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韓全誨知道朱全忠進京之後,劉季述的下場就是自己的下場,於是急命宿衛京師的鳳翔、邠寧精兵,挾持昭宗,出奔鳳翔。在韓全誨的逼迫下,昭宗罷免了崔胤的相位,同時飛詔朱溫還鎮。朱全忠哪裏肯迴?他命兄子朱友寧駐守大梁,然後以誅殺閹黨之名,令大將張歸霸為先鋒興兵五萬進逼鳳翔。韓全誨逼迫昭宗擬旨,加封江淮楊行密為吳王,兩川節度使王建為蜀王,企盼二王出兵抵抗朱全忠。敕命傳至揚行密與王建處,二人陽奉陰違,散發檄文聲討朱全忠,其實卻按兵不動。


    朱全忠五萬兵馬兵臨鳳鳴關,這鳳鳴關守將名叫符道昭,蔡州人氏。符道昭望見朱全忠排兵列陣,不禁怒道:“中原賊子犯我西歧,傳令點兵出戰。”鳳鳴關上號炮三聲,門欄大開。隻見關中馬步軍分列左右,符道昭身著亮銀白虎盔,手中虎頭槊,跨下一匹金雞閃電白龍駒。符道昭揮槊嗬道:“吾乃鳳鳴關都將符道昭,爾等犯我西歧,還不早早退去。”


    梁王麾下大將胡真道:“無名之士,休要狂言!”說完策馬直取符道昭,二將交陣二十迴合未分勝負。朱全忠見二人難決高下,下令鳴金收兵。


    朱全忠與眾將迴到中軍大帳,胡真問道:“今日大戰,千歲因何收兵?”


    朱全忠道:“今日觀這白甲之將,本王甚是心愛,欲收羅帳下,所以不忍傷其性命,意欲生擒。”


    謝瞳道:“千歲莫慮,若想生擒符道昭,可施反間計。”


    胡真問道:“這鳳鳴關堵塞道路,如何能使反間。”


    謝瞳言道:“我觀此地有一山澗,名曰折虎澗,可令張歸霸將軍伏兵山澗之內。明日胡將軍再戰符道昭。隻可詐敗,誘其追擊。我自有計策。”


    朱全忠喜道:“子明既已成竹在胸,就依此計。”眾人遂安謝瞳之策,各自準備。


    次日天明,梁將胡真帶一千人馬來到關前叫戰,符道昭率三千兵馬出城應戰。胡真策馬來戰,符道昭持槊相迎。二人隻戰四五迴合,胡真便詐敗而逃。符道昭見梁兵列陣不過千人,便令左右三軍一齊追殺。胡真率一千餘人逃入折虎澗中,符道昭率兵追來。忽見山澗兩側山坡之上,梁軍大旗滿山而展,四麵伏兵殺出,梁將張歸霸山坡之上大喊:“符道昭,汝今中伏何不早降?”符道昭自知中計,便令所部兵馬撤退。張歸霸令弓弩手放箭。謝瞳則令五百士卒在山坡之上高唿:“隻射西歧人!勿傷符將軍!隻射西歧人!勿傷符將軍!”鳳鳴關將士多是西歧人氏,聞聽此言軍心渙散,且箭弩如雨,卻不見一支射向符道昭。歧軍損兵千人逃迴鳳鳴關。


    歧軍將士迴到鳳鳴關中,對梁軍隻射西歧兵,不傷符道昭之事,心存疑慮。鳳鳴關有一西歧校尉名叫侯瑾,以為符道昭暗通梁軍,便逃往鳳翔報信。李茂貞一聽大怒,令大將王行瑜點將排兵討伐符道昭。


    謝瞳反間計得手,等待鳳鳴關自亂。大將胡真來報:“符道昭來我營歸降。”朱全忠一聽大喜,令眾人同往轅門外迎接。隻見符道昭率領五千餘人前來歸降。朱全忠將符道昭請入中軍大帳盛宴款待。符道昭懊悔地說:“李茂貞聽信讒言起兵伐我,我隻好投至千歲麾下,萬望容留。”


    朱全忠道:“符將軍能征善戰,孤王與將軍相見恨晚。將軍能順應天意傾心歸附,待迎得天子,符將軍功勞必在眾人之上。”符道昭連聲稱謝。


    朱全忠過鳳鳴關,正遇西歧大將王行瑜。張歸霸大敗王行瑜,梁軍直逼鳳翔城下。


    隻見鳳翔城門大開,步兵在前,騎兵在後,兵馬展開兩翼,軍中一員上將,此人紫麵膛,銅鈴眼,紅眉赤須,頭戴分水盔,身披熟圖甲,腰挎七星劍,跨下追風馬,正是鳳翔節度使李茂貞。梁軍先鋒官張歸霸出陣,鳳翔軍牙將姚旺手持三挺門扇刀迎戰。二人大戰四五個迴合,姚旺被張歸霸砍落馬下。又有戰將倪子太,手持一對束手銅人槊直取張歸霸。二人大戰六個迴合,倪子太又被砍殺。李茂貞之子李繼徽親自上陣,與張歸霸大戰十個迴合,被張歸霸打落手中槍。李繼徽慌亂之際,隻聽有人大喊“敵將休狂,大將秦陽在此!”鳳翔軍勇將秦陽手持點剛槍來戰,李繼徽趁機逃迴。張歸霸三個迴合又殺秦陽,李茂貞見張歸霸連殺三將,隻得鳴金收兵。


    李茂貞直接找到昭宗,逼迫昭宗下詔命令朱溫退軍,隨後又矯詔傳檄諸道,要求各路藩鎮舉兵勤王!


    麵對李茂貞的小花招,朱溫怡然不懼,他當然知道昭宗的詔書都是受李茂貞和韓全誨的逼迫,根本不打算理會。但是朱溫考慮到鳳翔鎮所岐州城防堅固,短時間怕是難以攻克,於是決定堅壁清野,揮師北上。


    不多日拿下武功、邠州等地,在清掃完岐州外圍後,再度揮師將其團團圍困。


    李茂貞大吃一驚,誰能想到自己也算是關中第一巨頭,在朱溫手下就跟小雞子似的,轄內堅城全被輕鬆搞定,李茂貞和韓全誨很是著急,於是躲在城中堅守不出。


    時年八月,李茂貞堂弟保大節度使李茂勳率兵進駐三原,意欲解除鳳翔之圍,但不敵汴軍。


    二十二日,李茂貞再一次集結全城兵力,決意出城與朱溫決戰;結果再一次大敗,汴軍趁機攻城,幾乎攻破岐州西門。


    此戰之後,李茂貞閉門死守再也不敢輕易接戰。


    李茂貞雖然不是朱溫的對手,但這並不妨礙他在鳳翔大耍權臣威風,肆意淩虐昭宗和他的宮廷。


    一次宴會上李茂貞酒至酣時,竟然以巨杯勸帝酒;昭宗不想喝,李茂貞舉杯叩帝頤頷!如此跋扈,董卓、曹操也不遑多讓!


    戰爭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時間也到了雨季,連日陰雨連綿,汴軍士兵大多發病,而鳳翔軍堅守城池,始終不肯出城作戰。朱溫看短時間內難以攻破城池便有意退兵,但是遭到部將高季昌、劉知俊的強烈反對,二人表示:“咱們困難,鳳翔也困難,此時撤軍前功盡棄,依我之見大帥應該派間諜混入城中,用計誘騙李茂貞出城!”


    朱溫同意了二人的請求,這時候有個叫馬景的士兵主動提出要去當間諜,他對朱溫說:“我去必死無疑,但求大王能夠善待我的妻子兒女。”


    馬景甘為炮灰的精神讓朱溫深受感動,朱溫表示你放心去死吧,其他事情無需多慮。


    馬景便騎著大馬直奔鳳翔,入城後他對李茂貞說道:“汴軍已經撤兵了,大營中隻有一萬多老弱病殘,今夜也將離去。”


    李茂貞白天也看見大隊人馬出了汴軍營盤,便對馬景的話信以為真,當即決定趁夜劫營。


    是夜鳳翔軍傾巢而出,偷襲汴軍大營,朱溫見李茂貞中計,立即敲響營中戰鼓,伏兵盡出猛攻鳳翔軍,此外又派遣數百精兵死守岐州城門。鳳翔軍進退兩難,自相踐踏死傷無算,李茂貞拚盡全力才僥幸逃迴城中,此後再也不敢應戰。


    大勝過後朱溫再次命令汴軍大舉攻城晝夜不停,攻城者嘴裏叫罵城中是“劫天子賊”,守城者則反懟城外是“奪天子賊”,雙方連打帶罵熱火朝天.


    朱溫將鳳翔重重包圍了一年多,可怕的災難降臨到城裏所有人的頭上。隨著原有的存糧耗盡,城中出現了粒米粒金的行情。饑餓的官兵開始瘋狂洗劫城市,掘地三尺也要搜出口糧。不少人也拷掠百姓勒索財物,將除了王府邸外的其他建築摧毀。部分貪婪官吏明知道城中糧貴,還以5兩10石的價格向城中殷實家庭征糧。如果交不出這麽多糧食,就要以每石300兩的代價償付。最後弄得城中所有富戶破產,普通中產也陷入赤貧。


    守城官兵和富戶尚且如此,一般百姓更是闔家等死。因為城中缺糧不是奸商囤積所致,所以掏出畢生積蓄也無法買到食物。他們隻得將樹皮與樹根夾雜著爛棉花食用。


    李茂貞覺得再也難以與朱全忠相爭,其子李繼徽道:“厭惡朱全忠之人並非當今萬歲,而是韓全誨一幫閹黨。與朱全忠長此以往,對我西歧不利。”


    李茂貞道:“繼徽之言,莫非要誅殺閹黨,以退朱全忠大兵。”


    李繼徽道:“父帥與朱全忠動兵,上無天子決心,下無諸侯響應。若剿滅閹官送萬歲還京。萬歲必然不會怪罪父親,朱全忠自然也會退兵。”李茂貞便遣密使往朱全忠大營求和,並願緝拿挾持皇帝的大太監。朱全忠之心全在劫持皇帝,並無心奪取西歧,便說隻要李茂貞緝拿閹黨,送迴禦駕後自己便班師迴朝。


    天複三年(903年)正月初六,李茂貞在得到昭宗首肯後,抓捕了韓全誨、張彥弘、袁易簡、周敬容等四名宦首,隨後又抓捕了參與劫持昭宗的李繼筠、李繼誨等十六人,全部推出斬首。


    次日,昭宗派近臣韓偓和趙國夫人將二十顆大好頭顱送到朱溫帥賬,並給朱溫傳詔道:“過去脅留車駕、離間君臣的就是這些人;現在這些人已經被朕和李茂貞殺了,你可以宣諭諸軍以解眾憤。”


    朱溫拜詔奉旨,但遲遲沒有撤去圍困鳳翔的大軍,李茂貞此時已經心亂如麻,朱溫遲遲不走莫非想吞並鳳翔?得馬上和崔胤搞好關係了!


    李茂貞奏請昭宗盡快將崔胤召到鳳翔接他迴宮,昭宗自己也急著要迴去,於是三番四次給崔胤傳詔,言辭懇切稱已經恢複了他的全部官職,命他盡快前來鳳翔接駕。


    但是崔胤卻稱病不來,昭宗沒辦法,隻能叫朱溫給他去信。朱溫寫信半開玩笑地說:“我沒見過天子,你來幫我認認?”接到朱溫的書信崔胤的病馬上就好了,一路風馳電掣地趕到鳳翔。


    二十二日雙方談妥一切事務,李茂貞大開城門放昭宗出城,朱溫則一身素服站在城外請罪。昭宗趕快派使臣宣讀赦免朱溫一切罪過的詔書,並撤去身邊親、勳、翊三衛儀仗,獨留金吾將軍前去報平安。


    這是朱溫第一次見到昭宗,見麵之後朱溫立即跪倒在地,雙眼含淚像極了一個忠臣,昭宗也不免感動,君臣二人哭成一片。


    昭宗將朱溫扶起來後對他說道:“大唐江山多虧愛卿才能再次平安,就連朕的性命也多虧愛卿才得以保全。”說著還把腰上的玉帶解下來賜給朱溫。


    二人休息片刻後開始上路,朱溫為了表示他對昭宗的忠誠,單槍匹馬在隊伍前方引導了十多裏路,隨後又讓朱友倫領兵護衛,自己則留下處理善後工作。當天晚上昭宗夜宿岐山,第二天崔胤率文武百官於興平接駕,昭宗正式恢複其官職。


    昭宗在朱溫的“保護”下迴到長安。


    朱溫迴師中原後,鳳翔節度使李茂貞和邠州節度使楊崇本又開始偷偷摸摸地算計起來,甚至屢次出兵靠近京畿附近。


    楊崇本其人來曆不明,自幼便被李茂貞收為養子,後來被李茂貞表為邠州節度使,他也算是李茂貞手下的紅人。


    朱溫討伐李茂貞時,期間率部攻打邠州,楊崇本表示願意投降,朱溫欣然同意,並仍然讓他作為邠州節度使。


    事兒到這兒也就過去了,楊崇本換了個一等一的大腿抱,官帽子也沒丟,其實並沒有什麽損失。


    可是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不怪兄弟不是人,隻怪弟妹太迷人,不知道怎麽著朱溫看上了楊崇本的老婆,當場就把楊崇本的老婆給霍霍了。


    楊崇本衝冠一怒,立即聯係李茂貞,誓要報辱妻之仇。


    倆人約定一同舉兵進軍京畿,朱溫一聽立即從中原返迴關中,李茂貞楊崇本馬上又嚇得帶兵退走。


    卻說朱溫將昭宗控製住之後,滿心想的都是怎麽篡位登基,誰敢攔路就弄死誰;而崔胤雖然和朱溫勾結緊密,但他想的卻是能獨攬朝中大權,做一個名噪一時的權臣.


    當時崔胤可判六軍十二衛事,但是真正的掌權人還是朱溫,崔胤手中沒有一兵一卒可為自己所用,崔胤於是想到了一個絕好的主意。


    朱溫前腳剛到汴州,後腳就收到崔胤的一封信,信中稱西邊的李茂貞近在眼前,不得不防,但我手中並無兵權,無法防範,所以崔胤請朱溫批準自己新建一支軍隊,在原有的朝廷禁軍左右龍武、羽林、神策六軍中設置四個步兵統領,每個統領統兵250人,加設騎兵統領掌兵100,再加上機關要衝大約需要6000多人。


    朱溫一下子就看穿了崔胤的花花腸子,但此時前方鑼鼓喧天,朱溫並不想朝中出什麽亂子,也就假意同意了崔胤的建軍請求。


    朱溫派出大量的心腹前往投奔,崔胤根本想不到朱溫會跟自己來陰的,對此並無防範,朱溫派出的將士幾乎都被崔胤選中,還給安排了重要崗位。


    如此一來,崔胤組建的這支新軍就被朱溫架空了,崔胤對此毫不知情,反而興衝衝地加緊操練,還任命京兆尹鄭元規為六軍諸衛副使,心腹陳班為威遠軍使。


    不過這一切都在朱溫的掌控之中,朱溫並沒有對他采取措施,而是靜觀其變。


    到了當年十月,突然發生了一起意外事件,朱溫留在京城的侄子朱友倫在打馬球時莫名其妙墜馬身亡,消息傳來朱溫悲痛萬分。


    朱友倫是朱溫二哥朱存的兒子,朱存和朱溫一同投軍,後來在跟隨黃巢轉戰嶺南時戰死,留下的兩個孩子朱友寧和朱友倫都被朱溫當做親生兒子看待,不久前朱友寧與王師範作戰身亡,現在朱友倫又這樣不清不楚地死亡,二哥朱存算是絕後了,這讓朱溫難以接受。


    盛怒之下朱溫懷疑是崔胤為了控製京城宿衛,所以暗中派人害死朱友倫,此時真相已經不重要了,隻要朱溫有這種想法,崔胤的命運也就注定了。


    朱溫見昭宗的兒子德王李裕年齡已大,要是德王繼承了皇位,一定會成為自己篡位的障礙。他有次偷偷對宰相崔胤說,李裕曾被宦官擁立為帝,這種人怎麽還能留著?你應該勸天子將他殺掉!崔胤將此話轉告昭宗,昭宗又詢問朱溫,朱溫道:“這是你們的家事,為臣豈敢議論?崔胤沒安好心,想把臣賣了!”


    昭宗表麵上不動聲色,不過心裏很清楚,想殺德王的就是朱溫!他有次隨口對蔣玄暉說:“德王是我的愛子,朱溫為什麽要殺他呢?”蔣玄暉立即將這些情況匯報給了朱溫。


    朱全忠帳下文武之中,惟養子朱友恭心眼最多,且心胸陰險。有次朱全忠對朱友恭說:“當今聖上對孤王已經心生怨恨,我兒可有良策?”


    朱友恭言道:“父王何不來個敲山震虎,殺雞儆猴。”


    朱全忠問道:“此話怎講?”


    朱友恭言道:“長安宮廷之中,多有萬歲身邊耳目,父王可奏請遷都洛陽,使萬歲再無依賴之人。若有不願遷都者,必是異心之人,父王將其處死。此乃一舉兩得。”


    朱全忠點頭道:“吾兒妙計,明日我便奏請皇上遷都。”


    次日朱全忠入朝奏道:“臣啟陛下,長安貴為大唐之都,曆經黃巢賊寇作亂,百姓不耕種,商賈不往來,實乃頹廢之兆也,臣請陛下遷都洛陽。”昭宗現在想躲朱全忠都躲不開,一聽遷都更是不情願。宰相崔胤看了朱全忠一眼,對昭宗道:“臣以為陛下不可遷都,想我高祖皇帝在長安開基,傳帝十九世,祖先開基寶地豈可變更。”


    京兆尹鄭元規也隨聲奏道:“崔丞相所言極是,長安自漢代便是龍脈祥瑞之地,萬不可違背祖製。”朱全忠見崔、鄭二人反駁遷都之事,從此懷恨在心。


    退朝之後,朱全忠命養子朱友恭率一千人馬分別查抄崔胤、鄭元規二人府第。等到次日早朝,昭宗見崔胤、鄭元規未曾上朝,便問朱全忠道:“梁王,今日崔胤與鄭元規二位愛卿為何不來早朝?”


    朱全忠答道:“崔、鄭二人犯下謀逆之罪,臣已將二人緝拿。”遂命朱友恭將崔胤與鄭元規押上朝堂。崔胤一看朱全忠就罵道:“朱全忠你這個亂臣賊子,顛倒黑白指鹿為馬,一定不得好死。”鄭元規也隨聲大罵。


    朱全忠怒道:“汝二人安敢在朝堂之上亂咬亂罵,實乃目無君主。金瓜武士安在?”隻見朝門外湧入官軍數人,個個手持金瓜錘。朱全忠怒道:“將這二人給我金瓜擊頂!”隻見崔胤、鄭元規被按在朝堂門外,“啪!啪!”兩錘,二人被砸得腦漿迸裂,慘不忍睹。朱全忠在朝堂之上肆意胡為,嚇得群臣無人敢言。朱全忠道:“臣請陛下三月之後遷都洛陽。”昭宗嚇得哆哆嗦嗦,低聲言道:“朕準奏。”正是:


    指鹿為馬臣欺君,


    濫殺無辜豺獸心。


    空歎社稷無明主,


    卻教潑痞耍威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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