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真想聽一聽,這趙遠鬆到底有什麽樣的條件,可以讓他們乖乖的投入銀子,做這個根本不可能掙錢,甚至極可能會虧錢的買賣,


    弘治天子心裏猜測,這趙遠鬆大概率是在虛張聲勢,想要故意騙他們入坑。


    他們斷然不能夠做出這樣的蠢事,因而看著趙遠鬆就像看著一個小醜一般。


    隻看趙遠鬆說道,“這一次做這個買賣,如果虧本了,我原價全部賠給你們。”


    “如果到時候本官拿不出銀子,本官把我的酒店,把我在畫院的,鋼鐵廠的份子,全部都轉讓給你們。”


    弘治天子等人都沒想到,趙遠鬆竟然那麽舍得下本錢,吞咽了一下口水,發現喉嚨有點幹。


    這趙遠鬆竟然那麽大的魄力。


    其實弘治天子早就對那個鹿邑酒店垂涎三尺了。


    一個頂層的房間,住一晚上就得一百兩銀子,那簡直就是豬籠入水,甚至就像無本的買賣,他們怎麽可能不心動。


    可弘治天子剛才明明說過,無論趙遠鬆說什麽條件,他都不會答應對方一起做這個買賣。


    那他現在出來答應,那不是打自己臉了嗎?


    弘治天子感覺到有點後悔,又有些狐疑。


    為什麽小趙遠鬆有那麽大的手筆?


    他怎麽想都覺得,這個事情恐怕有點不太靠譜。


    他嚐試去問道:“這個抵押物能否簽個契約?”


    趙遠鬆嘴角一撇,看著這弘治天子,問道:“剛才壽寧侯不是說了嗎?無論我這邊拿出什麽樣的東西,你們都絕對不會選擇跟我合作。”


    “我本來都想答應壽寧侯了,可是我要是就這樣答應壽寧侯,那不平白毀壞了壽寧侯的名聲嗎?”


    “江湖上都傳言,壽寧侯一諾千金,是個誠實君子,一說壽寧侯的名聲,誰人不知道,我這也不想平白敗壞侯爺的名聲了。”


    弘治天子聽到這話,嘴角一歪,險些沒笑出聲來。


    他家大舅子是什麽樣的貨色,他心裏可不會清楚。


    那就是個貪財,貪吃,貪色,無能的廢物。


    這本來就是大明皇朝選妃子、選皇後的習慣。


    大多都是選擇一些普通家庭出入境的女子,充當皇後或者皇妃。


    這些女子的家裏,一般都會有兄弟的,但是受限於眼光,即是沒有見過什麽大世麵,幾乎所有的國舅最後都是碌碌無為,都是混吃等死。


    而這就是朝廷的目的。


    所以無論如何,現在弘治天子假扮的這個壽寧侯張鶴年,都不可能有什麽一諾千金,高風亮節的名聲。


    這是趙遠鬆故意拿出來忽悠他,調侃他的。


    倒是那一邊的張皇後,聽到趙遠鬆這些話,隻覺開心得很。


    她沒想到,自己的兄長竟這樣名聲那麽好,就連這趙遠鬆都聽說自家兄長的名聲。


    弘治天子本來想調侃兩句的,但是突然想起自己假扮的就是這個壽寧侯,怎麽能自己調侃自己。


    他又看了看那邊張皇後的臉色,覺得這個事情就更加不能幹了。


    弘治天子深吸了兩口氣,說:“我的名聲怎麽樣自有公斷,隻是趙知縣覺得我不能幹這些事,我還非幹這個事。”


    “隻要你願意拿出你剛才所說的這些產業來做抵押,那別的不用說,隻要簽了契約,我們多少的銀子都拿出來跟你做這個買賣。”


    “不過,我這裏有一個問題,始終都不能理解。”


    “趙知縣這些買賣,看來是收獲頗豐的,甚至可以說是一本萬利。”


    “隻要守得住這些買賣,源源不斷的錢財那是洶湧而來,就如同洪水一樣,想要抵擋的抵擋不住,可為什麽,趙知縣要拿出來,跟我們做這個買賣。”


    “你自己做那不是更好的事嗎?”


    大家聽到這些話有些好奇,看著趙遠鬆。想要看看他有沒有什麽合適的解釋。


    如果沒有什麽合適解釋,那他就算拿出產業來做抵押,弘治天子他們也得好好考慮一下這個事情到底能不能做。


    趙遠鬆聽了這個問題,愣了半晌之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做買賣的人,見到有利可圖了,那就得狠一點,莫要瞻前顧後。”


    “合夥做買賣,還是需要以誠相待。”


    “我有把握,這種買賣很有賺頭,是個好機會,就算是真虧了,那也虧不了多少銀子。”


    “我們收來那麽多烏木,是可以當資產放在手裏,再慢慢地放出去的。”


    “這玩意兒也不像是什麽飯菜,放個一兩天就餿掉,他哪怕放了一兩年,三五年,那也是不成問題的。”


    “再久一點,放個十幾二十年。也都不成問題,隻迴本的快慢的問題而已。”


    “看起來此事有很大的風險,實際上沒有多大的風險。”


    “你們看本官倒是風光的很,想必你們也知道我和朝廷上的一些官員都在做買賣。”


    “那些買賣,本官看似掙了很多銀子,但實際上,掙的沒有想像中的那麽多。”


    “並且,最主要的是,我也是這一個鹿邑縣的父母官。”


    “我總得讓我麾下的百姓們過上好日子,不能讓他們餓肚子,最後再變成流民了。”


    “也不能讓他們在背地裏,指著我的脊梁骨罵,罵我是個殘暴不仁的狗畜生,恨不得趁著我上街的時候,在背後給我一鋤頭,當場弄死我。”


    眾人聽了趙遠鬆這些話之後,竟然變得有些沉默。


    他們聽得出,這趙遠鬆說的話是真話,並且很誠懇。


    弘治天子迴想起他們進入鹿邑縣之後,所見到的所有境象。


    趙遠鬆是做了不少事的,修的那些路,修補的那些城牆,這些都做不了假。


    弘治天子還聽說,這趙遠鬆還建立了一些什麽敬老院和孤兒院之類的地方,照顧過一些沒有家人的老人,又或者是沒有家人的孩子,讓他們得以安度晚年,得以長大成才。


    這裏所消耗的銀兩,也絕對不在一個少數。


    弘治天子慢慢點了點頭,感慨地說,“你這一個知縣倒是不錯,心眼裏到底是有百姓的。”


    “想必百姓們都很敬重你,你有一個讀書人的堅持。”


    趙遠鬆聽著前半段,臉上還露出點笑容,越聽到後半段,臉色的笑容就越來越迷了。


    他直直地看著弘治天子,竟然說道:“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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