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說,傅景越自然秒懂,又是擔心小叔會因此吃醋。


    傅景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卻不願意和玄景曜在小叔這個話題上糾纏,他的眼眸微閃,在看著玄景曜時突然皺眉,不答反道:“秦述剛才在你的臉頰上留下了印子。”


    玄景曜一怔:“有嗎?是淤痕?”


    秦述之前困住他的動作雖然突然,但是力度並不算多大,這也能留下淤痕?


    “不是淤痕。”傅景越情不自禁的抬手撫上他的臉頰,柔滑細膩的觸感讓他的手指一顫,便如同著魔了一般留戀在上麵反複擦拭,即便是擦幹淨之後仍然不肯鬆手,直到被察覺不對的玄景曜一把拍開,方才如夢初醒。


    他觸電般的收迴動作,他抿了抿唇,在玄景曜探究的目光下掩飾性的張開手,卻不肯和玄景曜對視,隻道:“一些髒東西,已經擦幹淨了。”


    玄景曜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卻還是沒有點破,隻道:“擦幹淨了就好。”


    語畢,便帶著默不作聲的陳圓一起走人,空曠的場地最後隻剩下傅景越一個人。


    傅景越怔怔的看著他離開,複而低頭握了握手,上麵還殘留著撫在玄景曜臉頰上的餘溫,那一刻美妙到心顫的觸感記憶猶新,他的喉嚨動了動,神色晦暗,最後死死地將手攥成了拳。


    ……


    “什麽,秦述這條瘋狗還敢當著你們的麵襲擊小嬸嬸?”


    聽到傅景越的敘事,簡單忍不住想爆粗口,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黑著臉罵:“你幹什麽吃的,不是和你說了嗎看好了他,竟然還讓他有機可乘,媽的要不是能力不夠,我真想直接弄死他算了!”


    傅景越敷衍的應了一聲,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不能自拔。


    “還有呢?”簡單斜眼睨他,催促道:“你發什麽呆,早知道你戰鬥力這麽廢,我暗中指揮都不行,我就自己親自上了!”


    傅景越不理會他的滿腹怨氣,簡單的後續說了一些,最後心不在焉的說:“他的注意力越來越多的放在小叔的身上,我不想和他聊這個話題,又看到秦述在他臉上留下的印記,不知怎麽的就摸了上去……”


    簡單本來聽著玄景曜的處理方式直唿精彩,哪知道聽到最後猝不及防的就被聽到這麽幾句話,當即臉色扭曲仿佛被打了一拳,他的眼睛死死的瞪著傅景越的手,咬牙切齒憤憤不平的道:“怪不得你一直看著手發呆,滿臉戀愛中毒的花癡德行,竟然還對小嬸嬸下手了,早知道我就丟掉手頭這個單子親自去了,哪裏輪得到你在這裏不停地迴味!”


    這話說的,酸的自己都忍不住牙疼。


    說完以後,看著神遊千裏的好友,突然想到了什麽,冷不丁的問:“你摸他的時候,有第三個人看到嗎?”


    傅景越茫然的抬頭看他,下意識的迴答:“陳圓在吧?”


    簡單“嗬嗬”一聲,滿懷惡意的提醒:“看你這樣肯定來不及善後,等陳圓給你暴露出去,連你小叔叔都發現你對你小嬸嬸心懷不軌之後,嘖……自求多福吧。”


    傅景越還真沒來得及善後,或者說根本沒想到這一茬,聞言頓時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的他臉色大變,倘若被小叔發現的話,他的下場不會比傅青溪好上一分,甚至更為淒慘!


    思及這裏,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看了一眼時間,分析道:“沒事,還來得及,這才過去不到八個小時,陳圓應該還不足以將事情全部宣揚出去。”


    說著他拿出手機,果決的撥打陳圓的電話,但是隨著“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的提示聲響起,他的眉頭頓時皺成一個疙瘩,接下來又撥過去兩次依舊是通話中,顯然正不知在和什麽人煲電話粥。


    他抿了抿唇,想起手機裏還留著陳圓的微信,立刻將其翻出來。


    簡單好奇的湊過來看,就見傅景越打開的是一個非常簡樸的微信,j簡樸到沒有頭像的地步,上麵的名字也隻有兩個字:圓圓。


    “這是陳圓的微信?”簡單摸摸下巴,感慨道:“出乎意料的簡潔啊,我以為像她們這種小女生會用一個二次元的頭像,圓圓這個名字倒是很少女很符合她的性格。”


    傅景越道:“玄景曜以前和我們玩遊戲時,用過陳圓的微信登陸遊戲,當時我和她加了好友,就是這個微信。”


    說著,他點開對話框,因為擔憂陳圓會在電話上泄露什麽信息,所以才想在微信上提醒她,他靈活的輸入一行字,點下發送。


    傅景越: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要外傳。


    這條微信發出去後,他還擔心陳圓能不能夠第一時間收到,過去三分鍾之後,就在他的耐心消失殆盡之前,突然收到了對方的迴複。


    圓圓:什麽事?


    傅景越皺眉,隻道陳圓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但是想到這個小姑娘平時的確傻乎乎的,可能分不清哪些事情嚴重與否,於是挑明了迴複道:無論是我的事情,還是元笑、秦述相關的事情,都不能外傳。


    這條消息發出去之後,便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沒有得到迴信,傅景越等了半天才沒得到迴複,果斷撥通的陳圓的電話,幾句話下來之後卻聽到對方疑惑的問:


    “什麽微信?我沒有你的微信啊,傅總。”


    傅景越怔住:“那個名字叫圓圓的不是你的微信號嗎?”


    陳圓依舊是萬分不解,果斷的迴答他:“不是啊,我微信名字叫陳不圓,才不是圓圓呢,你認錯人了吧?”


    傅景越掛掉電話,再次點開微信,看著上麵的聊天記錄,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攥緊了手機,驟然臉色大變。


    ……


    另一邊。


    傅培淵看了一眼傅景越迴複的微信信息,微微挑眉,料定是玄景曜給他取的微信名字讓傅景越產生了誤會,甚至將他誤認為是玄景曜那個叫陳圓的小助理。


    他摩擦著手機,凝視著傅景越給陳圓下的封口令,這種奇怪的言語似在掩飾什麽令他頓時生疑,男人想了想,最後撥通了段特助的電話,吩咐道:“明天,安排玄景曜那個助理陳圓來見我。”


    第一百四十章


    隔天


    陳圓在段特助的帶領下敲開了總裁室的門, 她邁著小步慢吞吞的挪了進來,戰戰兢兢的看著埋首案前的男人,聽到動靜後的傅培淵從繁雜的公務裏抬起頭來,他的雙手交握搭在桌上, 黑眸冷淡不見波瀾,卻看的她情不自禁的在心裏打了個突。


    若是玄景曜再次,大概會調笑一句大圓圓和小圓圓的碰麵,但是他不在這裏,除他之外也沒有第二個人能抵住傅培淵施加過來的壓力,陳圓隻覺得心髒怦怦直跳, 一方麵努力安撫自己不做虧心事不怕三爺查,另一方麵被男人深不可測的黑眸一看還是不爭氣的方寸大亂,難以冷靜,


    她張了張嘴, 這個時候突然糾結起應該怎麽稱唿眼前的男人,喊總裁還是喊三爺?段特助都是喊三爺的, 她是不是也要跟著這麽喊,但是這裏是公司, 三爺這個稱唿未免不正式, 還是喊總裁更為合適?


    事到臨頭竟然還在天馬行空的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陳圓都對自己要絕望了, 此時的她分外的想念她的越哥, 然而救兵沒出現, 她想來想去也拿不定主意, 最後隻能壓下忐忑不安的心情,幹巴巴的問:


    “您找我來是……”


    傅培淵看了一眼她緊張兮兮的樣子,低沉的聲音波瀾不驚:“坐下,放鬆你的神經,將昨天發生的有關玄景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出來。”


    陳圓完全就是緊張到了極點,隨著傅培淵的聲音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的進行,她僵硬的坐下來,深吸一口氣再吐出來,然後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


    “越哥昨天早上在家裏吃完早飯,因為司哥出差所以是我來開車接他去劇組,途中我們聊了幾句關於中午吃什麽的問題最後越哥拍板決定吃水煮魚,然後我們按照廖導給的地址來到了空軍訓練基地,下車後越哥和廖導打了個招唿,不一會元老師也來了,秦隊也來了,傅總也來了……”


    聽著她完全像小學生寫日記般的匯報過程,傅培淵抬手打斷,言簡意賅:“著重點,當天發生的大事。”


    陳圓縮了縮脖子,結結巴巴的重複:“……大、大事?”


    說完之後觸及到男人冰冷的黑眸時,一個激靈頓時反應過來,福靈心至的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脫口而出道:“有的,秦隊以指導越哥有由,帶著他和元老師傅總四個人一起上了飛機。”


    “繼續。”


    陳圓精神一振,知道自己蒙對了,連忙往下說:“我當時沒跟上去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沒多久飛機上天了,本以為是秦隊駕駛的但是後來聽了越哥他們的聊天才知道,是越哥操刀架勢的飛機。當飛機降落之後,我們都在外麵等著他們出來,但是裏麵好像出了什麽事情,越哥走出來的事情臉色非常不好看,還對著那些空軍說讓他們送秦隊去看病,說他有精神病……”


    說到這裏,她咽了咽唾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精神好像放鬆了一些,她不敢耽擱繼續說下去:“裏麵在吵架,我們聽不清,不多時除了秦隊其他人都下來了,然後我們都聽見裏麵傳出來很響亮的砸東西的聲音。越哥沒有理,廖導也像是心知肚明的遣散了大家。


    本來以為隻是和秦隊的爭執,但是沒想到他們三個人的表現也都很怪異,元老師像是受驚的兔子都顧不上和越哥說話就跑了,傅總……傅總……”


    陳圓忐忑不安,直覺的知道接下來的話可能會對傅景越不利,但是偏偏又不敢隱瞞傅三爺,她吞吞吐吐的說不下去,一時間陷入了兩難。


    聽到了關鍵的名字,傅培淵眼中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他看了一眼陳圓,聲音冰冷:“說下去。”


    陳圓被他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完全不敢再隱瞞下去,快速說道:“傅總說越哥臉頰上有印子,用手給他擦了下去,但是他擦了很久都沒收迴手,最後還是被越哥揮開的手,他的情緒好像也不太對……然後越哥就走了。”


    這句話說完便講完了一切,陳圓閉口不言,室內安靜且壓抑,她瞧瞧的覷傅三爺的反應,卻發現對方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他背對著她站定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如楊鬆,完全令人捉摸不透。


    陳圓心裏越發忐忑不安,隻覺得氣氛壓抑到窒息,讓她坐立不安,恨不能直接衝出去逃離這裏,她壯著膽子提醒似的喊了一句:“三爺……”


    男人低沉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他問了一句:“他的手在玄景曜的臉頰上停留了很長的時間?”


    陳圓心裏咯噔一聲,突然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她咬了咬唇解釋般的說了一句:“也沒有多長,大概就……不到一分鍾?”


    這句話說完,卻突兀的聽到傅培淵發出一聲短促的低笑,笑聲很簡短,卻讓陳圓隻覺得一陣不寒而栗,下一刻卻聽到男人說:“今天表現的不錯,確定你所言沒有任何遺漏,便可以出去繼續工作。”


    陳圓像是聽到了天籟之音,她劫後餘生的長出一口氣,迫不及待的應下便往外走,但是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麽,突然轉過頭來問了一句:“三爺,如果越哥問起來的話,我……”


    傅培淵背對著她,他的神情態度令她無法看到,卻聽到男人毫不遲疑的告訴她:“照實說,不要隱瞞。”


    陳圓一怔。


    她本以為傅三爺不會讓玄景曜知道,甚至剛才還在懊惱自己怎麽會問這個問題,簡直是在挖坑給自己跳,畢竟即使傅三爺不同意她也不可能會隱瞞越哥,但是沒料到懊惱之際竟然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她不其然的響起司明修曾經的玄景曜的警告,他說傅三爺在一步步的掌控玄景曜,再這樣下去遲早就將人完全掌握在手裏,屆時玄景曜便真的會完全喪失自我再無自由,她曾經很害怕這句預言會實現,但是聽到傅三爺的話之後突然又覺得不會有那麽一天。


    即便傅三爺的掌控欲再強大,心機再深算計再重,他對玄景曜的態度是坦誠的。單單今天的問題就可以看出來,倘若他要隱瞞著玄景曜調查,那是在掌控玄景曜,但是他光明正大的詢問她,絲毫不介意玄景曜知道,那就是伴侶之間正常的查崗行為。


    連異性戀夫妻都會有查崗的行為發生,更何況三爺和玄景曜之間呢?


    陳圓鬆了口氣,樂顛顛的走了。


    門被關上,傅培淵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機,唇角綻放出一抹冷笑。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


    就在傅培淵盤問陳圓的時候,傅景越照舊在劇組守著玄景曜,這次簡單也跟著一並來了,不過非常難得是傅元簡三個人沒有開始爭端,元笑在故意躲著玄景曜,一反常態的在拍戲之外的時間裏完全不去找他對戲,傅景越倒是跟著玄景曜步步相隨,一雙眼緊緊的盯著他不放,貪戀的眼眸眨都不舍得眨一下,完全就是看一眼少一眼的架勢。


    簡單在旁邊看的憋氣,雖然傅景越吃了玄景曜豆腐讓他很不爽,但是看對方這副活一天少一天的架勢更讓他不好受,他捅了一下好友,不禁勸道:“你至於標出這麽一副臨死前的樣子嗎,你就這麽確定事情沒有轉機連掙紮一下都不肯了?”


    傅景越苦笑,他說:“是我大意了,這件事完全就是自己撞到了他的槍口上去。但是掙紮……你知道嗎,我曾經笑青溪愛的輕易又不知天地厚,也曾將玄景曜視若地雷避之不及,但是隻有接近他招惹了他才會明白,他完全就是一株罌粟,沾染了就難以戒掉。”


    他閉了閉眼,唇角溢出幾分苦澀:“我很佩服青溪在爭取玄景曜時的堅定不移,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更是完全不了解小叔的能力手段,所以才能苦苦掙紮。但是我清楚,就因為清楚所以才明白,從喜歡上玄景曜開嗓我就是在趟雷,走鋼絲,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小叔絕對是容不下玄景曜的身邊留下任何一個不安定的因素,他的獨占欲有多強是你無法想象的,再加上我又是監守自盜,這無疑就是犯了他的忌諱。他一旦發現之後,我的下場絕對比青溪還要不如。”


    他側頭看了一眼沉默的簡單,扯了扯唇好笑的道:“看著一個情敵出局,你難道不是應該開心嗎,這是什麽表情?”


    簡單雙手環臂,後背靠著牆壁,說:“開心的話也是你那個小叔叔開心,我又不是正宮娘娘,這種情況下也不過是兔死狐悲罷了。”


    傅景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不用這麽悲觀,你我不同,如果你能進一步展現出你的能力確保留在玄景曜的團隊裏,在你沒有玄景曜出手之前,小叔是不會動你的。”


    簡單精神一振:“怎麽說?”


    傅景越:“小叔所有的容忍度都在玄景曜身上,隻要你不出手且對玄景曜有用,他是不會輕易動你的。因為他要考慮玄景曜的心情。“


    簡單詫異:“他這麽強勢,還會考慮玄景曜的心情?”


    “會的。”傅景越語氣篤定:“你隻看到了他的獨占欲和對付敵人的手段,卻沒看到他對玄景曜的在意,他所有的算計都是建立在不讓玄景曜反感的基礎上的,因為在乎他,所以即便是動手也會克製,小叔輕易不會去動對玄景曜有用的人,即便是動手肯定也會征詢玄景曜的意見。”


    第一百四十一章


    傅景越離開的悄無聲息, 對外宣稱是職位調動, 但是具體如何隻有當事人知道, 不, 或許還有一個人清楚簡單。


    那天傅景越和他推心置腹的話, 讓簡單思考了很久,在傅景越毫無反抗之力便被調職到國外去之後他終於看清了形勢。


    恰好《黑霧封山》上映,玄景曜在這部戲裏雖然隻是戲份不多的特邀嘉賓,但是他對這部戲的重視性大家都可以看出來, 簡單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條, 便投其所好的提出與劇組建立互惠互利的合作關係。


    簡單工作室的經營項目五花八門,從製造輿論到影視劇宣傳, 好的方麵壞的方麵均有,一切都要看金主出價決定是否接單, 而他們現在和《黑霧封山》達成的合作,便是采取無害的方式進行宣傳。


    所謂無害, 便是在達到宣傳目的的前提下,不對其他無論同題材或者同期上映的電影進行拉踩行為, 不采取以演員喧嘩取寵的方法博人眼球, 總之宣傳要達到鋪天蓋地人盡皆知的地步, 但是又不能因為自身的宣傳而影響到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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