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危機將來


    孫維忠被說中了心事,更是大怒,抄起了手上的茶盞,直接扔了出去,扔在了石文義的麵前的地上。


    茶盞當場爆開了。


    那裏麵的茶水還濺了石文義一身。


    石文義冷笑了一聲,“好好好,我是個鷹犬,我是個鷹犬,那我也找了一個不是鷹犬的人來跟你聊一聊。”


    說著,他往旁邊一站,這些人還不明白他什麽意思。


    隻看門外麵又走進來一人,孫維忠心中一驚,這人正是大理寺少卿張樹益。


    張樹益的臉色也露出了幾分笑容,看著滿屋子的人說,“石文義是個金錢爪牙,我這個大理石紹興怎麽樣?”


    周夢雨野人不知該如何說謊心裏,這不俺打到極致。


    張樹益卻沒管他們,抬頭看下對麵的孫維忠說:“孫維忠,跟我們走一趟吧,你的事情被發現了。”


    看到張樹益出現在這裏,孫維忠說不慌張,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看著張樹益,問道,“張少卿在這裏是什麽樣的情況?我好像沒有邀請過張少卿吧。”


    張樹益擺了擺手。說道,“孫侍郎。你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


    “伱們在這裏是商議什麽事情,你們自己心裏難道還沒點數嗎?”


    “我和石鎮守使都出現在這裏了,你自己想想,應該想到什麽?”


    “就你們那點事情,陛下已經知道了,跟我們走一遭吧。”


    “陛下已經下令,讓我們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師會審,你們的事情發了。”


    “你們收了海商那麽多錢,也瀟灑了那麽久時間,也應該夠了,大家都是讀書人,別把事情搞得太難看。”


    “別把陛下惹不高興了,讓錦衣衛和東廠動手,隻怕你們日子就不太好過了。”


    其他的幾個人都看了看孫維忠。


    隻看見杜崇賢當場走出來,對著孫維忠一拱手,說道,“孫侍郎,既然你這裏有事情,那我們就先走了,之後的事情,我們再慢慢商議吧。”


    說著,眾人紛紛學著杜崇賢的樣子,對著孫維忠拱手,就要離開這裏,可是出現了幾個錦衣衛,把他門給擋了下來。


    杜崇賢看下孫維忠,又轉過頭來看看張樹益,說:“張樹益,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們這些人來到這裏,也隻不過談點公事,現在既然你們要辦事,我們先迴去就是了。”


    “雖然不知道你們是為了什麽事情,但我們相信孫侍郎絕對是幹幹淨淨的,就算他不幹淨,那跟我們之前也沒關係。”


    張樹益看一下杜崇賢,看看杜崇賢之後的人說:“要商量公事?商的什麽公事?”


    “你們這裏有禦史,有六部的官員,甚至還有錦衣衛,你們這些人能有什麽公事,是要一起商議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半會兒之間,竟然不知道怎麽迴答張樹益的話。


    張樹益擺了擺手,說:“好了,也不必多說了,你們商量的那一點事情,朝廷都知道了,在這裏的所有官員,都跟我們走一趟吧。”


    “當然了……”


    張樹益又轉過頭來。看一下那邊的錦衣衛千戶孫敦齊,“孫千戶,你就不用跟我們走了,錦衣衛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處理,不需要我們三法司來處理。”


    “其他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跟我們走一趟,你們家裏也不用擔心,錦衣衛都會上門,保證你們一家人齊齊整整的。”


    眾人還想掙紮,可是錦衣衛一湧而入,把所有官都抓了起來。


    而那邊的錦衣衛千戶孫敦齊,更是直接癱倒在地上,相比於這些文官的下場,他這個錦衣衛千戶的下場,可能會更加悲慘。


    石文義看了看他,臉上浮現出了幾分嘲弄,“自作孽不可活。”


    “來人呢,把我們的錦衣衛千戶也請走吧。”


    三天後,幾個閣老都聚集到了乾清宮的禦書房內。


    幾個閣老的臉上都帶有幾分歡喜,說道:“三法司和錦衣衛都已經聯合動手了,想必很快就可以查抄完所有犯罪官員的家。”


    “根據錦衣衛那邊的調查來看,這一次起碼能從二十幾個官員的家中,抄出七八百萬的銀子,朝廷今年的難關是解決了。”


    李東陽聽到這話,也是頗為高興,說道,“何止是解決了。”


    “根據趙遠鬆在福建那邊傳迴來的消息,他們這裏是查抄海商的家產,還有強力打擊海盜,收獲到的銀子恐怕有三千多萬兩銀子,接近四千萬兩。”


    “這些海商可是真肥啊!”


    “再加上在那些福建承宣布政使司官員的家中查獲的髒款,總收入也將超過四千萬兩,這相當於朝廷兩年的稅收。”


    “其中的一半都會押送進京,朝廷相當於白白獲得了一年的稅收。”


    “西南邊的戰事,還有九邊築城的銀子,全部都出來了,不止朝廷今年能過個好年,往後兩三年,朝廷的日子都會很寬鬆。”


    弘治天子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朕猜想那些海商會很肥,但沒想到竟然會那麽肥。”


    “朕也沒想到,福建承宣布政使司那群狗東西,膽子竟然那麽大,官商勾結搞了那麽多銀子。”


    “朝廷過著苦哈哈的日子,他們反倒大魚大肉,生活奢靡到不成樣子,真是該死。”


    那邊的李東陽沉默了一下,說道:“陛下,兩千萬兩直接留在了泉州府,是否太多了?”


    弘治天子也在想這個事情,說:“你說的倒也是那麽個道理。”


    “可是趙遠鬆他們上了一份奏疏,說是要繼續造軍艦,造大船,搞跟南洋的商人通商。”


    “照這樣看,他們起碼每年至少能夠搞到千把萬兩銀子,這些銀子相當於朝廷一年的稅收,咱們留在泉州府的銀子,兩年都掙迴來了。”


    “造船是很耗有銀子的,他還要擴充軍隊,還要多造兵器,這些樣樣的都是錢。”


    “他還打算要搞一個什麽東南軍事學院,說是要培養一些水戰人才,還是需要銀子的。”


    閣佬們聽到天子這樣說,心裏也都好受了一些,這些都是必要支出,沒船想做買賣也做不成,他們倒也能夠接受。


    弘治天子的臉上也露出笑容說,“現在修路的股票已經漲到三百多兩銀子一股了。”


    眾閣聽到這話更是大驚,劉健更是忍不住說道:“竟然漲到這種程度?”


    弘治天子坐在椅子上,輕輕拍打著大腿,“不止如此,價格還在不斷的往上漲,有人估計,至少會漲到五百兩一股。”


    就連劉健也有些驚訝說道,“怎麽會漲得那麽兇?這是否有些不符合常理?”


    弘治天子還沒說話,那邊的李東陽倒是歎了口氣


    他一直研究趙遠鬆,總算是研究出點東西出來了。


    “其實,這也是正常的。”


    “朝廷要在泉州府開關,但是泉州府本身是沒有那個貨物的,主要還是從外地調撥。”


    “很多商人會爭著搶著,把他們的貨物賣給泉州府的官府,那麽他們必然會有大批的物資運送。”


    “他們隻能走那一條趙遠鬆修好了道路,每年光是收這個過路費,銀子就不知道有多少。”


    “我們其實也估計過,過路的車輛至少是原來的五六倍,股票能漲到這種價格,也是必然的。”


    眾人偷偷看了一眼弘治天子,發現弘治天子最近神清氣爽。


    也難怪弘治天子神清氣爽,現在他手上的兩種股票,加起來也差不多值兩千萬兩銀子了。


    他的內帑裏麵從來都沒有那麽闊過,如果加上太子手裏的股票,那麽弘治天子手裏掌握的銀子,將超過三千萬的銀子。


    在明朝的諸位皇帝中,內帑就從來沒有像他那麽寬裕。


    劉健倒是有個想法,說,“陛下,現在朝廷有了銀子,不如我們再從湖廣調兩萬大軍進入西南,盡快把米魯之亂平定了。”


    弘治天子愣了一下,歎了口氣說,“該調就調吧,老是這麽拖著,那也不是辦法。”


    “隻是再調兩萬湖廣的軍隊去西南,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在場的幾個閣老聽到最後,都沉默了一下,他們明白了陛下的擔心。


    丘濬想了想,“江西那一位應該不敢動手,這麽多年來一直蟄伏著。”


    弘治天子搖了搖頭。說道,“咱們要是不動。他未必敢動手,但是咱們要是動了,他就未必就不敢動手了。”


    “你們想想,湖廣的軍隊全部調到西南去了,江西周邊根本就沒有軍隊,隻怕他會忍不住那個時候動手,我們到時候該如何處置?”


    “若西南的軍隊,調不迴來,隻怕有大禍,要不還是調北方軍隊過去。”


    幾個閣老聽到這話,臉上也是有些糾結,說:“湖廣調軍隊到西南去還有可能,但若從北方調軍隊過去西南,士兵隻怕很難適應。”


    “尤其是山地作戰,北方的軍隊不太適合。”


    “何況北方軍隊也不應該大規模調動,就怕瓦剌也會借著這個機會入犯,那可就真的麻煩大了。”


    弘治天子想了想,突然想到一個辦法,說道,“你們說,要是把趙遠鬆的靖海衛調到西南去,那又怎麽樣?”


    “趙遠鬆的軍隊跟海盜打得都有來有迴的。”


    “你們都知道,海盜在海上討生活,必然兇殘不要命,但是就憑他們,都沒有辦法擊敗趙遠鬆的軍隊,可見趙遠鬆的本事之高明。”


    “派他們去西南作戰,恐怕是很有把握的。”


    其他的幾個官員聽到這話,更是感覺到幾分頭疼。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李東陽急道。


    弘治天子看向那邊的李東陽,問道,“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趙遠鬆不值得相信嗎?”


    李東陽的臉上露出了苦笑,說道,“陛下,這就說笑了,雖然那趙遠鬆跟普通的讀書人有點不太一樣,但是我們對趙遠鬆的忠心,是從來沒有懷疑過的。”


    弘治天子輕笑,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不隻是這些閣老和陛下這樣認為,甚至是整個朝廷上麵的官員,都是這樣認為的。


    要是說趙遠鬆有可能跑路到南洋去,可能還有人相信,要是趙遠鬆造反,那誰都不可能相信。


    他們都已經查清楚了,說是那孫維忠原本是想聯合起來,彈劾趙遠鬆造反的。


    隻是他們打錯了算盤,趙遠鬆根本就不可能造反。


    他掌握的核心軍隊,隻有一千幾百人,這些人隻夠讓他逃命到南洋去。


    朝廷在泉州真正的主力是靖海衛,現在趙遠鬆把靖海衛全部放在了太子的手裏。


    那些軍隊都聽太子的話,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甚至現在趙遠鬆的船隊,也都交給了孫銘統領。


    孫銘是誰?


    雖然是趙遠鬆的幹孫子,可那孫銘也是個太監,也是從小到大就在太子身邊伺候著,對太子忠心耿耿。


    如果趙遠鬆有造反的心思,他就應該緊抓著軍隊。


    但是他沒有,他把軍隊交了出來,這就是他最大的誠意。


    所以他們懷疑誰造反,也不會懷疑趙遠鬆造反。


    “既然不是擔心他不忠心,那又是什麽原因?”


    李東陽有點不太好意思,但是最後還是說了,“陛下,現在他又要搞海關,又要打海匪倭寇,他這對朝廷太重要了。”


    “有趙遠鬆在泉州府,朝廷每年都有源源不斷的銀子收入。”


    “泉州府每年答應給朝廷八百萬兩,再加上接下來海關的收入,恐怕有每年有一千多萬兩銀子,就相當於又多了一個朝廷的稅收。”


    “他現在就是咱們的寶貝,把他調到西南去平叛,隻怕有點不太適合。”


    弘治天子一想也是那麽個道理,“他又不能去,那你們說怎麽辦?”


    “難道我們就不調軍隊去西南了嗎?”


    “這個事情還得拖多久?時間拖得越久,那群土司就越不服從朝廷。”


    “朝廷隻打一個米魯,都打得拖拖拉拉的,隻會讓那些土司小看了朝廷,以後背叛的土司就會越來越多,咱們不能夠再承擔這樣的風險了。”


    最後還是劉健站了出來說道:“實在沒辦法,那就從湖廣調兩萬軍隊,江西的那一位要是敢動手,咱們被迫無奈,隻能調趙遠鬆軍隊過去平叛了。”


    弘治天子淡淡道,“好,也隻能能夠這樣了。”


    不過,弘治天子突然想起一個事情,看來麵前的諸位閣老,“你們不覺得,一個泉州府已經擺不下趙遠鬆了嗎?”


    “泉州府太小,再怎麽樣都有限製,咱們應該給他更大的舞台。”


    幾個閣老聽到這話一愣,臉上都陷入到了沉思。


    半晌,還是李東陽說道:“陛下,趙遠鬆的才華毋庸置疑。”


    “但是他這也太年輕了,過了年也才三十歲,讓他當個福建巡撫,隻怕大家不太服氣。”


    “何況他連親都還沒有成,臣覺得這隻怕不太合適。”


    “如果不行,再讓他在泉州府多呆幾年了,積攢點資曆先,替朝廷掙幾年的銀子,再有功勞在手,隻怕大家反對的意見也會小一點。”


    弘治天子聽到這話,倒是沒辦法反對,說道,“你說這個,其實也是那麽個道理,此事再說也罷。”


    眾人都不願意再提這個事情,從他們內心之中,他們希望趙遠鬆能夠當這個福建巡撫的。


    光是趙遠鬆每年能幫朝廷掙的銀子,就很讓他們心動。


    趙遠鬆雖然跟普通讀書人不太一樣,但是他們是能夠接受的。


    因為趙遠鬆再怎麽樣,也是正統的讀書人出身,這個身份能幫趙遠鬆很多的忙。


    尤其趙遠鬆不但是個文官,還是一個文武雙全的文官,這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文官把趙遠鬆當成自己人,雖然有很多人對趙遠鬆不服氣,但是跟外人提起趙遠鬆的時候,都是堅定不移,與有榮焉的。


    有不少的文官就到處跟人家炫耀,誰說文官帶不了兵打不了仗?


    趙遠鬆就可以。


    趙遠鬆可以,那其他文官也未必不可以。


    他們就差直言我可以了。


    而武將也一直把趙遠鬆當成自己人,對於他們來說,隻要立了軍功,那就是武將,他們不管讀書人怎麽說。


    隻是他們的話語聲太小,沒有人在意。


    趙遠鬆還有個侯爵,算起來還是個勳貴,勳貴們不說,但誰都懂,勳貴們都等著趙遠鬆挽救大明勳貴的頹勢呢!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整起來,趙遠鬆的聲勢還是很高的。


    按理說,這樣的官員應該受到朝廷的忌憚,但是弘治天子卻沒有什麽好忌憚。


    因為趙遠鬆放蕩不羈。


    所有的人都認同趙遠鬆的才華,但是也所有人都知道趙遠鬆貪財好色,不愛護名聲不結黨,也不攬權。


    弘治天子擺了擺手,說,“好了,這些東西都還是太長遠,想那麽多沒有什麽用。”


    “何況,趙遠鬆最近也不容易,錦衣衛傳迴來了一個消息,他們打探到一個消息。”


    “那些海盜,對於趙遠鬆的做法頗不服氣,已經打算聯合起來了,跟趙遠鬆碰一碰。”


    “他們匯集起碼規模,足足達到了一萬五六千人,聚集的船隻有一百八十多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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