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智久投降後,便知道自已再也難掙脫了。


    一切都無可挽迴了。


    隻要中方將這兩樣交到東京,那麽,山下智久一切都完了。他死活無所謂,但是家有妻兒,上有父母,還有家族的榮譽都完了。


    “你想讓我幹什麽?”


    周林說:“雙麵特工。”


    山下智久說:“我被抓的事,特訓班中很多人知道。”


    周林遞給山下智久一根煙。幫其點上。“那個人不是你,隻是我們的一位警衛隊的哨兵。他已經被我們擊斃了。你化妝時,用的是他的樣子,所以,沒有人知道馮羽出了事。”


    山下智久問:“中國課要特訓班的學員資料。”


    周林說:“我們今晚上去向上峰匯報。明天一早,你就知道我們的決定。”


    山下知久問:“那我的傷怎麽迴宿舍?”


    “我們的醫生診斷出你得了傳染病,將你隔離治療了。”


    隨後,張於便將馮羽送到了醫護所。


    周林迴到了辦公室等張於。之後,張於開車,帶著櫻桃與周林,迴去了總部。


    到了總部後,張於先去了處長辦公室。


    戴笠與張於談了很久,一個小時後,張於迴來說:“處長要見你。記住,在審記時,是我要求你盡量策反山下智久的。這不是搶你的功勞。而是為你著想。處座不喜歡一個獨斷專行的下屬。”


    周林的頭上,頓時冒出了汗來。自已有些忘乎所以了。炫技後一時頭腦發熱,竟然作出了這大的事。這要是論家規定,肯定會送命的。


    周林彎腰向張於鞠躬:“謝謝長官救我!”


    張於拍了拍周林的肩說:“以後小心點!記住,太過於表現自已,就會有天大的危險降臨。”


    “是!屬下終身永記!”


    二人來到了戴立的辦公室。喊過報告後,這才推門進入。


    這是周林第一次見戴立。


    在二十一世紀,周林見過戴立的照片,眼下的人,比照片上要年青的多。也對,那些照片都是軍統時期的。那都是幾年後了。


    戴立拿出一個竹筒出來,周林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已送張於他們的。


    戴立將竹筒遞給張於,讓他泡茶。


    張於高興地說:“終於喝到好茶了。”


    戴立點點頭:“這茶與其他茶不同,喝了它後,能讓人神清氣爽,仿佛處身在大自然中。聽到了那鳥兒在鳴,花在香。在我們家鄉,稱這茶是神仙喝的。”


    張於說:“你是神仙!我們隻是神仙的藥童。”


    戴立手指點了點張於,笑了。


    看來,張於很得戴立的喜歡!


    泡好茶後,茶香飄過來,周林真的有種在草原的感覺。


    這茶,後世的周寧沒資格喝。好的茶都特供了。


    前身周林家境差,哪有錢喝這茶。


    現在,聞了這茶,周林才知道,戴立為什麽隻喜歡綠牡丹了。周林決定,自已以後也要喝綠牡丹。


    眼下,綠牡丹在眼前,周林卻不敢喝。


    戴立斜眼看了看周林,笑了。還是個知禮節的青年!


    喝了一口茶,戴立問了周林的家中情況。周林如實地介紹了自家的情況。


    接下來,戴立又問起山下智久的情況。


    周林沒有開口,讓張於去匯報。


    對於策反山下智久,戴立很讚同。表揚了張於。


    張於連忙說:“這是處座要求的,我們隻是按處座的命令辦事。”


    戴立不再問案子,轉身問周林。


    “那個山下智久懂心理學,你竟然能與他鬥一個旗鼓相當。”


    周林的心一驚,忙說:“處座,你不是不知道我們那裏的情況,讀中學都困難,誰學那什麽心理學。我這些東西,是仙霞山的老神仙教給我的。”


    戴立知道“仙霞山老神仙”。


    “你見過他?他在什麽地方。”


    “在野豬林的山上,有一個石廟。是一個道觀。老神仙就住在哪裏。我少時砍柴上山,有一次被蛇咬了,是老神仙救了我。後來我便經常去。老神仙教了我很多東西。這個心理學叫心術。”


    戴立問:“老神仙還在那裏嗎?”


    周林神情有些悲傷:“去年二月,過完年後,老神仙就走了。是我送他入土的。”


    戴立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此事了。


    周林知道,戴立肯定會派人去查。


    但是,周林說的是半真半假。


    那裏是有一間道觀,道觀中有一個老道士,有七十多歲了。周林認識那老道士。但是那老道士不懂心術,更不懂催眠術。


    如果戴立派人查,肯定會查的與周林說的一樣。


    至於老道士與周林個人的事,那就隻能聽周林說是什麽就是什麽了。


    談了一個小時,張於帶著周林離開。


    臨走時,戴立打開抽屜,拿出一支勃郎寧手槍遞給周林。


    張於連忙說:“處座賜你手槍!這是天大的恩情。快收下。”


    周林忙謝過,收了槍。


    戴立很少送東西給下屬。隻有他中意的人,當作鐵杆的人,才能得到戴立的賜予。


    周林想不到,第一次見麵,戴立竟然賜給了他一支手槍。


    臨走時,戴笠囑咐道:“周林這個心術的事,除了我們三人,不能有其他人知道。”


    張於忙解釋:“審訊的時候,我將其他的人都喊出去了。屋內就我,周林,還有山下智久。沒有其他的人知道。”


    戴立這才放下心來。


    出來後,周林又與張於一起去了陵園。今天下午,已經安排人在那挖了一個葬坑。


    張於親手將櫻桃放到一個木棺中,在其他人的幫助下,安葬了櫻桃。


    ……


    這一次是在醫護室中,周林見的馮羽。


    “你們上麵怎麽說?”


    周林帶來了酒菜,擺在了桌子上。


    “處座同意了。你的上線不抓!同時,還同意將那兩個膠卷退還給你。”


    周林才不會傻到,將自已的資料與照片交給日本人。


    本來,特訓班的很多人都知道兩個膠卷之事。剩下的膠卷是馮羽偷拍的,除了周林,張於外,再沒有人知道這事。


    當時匯報這事時,戴處長說:“要舍得才能有所得。我們舍去這十二個學員,將來得到的,肯定更多。”


    說明白些,那十二個學員就是犧牲品。將來,軍統肯定會派他們打入敵人那邊活動。但是,隻要他們一露頭,日本人肯定抓他們。


    馮羽鬆了口氣。“我還有一個要求。”


    “說!”


    “我希望繼續潛伏在力行社中。”


    周林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他還是日本軍方潛伏在中國特工組織的力行社的暗子。這樣的話,在日本人那,他就是潛伏英雄。


    剛好戴立也是這樣安排的,周林便答應了他。


    “處座交待,你的上線是我。除了我,你不與任何人接頭聯絡。包括張於長官。”


    “我知道,這是為了安全著想。反正今後我倆都在力行社,都知道對方的情況。”


    馮羽敬了周林一杯酒。“我們分配後,你肯定是留在南京總部。”


    周林喝了一口酒:“你也想留在南京總部?”


    “我才不願意呢?那樣的話,東京三天兩頭地找我要力行社的情報,我才麻煩呢。”


    “那你想去什麽地方?”


    馮羽說:“東京給我三個爭取的目標。南京總部,上海站,還有一個北平站。”


    周林說:“那就去北平站。北平站那邊很難拿到總部的情報。再說,那邊與南京麵和心不和。你可以獲取情報。有價值的,給我留一份。”


    “好!那就去北平!”


    ……


    五天後,洪公祠特訓班召開大會。會上,張於代表總部說了一件事。那就是有日本特務打入了特訓班,他們收集了學員的資料,並拍攝了十二個學員的照片。


    在處座的領導下,特案組終於破獲了這起案子。打入特訓班警衛隊的日特分子行蹤暴露,進行衝關,想逃離大門。最後被抓獲。但是在關押期間,日特服毒自殺。


    特案組完滿地破獲了此案。並追繳迴那些資料與兩個膠卷。粉碎了日本人的陰謀。


    所有的學員,特別是一班二班的學員聽後,心中的那塊鐵已經放下了。再也不也擔心生命安全了。


    一九三四年四月六日,特訓班終於解封了。


    這個消息一公布,特訓班就差點翻了屋頂蓋。他們早就盼著這一天了。


    學員們成群結隊地走出了學校,上餐館的上餐館,去舞廳的去舞廳,找怡紅院的就去怡紅院……


    周林與王強則是直奔金寧酒家。


    王強早就說過,他要請周林吃飯,就吃金寧酒家。買兩隻鹽水鴨,吃一隻,丟一隻(舍不得)。


    王強與周林接觸多些,聽說了一些事,但是他從不問周林,他知道,周林想說的,就一定會說。他不想說的,你也別指望他說出來。


    別看王強那副大喇叭的樣子,其實他最能守住秘密的。


    他隻要記住一點就行:周林是王強的朋友,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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