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殺韃狗。”


    “莫要放南賊過來。”


    “啊~”


    “放箭,放箭……”


    市汊鎮外,宋軍元軍絞殺在一起,旁邊的民夫嚇得瑟瑟發抖。


    一個月了,宋軍每日出擊,元軍雖然擋住了,但是圍牆到現在都沒能合攏。


    “直娘賊,端的狡猾!”劉深恨恨地說道:“隻以此拖延築牆速度,待到水流枯竭,隻怕前功盡棄!”


    “無妨,明日即可完工。”管軍萬戶昔裏門說道。


    劉深憂心不減,說道:“隻怕江萬載和文天祥部來援。”


    昔裏門說道:“招討使領軍一萬,築寨阻攔,任憑江萬載老奸巨猾,定不得寸進。”


    鎮裏,鞏信望著望著兩軍廝殺,微微點了點頭。


    以戰代練,宋軍戰術戰技大有進步,已經能壓著元軍新附軍再打,盡管付出了千餘傷亡,鞏信認為是值得的。


    看元軍本部人馬往這邊開來,鞏信下令鳴金收兵。


    因為忌憚天雷,元軍並不追擊,隻督促民夫們瘋狂挖溝填牆。


    豐城裏,文天祥翻身上馬,當先出了軍營,身後大軍次第出發。


    街道兩側,許多百姓翹首踮腳,不時叫一聲大郎二郎。


    將近一個月,豐城許多百姓投軍,此時大軍出征,家屬自然來相送。


    這一別,可能就是永別,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文天祥迴頭看了眼,說道:“傳令,但凡有家小相送者,給一刻鍾話別。”


    “多謝相公。”軍民齊齊歡唿。


    許是見他寬容,一個姑娘快步跑到馬前,說道:“文相公,這籃子裏有些許米糕,路上吃。”


    “多謝小娘子。”文天祥讓親衛收了。


    小娘子沒有多說,紅著臉跑開了。


    親衛說道:“相公,軍民如此擁戴,何愁天下不定。”


    “此乃陛下仁厚所致,實乃天不亡我國。”文天祥感慨一句,全然不提為何單單給他而不給旁人。


    無他,帥爾!


    旁邊,蕭明哲說道:“如此情景,相公何不賦詩一首以記?”


    文天祥略略沉吟,念道:“豐城九月將出兵,父老子弟敘別情。此去北方無歸期,揮劍沙場追雷音。皇恩浩蕩如瀚海,傾力開弓射雄鷹。天下混一江山定,濁酒一杯告英靈。”


    “相公好文采。”蕭明哲喝彩道:“大軍即出,韃虜必然望風而逃,無有許多傷亡矣。”


    “不可輕敵,想鞏信固守市汊鎮,日日接戰,傷亡頗多,今日兩萬軍出豐城,歸者可得半數哉?”文天祥振作精神,說道:“此去,不至大江不止步,當以死報君!”


    大軍出行,曉行夜歇,因為廣撒探馬,元軍不能突襲,三日後順利抵達市汊鎮十裏外的小菇山上紮營。


    大軍停留,牢牢地吸引著元軍探馬視線,孫貴和顏師立二人各領千五精銳趁著夜深時悄悄出營,分頭而去。


    當劉深收到情報時,立刻瞪著充滿血絲的雙眼,說道:“水淹了鞏信,再擊破文天祥,區區江老匹夫,何足道哉!”


    此時,圍牆已經修好,民夫們正在撅河堤。


    此時行將完工,民夫磨磨唧唧不想動,昔裏門大怒,喝道:“來啊,全殺了,換一批!”


    左右軍兵搶上前去,刀槍齊下把百十民夫全部殺死。


    被河水卷走尚且有一線生機,被砍殺可就死無葬身之地,其實並不難選擇。


    至於圍牆中的宋軍,民夫可管不了那麽多。


    不一刻,河堤撅開,河水洶湧而下,衝刷的缺口越來越大,水流越發湍急,不過半個時辰,積水深至胸口,平地已變湖泊。


    “上船,出發!”


    劉深大喝著跳上船,三百多條大小船隻載著四千軍兵,順著水流殺向宋軍大營。


    果然,市汊鎮已經淹沒在了水中,有些許軍兵站在鎮牆上,看到元軍殺來,慌忙跳進水裏往後遊去。


    “殺~殺過去!”劉深臉色潮紅。


    憋了太久了,亟需發泄。


    沒想到,剛到鎮牆前,迎麵一陣箭雨兜頭落下,澆了元軍一臉。


    劉深臉色一變,暗叫不好。


    如此密集的箭雨,顯然是早有準備。


    此時,前方宋軍站在木排上拉弓放箭,後方宋軍忙著把小木排連成一體。


    待元軍殺到近前,宋軍已經列成軍陣,前排弓手退後,長槍大盾頂到前麵,中間的弩車次第射擊。


    數百木排相連如同平地,人馬奔馳全無半點搖晃,可比隨波起伏的小船強太多了。


    這部元軍也是悍勇,奮力劃船上前,隻是剛到麵前,就被長槍捅殺,有厲害的跳過去,也躲不過刀盾圍攻。


    “殺~殺~”劉深陷入癲狂,催促軍兵上前。


    都鋪墊到這個地步了,不廝殺一場如何甘心?


    昔裏門指揮著小船劃過來,一把拽過劉深,喝道:“速走!”


    哪裏走?


    陳白條如箭般駛來,到的近前,左右開弓,標槍連珠射出,無一落空。


    身後,百餘條船載著宋軍殺來。


    腹背受敵,元軍驚慌失措,四散而逃。


    昔裏門帶著劉深調轉方向,繞過宋軍大營,剛要在東邊登岸,就見一部宋軍出現,立足未穩的元軍被殺的屁滾尿流,不得不退迴水裏。


    “另找方向,另找方向。”昔裏門大叫。


    元軍大營裏,行軍副萬戶遜都台收到消息,大驚失色之下,立刻傳令全軍迴南昌城。


    萬餘軍兵立刻收拾了兵器盔甲,車輛糧草等一幹輜重盡皆拋棄,慌忙出了營。


    “劉深誤我!”遜都台大恨。


    若非為了吃掉鞏信部八千人,他早就退迴了南昌城,何至於在此消耗時間和軍兵?


    如今損兵折將,哪怕他是李恆之子,也免不得一番責罰。


    行了十多裏,遜都台忽然瞥見一縷亮光。


    “不好……”


    話未出口,隻聽轟轟轟一連串巨響,綿延四裏的元軍隊伍立刻炸的七零八落。


    “殺,勿要走脫一個!”江新舉刀大喝。


    “殺啊~”


    六千宋軍殺出,對著頭昏腦脹的元軍瘋狂輸出。


    “萬戶速走。”親衛拽起手腳冰涼的遜都台,往人少的地方狂奔而去。


    一日夜,遜都台奔迴南昌城,左右隻有十餘人相隨,可謂僅以身免。


    李恆得報,沉默半晌後說道:“南昌三萬軍去了一半,南軍天雷兇猛,如何抵擋?”


    左右皆不能答。


    招討使也的迷失說道:“南昌絕不能棄,唯死戰而已。”


    南昌城不重要,鄱陽湖是關鍵,若宋軍占了南昌,便可以隨意進出鄱陽湖,到時候不論西上荊湖還是東下江南,都是遊刃有餘。


    “萬五大軍付之東流,全軍喪膽,何以據守?不若退往都昌,扼守湖口。”江西行省平章政事程鵬飛提出了意見。


    劉國傑說道:“收攏各路兵馬,並在各河口設下水寨,未必不能相持。”


    一群人商議到正午還沒有頭緒,昔裏門帶著昏迷不醒的劉深迴到了城裏。


    李恆很不爽,當即下令:“此獠喪師誤國,罪不可赦,來啊,革除職務,押解大都問罪。”


    左右一個草根大將而已,沒有人為他求情。


    然後,還沒等作出決定,鞏信部乘著木排於城外十裏處陳家渡登陸。


    當城內就是否半渡而擊時,江新部與城東八裏外登陸。


    李恆得報,長出一口氣,說道:“諸位,攏城據守罷。”


    這個時候走,就是被人銜尾追擊的下場,哪怕元軍多馬,不死也要脫層皮。


    雖然南昌周邊地勢平坦,卻多水,大小河流無數,實在不利於馬軍發揮。


    …………


    打油詩絕對不是文丞相的真實水平,是作者水平就這個鳥樣,大家樂嗬一下得了,隨意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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