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正湊成堆竊竊私語的一群人立刻一擁而散,攝影棚在門被推開的時候已經恢複了鴉雀無聲的狀態。


    西維總監萬錦與身旁相貌極為英俊的男人一同走進來。


    “ansel。”萬錦看著男人專注的捧著相機的模樣,旁若無人的態度使得她格外的無奈,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你真的不考慮讓謝瀾加入嗎,帝後情深這個主題真的非常棒。”


    ansel頭也不抬,聲音帶著慣有的漫不經心,答非所問:“萬錦,你今年有四十了嗎?”


    她有這麽老嗎!


    萬錦皮笑肉不笑:“沒有,讓你失望了,我才36歲,仍然處在最好的年齡。”


    ansel抬頭看她,歎了口氣,說出來的話格外的毒辣:“我隻是想建議你去看看醫生,你喋喋不休的樣子很像更年期提前,這樣對身體不好。”


    萬錦頓時臉色更為難看,深吸一口氣,在心裏第108次默念不能在工作完成之前打死這個沒有賤人,就在她努力自己做心理建設的時候,ansel卻突然看向門口的方向,一雙眼亮的驚人,連視若情人的相機都被放在了一邊,整個人飛一般的朝門口走過去。


    英俊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關切,聲音被可以放柔,彬彬有禮的態度和剛才刻薄的ansel判若兩人。


    “你又瘦了。”ansel發出低低的歎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令自己魂牽夢繞的青年:“在方導手下拍戲肯定特別辛苦吧。”


    萬錦眼皮一跳,甚至懷疑自己幻聽了,這麽溫柔的語氣怎麽可能是從ansel口中發出的?


    “接下來的行程定好了嗎,你去哪個劇組我都會跟著,做你的專屬攝影師。”


    萬錦不僅眼皮在跳,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麽肉麻的話都說的出來,真的是那個高貴冷豔拒絕過她無數次工作邀請的大牌攝影師ansel嗎?


    莫不是吃了什麽髒東西吧?


    原來還愚蠢的認為ansel喜歡謝瀾的小職員此刻瞪圓了眼睛,看看ansel,再看看他身旁麵容耀眼的青年,最後看向道具師小姐姐,就見對方正露出一臉蜜汁微笑的看著眼前的互動,見她看過來,還俏皮的眨眨眼。


    小職員:“……”總感覺打算了什麽新世界的大門。


    青年輕笑了一聲,如清風拂麵的聲音恰到好處的安撫了ansel隱隱約約的焦躁:“我沒事,ansel,別急,還是你覺得我會是委屈到自己的人?”


    最後一句話,帶著隱約的戲謔。


    ansel頓時冷靜下來,低咳一聲:“是我失態了,抱歉。”


    萬錦的臉已經麻木了,甚至在想:果然是吃錯了藥,否則這個時候傲氣十足的ansel不應該是毫不留情的懟迴去嗎,道歉是什麽鬼!


    這樣想著,她的目光終於從ansel的身上移開,轉向這期節目的嘉賓玄景曜,目光在觸及到那張麗的麵孔時,猝不及防的被美色攝到,忍不住怔了怔。


    她對這期的模特其實並沒有過多的關注,隻知道對方是最近正火的流量明星,因為有方導的另眼相看而一步登天,出演了《楚明帝》男一號,而最深的印象則是ansel為了他竟然答應了西維的邀約。


    ansel對美的追求她是知道的,也曾經對著玄景曜的照片驚鴻一瞥,印象中的是個相貌很出色的演員,但是當這個人活生生站在麵前的時候,那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俊美直接放大了衝擊著她的眼球,還是在一瞬間震住了她。


    但是作為西維的總監,在世界觀受到劇烈的衝擊之下,萬錦還是很快打起精神來:“越老師,歡迎你的到來,裏麵就是化妝間,造型師已經在等候了。”


    玄景曜笑著和她握手,態度溫和有禮:“萬總監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美。”


    鬆開手,萬錦卻覺得裏麵還有被灼傷的溫度,燙的她心口一顫,明明是耳熟能詳的恭維詞,從這個人口中說出,卻讓人不自覺的心跳加速,她突然理解了ansel吃錯藥般的舉動。


    ……


    西維對作品要求精益求精,從各方麵要求力達完美,僅僅是在造型設計方麵便討論了一整天才堪堪定下結論,服裝更是與高檔大牌服裝合作的宮廷複古風,既有古風韻味又不失時尚元素。


    當天工作結束後,ansel和玄景曜一同走出西維,他的神色鄭重,再一次提出做玄景曜專屬攝影師,從此隻為他一個人拍攝,這樣再三的提出,若被旁人知道必然要驚掉眼球,持才傲物如ansel也會有如此主動到倒貼的一天?


    玄景曜看著他眼底的認真,笑了笑,卻說:“ansel,我們應該是一樣的,都喜歡美的事物,無論是人還是自然風景,美色總是令人流連。”


    ansel跟著他笑了出來,點頭:“是的,我們是如此契合。”


    “但是。”玄景曜話鋒一轉,又說:“我喜歡美人,卻不喜歡將其當做珍品般藏起來,不容窺視。相反的,我更喜歡看他站專業的舞台上綻放出自己的光彩,那才是最美的。”


    ansel怔怔的看著他唇角肆意從容的笑,臉色微微動容。


    “走吧。”玄景曜雙手插兜,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不是說要送我迴去嗎。”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在思維的門口隨意的一掃而光,卻驟然凝住。


    越辛舒畏畏縮縮的藏在角落裏,衣衫襤褸狼狽不堪,在看到玄景曜的一瞬間,卻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瘋了似的撲了上來!


    “玄景曜!玄景曜你個小畜生竟然敢不管你媽的死活,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去電視台曝光你,讓你徹底完蛋!”


    她撲上來,聲嘶力竭,卻被ansel一把控製住,拚命的往前躥卻絲毫觸碰不到玄景曜的身體,急的青筋迸出。


    玄景曜看著她狼狽的模樣,手臂上的血痕和針眼,眼底微沉,這可不隻是賭博那麽簡單了。


    第四十七章


    “畜生, 小畜生你以為你可以擺脫我嗎,你信不信我隻要去電視台爆料, 就可以讓你徹底完蛋!”


    “要不是我一時心軟放你出來, 你怎麽可能會有今天的成就!竟然敢不管我,早至今這樣我就該讓你做一輩子臭水溝的老鼠,吃著別人剩下的垃圾, 在沒人看到的角落裏慢慢腐爛!”


    “你根本不配得到別人的喜歡,肮髒的小雜種, 你的存在就算一個畸形的錯誤,趕緊把錢給我, 三百萬……不、一千萬,快給我,否則我一定會去曝光你, 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有多惡心, 到時候看誰還會喜歡你!”


    她的身體被ansel控製住栽倒在地上動彈不得,身體卻像是瘋了一樣不停地掙紮, 一雙眼死死地盯著玄景曜,泛著血絲的眼球誇張的恨不能突出來, 嘴裏不斷地湧出來汙言穢語的辱罵、威脅, 恨不能衝上去從玄景曜的身上咬下來一口肉。


    這副場麵既恐怖又滑稽,ansel看在眼裏不由得暗暗心驚,隨著女人的汙言穢語不斷地增加, 隱約可以猜測到一個大概的真相, 他一臉擔憂的看向玄景曜平淡冷漠的神態, 那是不知經曆過多少磨難才換來的處事不驚,這個想法令他越發的心情起來。


    越辛舒還在不死心的掙紮,ansel心底一沉,對這個女人的憤怒厭惡達到了頂點,他不再猶豫,手下用足了力道將女人的手腕狠狠一扣,隻聽“嘎達”的清脆聲響起,手腕脫臼,四下掙紮的女人慘叫出聲,鑽心的疼痛讓她伏在地上蜷縮著,再也動彈不得。


    他站起身來,就見剛才的動靜果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西維的地址較為偏僻,平日裏沒有路人往來,裏麵的工作人員卻都聞風跑了出來看熱鬧。


    “看什麽看,滾!”ansel眼神一厲,聲音冷且咄咄逼人:“需要我和萬錦談談西維員工的工作態度嗎?”


    被這雙眼一嚇,眾人頓時膽怯,再加上總監餘威尚在,一群人互看了一眼,迅速一哄而散,熱鬧再好看,也不能打自己的工作做賭注啊!


    玄景曜就這樣神情冷淡的打量著她淒慘的模樣,走近兩步微微俯身,ansel連忙將人攔下:“別過去,小心……”


    “錢,快給我錢……”越辛舒明明疼的不行,眼睛卻還是死死地盯著玄景曜的方向,嘴裏不斷地重複著:“我需要錢,快給我錢,不然我會死的……小畜生、小雜種,把錢給我,錢……”


    “我會死的……我好疼啊……”辱罵威脅無用,她開始低聲的哀嚎,渾濁的眼淚不停的掉下來,格外的淒慘:“救救我,兒子,我是你媽啊,你救救我……我的身體好疼啊,沒有錢我會死的……”


    她說起話來顛三倒四,精神早已不正常,但哀求的時候始終不離一個“錢”字。


    “你需要錢做什麽。”玄景曜冷淡的問。


    “藥……藥!”越辛舒的眼中亮起前所未有的光芒:“我要藥……我要藥!”


    “嘶……”ansel隻覺得頭皮發麻,一臉震驚的看向玄景曜:“她這是……”


    就在這裏,玄景曜的手機鈴聲響起,是司明修的來電。


    接通電話,焦急的聲音傳過來:“越辛舒被人截走了,我安排看住她的人被打昏了過去,剛剛才醒過來聯係我,你那邊有沒有出事?”


    玄景曜看了一眼地上的爛泥,問:“怎麽截走的?”


    “他說是上午的時候,一群拿著木倉的人找上門,暴力砸開了大門,打昏了他,再醒來身邊隻剩自己一個人。”


    “她現在就在西維的門口,人已經被製住了。”


    司明修一愣,連忙道:“我馬上過去。”


    “不,報警吧。”玄景曜的聲音毫無波瀾:“去警察局會和,先解決了她。”


    不多會,一輛警車停在西維門口,幾個警察下車,年齡最小的娃娃臉先是看看地上的女人,又看向玄景曜,目光觸及到那張臉時不由一愣,暗暗嘀咕:“這不是……網上挺火的那個明星嗎?”竟然也牽扯到這樁事上來了?


    為首的警察問:“說說,什麽情況?”


    玄景曜冷靜的答:“賭博欠下三百萬的債務,現在還要加上一個吸毒,你們看著辦吧。”


    不止賭博欠高利貸,還吸毒?


    眾人看著地上不停哀嚎的女人,臉上的震驚在擴大,為首的警察在兩個人之間來迴打量,又問:“你們什麽關係?”


    眾人不約而同的看過去。


    青年神情冷漠,薄唇微動吐出六個字:“名義上的母子。”


    ……


    ansel陪同玄景曜一起去警察局做筆錄,臉上還帶著隱隱的擔憂,盡管對方對待這件事的態度,比吃瓜群眾還要冷淡,但是作為當事人,他的內心又豈會真的是這樣無波無瀾?


    一想到對方是在何等惡劣的環境下成長的,他就感覺心髒仿佛被狠狠的攥住,收緊,勒的幾乎要窒息。


    “玄景曜。”ansel認真的看著他,聲音輕柔的像是害怕會驚到他:“三百萬不多,我來拿。”


    他眼中帶著絲毫不作偽的心疼,恨不能將整顆心掏出來給對方,三百萬的確不多,對於他的身家來說,完全稱得上是九牛一毛。


    玄景曜看著他的認真,勾唇淡笑:“不用,ansel你想多了,我一開始就沒準備掏這筆錢。”


    見對方錯愕,他還是頗有興致的打趣道:“作為受過高等教育的大攝影師,你怎麽能說出這種向黑暗勢力妥協的話呢?”


    ansel一愣,反應過來頓時哭笑不得,他低咳一聲,看著青年明亮自信的麵孔,心裏暗道:隻要能護住你不受傷害,即便是妥協,那也是值得的。


    ……


    司明修趕來警察局的時候,玄景曜已經做完了筆錄。


    “有沒有傷到?”


    “沒有。”玄景曜翹著腿坐在休息室,隨意的解釋:“ansel在她要撲上來的時候就將人控製住了,絲毫沒有讓人近身。”


    司明修朝四下看了一眼,疑惑的問:“他人呢?”


    “我讓他迴去了。”玄景曜說:“西維的人今天有看到這場鬧劇,注意和那邊協商。”


    “我知道。”司明修坐在他對麵,吐出一口濁氣,緩緩道:“西維那邊已經給我打電話了,員工那邊已經下令封口,不會有新聞爆出去,你這邊什麽情況,說說。”


    “她的精神很不穩定,手腕上帶著針眼的痕跡,目測是吸了。”玄景曜說:“那些人將她截走後,應該是確定她毒癮發作,便將人丟在了西維的門口,讓她來找我要錢,鬧事,向我施加壓力。”


    “這種行為不像是黑幫所為,更像是故意用這種方式來給你施加壓力。”司明修分析。


    這麽說著,休息室的門被推開,娃娃臉的警察走了進來,說:“越先生,你的母親剛才打了一針藥,已經清醒過來交代清楚了大部分事情。”


    “她自稱是在賭場被人引誘抽了一根藏有毒品的的香煙,染上毒癮後便一直沒有戒掉,並且是在毒癮複發神誌恍惚的前提下輸了三百萬的債務,此外還因為購買這類東西而打過兩百萬的欠條。一共五百萬,說好的是先還三百萬,等你還完後再拿出這輛百萬的欠條。”


    司明修眉頭緊鎖,這一環接一環的手段,是準備徹底的將玄景曜套牢,當他還完一部分後迎接他的是第二部分債務,以後還會有第三第四第五部分債務,這就是個永遠填不滿的無底洞,可想而知設局的人有多陰毒。


    警察說著,看向玄景曜的時候目光充滿了同情,攤上這種吸血鬼親媽,就算是大明星也要被吸血啊。


    他問:“你們打算怎麽解決?”


    這樣的同情眼神,玄景曜今天已經收獲了不計其數了,一時間還覺得有些好笑,這群人完全是把他當做飽受欺淩的小白菜了吧。


    “走法律程序吧,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那就是送戒毒所了。”娃娃臉迴答的很幹脆。


    “送吧。”玄景曜表現的極為淡定,對此早有預料,甚至若不是吸毒的緣故,他之前的設想也是把人關進精神病醫院,和眼前的處理方式也沒有差別:“她既然犯下這種錯誤,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送解毒所吧,根治之前就不要出來了。”


    根治?根本不可能。這種東西一旦沾惹上,即便是能夠戒掉,那也是完全會複吸的,根本沒有徹底根治的可能性。


    司明修挑眉:“你打算把她關在戒毒所裏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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