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儶命人全軍出擊,迅速解決斷後的蠻人,看著在事業中漸行漸遠的蠻人“主力”,毫不猶豫命令大軍追擊。


    一個小時的戰鬥,蠻人成功拋棄的大量的“包袱”,具體傷亡人數,在五千人以上。


    而朱儶方麵,預計傷亡三千餘人。


    朱儶心裏此刻有點飄,此生就沒帶過這麽多人的戰鬥。


    最近的一場帶兵打仗,應該是十年前,羌族反叛,他曆時一年,平定了羌族叛亂。


    本來立下大功,至少能在中央任千石的官職。


    他那時三十出頭,風頭正盛,心高氣傲。但是因為他的一時腦熱,不願意賄賂漢恆帝劉誌的近侍,被“發配”到交州當刺史,算是流放了。按照上麵的說法,朱儶太年輕了,需要在外麵再曆練一番。


    這一生,他就沒有打過這麽痛快的仗。羌人屬於遊牧民族,和羌人作戰,根本不會和你擺開架勢,真刀真槍的幹。


    朱儶屬於傳統武將,以正奇,不以謀略取勝,要贏就要堂堂正正。這一仗,直接擊中他的嗨點。


    不過作為全軍的主帥,他要保持冷靜,不過他上揚的嘴角,出賣了他。


    朱儶不允許這一仗有汙點產生,因此,他下令全軍出擊,追擊蠻人,直至把他們要麽殺死,要麽俘虜,但凡逃跑一人,都是對他的侮辱。


    全軍出擊!


    沙摩參安排了人手,在後麵觀察朱儶大軍的東西,經迴來的人手稟報,朱儶果然上當了。


    不過沙摩參聽從了範賦的建議,不斷給朱儶下點餌。


    每過兩裏之地,就會安排少則百人,多則三四百人,作為殿後,阻擊朱儶。


    在朱儶看來,這是壁虎斷尾,瘋狂求生的舉動,所以朱儶的警惕越來越小。


    行至封陽縣二十裏處,兩麵是斷壁懸崖,中間是露出一個寬五六米悠長的小道,就像一張嗜人而食的巨口,遠遠看去,讓人生畏。


    沙摩參看到一線天到了,心裏一喜,大手一揮,所有潰軍魚貫而入。


    跟在蠻人潰兵一公裏的距離,是朱儶大軍,這一路上擊殺負責阻擊的蠻人和俘虜小股逃散的蠻人,至少有三四千人,他約莫著沙摩參最多也就兩萬人。


    隻要在後麵一直不急不慢地緊咬著,把他們趕到鴨嘴灘,與黃忠前後夾擊,蠻人潰軍定然可以俘虜。


    一戰定乾坤,自己的名聲定能遠播漢土,到時候再運作一番,自己定然可以從交州這個地方脫出去。自己雖然是寒門出身,祖籍會稽縣上虞縣人,也算是中原人士,怎麽能在交州這個邊角旮旯地方蹉跎呢。


    朱儶遠遠地跟著,遙遠地看著蠻人“潰兵”從一線天進入。


    朱儶征辟的近臣門下督看著一線天,眼角就是一陣顫抖,於是說道:


    “主上,那裏地形複雜,以防有詐。”


    朱儶聽完,心裏默然,這個地方他是知道,隻要少量的士兵,就能完全阻擋數倍甚至是十數倍的敵人。


    一旁的史勖說道:


    “將軍,蠻人智短,怎麽會想到如此計謀。而且此時蠻人隻知道逃竄,在這裏停留時間過久,恐生變故。吾願為先鋒,為將軍開路。”


    史勖防守封陽有功,被朱儶帶在身邊。不過,史勖作為廣信本土人士,你朱儶有功升遷了,而自己還要在交州苦熬著,比你們都需要軍功,這也是所有交州本土人士的想法。


    其實史勖的想法他也知道,不過從心底來說,他和所有人一樣,都非常蔑視蠻人。


    朱儶大手一揮,故所願。


    其實,朱儶已經犯了貪功冒進的忌諱。他們不會想到,沙摩參身邊還有一個漢人參謀,就是針對朱儶一行人,定下此計。


    要是正常人,都會上當。


    要是黃忠在此,究竟會如何抉擇呢?


    在出發的時候,稚奴告誡過黃忠,不要小看任何一個敵人,戰略上可以藐視敵人,戰術上一定要重視敵人。任何一個敵人,甚至一個你看不上的稚子,都有可能殺死一個成年人,何況是蠻人呢?


    這個稚奴深有體會,因為他就是輕視才穿越過來的。


    這句話,黃忠記了一輩子,直到他退下為止,他犯的錯誤都屈指可數,被譽為士家集團最為穩重的將領。


    如果黃忠在這裏,一定會派人先行上山偷偷巡視一遍,總計不過一裏路的樣子,不用半個時辰就能跑一個來迴,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而朱儶呢,全軍追擊的再次命令響起。


    經過這一小段時間耽擱,沙摩參一眾潰兵已經迅速穿過了一線天。


    剛穿過一線天,沙摩參就開始組織人手,極力遏製潰敗的局勢,告訴所有人,這是“戰略性撤退”,已經在兩側的高坡上,安排了人手。剛才被漢狗追得那麽殘,那麽接下來就是屠殺時刻。


    他命親信帶領五千人,堵住一線天出口,剩下的人分成兩半全部上山。


    而朱儶的追擊也很快,沙摩參的“潰兵”剛下達命令,朱儶的前鋒軍隊,史勖帶著兩千人已經到了。


    隔著前軍不過一百米,是朱儶率領的後軍。


    不過,當史勖帶頭往前衝,離出口還有不到三十米處,出口突然出現大股的蠻人。


    史勖不當一迴事,以為是和之前一樣,是沙摩參留下的殿後的人。


    史勖剛下令直接衝垮敵人。


    不過史勖還沒走幾步,大量的箭矢鋪麵而來,數量非常多。


    史勖一看不對,他還能看到前麵幾排的蠻人,而箭矢絕大多數都是拋射而來的,預估弓箭手至少有千餘人。


    而且弓箭的間隔很短,第一批箭矢剛落地,第二批就下來了,根本不像是逃跑了十多裏的“潰軍”,反而是有背而來,故意防守在此處,以逸待勞。


    這些是沙摩參之前安排埋伏八千人其中的一千人。


    幾波箭矢下來,前軍史勖率領的兩千人,至少有數百人身重箭矢,倒地哀嚎。


    史勖就算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此地有埋伏。


    史勖心裏一驚,還真被朱儶的門下督說對了。


    史勖大叫一身,全軍撤退,快點稟告將軍,此地有埋伏,速退。


    不過能退得下去嗎?


    此時,從身後傳來一陣悶響,是山頂上的蠻人,用石塊封住了封陽方麵的入口。


    朱儶率領的兩萬多人,一驚有一大半人進入了一線天,留在入口外麵的不過一兩千人。


    而入口封住的石塊,至少厚達五米,要想人力搬開,至少需要數個時辰。幾個時辰後,黃花菜都涼了。


    此時,處在正中的朱儶聽到前麵喊叫和後麵的悶響,他心裏一咯噔,知道一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沒過多久,前麵和後麵都傳來報信的人,前麵出口有蠻人弓箭手祖籍,身後被石塊堵住了。此刻隻要山頂上埋伏少量的人,就足以對付他們這進入一線天的兩萬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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