安北,你跟著!”


    “別!安北桃花多,我怕待會兒整層樓女人都跑來觀看。”顧嵐朝駕駛座上安東看過一眼,心知若沒人跟著,冷昊決計不放心,遂主動提出,“東哥陪我走一趟吧!”


    安東心頭一緊,就冷少那種吃醋體質,顧嵐先是拒絕了冷少,然後是安北,最後點名要自己陪,這不是給自己挖坑麽?


    更重要的是,每次和她單獨一起,他心裏就會莫名緊張。


    還愣著,安北已笑,用胳膊撞了安東一下:“東子,聽見沒,嫂子讚你長得安全!對雌性沒魅力!”


    安東知安北在提醒自己,迴頭朝安北看過一眼,卻依然沒動。


    這時,冷昊開口了:“東子,你陪你嫂子走一趟。”


    邁巴赫就停在醫院大門口,後麵是浩浩蕩蕩一排黑色大奔。


    冷昊坐在邁巴赫寬敞的後排,後背舒服的靠在真皮座椅上,見顧嵐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他這才收迴目光,


    “安北,你怎麽看?”他開口,冰冷的男中音,下巴微微揚起,與脖子形成倨傲的弧度。


    我怎麽看,您明明都看出來了,還問我做什麽!


    安北心裏腹誹,卻也隻能實話實說:“我覺得……嫂子在懷疑,腎源的問題,烏虎的問題。”


    “烏虎是誰下的手?”冷昊問。


    “現場在一個廢棄的修理廠,專業人幹的,周圍處理很幹淨,沒留下任何痕跡。我看過他的傷口,切口整齊,可以推測出刀很鋒利,刀尖帶一定弧度,呈小鐮刀狀。”安北說。


    “你能切出那種傷口嗎?”冷昊忽的問。


    安北想了下:“不能!做這事兒的人,不光手穩刀利,而且,絕不是第一次割人那玩意兒。”


    “烏虎報案了嗎?”冷昊問。


    “沒有。”安北答。畢竟,作為男人,沒有人願意對外宣揚自己發生了這種斷子絕孫的事!


    冷昊點了點頭:“你查一下,這幾年全球範圍內有沒有類似的案子。”他頓了一下,“另外,我記得德國特種兵有一種老軍刀就是那個形狀,你查一下那幾年退伍的,有沒有做殺手或者最近入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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