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走在禦花園閑逛的曹髦微微有些不甘心,之前得知司馬師身死,曹髦立刻下令衛將軍司馬昭留在許昌治喪,令尚書仆射傅嘏帶兵迴程,借這個機會嚐試剝奪軍權,但沒想到傅嘏也是司馬師埋下的釘子,到了許昌之後,聯合黃門侍郎鍾會一起上書請求加封司馬昭為大將軍領兵迴返。


    無奈,曹髦也隻能接受既定事實,同意司馬昭繼任大將軍,留在許昌完成司馬師的治喪工作再迴來,隻是沒想到,三日前,洮西大敗的軍報傳來,曹髦極為震驚,也隻好暫時壓下與司馬昭的奪權鬥爭,先抵禦漢軍的入侵。


    “焦從事,大將軍司馬昭到哪裏了?”,曹髦問向一旁跟著的黃門從官焦伯。


    “啟稟陛下,按照行程來看,大將軍應該今日就到了。”


    “陛下!大將軍在外求見!”,冗從仆射李昭從外麵走了進來,匯報司馬昭已經返程的消息。


    “快快請他進來!”


    司馬昭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下拜行禮:“臣司馬昭參見陛下。”


    曹髦笑著親自扶了起來:“卿迴來就好,忠武侯剛剛去世,卿本應該做好治喪的事情,可是國事緊急,隻能委屈你了。”


    司馬昭趕緊道:“陛下折煞臣了,您素服為先兄舉喪,實乃是先父、先兄的榮光,臣實在是感激不盡,唯有全心效忠,以報君恩。”


    “忠武侯有濟世寧國之勳,克定禍亂之功,重之以死王事,宜加殊禮。”,曹髦笑了笑:“不說這些了,王經洮西大敗,喪失數萬精銳,隴西門戶大開,太尉司馬孚、都督陳泰上書請求援軍,隻是朕拿不準援軍將領,大將軍可有人選?”


    “臣舉薦兗州刺史鄧艾,此人頗有謀略,平定毋丘儉之亂中戰功赫赫,可堪援軍重任。”


    曹髦點點頭:“好,就依大將軍所言,朕即刻下詔命鄧艾為安西將軍,前往禦敵,此外,朝政還是要辛苦大將軍多多處置了,朕年紀尚幼,恐有疏失。”


    司馬昭躬身道:“請陛下放心,臣定當盡心竭力。”


    很快詔令下達,四月中,鄧艾帶著鄧忠趕到了長安,麵見了司馬孚。


    “鄧艾見過太尉!”


    司馬孚笑著擺手:“安西將軍請起,眼下局麵危急,隻能辛苦將軍一趟了。”


    “敢問太尉,這褒斜道的戰事究竟如何?”,鄧艾也是急於知曉現在具體的情況。


    司馬孚搖搖頭:“眼下,我軍十萬人被蜀軍兩萬偏師牽製在此,之前嚐試進行兩次進攻,但被蜀軍將領王平擊退,前日增兵再戰,但他們退守赤崖,封鎖了各條小路,我軍咱無法進軍。”


    鄧艾有些苦惱:“洮西大敗,我軍兵力不足,大將軍集結兵馬還需要一兩個月,不知道太尉這邊能撥給我多少兵馬?”


    “三萬人。”,司馬孚點點頭:“我手底下這十萬人,明麵上是老兵,實際上來自各個郡縣,很多人屯田許久,久不操練,鄧將軍也不要著急讓他們上戰場了。”


    鄧艾這才明白為什麽陳泰和王經都沒有調司馬孚的人馬去增援,合著是中看不中用啊,但現在自己這邊也沒什麽可以選的,等中軍來援,怕不是兩個月,王經和狄道城早就涼了,自己也隻能先帶著三萬人趕緊過去,先壯壯聲勢。


    集結好三萬人馬之後,鄧艾又花了七天時間趕到了上邽,與陳泰完成了會合。


    “安西將軍終於到了,眼下的局麵你應該也知道了,可有什麽良策?”,陳泰見到了鄧艾,總算提振了一些信心。


    鄧艾略一思考,立刻提出了自己的建議:”都督,王經的精兵在西邊戰敗,現在賊軍士氣很旺盛,乘勝的軍隊不可抵擋,而都督與末將帶領的軍隊都是一群烏合之眾,讓他們跟在戰敗的軍隊後麵,將士們喪失了鬥誌,隴右動蕩不安。“


    ”古人有這樣的話:‘蝮蛇咬了手,壯士就砍掉自己的手腕.’孫子兵法說:‘車隊有時不去進攻,地方有時不用把守。’這就是說,必要的實話,我們需要舍小護大。現在隴右大敗之後的危機,比毒蛇還要狠辣,狄道城這地方,已經不隻是不能把守的問題了。薑維的數萬軍隊依仗了兇猛的氣勢,此時我們應該避開他們的鋒芒。不如放棄渭水以西的領土,在南安諸地堡壘,分割險要防守,觀察敵人的破綻,等待敵人疲憊,然後再進軍救援,這才是獲勝的計策。”


    陳泰眉頭緊皺,還是搖搖頭:“薑維率領輕兵深入狄道,正想要和我在平原之上相互爭鬥,以求一戰滅我主力。王經本來應該依靠又高又深的壁壘,挫傷敵軍的銳氣,固守待援。現在他卻輕率地薑維交戰,使敵軍計策成功,自己又被圍困在狄道中。如果薑維奪取了狄道城,憑借戰勝的威勢,向東麵進軍,倚仗襄武、櫟陽城中充足的糧食儲備,收服降兵,招攬羌人、胡人,往東爭奪關中、隴右地區,並向周圍四郡傳發檄文,這才是我們所應該擔憂的局麵。”


    “都督,三思啊!”,鄧艾趕緊勸道:“即便是丟失了隴西,我軍隻要保證前往榆中的道路,仍然可以與涼州相互策應,我軍扼守隴山、上邽一線,隻要源源不斷地供應援軍,仍然能以高屋建瓴的勢態壓製蜀軍,可一旦再吃敗仗,那我軍在隴西最後的民心軍心隻怕真的就要潰散了!”


    陳泰語氣堅定:“薑維深入狄道,無論是袍罕還是鍾提路途都不算很平坦,糧草供應並沒有那麽容易,是我軍迅速進攻擊潰敵軍的時機,用兵之法,迅雷不及掩耳。洮水在外圍環繞,薑維等身處內部,隻要我軍占據城池外麵的高地和險要地勢,卡住敵人的要害部位,不用交戰,敵軍也一定會退走。現在我軍在隴西軍民之心散亂,對敵寇不能放縱,圍困不能太久,否則必然會被薑維所鉗製,鄧將軍不必再說了!”


    鄧艾歎了口氣:“既如此,將軍不妨帶上我麾下的兵馬,一同去救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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