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黃巢兵敗被殺之前,曾分兵三路討伐唐軍,孟楷與尚讓被朱全忠與李克用合力剿滅,惟獨南下荊北的兵馬尚存。這支兵馬的首領名叫秦宗權,他走過一條與朱溫相反的人生道路,他曾是朝廷節帥,後來卻降了黃巢。


    光啟元年(885年)二月,秦宗權在蔡州稱帝,國號仍沿用齊,以示繼承黃巢之傳統,並大封親信為官,建立起自己的小朝廷,


    這可是冒天下之大韙啊。要知道,李唐雖然隻剩下個招牌,但畢竟三百年的基業,不是誰都可以輕易替代的。尤其是第一個冒出頭想替代的人,顯然會成為眾矢之的。如果黃巢不是那麽急著稱帝的話,也許不會敗得那麽慘。


    人品差到不能再差的秦宗權憑什麽稱帝,那不是找打嗎?朱溫就不能和這個人渣中的人渣共日月,於是邀集其他四鎮兵馬,誓要和秦宗權一較高下。


    在一次戰鬥中,朱溫臨陣落馬,秦軍來勢又很猛,情況十分危急,葛從周挺身而出,扶起朱溫上馬,之後又與秦軍短兵相接,奮力格鬥——結果他不僅臉受傷了,而且手臂由肘到肩的部分也中了數箭、身上也中了數枝槍矛,這時已經亢奮不已的葛從周渾然忘記一切,絲毫不顧身上所受的槍傷、箭傷,一味向前衝殺,隻想著保護朱溫平安突圍。要知道,朱溫本來就是個勇力超群的人,看到葛從周狀若瘋魔般地殺向秦軍,不禁都看傻了。幸而此時另一位將軍張延壽迴馬來相助,且奮力廝殺,才使得葛從周與朱溫都僥幸逃生了。


    朱溫因為戰事不利,下令軍隊後撤,同時,他對那些作戰不利差點讓自己當場交待的將領,該降職的降職,該法辦的法辦,唯獨將奮力營救自己的葛從周、張延壽升遷為大校。功高莫過救駕,葛從周用玩命的打法迴報了朱溫對自己的賞識。


    朱溫實力不如秦宗權,被迫向天平軍節度使朱瑄、泰寧軍節度使朱瑾求援,三人合力,屢次挫敗秦宗權的進攻,朱溫對朱瑄朱瑾兩兄弟開始也非常感激,事之為同姓族兄。


    一日,有部將丁會來報:“啟稟主公,許州兵馬使王重師領兩千兵士前來歸順。”朱全忠不知許州有何事發生,便率左右文武往汴梁城下迎接。王重師,許州人氏,身長七尺,猿臂虎腰,現在卻滿麵煙塵,丟盔棄甲,如同敗軍之將。王重師滿麵慚愧地抱拳說道:“敗軍之將,今來投奔,還望恩公收容。”朱全忠麵帶笑容:“久聞王將軍大名,隻是相見恨晚。請往府上敘談。”


    朱全忠牽王重師之手來到府中,令人設宴款待,王重師稍作洗漱坐於賓位。朱全忠問道:“王將軍鎮守許州,不知何故得此大敗?”


    王重師道:“自黃巢兵敗,其部將秦宗權糾合殘部四處燒殺。今已攻陷許州。末將不才,敗退至此,特來投奔主公。”


    朱全忠道:“王將軍來附,全忠如虎添翼,我正欲掃平中原,匡扶唐室。今汴梁兵精糧足,我欲出兵蔡州,討伐秦宗權,諸公以為如何?”


    軍師謝瞳道:“秦宗權皆是烏合之眾,不足畏懼,能使賊兵決勝千裏者乃其部將孫儒、馬殷也。”


    朱全忠道:“孫儒、馬殷無名之士,安能比我大將葛從周、王彥章。我令王彥章為先鋒,舉兵五萬即日發兵蔡州。”


    朱全忠率兵來到蔡州城下列陣,隻聽號炮三聲城門大開,隻見杏黃緞子大旗上印著一個“秦”字,陣前一員大將一臉橫肉,熊目虎口,頭戴帥字金盔,身披金葉連環甲,手中一把龜麟七寶刀,跨下一匹銀蹄金鬃唿雷豹,此人便是嗜血魔王秦宗權。朱全忠命大將王彥章入陣挑戰,秦宗權陣中部將張晊揮舞青銅大刀直取王彥章。王彥章催馬迎戰,二人大戰四個迴合,張晊被王彥章一槍挑落馬下。隻聽秦宗權陣中戰鼓猛擂,大將盧瑭高舉板門紅纓刀來戰王彥章,一兩個迴合盧瑭又被挑落下馬。秦宗權一看,這鐵槍王彥章果然名不虛傳,勇冠三軍。這時秦宗權的侄子秦賢喊道:“末將願替叔父斬殺此賊!”隻聞三通戰鼓又響,秦賢催馬殺來,秦賢手中一條捶金虎頭槍使得是出神入化,王彥章這條鐵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秦賢隻打了十個迴合,亦被刺死馬下。秦宗權驚道:“唉呀!我陣中誰可再戰?”


    “末將願往!”隻見部將馬殷飛馬衝出。馬殷,字霸圖,許州鄢陵人,手中一對蠍尾鞭大戰王彥章。王彥章複迴陣中,二人大戰二十迴合不分勝負。秦宗權陣中戰將劉建峰沉不住氣,衝入陣中大戰王彥章。王彥章剛剛連斬三將,又力鬥二虎,打得有點吃力,張歸霸見王彥章難以支持也進入陣中助戰。秦宗權下令進兵,五部兵馬演變為五虎攆羊陣,馬殷等人駁馬入陣。朱全忠令鳴金收兵,駐兵蔡州城外,然後按軍師謝瞳之言遣八百裏快馬往鄆州節度使朱瑄、兗州節度使朱瑾處求救兵。


    秦宗權正納悶朱全忠為何駐兵不戰,有士卒來報鄆州節度使朱瑄、兗州節度使朱瑾率軍朝西殺來,秦宗權遂命其弟秦宗衡率兵抵擋。部將馬殷勸秦宗權道:“令弟宗衡雖殺敵勇猛,但並非知兵善用之人,懇請主公另遣良將。”


    秦宗權道:“家弟之才吾豈不知,你莫不是想爭頭功吧?”馬殷一聽十分氣憤。


    秦宗權的結局非常戲劇化,先是被部將申叢背叛並打斷了腿,申叢的部將郭璠殺死申叢,然後將秦宗權送到汴梁,並且對朱全忠說:‘申叢謀自立,故殺之。’朱全忠以郭璠為淮西留後。


    朱全忠將秦宗權與妻子趙氏檻送京師。唐昭宗受俘之後,命令京兆尹孫揆將二人斬首。臨刑之前,秦宗權還從檻車裏伸出腦袋向孫揆辨解:“尚書大人,宗權豈反者耶?顧輸忠不效耳!”


    意思是:我秦宗權是造反的人嗎?我對朝廷一片忠心,隻是無處投效罷了。


    這個愚蠢的辯護,惹得圍觀的百姓捧腹大笑。


    秦宗權雖然被人嘲笑,但多了份麵對自己失敗的從容與灑脫,麵對朱溫的奚落,他全無懼色,肯定自己與朱溫皆是英雄,隻是自己敗給了“天公”,這與項羽自歎“天亡我也”如出一轍。


    作為對擒獲秦宗權的嘉獎,朝廷加封朱溫中書令,並賜爵東平郡王。


    朱溫正準備班師。謀士張全義道:“主公,今朱瑄、朱瑾在東麵與秦宗衡僵持,秦宗衡兵敗隻在旦夕,何不待朱宣剿滅秦宗衡之後,趁勢進攻山東,坐收漁翁之利。”


    朱全忠撚須笑道:“妙計,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令葛從周為左先鋒,張歸霸為右先鋒,各領三千人馬伏兵於濮州,待朱瑄兄弟班師之日,半路伏殺。”正是:


    鷸蚌相爭利漁翁,


    螳螂捕蟬黃雀生。


    自古梟雄各有誌,


    豈能平分一杯羹?


    朱全忠大軍行至濮州,秦宗衡已被剿滅,兩軍會師。朱全忠對朱瑄、朱瑾說道:“此番大敗秦宗權賊子,全忠感激二位將軍鼎力相助,今備薄禮答謝二位將軍。”言罷有士卒抬上珠寶金銀幾十箱,珠光寶氣光彩奪目。朱瑄兄弟欣喜不已。朱瑄道:“郡候何必如此客氣,都是為朝廷社稷,理當相助。”朱瑄、朱瑾兄弟二人收了寶物掉頭返迴鄆州。朱全忠見朱瑄、朱瑾已帶兵走遠,便令張歸厚、張歸弁、王彥章、王彥童各領兵馬尾隨朱瑄部眾。


    朱瑄、朱瑾兄弟眼看已到鄆州地界,隻聞號炮連發,戰鼓齊鳴。朱瑾問道:“兄長,此時有官軍伏擊,不知是何處兵馬?”朱瑄尚未反應過來,又得士卒來報,朱全忠兵分四路從後麵殺來,


    朱瑄立即給朱溫寫了封信,大意如下:


    黃巢、秦宗權相繼為患,荼毒中原,與君把臂同盟,輔車相依。今秦賊新滅,中原初定,人心思安,吾弟宜念遠圖,不可自相魚肉。或行人之失辭,疆吏之踰法,可以理遣,未得便暌和好。投鼠尚要忌器,捕蟬更當思後。弟幸思之!


    朱溫哪裏肯聽,依然派兵追趕。兄弟二人隻得倉惶交戰。朱瑄手中一把鋸齒飛鐮刀,力拚朱全忠戰將十餘人,竟無人能擋,殺得正酣,隻見眼前一員上將,正是大將張歸霸。朱瑄劈刀就砍,張歸霸使槍一擋,這一槍便把朱瑄胸前豁了一個大口子,朱瑄墜馬落地一命嗚乎。


    卻說朱瑄手下有個大將名叫賀瑰,字光遠,河南濮陽人。他的曾祖、祖父、父親都受過朝廷追贈,但卻無一人有本官。賀瑰從小倜儻不羈,負雄勇之誌,屬於有誌向的問題青年,他加入地方軍閥朱瑄的隊伍,開始了漫長的軍旅生涯。


    朱瑄對他還是很賞識的,沒有讓他從大頭兵做起,很快就將他拔為小校。唐廷平定黃巢起義後不久,朱瑄受當地軍人的推舉,當上了天平軍節度留後。他論功行賞,將賀瑰任命為鄆州馬軍步軍都指揮使,還表奏朝廷授予其檢校尚書。可以說,年輕的賀瑰在朱瑄的陣營裏混得是有聲有色。


    朱溫與朱瑄兄弟大戰的時候,賀瑰帶兵前去救援。他知道朱溫的實力超過自己,決定兵行險招,急襲待賓館,截斷梁軍的糧道。應該說這是一手妙棋。中原一帶連年征戰,缺兵少糧,一旦斷了糧道,朱溫也就沒戲唱了。


    可是天不助賀。朱溫得到朱瑄部下降將的密報,知道了賀瑰的企圖,立即不顧長途奔襲的危險,親自帶兵連夜疾行百裏,準備搶先趕到待賓館以逸待勞。


    哪知夜裏行軍迷失了方向。等到天亮,才發現自己到的地方是钜野東。朱溫心裏一涼,以為一定錯過了擊敗敵人的機會。還沒來得及催促軍隊繼續趕路,士兵稟報發現了賀瑰的軍隊。迷路了也能遇上,不得不說朱溫的運氣有點兒好。


    接下來的戰事呈現出一邊倒的態勢。滿心歡喜的賀瑰鬼使神差地遇上了朱溫,賀瑰走投無路,隻得做了俘虜。


    朱軍共捉了3000多俘虜,正想休息一會,突然狂風大作、揚沙蔽天,朱溫驚道:“莫非是老天怪我殺的人少嗎?”也不知道這是什麽邏輯,朱溫當即下令將俘虜的士兵盡數斬殺。隨後他又命令將賀瑰等將押到兗州城下招降朱瑾。朱瑾不予理睬,朱溫大怒,再次下令斬殺賀瑰等將。


    就在賀瑰以為自己就要人頭落地的當口,朱溫卻命人解開他的綁繩,對他溫言撫慰。走了一路背字的賀瑰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個當口起死迴生。為此他特別感激朱溫,發誓要粉身效命。


    筆者也不知道朱溫為何不殺賀瑰,或許二人氣質相投,王八看綠豆,對眼了。


    這一年是公元895年,賀瑰在即將不惑之年時華麗轉身,一躍成了朱溫的座上賓。


    朱全忠兵馬乘勝追擊,所向披靡。朱瑾部將康懷英苦於無援,獻城投降朱溫。朱瑾帶領殘兵逃往淮南,投奔楊行密去了。


    朱瑾其實也不是好人,性情頗為殘忍。光啟年間,朱瑾與兗州節度使齊克讓結親,朱瑾在裝飾華麗的婚車上私藏兵器甲士。成親之夜,甲士偷偷出擊俘獲了齊克讓,朱瑾自封為兗州節度使。


    朱全忠奪取鄆州、兗州,擒拿朱瑾滿門。


    張全義率兵查抄朱瑾府宅,見一女子長得十分漂亮,此人乃朱瑾之妻趙氏。張全義知道朱全忠每攻一城必掠美女,所以將趙氏押往朱全忠住處。朱全忠見趙氏天姿可人問道:“此女子何人?“張全義道:“此乃朱瑾之妻趙氏,在朱瑾府上拿獲,特獻於主公。”


    朱全忠笑道:“知我者全義也,令趙氏今夜侍寢,我要與美人共樂。”


    朱全忠得了朱瑾之妻趙氏,奸宿數夜,荒淫無度。參軍敬翔見朱全忠無心軍政大事,乃進言道:“主公今中原雖定,但群候紛爭未止,望主公早返汴梁以圖大事,不可在一婦人身上耽擱時日。”


    朱全忠聽了敬翔之言頓生大悟:“若非先生勸我,險些要誤大事,速速傳令,即刻班師。”看了看躺在身邊的趙氏,朱溫很想把她留在身邊服侍自己,就將其帶迴汴梁。


    朱溫不敢對老婆隱瞞實情,因為他與正妻張氏感情融洽。他向愛妻坦白,希望張氏能“法外開恩”,允許自己納個小妾。


    張氏卻提出要見一見朱瑾之妻,經過考察再做決定。我們無從得知兩人見麵朱瑾之妻對張氏說了什麽。但張氏迴來後就向朱溫哭訴:


    “朱瑄和將軍既是同姓,又曾幫助你討賊,無辜竟遭誅滅。我姐姐(朱瑾之妻)也受辱於此。他日若是汴梁失守,我是不是也會淪落到姐姐今天這般境地呢!”


    朱溫無言以對,同時也怕冷了張氏的心,隻好忍痛割愛,放出朱瑾之妻,讓她削發為尼。有人說朱溫怕老婆,朱溫表示不服:什麽叫怕什麽叫不怕?這叫做愛,你懂不懂?不懂不要亂說。


    朱溫小時候喜歡聽父親講三國故事,他最喜歡的人不是曹操,也不時劉備,反而是呂布.


    父親說劉備從陶謙手裏“義領徐州”後,很快被呂布抄了後路。劉備大敗虧輸,然後幹淨利落地拋下妻兒逃跑,去許昌投奔曹操。有一天晚上他投宿在一家獵戶家裏過夜,戶主名叫劉安,見到德高望重的劉備,覺得要好酒好菜招待,至少得有道硬菜。可是兵荒馬亂的年頭,哪有肉吃啊?於是劉安就把他妻子殺了,做成菜招待劉備。劉備飽食一頓至曉將去,忽見一婦人殺於廚下,玄德驚問,方知昨夜食者乃其妻之肉也。玄德公不勝傷感,灑淚上馬。劉安道:“本欲相隨使君,因老母在堂,未敢遠行。”劉備逃到許昌後,與曹操相見,具說失沛城、陷妻小之事。操亦為之下淚。又說劉安殺妻為食之事,操乃令孫乾以金百兩往賜之。


    接著曹操來打呂布,呂布知道硬打不過,想聽從陳宮的計謀率軍出城,把仗打到外線去,可臨出門跟他倆老婆(嚴氏和貂蟬)商量,兩老婆都不同意:嚴氏說:“君委全城,捐妻子,孤軍遠出,倘一旦有變,妾豈得為將軍之妻乎?……將軍前程萬裏,請勿以妾為念!”貂蟬則說:“將軍與妾作主,勿輕身自出。”總之都是害怕自己有危險,不想讓他走的意思。而呂布的迴答也特爺們,“吾有方天畫戟、赤兔馬,誰敢近汝!”於是這傻小子就呆在下邳城裏不走,終日與兩個老婆借酒澆愁,再然後就被曹操抓住,殞命白門樓了。


    父親講這個故事,可能是想告訴朱溫,呂布戀妻舍命,被後世嘲笑;劉備棄妻逃命,成了英雄;劉安殺妻待客,成了連曹操都要重賞的“義士”。可朱溫不這麽認為,他覺得呂布眷戀和保衛妻子,願與自己所愛的女人同死,這個很有點霸王的味道,而劉備踐行自己“妻子如衣服”的理念,一遇到危險就“裸奔”,是典型的渣男。所以朱溫一直覺得呂布比劉備好,他願做呂布不願做劉備!


    文德元年(888)四月,魏博軍發生內亂,朱溫應邀出兵魏博,魏博節度使羅弘信懼怕朱溫大軍,所以主動降低身段求和,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朱溫當時還忙著要救援河陽的張全義,也就同意了羅弘信的請求。


    不過對於羅弘信的示好朱溫是完全不相信的,魏博就夾在朱溫和李克用兩大藩鎮之間,朱溫來打魏博,羅弘信馬上跟朱溫示好;那麽李克用來打魏博呢?羅弘信同樣會對李克用示好,說不準還會和李克用坑壑一氣來打他呢。


    所以朱溫剛從山東抽身出來,就馬上派使者前往魏州給羅弘信傳話,表示我現在正在響應朝廷的號召,要出兵攻伐李克用這個國賊,要求羅弘信沿途提供戰馬和糧草。


    羅弘信一聽當即迴絕,你說你朱溫要點兒東西這還好說,但是借道這種事兒太過兒戲,萬一你們來了不走怎麽辦?


    朱溫就知道他小子不會同意,朝廷之命你不聽是吧,那你公然違抗皇命,我正好收拾你!


    大順元年(890)十二月二十日,眼看春節將至,這時候朱溫突然下令:“殺過黃河去,打服羅弘信!”


    汴軍分為兩部渡河,一部由丁會、葛從周領軍,沿著黃河向東出發,攻取黎陽、臨河等地,另一部由龐師古、霍存領軍向西出發,攻取衛縣、淇門等地,朱溫自己則親率大軍作為後援。


    汴軍勢如破竹,十日之內魏博軍所屬的衛州和相州統統拿下,這時候趕上春節,汴軍原地安營紮寨,擺下慶功宴,歡天喜地過大年,迎接大順二年的到來。


    不過身在魏州城的羅弘信可沒有這個興致,他正忙著抽調各州府人馬,會師屯駐於內黃,死守通往魏州的通道。


    大順二年正月初四,朱溫親率大軍攻打內黃,一日之內五戰五捷,斬首萬餘,兵鋒直指魏州城下,羅弘信驚恐不已,他知道再堅持下去就是死路一條,必須找條出路保住小命。


    羅弘信派出使者前往朱溫營中請罪,並送去了大批的錢財、糧草、馬匹,並表示永遠聽從朱溫的命令。朱溫目的已經達到,也就同意了他的請求。


    於是羅弘信親自前往朱溫營中請罪,朱溫也很給麵子,親自迎出數裏之外,迴到營中更是好言相慰,大擺宴席招待羅弘信。


    羅弘信感激不已,兩人擺設香案歃血為盟,羅弘信年長,在家行六,朱溫就以“六兄”稱唿。


    在朱溫這種大棒加胡蘿卜的政策之下,羅弘信也就徹底服了,此後隻要朱溫開口要糧、要馬,小羅是盡心盡力。朱溫對外發動戰爭時還會主動向汴州輸送大量的軍備物資,朱溫趁機忽悠羅弘信:“六兄待我如父,絕非其他鄰鎮可比;小弟受此大恩,如若今生無法報答,那就隻能等來世了。”


    朱溫的這些話讓羅弘信大為感動,從此和朱溫越走越近,朱溫在東北的壓力大為緩解,終於可以對東南方專心用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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