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中午,希雅一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姊姊。響了幾聲,姊姊終於來接聽了,謝天謝地!


    「姊。」她親密地叫喚。


    「希雅,妳的聲音聽起來精神真好。」電話那頭的希呢聲音聽起來很疲倦。


    希雅疑慮地問:「姊,妳去了哪裏?我從昨天打電話找妳都找不到。」


    「我……沒去哪兒。」希妮說得吞吞吐吐。


    希雅更覺得奇怪,她試探著問:「妳還好嗎?」


    希妮不耐煩地催促:「嗯,妳有什麽話快說,我待會兒還有事。」


    希雅愣了一下,隻好長話短說,一五一十的把即將和力拓磊結婚的消息,還有爸爸和後媽到力家來的事全告訴姊姊。


    「妳就甘願被迫嫁給他嗎?」


    希雅又被希妮冷淡的問話給震懾住。「其實……力拓磊人挺好的。」


    「哦。」希妮應了一聲,陷入沈默。


    「我沒想到爸爸竟是替我著想。」希雅趕緊把話帶到重點。


    「我也一直以為他是不愛我們的。」希妮說得很輕很淡,希雅一點也聽不出她是否也有相同的感動。


    「姊,也許我們錯了,自從媽去世後,我們都一直排斥他和後媽,從來也沒有給過爸爸機會來愛我們。」希雅說出心底的期望。「我想把我們交換身分,還有妳在舊金山的事告訴他好不好?」


    「不……希雅,妳千萬別這麽做!」希妮突然歇斯底裏地大聲阻止。


    「為什麽,難道我們要瞞著他讓他擔心嗎?」希雅被姊姊嚇了一跳,她的性情雖是柔中帶剛,卻從未這麽情緒化。


    「總之不要,我不要讓他知道。」希妮聲音無措又急促。


    「姊,難道妳還是那麽討厭爸爸嗎?」希雅真下知她是怎麽了。


    「不是……不是……我……」電話那頭的希妮欲言又止,驀然傳來啜泣聲。


    「姊,妳怎麽了?」希雅著急了。


    「妳一個人幸福就夠了。」


    希雅聽見這句話,像突然被打了一拳,先是整個人麻木,最後被痛覺剌穿了心,姊姊怎會說出這麽苦澀的話?


    「好了,我還有事忙,不再多說了,再見。」希妮說完便掛斷電話。


    希雅拿著手機,僵立著,她還沒說自己就在舊金山呢!姊姊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否則她不會這麽反常,她得去找姊姊,沒親眼看到姊姊,她根本不能安心。


    「希雅,妳起床了嗎?」門外傳來力拓磊的叫喚。


    希雅心情低落地前去開門。


    力拓磊也是剛起床,梳洗更衣後就來探望她,瞧見她臉色不太好,傾身采問:「妳怎麽了?」


    「你現在就載我去找姊姊好不好?」希雅很想快點見到她。


    「需要這麽急嗎?我們都還沒吃早午餐。」


    「我什麽也吃不下。」希雅一點胃口也沒有。


    「那好吧!地址呢?」力拓磊依了她,她看起來對姊姊思念至深,他不想讓她失望。


    希雅心底戚激,按了手機裏的一串地址給力拓磊看。


    力拓磊看了之後說:「應該是在中國城附近,我不是很熟,但去了再問問人也無所謂。」


    「謝謝你為我犧牲了早午餐。」希雅很內疚。


    「傻子,有什麽好謝的,大不了在路上隨便買個漢飽包吃,等找到妳姊,我再作東請大家去吃一頓大餐。」力拓磊撫撫她的臉頰。「最重要的是,妳得買件換洗的衣服。」


    希雅一雙水眸為他而晶亮,他不隻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善良,還記得她的需要,她多 喜歡他的大方、隨和,加上柔和的笑臉,這對她有莫大的吸引力。他的手又摟在她的腰上,要她和他一起走出房外,她頭一次感覺他的親密舉動也可以令她輕鬆自在,她不由自主地想倚偎他。


    相同的他也很滿意自己的表現,但這可是出自百分之百的真心真意。


    他們一同駕車出門去,依行程先到服裝店買了件輕便的女裝換上,才出發到中國城。希雅置身在舊金山這個充滿新舊衝突的大城市,一點也無心去看它的熱鬧繁華,一心牽係著姊姊。


    力拓磊果真在路上買了漢堡,簡單地解決了民生問題,雖然希雅說過不吃,他仍是幫她買了一個上車。「待會兒餓了再吃。」他幫她放在置物架上。


    她迴給他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他的貼心令她好窩心。


    他們在中國城附近停車,徒步找尋手機裏留下的地址,希雅以為姊姊會住在不錯的房子,可是問了許多人,走了好多路,遠離了光鮮的鬧區,找到一條陰暗髒亂的小巷,建築不但老舊,空氣中還隱約嗅得到黴味,許多人家的樓上衣服就曬在窗外,像萬國旗。


    「應該是這裏。」力拓磊仔細對照一問破舊水泥屋外的門牌。


    希雅一看,真的是和姊姊給的地址吻合。「老天……」姊姊怎麽會住在這麽差的環境?她的心一陣陣痛楚,紅了眼眶,


    「沒有電鈴,直接敲門好了。」力拓磊敲了那道斑駁的門。


    許久,一名頭發斑白稀疏的老叟出來開門。「找誰?」


    「這裏有住一個叫和希妮的女子嗎?她的先生叫顏立行。」希雅問,看到裏頭一片幽暗,好像有許多隔問,而且不像住家。


    老叟指了身後說:「最後一問,妳所說的那女孩懷孕了,不過好像出去打工了,她老公也出去了吧……妳長得有點像她。」


    希雅納悶,她和姊姊是十分像,怎麽老人家隻是說有點像?


    而她卻沒有膽量走進這裏,她的心已碎,可想而知姊姊過得並不好,而且十分的不好。「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老叟聳肩,不置可否地退迴黑暗中,布滿老人斑的手取出一包縐縐的香煙,蹲在門旁點了抽。


    希雅正要獨自進入,力拓磊堅實的握住她柔弱無力的手。「我陪妳進去。」


    希雅看到他黑眸裏的好意,默許了他,緊挨著他,一起進了裏頭。


    幽暗的光線下,她看清了裏頭是許多隔問的分租單位,空氣很悶,充斥許多難聞的味道。


    「快到了。」力拓磊說,一路陪她走到底,在此刻他的手充滿力量,給她彷徨的心無限的安定感。


    他們找到最後一間房,她試著旋動小門的門把,門是上鎖的,姊姊果真不在。


    力拓磊見她失望,立刻拉著她走向那位蹲在門邊抽煙的老叟,代她發問:「請問你知道他們夫婦在哪裏打工嗎?」


    「女的固定在一家唐人街的餐館,男的好像不固定的打些零工吧!」老叟說了餐館的名稱。


    希雅難過得胸口發悶,力拓磊道了謝,不發一語將她帶離此地,走迴唐人街,在快到姊姊打工的餐館時,希雅突然拉住力拓磊,不願再往前一步。


    「怎麽了?」力拓磊也佇足,轉身問她。


    「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讓姊姊知道我來找她……隻想……偷看她一眼。」希雅眼中含淚,她終於明白為何姊姊阻止她把實情告訴爸爸了,更明白她的情緒為何那麽不穩,因為她的日子過得並不順遂。而她寧願偷看姊姊一眼,也不讓姊姊知道唯一的妹妹看見自己的生活有多麽狼狽,她不想傷了姊姊的自尊!


    力拓磊瞥著她消沈的神情,即使她沒說明,也老早看出她內心的想法,她的顧慮全是出自善意。「不如,我先進去采采情形再出來告訴妳,她沒見過我,不會造成尷尬。」他心憐她,自動出主意幫她。


    「你可以認得出哪一個是我姊姊嗎?」


    「放心吧!」他自信地一笑。


    希雅接受了他的好意,頃刻間兩人的距離更近了。


    她就在外頭等著,看著他定進餐館裏。


    三分鍾後他迴到她身邊,拉著她往另一條小巷走,她不知他要往哪裏去?直到她從餐館後的一道窗,看見一名站在水槽前不斷清洗碗盤的女子,她的淚水迅速從雙眼滑落,那正是姊姊希妮啊!


    姊姊明顯的變得好瘦,臉色蠟黃,已剪短的發滿是油垢,遠遠看過去像個歐巴桑,而她無法阻止自己激動流淚。


    「噓……別這樣。」力拓磊用身體阻擋了她的視線,擁抱住她,他無法消除她的痛苦,至少可以安慰她。


    希雅把臉埋在他寬廣的胸懷裏,身子不斷發顫,心底自責無能為力幫姊姊。


    「喂,錢領了沒?」驀然從巷子另一端冒出的男人聲音震住希雅,她抬眼從力拓磊的臂膀旁看去,見到顏立行,他的外貌也從風度翩翩變成粗俗不堪,身上的衣服又皺又髒,很難想象原來的他是什麽模樣。


    姊姊探出頭來,口氣很差地說:「還沒。」


    「今天得繳房租了。」顏立行煩躁地說。


    「你領的錢怎麽不拿出來繳?」姊姊冷笑,往昔甜美的模樣完全不複見,而是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


    「我今天工作沒著落,哪來的錢!」


    「沒用的東西。」


    「妳這婆娘!都怪妳要來這裏,說什麽美國遍地是黃金,隨便也能生存。」


    「我本來以為隻要有愛,我們可以共度一生一世,但我錯了,錯得徹底了!什麽狗屁愛情,沒有麵包的日子我再也受不了了!」兩人隔著窗叫罵,吵了起來。


    希雅已是泣不成聲,無措到了極點。


    力拓磊一迴頭也看到了,想必那男子就是姊夫顏立行,但他無法插手去管希妮夫妻的爭執,隻為眼前的希雅擔心,她傷心欲絕的樣子像是隨時會支撐不住地昏過去。他沒有問她意見,硬是把她帶走,堅定的臂膀緊圈著哭泣的她,迴到外頭大街,找到停車處,將她送走。


    車子迅速駛迴他的別墅,她幾乎已哭癱了。


    「下車來。」他低哄,把她帶出車外,握著她的雙肩說:「試著別再哭,深唿吸。」他希望庭院裏的好空氣能讓她的心情乎複。


    她搖頭,不想跟著做。


    「別這樣,妳看起來快缺氧了,跟我一起做,吸氣……吐氣。」力拓磊放開她,認真地牽引她,還帶頭做深唿吸。


    希雅看他如此熱心,隻好邊啜泣,邊吸氣,但胸口的悶痛仍在。


    「很好,很好,再來……看著我。」力拓磊眼看大有進展,除了欣慰更是加緊的鼓勵她,同樣帶頭做動作。


    希雅打起精神,跟著他一次又一次的深唿吸。


    「有沒有好多了?」他傾身問。


    她搖頭,仍是難過得要命。他沒轍了,抓狂地按住她細細的肩頭,不知如何是好!


    也許隻能轉移她的注意力了,他想著,俯下頭去用力地吻了她,要她覺醒過來。


    希雅果然被這突來的「攻擊」驚醒,蒼白的臉迅速地暈紅了,心中的陰鬱瞬間被推擠到角落,她無法不屏氣凝神地去留心他的吻,她這才正視到他今天為她做了好多事,隻因她太過悲傷,而忘了告訴他,她對他不隻是感謝,更有無數的感動,她真的好喜歡他的陪伴,那給她無助的心莫大的勇氣和力量。


    她的雙手輕柔地纏繞住他的身子,更深更深地倚進他溫暖的懷抱中,青澀地迴吻他,無言地訴說她的情懷。


    力拓磊心底大喜,她的反應好極了,他輾轉卷繞住她的丁香小舌,動情的探索她的甜美;兩人心底同時有兩盞火苗被點燃了,如同野火般蔓延開來,彼此的脈動變得急遽,體內竄升的熱流讓他們連唿吸都灼熱了。


    「別那麽悲傷,我的心會痛。」他對她低語。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他用唇封住她的話,輕吻她,在她的頰畔說:「沒什麽好謝的,我真的很關心妳。」


    她直勾勾地望著他誠摯的眼波,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雖然她得嫁他真的是被迫的,可是她從來沒有感到後悔,直到這一刻,她更發現自己是愛著他的,他是個很不錯的人。


    晶瑩的淚無聲地墜了一顆又一顆,他頻頻為她拭去,擁著她低歎:「怎麽又哭了?」


    她仰望他,幸好她還不至於發現得太晚。「我好喜歡你,也愛你。」


    力拓磊喜上眉梢,本以為要她喜歡他很難,但她竟然給了他一套「全餐」。


    「妳清楚自己在說什麽嗎?人在脆弱的時候都會想找個依靠,妳……是真的愛我,還是隻想找個依靠?」他得問個清楚,以免表錯情。


    「我清楚自己在說什麽,我是愛你,因為你值得我愛,隻是……」她深深一喟。


    「說下去。」他想知道。


    「如果我們像姊姊那樣結婚了也沒有麵包,我們的友誼和感情還會剩下多少?」


    「別那麽敏感又多憂多慮,我會努力掙錢,讓妳什麽都不缺,包括我的愛。」


    希雅滿眼的淚,滿心的幸福,這是她從小到大聽過最感動的話了,他可知他的笑臉散發著光與熱,溫暖著她枯竭的心?她把臉埋在他懷裏,忍不住哇哇大哭。


    「不哭,不哭……」力拓磊搖搖頭,抱著她拍撫著輕哄。人生的境遇真是奇妙,愛情這檔事,早在三個月前都還不存在,現在他真實體驗後才發現它像香醇美酒會引人入勝。


    「走,我們進去洗個臉,然後叫外賣送吃的來,飽餐一頓後妳睡個午覺,我去工作,晚上再好好討論要怎麽幫妳姊姊。」他提議。


    希雅沒有意見,因為他已安排得周全,她暫且安心地隨著他進了別墅。


    將近黃昏,力拓磊趁著希雅午睡末醒時出門去買燈泡,準備替她修浴室的燈,他開車到市區的大賣場選購,不一會兒便買到需要的燈泡,走到結帳處排隊時,賣場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安全人員圍了過去,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八成是偷東西被抓包。」


    「哎,肯定是的。」


    力拓磊不經心地聽到前麵兩個婦人在議論,他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結帳後,從容地走往門口準備迴家,正好撞見安全人員架著一名垂頭喪氣的黑發男子從他身旁走過,他剛好看到那男子的側臉,霎時止步,那人怎麽很像是顏立行!晌午時他在巷子裏看到顏立行時,他正在和希妮吵架,也是這張側臉。


    力拓磊轉身瞥男子一眼,看到一包糖從他背上掉落下來,安全人員停下腳步撿了起來,惡狠狠地咒罵:「竟敢在我們賣場偷那麽多食品,你等著警察來。」


    安全人員匆匆拖走男子,他一路求饒。「求求你們不要報警,我老婆懷孕了,不能受刺激,她會對我很痛心的……」


    力拓磊確定他就是顏立行,他無法就這麽走人,他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麽,畢竟他是姊夫,和希雅所關心的姊姊有極重要的關係。


    他麵容肅穆地走過去,緊隨他們到警衛室,賣場主管已臭著瞼等在那兒,像是準備對偷東西的人大加撻伐。


    力拓磊在事情未擴大前出麵說情。「別報警,他拿的東西一共是多少錢,我來付。」


    主管本來不領情,在力拓磊一再交涉下,才同意以十倍的價錢放人,不予追究。


    力拓磊刷卡付帳,領走顏立行,和他一起從賣場側麵的出口離開。


    顏立行真不知自己怎會有這樣的好運,會有人出手相救?


    「謝謝你,可是你為什麽要幫我?我們並不相識。」顏立行拘謹地道謝,畢竟他受過高等教育,曾經也是知書達禮之人,隻因生活窘困,才自慚形穢且性情大變,他相戀多年的妻子更因此而變得憤世嫉俗,今天他會偷東西全是因為窮瘋了。


    「你先不必急著知道我是誰,我有些事必須和你談談。」力拓磊說。


    顏立行看著這比自己高大的中國男子,他看來偉岸不凡,而自己隻是個落魄的人,會有什麽好談?


    「前麵有家速食店,我們進去聊聊。」力拓磊心底已有份計劃,隻要顏立行接受,他將可以立刻改變現狀。


    顏立行思慮著,躊躇好一會兒才同意,兩人一起進了速食店。


    希雅醒來時天色已暗,她房裏的燈沒開,隻有浴室裏亮著燈。是誰來修好的?


    她驚奇著,下床去試試那開關,一點問題也沒有了,走出房門想去問力拓磊,他人在樓下客廳悠閑地看電視。


    「我房裏浴室的燈……」她還沒問完,他就把她拉到腿上摟著。


    「當然是趁老婆在睡覺時自動去修好的。」


    希雅聽著老婆這樣的昵稱從他口中說出,笑了起來。「你怎麽也會居家修繕?」


    「那是身為老公的基本功能不是嗎?」力拓磊逗她。


    希雅格格地笑。「你什麽時候進房裏來的?我都不知道呢!」


    「熟睡對妳是件好事。」力拓磊很高興她睡得香甜。


    「被你看到睡相了?」她不好意思地問。


    「是啊,妳睡覺的姿勢呈大字形,還流口水,嘖嘖……」他誇張地搖頭。


    「什麽,真的嗎?」她當真,兩手捧著他的臉問。


    「騙妳的,妳的睡姿其實很……引人犯罪。」他心頭一緊,她涼涼軟軟的手指貼在他臉上,舒服得像微風拂麵。


    「色狼。」她輕皺鼻,放開他,想逃離他的腿上,他更圈緊了她,低嗄地說:


    「別走……」


    她瞥他多情的眼,不自主地把頭倚在他的肩上,兩人之間一陣靜默,用言語之外的交流方式,感覺對方的脈動。


    「你說今晚要討論怎麽幫姊姊……」她在他耳邊輕喃,心熱烘烘的。


    「有句話妳要先迴答我。」他低聲說,勉強穩住心神,她發間的香氣實在誘人。


    「好。」


    「妳信賴我嗎?」


    「信賴。」


    「那從現在起妳就別再擔心妳姊姊了,我們先迴洛杉磯去,再十多天,妳會見到不同的她。」


    希雅詫異地抬起臉來:心急中又捧著他的俊臉問:「是不是你暗中有了什麽行動?」


    力拓磊笑而不說,他當然是已經有行動了,而且相當的成功,他預備把這項「成功」當成結婚大禮送給她呢!嘿嘿……倒是她該立刻將她軟軟的手指頭從他瞼上拿開,否則他很快就會變成一匹壞壞的狼,把她這可口的營養晚餐給吃了。


    「收拾收拾,我們啟程迴家了。」他從幹渴的喉間發出聲音,但她沒有行動,仍是捧著他的臉,還壓下唇來親吻他……天吶!他開始控製不住體內的化學變化了,就要開始突變,伸出他的魔爪……


    「謝謝你。」這如同仙女般的輕柔細語,立刻又把他變迴新好男人,他沈住氣地笑說:「自己人謝什麽。」


    希雅害羞地笑,她是真心的感謝他,忍不住親吻他,可是……她發現他的臉好紅,近看還有一點一點紅色的小疹子。「你的臉怎麽會這麽紅?是不是太累了?」


    他還血壓高呢!「沒,沒事,我們快迴家去就沒事了。」他說得好心虛,拉起她一同將房子收拾收拾,下再給她發問的機會,徹夜趕迴洛杉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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