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明白,看來趙遠鬆不隻要想要弄死那劉震虎,看來想讓那個劉震虎的老爹也一起弄死。


    “那趙遠鬆宣稱,劉震虎霸占了他的小妾,而劉震虎的父親就是教子無方,沒兩天就被那趙遠鬆奪去了他的職位。”


    眾人點了點頭,這趙遠鬆這樣做可以說得上是名正言順,誰也說不出啥。


    “他把那個劉法尚的職位拿掉了之後,本來沒有人說什麽。”


    “可過了段時間,竟然湧出來了大片的苦主,百姓們拿著一條條一樁樁的實證,都是說這劉震虎父子所作的壞事。”


    “那個劉法尚也知道,趙遠鬆就是故意要折騰他了,一見那個事情不對,連夜就想跑路。”


    “可是趙遠鬆早就派了捕快,躲在他們家的外牆外麵,就等著他一跑路。


    “那劉法尚一翻出牆,馬上就被逮住了。”


    “隨後趙遠鬆把那個劉法尚關進了牢裏麵。”


    弘治天子擺了擺手說,“你先別說,我猜一猜。”


    “那一個劉法尚犯下了如此多天怒人怨的罪過,有那麽多百姓狀告他的事情,肯定沒有報到朝廷來。”


    “我猜那個劉法尚肯定在牢裏麵出了什麽意外,已經死了吧?”


    牟斌等人點頭心裏有些感慨。


    那趙遠鬆是真做大事的。


    牟斌看了一眼弘治天子,想著還是可以看看有沒有機會,得把趙遠鬆這樣的狠人,撈到他的錦衣衛任職。


    趙遠鬆名聲已經臭了,在文官裏麵肯定混不下去,還不如來錦衣衛。


    弘治天子心中了然。


    “既然劉法尚朝廷裏麵有人,又跟鹿邑縣那夥人勾搭上了,那趙遠鬆便更不可能把劉法尚那夥人推到朝廷來。”


    “否則和朝廷的人,可不會放過趙遠鬆,那一個劉法尚也未必會死。”


    “正所謂打蛇不死,必為蛇咬,那個劉法尚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他趙遠鬆要是這樣做,那他可真的是個蠢驢。”


    牟斌臉上也露出了笑意,說道:“迴陛下,那劉法尚被關進牢裏麵,沒過兩天,竟然畏罪自殺了。”


    “死得那是幹幹淨淨的,事情已經報到了朝廷裏麵來,也沒有掀起什麽軒然大波。”


    “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看到氣氛很好,蕭敬也想擺弄一下。


    “工部與戶部,甚至是史部的記錄檔案中,關於趙遠鬆治河不力的事情,就這樣沒了蹤影。”


    牟斌也是證實,說道,“正是如此。”


    弘治天子也歎了口氣,如此正直的一個官員被逼到了這種程度,他也不知道怎麽說了。


    其實蕭敬說的話也很明白。


    趙遠鬆把那個劉法尚給弄死了,還抄了那個劉法尚的家。


    恐怕那些銀子,也都送到了朝廷來,替他免罪了,所以他才躲過了這麽一劫。


    這裏麵的操作環環相扣,極耗心力,倒是不易。


    要是尋常人,恐怕都活不下來。


    弘治天子指了指牟斌,示意他繼續。


    “從那劉法尚完蛋了之後,趙遠鬆便提出要剿匪。”


    “養了一些捕快,後來又有其他的一些鹿邑縣官吏被查了,基本全部被抄家,家產也全部被充公。”


    “可以說,整個鹿邑縣的官吏,都被查了個幹幹淨淨,家裏麵的財物也通通都上繳到朝廷了。”


    弘治天子瞄了牟斌一聲,沒有多說話。


    可弘治天子的意思,卻是大家都懂了。


    大家心裏都明白,趙遠鬆送到朝廷來的,肯定隻是一小部分的財物。


    大多數的財物,恐怕那趙遠鬆都已經笑納了,或被挪作他用。


    不過,弘治天子沉默了一下,還是說道:“牟斌說得倒是也沒錯。”


    “如果不是趙遠鬆福大命大,這一個好好的知縣,都已經被他們弄死了,他們被抄家滅族也是死有餘辜。”


    “如果不是趙遠鬆這樣做,那些狗東西也不知道還要坑害朕多少個知縣,就憑他們敢以下犯上,他們就該死。”


    眾人心中一凜。


    以下犯上,無論是在每個朝代,都是君王無法忍受的。


    他派出的官吏被殺了,可大可小。


    這說小了,隻不過是坑害了一個官員。


    說大了說,這個叫造反。


    弘治天子一擺手,“這個事情就這樣了了?我不相信那趙遠鬆不借機搞點好處。”


    牟斌也是歎了口氣說,“這個事情當然沒有這樣了了。”


    “那個修築河段的銀子後來夠補上了,都是鹿邑縣裏麵的一些豪紳,主動提出捐贈銀子修築的。”


    他頓了一下,有些感慨地說首:“用的還是最好的材料,沒有絲毫馬虎。”


    聽到這話,大家心裏明白了。


    弘治天子也有些沉默,歎了口氣,“趙遠鬆心裏還是有百姓的,不聽他如何說,還要看他如何做。”


    “古人有雲,聽其言,觀其行。趙遠鬆不負聖賢教悔啊!”


    在場人都明白弘治天子的意思。


    趙遠鬆便是死過一迴,也不曾貪治河一錢銀子,這實在是難得了。


    “那些官吏都被趙遠鬆殺了個幹幹淨淨,商賈還一點事情都沒有,但他們不怕也是不可能的。”


    “正所謂破家的知縣呢,現在他們這些人脖子上就算掛了把刀,不出銀子也不行,所以自然肯願意花銀子的。”


    牟斌說:“趙遠鬆依靠這些人所獻出的銀子,倒也把治河的事情做完了。”


    “之前,鹿邑縣有兩家最大的豪紳,一個是李家,一個是趙家。”


    “那李家的家主在治河結束後的一個月,竟在小妾的肚皮上放肆奔騰時,得了馬上風,就這樣死了。


    弘治天子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那個趙家族又如何?”


    牟斌臉上露出幾分尷尬的表情,心裏的感慨,這趙遠鬆是真的記仇啊。


    “那個趙家的家主,捐了那麽多銀子,也害怕修築河道的工人們不舍得賣力,經常到河道上巡視。”


    “仿佛想要把這河道修得更堅固一些。”


    “之前鹿邑縣上的檔案,說那一個趙家的家族,有一個下雨天,剛好到河道上巡視時,不小心失足落到了河裏麵,就這樣淹死了。”


    “這鹿邑縣還給他上了一個表,說是他是個大善人,請求朝廷對這個趙家進行嘉獎了。”


    說到這裏,牟斌也矛盾了一下,偷偷的看了一眼弘治天子,沒發現弘治天子的表情,有什麽太大不對勁。


    他又委婉的說道:“不過,趙家的家主仿佛是懂得水性的,並且水性還相當不差,綽號叫翻江蛟,好像……好像是水匪發家的。”


    弘治天子隻是哼了一下,也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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