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為人臣子 (求打賞月票!)


    “看似很矛盾,常人聽起來很難理解商鞅為什麽會這麽做,實際上這不過是人的感性和理性的較量罷了。公叔痤無論是勸魏王重用商鞅,還是勸魏王殺了商議,都是出於為國家考慮,他知道商鞅是個很有才華的年輕人。如果魏王重用他,那魏國就將強大起來;如果魏王不重用他,以他對商鞅的了解,商鞅不肯久居人下,勢必在他死後另投他國,那時候他所幫助的國家將強大起來,而魏國就危險了。”


    李師師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隨即又問,“那為什麽又要勸商鞅趕快逃跑呢?”


    “這就是人的感性了。我想公叔痤一定是非常喜歡商鞅,這種欣賞不僅僅是丞相對門客的欣賞,更是一種對有才華的年輕人的愛慕。”


    “所以丞相一方麵希望商鞅對魏國有利,一方麵卻也不希望他去為其他國家效力,同時他又希望商鞅可以保住性命,自己可以對得起他的信任。”


    李師師聽完,望著汴河,忽地感覺船下的水茫茫一片。


    “世人世事,總是繞不開一個情字。”李師師撚弄著手中絲帕。“官人是為商鞅感到不平嗎?”


    畢竟趙明誠身份有些特殊,幾起幾落的,李師師很容易把他聯想成商鞅。


    因為趙明誠一看就是那種肚子裏藏著幹貨的人。


    有些人,你看他第一眼就已經知道他是什麽水平了。氣質這種由內而外散發的東西,可是判斷人的第一標準。


    “不,我是為魏國的丞相公叔痤感到擔心。大家都覺得公叔痤不可思議,實際上人人都是公叔痤。”


    “奴家私以為公叔痤於公於私都無愧,是個好丞相。可是官人為什麽會擔心他呢。就算擔心,這個故事裏的三個人,魏惠王、公叔痤、衛鞅三個人中,隻有魏惠王是最應該被擔心的。”


    “美人果真是冰雪聰明,魏惠王確實是最應該被擔心的。因為他既沒有斷人識明的才能,又不信任公叔痤。所以他的國家會衰落。可是我不是魏惠王,這不是我應該擔心的。”


    李師師記得趙明誠昨天就去拜見了大宋朝的宰相章惇,“原來官人是在擔心大娘子的祖翁。”


    趙明誠戛然而止,他忽的斂起笑容,“如果在這個故事裏,我就是那個公孫鞅又當如何呢?”


    李師師一時沉默,她大概領會了趙明誠的意思,隻是乖順地靠在趙明誠胸口,“那奴家不會在人間苟安的。”


    趙明誠用指腹蓋住李師師的唇瓣。


    “我是公孫鞅,可是公孫鞅沒什麽令人擔心的。”


    “那官人去擔心丞相?”


    “因為丞相是臣,我也是臣。隻要我穿上朝服,接了綏帶,授了官職,我就是大宋朝的臣子。隻要我穿上這套衣服,今日丞相感到困頓的事情,明日也會是我所要麵對的事情。”


    “你和大宋別的官吏,差別真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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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多久,章惇正式辭別宰相之位迴家了。


    而他舉薦的張商英也在章惇等人的安排下,幾乎是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大宋二把手——製置三司條例司。


    製置三司條例司是如今大宋管理財政的政要之地。


    章惇有意在維護鞏固熙寧變法的成果。


    在北宋初期,三司使的確立確實為統治階級把握國家財權做出了應有的貢獻,但發展至宋神宗時期後,高層開始重用革新派,進行了有名的“熙寧變法”,也正是在這場變法運動中,把財政管理大權交給了新的機構—製置三司條例司。


    它作為三司的頂頭上司,把控著財政管理以及日常革新法案的擬定,所以此時的三司已經遠沒有了往日的輝煌,更不能夠一已之力實現對財政全方麵的管理,自此,三司製度算是退出曆史政治舞台。


    張商英進入權力中樞,自然首先就要承受一波周圍人的審視和打量。


    大宋的文臣集團,就像是狼群一般。大家看到狼王遲暮,早就垂涎欲滴,幸運的是他們還沒怎麽動手,章惇自己悄然安排好了後事,將重要人物安插在了朝野之中。


    趙似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他這個宰相安排了大宋帝國的後事,而他隻能在上麵木然地點頭。


    身為一國之君,卻沒有一國之君的權威,趙似倍感鬱悶。


    章惇知道自己失去了皇帝的信任,但是他還是堅持為人臣子。


    就在他辭別相位不久後,他就撒手人寰了。在他臨終前,曾經寫了一封信給他遠在西北邊疆的第四子。信上寫了什麽內容外人不清楚,隻是章援並沒有趕著迴來奔赴他父親的喪事。


    章惇的去世驚動了整個大宋,趙似為他舉行國葬,諡號肅忠。


    春日還沒過去,汴京城裏卻一片縞素。趙似為章惇綴朝五日,也是殊榮中的殊榮,還親自去吊唁了他。


    本以為章惇走時會再見一麵趙似,結果沒想到當日朝會就是趙似和章惇的最後一麵。


    趙似來到章府的院子裏,隻見棺槨不見人。章擇已經哭得兩隻眼睛核桃大,趙似掃視一圈,卻唯獨不見趙明誠。


    他心裏納悶,這趙明誠怎麽迴事,作為章惇的孫女婿,他竟然不來守喪。


    待迴宮後,他就問起陸林。


    “趙明誠竟然不去為肅忠公守靈,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陸林麵色一僵,“這事,微臣還風聞過幾句。”


    “說來聽聽。”趙似搖著折扇,似乎心情大好,一點也沒有悲傷的意思。陸林跟著趙似身後,看著昔日的王爺變成如今這般冷酷無情,心底就像是滁州小石潭一般滲著寒意。


    “聽說是宰執生前刻意吩咐了,他身故之後,所有人都可以來吊喪,唯獨趙明誠不可以。還刻意說,趙挺之其他兒子都能來,唯獨他不能來。”


    趙似想不通老家夥為什麽要這麽做。不過,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反正趙明誠他是已經用定了。


    【本來這章有點肉的,結果寫出來被和諧了。你們自己腦補吧,剩下的這點清湯寡水的。喝水都嫌棄塞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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