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錘呆呆的看著賽花的手指在算盤上猶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上下紛飛,期初他還好話說盡希望能看在大家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放大家一碼,可他越是這麽說賽花打算盤的聲音就越想,後來王大錘也不管了,他拿出後世在工地給農民工結算工錢的心態,那就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欠錢的是大爺!


    就在賽花將算盤打得起勁的時候,四喜會館的門子跑道賽花耳邊說道“當家的,有客人要出外條子,當家的您看?”


    “官條還是私條?有無點花?\"


    “出條子\":“出條子\"即是妓女出妓院外陪客、佐酒、打鬧、說笑、唱歌曲、唱戲。可以理解為上門服務。出條子分兩種:一種是官條子如去憲兵隊、警察署等地方陪客,他們根本不給錢。還有出私條子,如巨商大賈,有頭有臉紳士、他們給妓院打電話,專點幾個妓女陪客助酒。所以賽花才會問得詳細點,這服務行業的水深,稍不注意就會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


    \"這..\"


    當賽花這麽一問的時候,門子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他總不能直接說客人點的不是自家的姑娘吧,那豈不是當著外人的麵打掌櫃的臉?再說了,這種出條子的活可不是簡簡單單的要人直接上門就行,而是有講究。首先,得先給這姑娘給收拾幹淨嘍,再根據客人的喜好打扮好。出門時還必須戴上個頭巾,本意是以免路上的灰塵給姑娘的畫好的妝給弄花了,後來則是形成了一種儀式。第二就是不能坐轎子,這轎子是什麽人做得?那是必須是有官身、家世清白之人才有資格坐,雖說現在已經是民國風氣開放,但是老規矩還是要講的。那不做轎子的話姑娘如何去?這就必須會館裏的門子出馬了,讓姑娘坐在自己的肩膀上給背過去。


    門子在八大胡同混跡了這麽久可機靈著呢!他自然知道除了這些個和當家談合作的相公以外自家會館裏可沒有客人點的那個人。就自己這身板,背個姑娘還沒問題,但如果背個相公的話,不說心裏膈不膈應,就是那體重也不是自己能承受的起的。


    \"怎麽?難道是官條?\"


    看著門子一臉為難的樣子,賽花還以為是管條。這確實夠為難的,本來她就將自家姑娘看做自己的親人,如果是私條還好。但是官條就難辦了,那群丘八仗著自己身上的那身官皮從來不將姑娘當人,除了不給錢還要折磨姑娘,將其弄得一身傷。


    “不是不是,當家的,是王小姐點的,叫什麽阿喪!\"


    \"哈?\"


    \"什麽?\"


    第一聲自然是王大錘的,本來在昏昏欲睡的他當聽到阿喪的名字後立刻跳了起來。


    盡管他不是很明白門子說的“出條子“具體是什麽意思,但他聽懂了有客人點阿喪。既然有客人點,那就不算搞砸,這銀子也不必賠了。


    第二聲就是賽花的了,與王大錘不同。如果王大錘是驚喜的話,那麽她就是屬於驚嚇。她知道王薇薇玩的野,但沒有想到這麽野。不是,既然想玩的話姐姐我也不好攔著,但好歹也挑個好的啊!那個阿喪全身瘦的像排骨似的,站在那裏眼珠子不停地亂轉,這種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人連街上的地痞都不如。


    \"那個賽花姐姐我就不陪了哈,阿喪那裏我再去交待一下以免擾了客人的興致。至於這麽出行還得勞煩您,辛苦辛苦!”


    \"那個當家的,敢問阿喪\"姑娘\"啥時候去?家裏的媳婦今天身子不舒服,我好安排一二。您看是不是另外找個門子此時也是一臉苦澀知道這事以成定居心裏連忙打起了退堂鼓,不是他不盡心,而是他實在沒有這個金剛鑽啊!


    王薇薇將電話給掛上後猶如一隻肥胖過度的馬蜂在房間裏跳著屬於自己的舞蹈,打開自己的衣櫃,裏麵除了一些訂做的傳統衣裙以外最多的就是洋裝。


    “伺候本小姐更衣。”


    \"是,小姐。\"


    王薇薇很快就選定了自己想要穿的衣裙,這還是自己父親拖西洋裁縫專門給自己訂做的,顏色也是她最喜歡的大紅色。這件衣裙完全是按照維多利亞宮廷服飾打造,盡管這件衣服的款式在現在的倫敦貴族看來已經過時,但在民國卻是隻有社會精英的家中才能配得起。


    女仆們先是將束衣拿起來配在小姐的身上,然後幾人拿起束衣上的小繩子一起用力往後使勁勒,直到王大小姐被勒得滿臉通紅有點喘不過氣來才算好。這還沒完,由於被束衣勒住棉質的長筒襪也是由女仆代勞,因為這時還沒有絲襪這一說,貴族女子就是用棉來代替尼龍。顏色也是應有盡有和後世差不多,王薇薇選的是灰色的長筒襪,如果從遠處看的話,或許是大腿粗壯的緣故,棉質的長筒襪讓她穿出了後世空姐的味道。


    待裏麵穿搭好後,一個女仆將一個類似於鳥籠的東西係在小姐的腰間。這個鳥籠樣的裙撐有著一個學名叫“克裏諾林裙”,一種流行於19世紀歐洲宮廷貴婦的裙子,這一時期表現女性纖細的腰除了緊身胸衣外,擴大裙子所產生的強烈對比也能達到視覺上的效果。裙子的膨大化是靠穿數層襯裙來實現的,一般至少重疊四至六層,最多可達三十層,因而人們創造出用馬尾襯做硬襯裙,也有把毛、絲、或棉織物漿硬後用來做的。


    在女仆的幫助下,王薇薇總算將衣裙給穿好了,隻需要待會將妝畫好後就可以等待她心愛的“玩具\"到來。


    與王大小姐一臉期盼不同,喪老大此刻盤著腿坐在轎子裏卻是滿臉愁苦。本來當他知道王薇薇要他上門服務的時候,他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什麽也不願意去。要知道在沙龍房間裏那麽多人的情況下還將他禍害的不輕,天知道兩人共處一室的話自己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眾人見他不願也是極力勸解,可謂是煞費苦心。喪老大看著大家使勁憋笑的樣子,哪裏還不知道這群人隻不過是在看自己的笑話!如果換做是稍微正常一點的客人的話,自己不去隻怕這群人會爭先恐後的搶著要去。


    大家苦勸無果的之下,王大錘隻能使用了殺手鐧,在喪老大的耳邊悄咪咪的說了一些話。


    \"王老大,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如果要是這麽說的話那我就豁出去了,就當被鬼壓了!”


    \"放心,我說話靠譜,答應你的絕對辦到。前提是你在王薇薇家中可是要打探清楚,如果能夠借著她的關係混進裏麵去那就更好了。事成之後大大的有賞。


    最終阿喪還是屈服了,至於王大錘給了他什麽承諾他沒有往外透露出一個字,大家也沒有問。個人隱私嘛,可以理解!


    本來按照規矩他是應該坐在門子的肩膀上去往客人的家中,不知道是自己太重還是門子的體格不行,在大家的幫扶下剛剛一坐上去門子就摔了個大馬趴,連帶著自己也來了個臉著地,之後不管是門子還是喪老大說什麽也不願意用這種方式出行。


    賽花沒得辦法,隻能給喪老大叫了這個時代的\"滴滴。\"這滴滴其實就是兩匹騾子一前一後,中間有個轎子。這轎子很低矮,不像平常的轎子那樣可以直接坐著,而是需要再裏麵盤著腿而坐,就連上下轎也是需要別人攙扶。而門子既然當不了轎夫隻能跟在\"滴滴\"旁小跑陪著阿喪前去進行“上門服務。”


    不管是男是女,幹\"八大胡同\"這門營生的人在這個時期都屬於下九流的存在,即使是去客人家中也是不能走正門,隻能走偏門或者後門。


    雖然王薇薇的父親從事的是那種掮客生意,出門在外總是一副英倫紳士的樣子,但家中還是住在祖上傳下來的四合院之中。隻是這個四合院曆經祖上三代的發展擴建,論規模已經不輸前清那些王爺的王府。


    喪老大頭上戴著紗巾,右手扶著門子的臂膀從王家的後院進入。也許是看到生人進來的緣故,後院的土狗對著門子和阿喪齜牙咧嘴,如果不是脖子上有繩子牽著的話保不齊要上來咬一口,前麵領路的仆從也沒有理會,甚至還輕輕的笑了幾下。如果是平時在街上,門子絕對會從地上撿幾塊石頭往狗身上扔去,但是這是哪裏?這是大戶人家,即使是條狗也比自己的身份高貴。


    “小姐,客人到了。\"穿過幾進院落之後,仆人帶著阿喪和門子來到了一處帶有花園的院子。此事的院子裏就連一個仆人也沒有,除了前麵的花叢中不時傳來昆蟲的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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