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一夜之間成了香餑餑


    “別看隻是損失了兩三艘船,也別看那些海盜是用天黑不要命的打法,才把兩三艘船給搶了。”


    “但是你們想想,如果趙遠鬆的軍隊不調迴去,那麽那些海盜就會像發現了屎的蒼蠅一樣蜂擁而上,這個損失是我們不敢想的。”


    大臣們也是有些苦惱,趙遠鬆軍隊派到西南跟米魯打仗,泉州府新訓練出來的軍隊又不太頂用。


    原本他們以為海盜聯盟被打敗了,應該不會那麽快就有海盜來騷擾他們的商船,可是沒想到,這海盜的缺口填補得那麽快。


    他們聽說很多海盜還是黃毛綠眼的,不知道是哪來的蠻夷,這讓他們更加發愁。


    不過,他們雖不知道這些海盜之後是從哪裏來的,但是他們知道,他們必須要維護他們的海上貿易航行自由了。


    幾個大臣聽到了最後,都感覺到無比的晦氣。


    就在眾人考慮著,這個事情到底應該怎麽辦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乾清宮的門外。


    眾人看著門口的蕭敬,發現蕭敬的心情好像並不太差。


    眾大臣心裏馬上就有點不爽了。


    這什麽東西?


    都打了敗仗,這廝竟然一點都不傷心。


    就這樣的人,以前自己這些人還以為他是個正直的太監,如今看來,這廝一點天下為公的想法都沒有,真是浪費米飯。


    蕭敬也不知道這些大臣為什麽看著他的表情不太對勁,但是他臉色也不太好看了。


    誰願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他怎麽可能會高興,悶聲說道:“諸位,陛下已經在禦書房那裏等著你了。”


    “他老人家知道你們會來,說伱們一來到,馬上就把你們放進去。”


    這一個“放”字,讓大臣們更加不開心了。


    同時,眾人也不由的悲鳴的一聲,果然西南這場仗是打敗了呀!


    如果不是趙遠鬆被打敗了,陛下又何必那麽著急等著見他們?


    不過,這個時候大家也不願意太想太多了,一進到禦書房,就看到弘治天子坐在他的書桌後麵嘿嘿直笑。


    眾人看到了弘治天子這副樣子,心裏麵都是一驚。


    大家心裏不禁有了一個想法,這陛下不會是得了失心瘋吧,怎麽打敗仗還那麽開心?


    這陛下應該也是能忍受得了一些刺激的呀,弘治朝以來發生了不少的禍事。


    之前五六五萬明軍在西南邊全軍覆沒,也沒有看到陛下得了失心瘋,就現在這種情況,那至於嗎?


    弘治天子抬起頭來看向這些大臣,看看這些大臣臉上都有一副不對勁,沒有高興,甚至有點悲傷,有點發愁的表情。


    他也是愣了一下,心裏想到這打了勝仗,怎麽這夥人的臉色還是那麽難看。


    他猶豫地問道,“諸位可是發生了什麽朕不知道的事情?”


    “這明明是打了個大勝仗啊,平定米魯隻怕不需要太長時間了。”


    “依朕看,連半年時間都不需要,定能把米魯平定,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你們就算不感到高興,也不至於這副臉色吧。”


    眾人聽啊聽啊,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他們突然愣了一下,弘治天子和李東陽對看了一眼,李東陽又和劉健對看了一眼。


    劉健猶豫地看下弘治天子,說道:“陛下,你剛才說什麽打了個大勝仗?”


    弘治天子也愣住了,“沒錯啊,就是打了個大勝仗,你們不是聽說這個消息,所以才專門趕到這裏來了嗎?”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來的時候,想到了萬千種可能,但是他們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趙遠鬆這一次竟然打了個大勝仗。


    這怎麽可能?


    不是說西南邊趙遠鬆跟王軾他們起了衝突嗎?


    不是說將相不合嗎?


    不是說趙遠鬆拖慢了行軍速度嗎?


    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情況?


    眾人都是迷惑不解都看向弘治天子,尤其是李東陽再也忍受不住了,看著弘治天子說道,“陛下,到底是怎麽迴事,我們都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那飛鴿傳書到了通政司之後,又馬上被人拿進宮裏麵來了,我們都還不知道信上麵是什麽內容。”


    “我們之所以趕到這裏來,就想知道西南邊發生了什麽事情。”


    弘治天子突然感覺到有幾分不好意思,說道:“原來你們不知道啊。”


    這句話一說出來,眾人的胃口是在徹底地吊了起來,他們現在已經察覺到了西南邊肯定是打了一個大勝仗。


    如果不是的話,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用古時候的明君作為準則,要求自己的弘治天子,也不會高興到這個份上。


    弘治天子看一下麵前的大臣們,也不藏著了,說道:“西南邊確實打了個勝仗。”


    “之前不是傳說,趙遠鬆跟王軾那邊起了衝突嗎?說是他們不合,說是西南麵又有禍事了。”


    眾臣聽到這句話,都是點了點頭,這事情是確實的,不但如此,傳迴了這個消息的還是王軾本人。


    他的意思隱隱之中有點彈劾趙遠鬆。


    弘治天子歎了口氣說道,“朕收到了王軾的那封奏疏的時候,也考慮過,是不是這兩個人配合確實出了問題。”


    “是不是趙遠鬆因為立下功勞太多,囂張跋扈了。”


    “可是朕始終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趙遠鬆是朕一手提拔的,對於趙遠鬆的秉性,朕是很有了解的。”


    眾人聽到這段話,看向弘治天子的時候,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長。


    當知道西南邊王軾跟趙遠鬆不合的時候,弘治天子不知道發了多少愁,連續幾天臉色都是不太好看的。


    聽說他差點就寫信過去,調和兩個人的矛盾了,也幸虧是最後忍住了。


    劉健看向弘治天子,問道,“陛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可否跟我們說一下,我們聽您這樣說,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


    弘治天子帶有幾分不好意思,把手裏的飛鴿傳書遞給了劉健。


    劉健等到那太監把那飛鴿傳書轉過來之後,他拿起那飛鴿傳書看了起來。


    飛哥傳書裏麵所能夠記載的內容很少,所以為了多記載的內容,把那字寫的很小,他看起來很吃力。


    就是他看著裏麵的內容之後,也是大吃一驚,竟大喊了起來,“好事,這實在是個大好事啊。”


    “趙遠鬆竟然將最後一半的米魯的主力都給殲滅了。”


    “這一次趙遠鬆的損失還不多,軍隊損失加起來不足五千人,可是足足剿滅了將近三萬人的叛軍,這個事情實在是好到不能再越好了。”


    “隻要他穩打穩紮,這一場戰我們是穩了。”


    說是五千人都多了,主要是王通帶過去那三千人幾乎全軍覆沒了,要不然傷亡也不至於那麽慘重。


    劉健是看完了信,但身邊那些大臣都沒有看完,都看著劉健手裏的信,心裏麵對劉健的有點責怪,你看完了信,但你倒是把那些往後傳了。


    隻是大家雖然很想看信,但是又不好出手去搶。


    劉健這個時候才發現了眾人的臉色不太對,連忙把手裏的信遞給了後麵的人,臉上還露出了幾分尷尬的笑容。


    眾人把那信一個傳一個的看,終於看完了裏麵的內容。


    雖然這裏麵記載的內容有限,但是他們通過裏麵的內容,大致上也都弄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眾人都有些感慨,其實原來是趙遠鬆故意拖慢行軍進度,也是害怕把米魯那些軍隊給嚇跑了,但是暗中卻把炮營調過去。


    在火炮的轟擊之下,幾乎將米魯的兩萬多軍隊殺了個全局覆沒。


    他們心裏暗喊了一聲“好險!”


    之前的時候,他們還想催促趙遠鬆加快行軍速度。


    王軾之前來的信件充滿了怨氣,他們也不好不理,也得虧是他們商量了一下,還是忍住了。


    果然,在後麵朝廷的人,就是不能夠幹涉前線的指揮,如果因為他們瞎幹涉,導致這場戰爭出現了差池,那他們可就問題大了。


    但是眾人想了想,心裏又覺得有幾分無奈。


    就算他們真的派人寫信去催促趙遠鬆加快速度,恐怕趙遠鬆也不會聽他們的。


    趙遠鬆做事,向來都有自己的打算,最是厚臉皮,扛得住壓力。


    在場的官員們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不停地跟身邊的同僚討論著,他們都不是年輕小夥子了,不然恐怕他們現在都已經歡唿了起來。


    他們對趙遠鬆還是有點了解的。


    趙遠鬆報功的時候,向來就喜歡講究一個實事求是。


    沒有那麽大的功勞,他肯定不會偽裝成那麽大的功勞,這一點他們對趙遠鬆還是很信任的。


    眾人都深唿了一口氣,劉健對著弘治天子也是一拱手,說道,“陛下,當時采用趙遠鬆為將,乃是陛下你乾坤獨斷的。”


    “當時朝廷裏麵有不少的人,都有不同的意見,得虧是陛下您堅持,如今一看,陛下您果然是目光如炬,也是選中了一個好將領啊。”


    弘治天子聽到這話,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心裏痛快得很,確實當時選用趙遠鬆為將,也是他決定的。


    其實這個事情要真的算起來,還真的有幾分巧合。


    剛好當時趙遠鬆打了一個大勝仗,剿滅了一萬多的海盜聯盟。


    同時趙遠鬆的軍隊損失又沒太大,西南那邊又打了個大敗仗,朝廷自然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趙遠鬆身上。


    如果這兩件事的時間稍微拖遠一點,最後派出去的將領是不是趙遠鬆,那戰局都是不好說的。


    弘治天子擺了擺手,說道,“這個事情,其實也都是眾臣與朕一起商議的結果。”


    “如果非要說起來,朕也不過從中占了一大部分功勞而已,相當一部分功勞還是你們的。”


    眾臣看向弘治天子,心裏都有點膩歪,又看向劉健,心裏麵有些感慨。


    平時也沒見劉健那麽喜歡拍馬屁,但是如今這廝竟然也會拍馬屁了,可見他也確實是很高興。


    這個消息一出來,就沒有人不高興的,大臣心裏麵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東南邊的這個賦稅是保住了。


    趙遠鬆眼消滅了米魯一半的軍隊,剩下一半軍隊估計也堅持不了太久。


    大家都巴不得趙遠鬆早點打完仗,早點迴到福建布政使司去,搞好他的海洋貿易,早點把無法銀子給朝廷運迴來。


    李東陽走了出來,對著弘治天子一拱手,說道,“陛下,現在我們有兩個事情是必須要做的。”


    “第一個事情,是派人去給西南邊的趙郡公,嗯,當然還有王通王軾兩人,勉勵他們繼續進軍。”


    天子一擺手,道“這個事情也不必特別著急,隻是迴來一封飛鴿傳書,正式的公文都還沒迴來。”


    李東陽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說這個話,隻是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而已。


    “至於第二個,那就是趕緊把這個消息通報出去。”


    “朝廷已經很久沒有得到過這樣一場大勝了。”


    “沒錯,雖然之前趙郡公剿滅了海盜聯盟,但是畢竟是發生在海上的事情,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那還是太遠了。”


    “米魯這個事情就發生在西南,他們之前還殺死了巡撫,殺死了總兵,殺死了太多的官員。”


    “這對於民間的士氣,是一個很大的打擊,現在我們已經獲得了大勝,那就應該宣傳一下,挽迴百姓們的士氣。”


    弘治天子點了點頭,說道,“如此,那就宣布出去吧,也傳令下去,今天夜裏,朕要在皇宮裏麵大擺宴席,慶賀慶賀這個好消息。”


    很快,宮裏麵就已經傳出了消息。


    “趙遠鬆在,西南邊大敗叛賊米魯的主力,斬首兩萬餘級,平定米魯指日可待!”


    這個消息整個京城都沸騰起來,不少人敲鑼打鼓,放起了鞭炮,這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大勝仗,每個人都很開心的。


    在京城的一座酒樓上,一個讀書人當中而坐,侃侃而談。


    “我早就說過了,趙郡公乃是我們讀書人年輕一輩中的翹楚。”


    “我們讀書人年輕人一輩中就以他的本事最為高明,你看看,派別人去都打不了勝仗,派趙郡公去了怎麽樣?”


    “他才不到半年,就已經打了那麽大的一場大勝仗,這可是個可喜可賀的事情啊。”


    “這說明什麽?”


    “說明我們讀書人上馬能治軍,下馬能治民,文武雙全了。”


    “我看我們讀書人不但可以出任文官,還可以出任武職。”


    趙遠鬆無論怎麽說,也是個走正常路子出身的讀書人,是堂堂進士出身。


    其實嚴格來說,趙遠鬆應該是同進士出身的,可這個時候。沒人計較這些事情,最重要的趙遠鬆是一個讀書人。


    現在這個消息一傳出來,隻要讀書人出門去,難免都得談起趙遠鬆,尤其是在非讀書人和勳貴麵前,就更得吹捧一下趙遠鬆。


    雖然很多讀書人,也認為趙遠鬆必定是個貪官,但是這種做法依然沒有消失。


    大家都知道,那麽多銀子從趙遠鬆手上流過,他不貪一點,那不可能。


    可大明朝律例對貪官的懲罰很嚴格,但讀書人的事情嘛,大明的文官不貪的人有嗎?


    有,鳳毛麟角。


    所以對大明年輕一輩的文官來說,趙遠鬆貪一點,那就貪一點,算不了什麽大事。


    最重要趙遠鬆這個事情要辦得漂亮,要把他們讀書人這個麵子給撐起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同時,讀書人和文官之所以幫助趙遠鬆宣傳功勞,本質上也不僅僅是為了那一點虛榮心,而是這背後所蘊含的利益。


    現在趙遠鬆是文官,也是能打仗的,那麽以後是不是他們可不可以進一步以文製武,進一步壓製武官和勳貴,加強對軍隊的控製?


    他們是不是能夠從中攝取到更多的利益,掌控更多的權力?


    這才是他們想要做到的。


    這讀書人的話一說出來,周圍也是滿堂喝彩。


    對角座上有一個身上穿著綢緞衣服,腰上配掛著配玉,腰間還掛著一柄配劍的年輕人,聽到這話就更有點不爽了。


    他站起來大喊一聲,“呔!”


    “你那個讀書人說話好生沒有道理。”


    “你口口聲聲尊稱趙郡公,這說明什麽?這說明趙郡公是個勳貴,證明我們大明的軍隊打仗,果然還是得靠勳貴。”


    “證明我們勳貴指揮軍隊的本事是可以的,勳貴依然能夠為朝廷守邊疆,為朝廷殺叛賊!”


    其實這年輕人之所以那麽激動,也是這個原因。


    最近的讀書人有點囂張了。


    可那趙遠鬆不是個勳貴嗎?


    以前大明勳貴看不上趙遠鬆。


    畢竟趙遠鬆是新當上的勳貴,跟他們老一撥勳貴那不太一樣,就不是一撥人。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顯得有點不太一樣了。


    這些讀書人就是想借趙遠鬆立下的大功勞,想要進一步插手到軍隊的事情裏麵。


    這他們勳貴就不能夠忍了,這算起來,趙遠鬆也是個勳貴,也可以漲了他們勳貴的麵子。


    以前勳貴們都是認為,趙遠鬆跟他們不是一堆人。


    現在哪個勳貴敢說趙遠鬆不是勳貴,不跟他們是一夥人,那別的勳貴首先就得跟他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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