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西南的消息


    “第二種原因,就是明朝自認為是天朝上國,讀的是孔孟之道。”


    “天王已經歸降他們了,那他們就會覺得,再與咱們打仗,有違聖賢之道”


    “這裏麵的東西,說起來頗有幾分複雜,真算起來,這一條也還不如第一條那麽重要,這個不多說也罷。”


    成璜不太能跟米魯講明白這裏麵的彎彎繞繞,如果要講明白的話,所耗費的時間會很長。


    但成璜歸納了一下,說道:“天王,你要是願意投靠明朝的軍隊,重新向他們表示歸降,願意重新迴去當一個小小的土司,明朝的統軍將軍肯定會很高興的。”


    “雖然他知道這裏麵有風險,但是就算明朝的將領願意繼續跟你打,恐怕他們也會麵對很大的阻力。”


    “我聽說,這一次來的軍隊中,除了那個明朝的主帥叫做趙遠鬆之外,也還有一個太監監軍。”


    “太監最是貪財,你或許可以給他送點銀子,這肯定也能夠起到很大的作用。”


    “還有,聽說新任貴州巡撫也是一個大儒,我在儒林之中,早就聽說他的名聲了。”


    “這種人及其好名,伱可以親自寫一封歸降信給他,他看到之後,就算為了他那點可憐的名聲,他也能夠幫上你很多忙的。”


    聽到了成璜這句話之後,米魯總算是多了幾份信心,說道,“照你這樣說的話,這個計策還真是能用。”


    說著,她看著麵前的成璜像條死狗一樣的狀態,心裏麵微微有點不太高興。


    她現在可還沒有完全戰敗,勢力還沒有滅亡,麵前的成璜就跟死了爹娘一樣,她能高興才奇怪了。


    但是她想了想成璜的作用,最後還是出口鼓勵了成璜,“你放心,你專心為我辦事,我不會虧待了你。”


    “隻要以後我能夠統一天下,你至少是個丞相,封為公爵,甚至封個王,都不成問題。”


    “你的家人想必現在已經被明朝人抓起來了。”


    說起這個話,成璜的臉色顯然變得更加難看。


    米魯安慰他道,“我不是給你分配了幾個美人嘛,你可以跟她們多多交流。”


    “家人與孩子沒有了,那也不要緊,重新再生就是了,榮華富貴可是不可多得的,這個事情你得考慮清楚。”


    成璜歎了口氣,他現在已經上了年紀了,也著實是有點吃力。


    人家那邊搔首弄姿半天,他一點感覺都沒有,說起這個,他心裏更加自卑,想起了他那些可愛的孩子,這一次他可就倒大黴了。


    他歎了口氣,不願意再去多想。


    米魯那邊又開始考慮了起來,看著麵前的成璜說道,“你說,我們派誰去跟明朝人談判比較好?”


    “你一向是伶牙俐齒,如果你能夠幫我去跟明朝人談判的話,那實在是太好了。”


    成璜聽到這話,當場哆嗦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米魯。


    他甚至想伸手過去探一探米魯的額頭,想看一看米魯到底是不是傻了,這種事情能派他去嗎?


    那他派他去,隨時被人家一刀子給剁了,他想了想,他是真的不敢。


    萬一現在這個明軍的將領是個硬漢,他不當場就軟了嗎?


    他連忙搖頭,說道:“天王,這個事情可不能派我去,我要是派我去,我小命都沒有了。”


    “我對你是忠心耿耿的,不會有人比我對你更忠心了,這一點相信天王你也是明白的。”


    “我就是你的狗,是一條忠犬,你又何必把你的忠犬趕出去,讓別人宰掉呢?”


    米魯聽到這話,冷笑了一聲。


    她當然知道這麽個道理,也就嚇唬提點一下成璜,讓他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免得生出一些不該有的想法。


    “好了,我也就跟你開個玩笑,你何必那麽激動。”


    “你放心,要派也不能派你去,這個我還是清楚的,我已經選好了,就派況漠去。”


    “況漠為人聰明伶俐,以前是個商人,在我麾下也立過不少的功勞,對我也算忠心,派他去我是認可的。”


    成璜聽到這話,才是鬆了口氣,他不管那況漠到底有沒有本事,是不是伶牙俐齒,但是隻要不派他去就行了。


    米魯揮了揮手,說,“好了,你也不必在這裏杵著了,告訴外麵的人,去把況漠給我叫過來,你迴去繼續你的造人大計吧。”


    成璜搖搖頭,對著米魯一個拱手,


    就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那站的時候,看了看當空的太陽,又撫了撫自己酸軟的腰,歎了口氣。


    就現在這種情況還叫他迴去造人,那簡直就要他命。


    還有這個時間,那還不如找個太陽猛一點的地方曬曬太陽,補補陽氣呢。


    米魯自然不知道成璜去幹什麽,她也不太在乎成璜去幹了什麽,最重要的是解決麵前的困境。


    有人去通報之後,況漠過來了。


    況漠了長得看起來有幾分猥瑣,兩撇八字胡子,邊緣有點卷曲,兩個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一看就是一個機靈狡詐的人。


    他對著米魯一拱手,說道:“天王,您召屬下過來,有什麽事情吩咐,屬下都能夠給你辦妥了。”


    米魯聽到這話頗為高興,雖然麵前的這個況漠長得有點猥瑣,但是辦事還算可以。


    米魯點了點頭,很滿意況漠的說法,開門見山的說道:“現在這個局勢想必你也已經聽說了,現在前線的情況不太好。”


    “如果我們跟明軍打仗,恐怕不會具有太多的優勢,所以我打算讓你去明軍那投降到。”


    況漠聽到這話,顯然是愣了一下,他是知道米魯的野心的,但是米魯竟然直接就要投降了,這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他眼神之中都流露出了幾分驚訝,米魯看到他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怎麽樣,我投降的事情是不是很讓你感到驚奇?”


    況漠搖了搖頭,他是個聰明人,從米魯這副神態,還有說的話裏麵,他就可以看得出米魯並不是說真的要投降,恐怕又是一次詐降。


    隻是他有幾分為難看著米魯說道:“天王,這個事情屬下倒是可以去為您辦事,隻是明軍的將領真的還會中招嗎?”


    “之前這條計策咱們已經用了不少了。”


    沒錯,之前的派去跟明軍聯係投降的人,也是麵前這個況漠。


    前兩三次況漠去做這個事情,做的都是非常的好,但是一個計策用太多次,別說米魯了,就連況漠都是有些猶豫。


    其實如果是一開始的時候米魯自己也是很猶豫的,但是成璜說服了他。


    她擺了擺手說道,“你放心,我已經考慮過了。”


    “明軍將領都是些目光短淺的,明朝的朝廷現在情況也不太好,我有把握他們還會再中一次招,你就放心的去告訴他們,說我願意投降就是了。”


    “事成之後,你也不必在那邊停留,可以先行迴來,這個事情你應當不會冒太大的風險。”


    況漠聽到這話,也是點了點頭。


    事情確實如此,正所謂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個他還是很清楚的。


    他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天王那麽看得起我,願意對我委以重任,那我再去為天王辦一辦這個事情就是了。”


    米魯聽到這話,更是歡喜,說道,“這一次你去辦完這個事情,隻要能夠成功,你迴來之後,我就會分給你一些丁口。”


    “給你建一個寨子,以後你也是個頭人了,不必再當個商人。”


    “你會有自己的土地,有自己的軍隊,以後你的後人也會跟你一樣成為一個土司,成為一個頭人,如此一來豈不妙哉?”


    況漠聽到這話更是泛起了幾分鬥誌說道:“謝過天王,謝過天王。”


    或許是米魯提出的賞賜太過誘人了,第二天一大早,況漠便帶著十來個隨從離開了米魯的寨子,直衝著普安州而去。


    三天之後,朝廷也已經收到了趙遠鬆的那邊放迴來的飛鴿傳書。


    紅色的信筒就代表著睡簡直的事情,這個係列馬上被送到通政司,然後又馬上被宮裏麵派人出來取走了。


    幾個閣老聽說了這個事情之後,都是有了幾分苦惱。


    這皇帝也太急迫了。


    他們都已經猜測到那個信是從哪裏迴來的。


    他們也都往皇宮裏趕,一邊趕路,李東陽看著劉健說道,“首輔,你說西南邊不會出了什麽事情吧?”


    劉健看著李東陽說道,“你說這叫什麽話,如果那邊沒出什麽事情,趙遠鬆專門寫封飛鴿傳書迴來幹什麽?”


    李東陽愣了一下,連忙搖頭,說道:“首輔,我並非是這個意思,隻是我也聽說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聽說西南邊你們的那支軍隊裏麵,趙遠鬆好像跟王軾之間出現了點不太好的事情,好像雙方鬧得不太愉快。”


    “你知道這種軍隊裏麵的事情,一旦出現了什麽不好的苗頭,恐怕就會影響到接下來的合作。”


    劉健聽到這話也歎了口氣,他也已經聽說了這個事情。


    其實西南邊的王軾曾經給朝廷寫過一封信。


    飛鴿傳書裏麵說明了王通帶人去救人普安州,結果救援沒成功,自己也陷在了普安州裏麵的事情。


    並且說明了趙遠鬆的行軍進程非常的慢,雖然他沒有明說趙遠鬆做了什麽事情,但是朝廷裏麵個個都是人精,從他的話裏話外哪裏看不出來。


    他的意思就是趙遠鬆看不上他們的軍隊,故意慢慢的行進速度,有可能會導致普安州陷落。


    這也是說明,普安州如果真的被米魯的軍隊攻下來之後,跟他王軾無關。


    二來,這也是彈劾趙遠鬆。


    這些事情趙遠鬆其實也知道,趙遠鬆就算別的事情不知道,那也至少知道王軾放飛了一封飛鴿傳書。


    那麽雙方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衝突。


    王軾放飛了一封什麽樣的飛鴿傳書,他自然也是清楚的,隻是他沒有去理會。


    但是這個事情傳迴到朝廷裏麵之後,就在朝廷裏麵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朝廷裏麵的諸公,甚至是陛下也是非常苦惱的。


    劉健歎了口氣說,“我們收到王軾那封飛鴿傳書之後,我們就應該有明確表示的。”


    隻是說到這裏,他實在是說不下去,他歎了口氣。


    李東陽也是很苦惱,說道:“這個事情,我們也沒想到。”


    “那王軾經驗豐富,閱曆頗豐,見過世麵,他對局勢有很大把握。”


    “如果他真的沒有本事,我們也不會派他去西南當這個貴州巡撫。”


    “趙遠鬆年輕氣盛打過勝仗,在年輕一輩的文官將領當中,他的戰功都是最高的。”


    “何況這隻是王軾的話,趙遠鬆那邊也沒有迴來隻言片語,誰也不知道這裏麵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咱們也不好處置,無論偏袒的哪一方都不對。”


    “如果偏袒了趙遠鬆,那邊隻怕會傷了很多老臣的心。”


    “但是如果偏袒了王軾。那邊又隻怕會傷了趙遠鬆的心,傷了年輕官員的心,又怕影響到東南的一片大好局勢,這怎麽都是不對的。”


    “何況朝廷已經說了,這些軍隊的領軍就是趙遠鬆,那無論怎麽說,咱們也不應該幹涉趙遠鬆對軍隊的指揮。”


    “所以咱們才能遲遲不能下決定,隻怕這就形成了一個很大的隱患。”


    其實他們都是一些老臣了,他們對趙遠鬆的性格琢磨的還不夠透。


    但是他們對王軾的性格琢磨得是很透的,他們都知道王軾不是一個喜歡妒忌別人,打壓年輕官員的人。


    他們心裏相信,十有八九那王軾說的是真的,趙遠鬆恐怕是真的有點飄了。


    他憑借著自己的戰功赫赫,憑借著自己的年輕氣盛,恐怕是真的做了一些錯戓。


    他們心裏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李東陽看劉健說道:“你說這個信件裏的事情,有沒有可能是米魯的軍隊已經打下了普安州。”


    “你說要是米魯的軍隊憑借著普安州據城而守,那該怎麽辦?”


    “趙遠鬆軍隊數量不夠,恐怕不知道要在普安州死上多少人了。”


    劉健有些沉默,又考慮下,說道:“普安州被打下來,當然是一件了不得的禍事,但其實最重要的是,如果這個事情真的是這樣,那我們應該怎麽處置趙遠鬆?”


    周圍的六部尚書,還有閣老們都是頭疼了起來,這個確實是個很大的問題啊。


    一開始,他們第一次認識趙遠鬆的時候,他們確實不喜歡趙遠鬆。


    覺得趙遠鬆跟普通的讀書人不太一樣,所以以前他們對於趙遠鬆是排斥的。


    但是後來他們慢慢喜歡上趙遠鬆了,這並不趙遠鬆向他們靠攏了,而是趙遠鬆相當於每年多給朝廷貢獻了一個全國的稅。


    銀子誰不喜歡,這些銀子基本上都是用於朝廷的,但是起碼解決了他們的困難不是嗎?


    他們現在可是一心想要擴大趙遠鬆的權柄,別的不說,讓他當個巡撫,能夠把這海運給擴大,造更多的船。


    現在趙遠鬆已經證明了,他的軍隊在海上天下無敵。


    雖然是他們認為的天下,但是這也足以證明,趙遠鬆軍隊能夠把倭寇的嗷嗷叫。


    如果他能夠把整個東南都保住了,那麽東南的稅收還會增加,再加上趙遠鬆的海上貿易,以後朝廷每年都有銀子剩下來,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以前他們會發愁,怎麽才能把銀子省下來之後,現在他們就要發愁,怎麽樣才把銀子花出去,所以他們是絕對不希望奪了趙遠鬆官職的。


    拿下了趙遠鬆,那麽這海上貿易的事情怎麽辦?


    這打擊倭寇的事情怎麽辦?


    有誰能夠接替趙遠鬆嘛?


    他們現在沒想到。


    他們也害怕派過去接任的人把這個事情給弄砸了。


    趙遠鬆雖然不像是個普通的讀書人,但是他也有他那種特質。


    所以現在問題就在於如果這個事情真的是趙遠鬆給整出來的,那麽到底應該怎麽辦?


    怎麽樣才能保住趙遠鬆?又不能傷了那些老臣的心。


    幾個人對看了一眼,都歎了口氣,劉健無奈說道:“其實我們也不用那麽悲觀,可能現在迴來這封信不是一個壞消息,而是一個好消息呢?”


    “可能趙遠鬆打了一個勝仗,已經把那些米魯的軍隊趕出了普安州的範圍,把普安州救了下來了。”


    在場的大臣們都看著劉健,眼神裏麵的意思非常明白,大概就是你自己說的這個話,你自己相不相信?


    反正他們是不相信的。


    劉健老臉一紅,但很快又惱羞成怒起來,忍不住說道,“諸位還是想想,如果這個事情真的是如你們所想的那樣,那麽這個事情應該怎麽辦吧。”


    “實在不行,那我們就隻能夠把趙遠鬆趕迴泉州府去,把軍隊交給王軾來控製了。”


    “還有西南邊的局勢怎麽辦?趙遠鬆軍隊是肯定要帶迴去的。”


    “我聽說自從趙遠鬆去了西南邊之後,他們這一次出海的海上貿易就不太順利,因為他們的主力都走了,還受到了一些海盜的騷擾,損失了兩三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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