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會兒,


    那雞本來還活躍,慢慢的竟然萎靡不振。


    眾人的心是越來越沉了。


    又再過了一會兒,那雞竟然無法支撐身體,倒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眾人心裏大驚。


    若真是仙丹,雖然不能雞犬升天,但起碼不至於這番模樣,這分明就是毒藥。


    趙遠鬆看了一眼弘治天子,弘治天子這個時候的臉色,也已經沉如水了。


    這個丹藥是他的那一個心腹內侍李廣,給他獻上來的。


    那個李廣之所以能得到他寵信,自然依靠就是這一個本事。


    張皇後也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弘治天子,她是知道弘治天子無奈的。


    別看弘治天子是皇帝了,以前也是個皇子,但是弘治天子小時候的生活,那可以說朝不保夕,經常要防備著萬貴妃弄死他。


    可以說,弘治天子自小吃不飽,穿不暖,晚上還沒有覺好睡,所以這身體怎麽可能好,小時候就落下了病根。


    有了孩子之後,這朱厚照又不長進。


    他害怕朱厚照以後當上了皇帝,沒有足夠的家產,可以供他揮霍,所以一心想為朱厚照多攢點家底。


    所以,弘治天子才會重現了那一個李廣,為的就是能夠吃上他的丹藥,為自己延長壽命。


    一開始。他吃這個丹藥的時候,確實是感覺到精力有所而增長。


    以前每天困頓得不行,現在精力也越來越旺盛了。


    可後來越來越不對勁了,甚至晚上隻能睡一兩個時辰,睡眠還很淺,但凡有點什麽事情就會馬上被吵醒。


    弘治天子一開始的時候,還覺得這跟丹藥沒有關係,主要是他底子太虛了。


    那一邊的李廣也一直在改變他的配方,隻是效果作用都不大。


    當時的弘治天子還安慰過自己,其實這樣也好。


    起碼睡眠時間少了,處理政事的時間就長了,就能夠為朱厚照留下一個更穩定更堅實的江山。


    所有人都知道,弘治天子是個喜歡文官士大夫的,他嚴於律己,限製宦官和廠衛的權力。


    他對於敢坑害民眾,強取毫奪的太監,一直都是嚴懲不待的。


    就算是蕭敬,在宮裏麵做事也十分謹慎,唯一一個的意外就是那個李廣。


    弘治天子真的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可是這一切寬容,卻沒有換來好的結果。


    那個李廣囂張跋扈,養了大量的什麽幹兒子,幹孫子,還霸占百姓田地,收受賄賂。


    朝廷上有不少的文武官員,都把李廣所做的事情,稟報到弘治天子這裏,多次彈劾李廣。


    但是一直從善如流的弘治天子,唯一在這件事情上,沒有聽那些文官士大夫的話。


    因為他要靠著那個李廣煉出的丹藥,維持他的身體,可是如今一看,那不過是飲鴆止渴。


    趙遠鬆看了看弘治天子,說:“好了,現在這個事情沒有到那種程度,你要是再晚了一年,我是救不了你。”


    “就現在這種情況,我給你開一貼藥。”


    “你每天吃一副,吃上一個月,改成三天一副,再連吃了一個月。”


    “兩個月之後,就不用再服用了,你每天多吃些豆腐海帶這些東西,不要再吃丹藥。”


    “別的不說,如果順利的話,多活幾年,甚至十幾年,那是不成問題的。”


    “要是到時候情況好了,你再來找我,我再給你開幾單藥,給你調理一下身體,看能不能活得更久一些。”


    弘治天子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喜惡。


    半個時辰之後,弘治天子等人的馬車駛出了趙遠鬆的宅院。


    他看著這一座富麗堂皇的宅子,眼看著上麵的箭塔,看著上麵那有小城牆一樣的堡壘,心裏突然沒有那麽厭惡了。


    弘治天子迴到酒店房間之後,眾多文官員圍了上來。


    內閣大學士李東陽對著弘治天子拱手一拜,“陛下,不知您與那一個趙遠鬆商議的怎麽樣?”


    “那趙遠鬆是否是個好官?還是個髒官,不如陛下示下。”


    弘治天子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通過最近這段時間見聞,又通過今天的交談,可以說,他把情況摸得差不多清楚了。


    那趙遠鬆就是個混賬。


    他看了看麵麵前的李東陽,猶豫了一下,說道:“那趙遠鬆的宅院很一般。”


    “就跟一個普通的官員一樣,做了些買賣,過得好一點,但也比平常官員好不到哪裏去。”


    “看來倒也不是個貪得無厭的,很講規矩,就像……嗯,就像荷花一樣。”


    李東陽聽了這句話,臉上愣了一下,眼神之中流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意味,說道:“陛下,或許這一個趙遠鬆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這趙遠鬆的事情,也未必真如此。”


    “現在很多和年輕人的官員,都在議論趙遠鬆的這個酒店,還有那個畫館,以這些買賣的規模,那趙遠鬆就不可能是個清清白白的官員。”


    “但是陛下就這樣說了,臣等也是相信。”


    “隻是臣等害怕那個趙遠鬆欺瞞了陛下,不如還是讓吏部那邊,再派出人來細細的查一查,這樣才能夠還趙遠鬆一個清白,也好堵住眾人的嘴。”


    弘治天子心中想著趙遠鬆對他的診斷,讓他片刻也難以安寧。


    他看著李東陽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不耐煩。


    起碼李東陽第一次,在弘治天子的臉上看到這副表情。


    以前的弘治天子麵對著這些大臣的時候,都是平和而內斂的。


    “交代?”


    “給誰交代?”


    “朕需要給誰交代?”


    “朕還是不是大明朝的皇帝?”


    “朕已經說過了,那趙遠鬆沒有問題,你們非要去查,看來你們是連朕也信不過。”


    在場的文武官員一聽到這個話,心裏嚇了一大跳,紛紛跪了下去,這弘治天子發火,那可不常見。


    一個經常發火的人,旁人是不太害怕的。


    但是一個老實人,一個平和的人,幾乎不發脾氣的人,突然發一次脾氣,那是很嚇人的。


    他們也被弘治天子給嚇到了。


    弘治天子冷哼了一聲,看著李東陽冷冷地說:“好一個年輕官員!”


    “朕看這些年輕官員,心裏的想法也多的是。”


    “這一個鹿邑縣那是個好地方,恐怕不少的年輕官員都看上了吧?”


    “依朕看,不止年輕官員,年紀大的官員也有想法,畢竟誰家沒有子弟,沒有學生,李愛卿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不知道這一些年輕的官員裏麵,有沒有你的子弟,有沒有伱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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