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才,別人或是怕你,郭某可是不在乎。”郭有財沉聲說道。


    “某也不怕。某租的是軒哥兒的田地,與你家無關。”鐵牛也甕聲甕氣的說道。


    “一個草包、兩個草包,再加上一個過氣的秀才,無非是三個草包。”陳文才不屑的說道。


    “這便是陳文軒?早年間倒是有些才名,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站在陳文才身邊的一個身披皮裘的公子哥輕蔑的說道。


    “我家少爺厲害著呢,若不是這些年你們不讓少爺讀書,必當中舉。”嫿兒不服氣的說道。


    “好個護主的小丫頭啊,正合吾意。”公子哥手捏下巴,目露邪光。


    被他這麽一看,嫿兒嚇得不行,直接躲在了鐵牛的身後。


    “你若是敢打嫿兒妹妹的歪主意,某就算是拚了命,也要打得你骨斷筋折。”鐵牛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吳知若樂得前仰後合。


    跟著的陳文才還有別的隨從也笑得很開心。


    “你可知本公子是誰,竟敢放下如此狂言。”吳知若笑夠之後,麵色變得陰寒無比。


    “你可知某父乃侍禦史,從六品下。負有推鞫獄訟、彈舉百僚、知公廨事、總判台內雜事之責。”


    一聽他這麽說,鐵牛和郭有財是真的被嚇住了。


    在他們的認知中,縣太爺都已經是了不得的大官了。這個侍禦史,那就是天大的官。


    “哎……,現在能放我下來了吧?”陳文軒無奈的拍了拍鐵牛的身子。


    鐵牛僵硬的把他放了下來,滿臉擔憂。


    “首先迴答你第一個問題,我不知道你是誰。”陳文軒說著,舉起右手,豎起中指搖了搖。


    當真是想瞌睡就有人給送枕頭,這個吳知若怎麽就這麽可愛?


    吳知若皺起眉頭,總覺得陳文軒的這根手指很礙眼。正常的不是應該豎起食指,手心朝外嗎?


    “再迴答你第二個問題。我更不知道你爹是誰,這個事得去問你娘。”陳文軒接著說道,也把左手的中指豎起。


    “豎子,敢如此戲我?信不信我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吳知若氣得啊,那是七竅生煙。


    “得虧不是我兒子,傻了吧唧的。”陳文軒嘀咕了一句。


    “吳公子暫且喜怒,不與他一般見識。可不要忘了今天的正事,收拾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都輕鬆。”陳文才湊到了吳知若的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陳文軒,你若是覺得你有些才名,敢不敢與本公子於明日上元節詩會同台競技?若是你輸了,便自請摘去這秀才名頭。”吳知若麵色陰沉的說道。


    “你若是不敢答應也可以。本公子自會把你記在心上,他日縣學查考之時,也是可以的,本公子也有千般的法子玩弄你。”


    “軒哥兒不可答應。”郭有財趕忙說道,腦門上都冒了汗。


    陳文軒卻是輕輕擺手,“這倒是也可以。不過你要付出什麽樣的賭注呢?”


    一聽這個話,他就知道了這倆人過來的意圖。自己要是沒了功名在身,可不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當真是用心狠毒。


    “笑話。吳公子會輸?吳公子在國子監素有才名,怎會輸於你。”陳文才不屑的說道。


    “倒是無妨。若是本公子輸了,送你一千貫錢便是。”吳知若無所謂的說道。


    “好,那便賭了,立字據吧。”陳文軒大手一揮。


    上趕著給自己送錢,自然沒有不收的道理。自己可是有著大小李杜傍身,會怕了他?


    隻不過一聽他這麽爽快的答應下來,他的這三個小夥伴們都跟著變了顏色。


    吳知若戲謔的看了他一眼,一揮手,身邊的仆從就把已經寫好的賭約拿了出來。


    陳文軒也不含糊,拿起遞過來的毛筆在上邊簽字畫押。


    “陳文軒啊陳文軒,到時候可不要怪堂兄不念同宗之情,心狠手辣。”陳文才陰惻惻的說道。


    其餘的這些人看著陳文軒的表情,也是如看死人一般。


    “你也放心,他日我殺你之時,肯定會開心得很。”陳文軒樂嗬嗬的說道。


    陳文才一愣,看著陳文軒那自信的眼神,心中莫名的有些發慌。


    “哼,便讓你再開心一晚。煩請吳公子屈尊降貴,到我家去喝上一杯水酒。”陳文才說道。


    “去得、去得,那可是貢酒呢。”吳知若笑著點了點頭,根本沒把陳文軒放在心上。


    一個過氣的秀才而已,怎麽跟自己的滿腹才華比?


    “軒哥兒,你不應該答應啊。”


    看著這些人囂張的離去背影,郭有財愁苦的說道。


    “我不答應可以嗎?”陳文軒淡淡的反問了一句。


    郭有財一愣,臉上愁容更深。


    “不想這些了,今天我給你們做兔子吃。”陳文軒把賭約塞進袖子,樂嗬嗬的說道。


    “少爺,你怎就瘋了啊。”嫿兒說著,眼淚也流了下來。


    “誒?對啊,軒哥兒已經瘋了,這個賭約……”郭有財欣喜的說道,隻不過說了一半又變成一張苦瓜臉,“即便是瘋了,這個賭約也是成了。”


    “要不然……,我帶著軒哥兒和嫿兒到山裏躲上幾天?”鐵牛問道。


    “也是不成,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啊。”郭有財歎了口氣。


    嫿兒愁得更是不行,眼淚也越流越多。


    他們仨的想法是一樣一樣的,陳文軒是真的瘋了。


    因為他們剛剛竟然聽到了陳文軒要親自給他們做兔子吃,君子遠庖廚啊,沒瘋的陳文軒是萬萬不能說出這樣的話。


    陳文軒的心中略微有些無奈,隻不過也是被兩人的情誼和嫿兒的心思所感動。


    解釋是解釋不清了,那就好好的給他們燉上一鍋兔子吧。


    看到陳文軒真的拎著兔子往庖房走,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是無可奈何。


    “嫿兒妹妹,你別哭了。即便是沒了功名也無妨,大不了鐵牛帶著你們遠走他鄉。”鐵牛安慰了一句。


    “遠走他鄉又如何?侍禦史啊,那可是很大的官呢。哪裏能躲?縱算是軒哥兒有了天大的好運贏了賭局,又如何?”郭有財苦笑著說道。


    “那你說咋辦?”鐵牛無奈的說道。


    郭有財抓了抓頭皮,“等今日迴家,問問我爹,看看他在朝中是否認識當官的。到時候使一些銀錢,求得吳公子原諒吧。”


    對於這樣的死局,他們能夠想出什麽樣的辦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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