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沉卿看了眼窗外烏黑的蒼穹,而後又抬手看了眼腕表,留給她們的時間已經在逐漸流逝,冷氣盎然。


    程川野看著她格外鎮靜的眼,“奚小姐,你是不是已經有什麽想法了?”


    奚沉卿抬了抬下巴,“把電腦和屏幕連上。”


    程川野乖乖照做。


    江鳴和程川野都看向了屏幕上的股票情況,程川野微微訝異,“這些都是公司股東家族企業的股價情況?”


    奚沉卿點點頭。


    商硯衡也看得格外認真,深邃的眼眸透露出理性與智慧的細碎,仿佛已然縱觀全局,完全拿捏。


    江鳴已經看出了奚沉卿的意圖,“所以奚小姐,你是想要——”


    奚沉卿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股市的情況,“蕭氏集團根深葉茂,資產誘人,即便是零點一個點也足以讓人一生榮華富貴,那些股東是不可能輕易放手,如果可以,二房三房還有戚璟可能早就出高價購買交易,當初蕭氏集團剩下的百分之十股份之所以會落到外人手裏,最主要的還是因為祖輩和父輩的交情所導致,幾十年的無端享利和相安無事,已經仁至義盡,如今他們狼子野心,也是時候讓他們滾出蕭氏集團了。”


    外麵的夜色是那麽黑,斑駁的樹影在風中搖晃,奚沉卿的神情從始至終都是格外的冷靜與鎮定,顯然一切都早已在她的掌握之中。


    “你們的出發點是對的,掌控那些人的股份,這才是治標治本,但以目前的情況,是不能讓他們心甘情願交出股份的,也免得二房和三房的人撿漏,需要先從他們的家族企業下手,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會將蕭氏集團的股份看得比自身家族還重要,既然他們如此沉不住氣,想要犯上作亂,那便徹底讓他們亂。”


    江鳴和程川野看著奚沉卿,仿佛看到了當年右手拿著高腳杯,遊刃有餘地和那些老狐狸周旋,年紀輕輕,別人還在上學的時候,滿是男人的商界就已經有了奚沉卿的一席之地,而奚家也在她的帶領下躋身前列。


    果然,聰明的人都不會小看奚沉卿。


    奚沉卿持續道,“至於譚文柏、王毅、錢孫雷這三個沒有家族企業的人,隻能是被人當做炮灰,根本成不了大氣候,收拾完其他的再慢慢收拾他們,目前最主要的還是成功掌控蕭氏。”


    江鳴忍不住問,“奚小姐,那二房和三房?”


    奚沉卿沉默片刻,“他們的存在往往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沒有了股份他們就什麽都沒有了,很難不保證他們變成亡命之徒,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或許蕭寧諳對於他們也有不一樣的考量——”


    江鳴語氣有些焦急,“難不成就要這樣放任他們為所欲為嗎?”


    奚沉卿並沒有責怪江鳴的驟然打斷,隻是紅唇上揚微微冷笑,“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在我的手下為所欲為。”


    江鳴和程川野都被奚沉卿身上的氣勢震懾到。


    奚沉卿往身後的椅子一靠,略顯疲憊地捏了捏眉心,“保留股份,廢除股權,禁止參與公司一切決策運營事務,趁著這個機會,總部上上下下都可以做一場梳理,把那些人的眼線都給清理出去。”仟仟尛哾


    江鳴和程川野都選擇默認,而江鳴就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來,“奚小姐,如果能夠順利清除股東,那必定需要來自外界的一大筆巨額資金注入,而且不能是集團的主控者。”


    一大筆巨額資金,對於一般人來說是完全沒有概念的存在。


    而奚沉卿不是一般人。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會處理的,等到時機成熟,資金會準時到賬。”


    奚沉卿的自信和坦然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江鳴雖心存疑慮,但沒再問這其中的門道。


    程川野卻有些微驚,甚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這麽可怕的巨額資金,奚沉卿說解決就解決了,難怪蕭老夫人和蕭寧諳都這麽信她。


    奚沉卿繼續盯著股市的詳情,江鳴和程川野也收起那些格外的心思,開始仔細思考。


    分別時間段的k線上的移動平均線,藍線、紅線、黑線、綠線交錯起伏。


    股市是什麽?它就像是一個攪肉機,是博弈者的地獄,是理智並深諳其道的人的天堂!命運的不同主要就在於你如何認識股市和交易本身。這裏永遠不會有新鮮的事物發生,永遠都是按照“懷疑—樂觀—瘋狂—失望—悲觀—絕望—懷疑”一條不斷重複的路徑演繹,生生死死,股道輪迴。


    隻是你不懂它罷了。


    一朝行差踏錯,頃刻之間便會落得一個滿盤皆輸的下場。


    資產雄厚的家族,股價的一次大跌雖然損失慘重,但依舊能夠保得住根本,於普通人而言,那就是五馬分屍,到最後,還不起錢,經受不住打擊,選擇以死解決一切的人也都是比比皆是。


    奚沉卿、江鳴和程川野,還有商硯衡看著股市的發展趨勢。


    個股股價高於平均線,視為強勢;股價低於平均線,視為弱勢;平均線向上漲升,具有助漲力道;平均線向下跌降,具有助跌力道;二條以上平均線向上交叉的時候,進場點參考;二條以上平均線向下交叉的時候,撤退點參考;移動平均線的訊息常落後股價,若以expma、vma輔助,可以改善。


    他們都是清楚這些最基本的均線操盤原則。


    雖然一切準備就緒,但奚沉卿卻有意聽聽江鳴和程川野的意見,“對於股價的下跌,你們有什麽想法嗎?”


    江鳴看想吃程川野,程川野沉默半晌開口,“奚小姐,負麵消息是股價下跌的強催化劑,短時間內我們無法從供求關係、基本麵、政策麵、資金麵動手,效果達不到預期,負麵消息會是最有效的方法,如果您讚成、”他看了眼手上的腕表,“上班之前,可以我搜集到相關股東家族企業的負麵時間,一經媒體曝出,他們必然慌不擇路。”


    奚沉卿高深莫測地點點頭,沒有同意也沒有否認,看向江鳴,“江鳴。”


    “奚小姐,我個人認為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便是——攻擊。”


    程川野看向江鳴。


    奚沉卿饒有趣味,“繼續說。”


    江鳴看了一眼程川野和商硯衡,似有防備。


    程川野譏諷,“是有什麽我們不能聽的嗎?”


    江鳴不理程川野,看向奚沉卿,“奚小姐,您是否還記得,當初您和少爺赴y國商務考察時,少爺曾以y國普通民眾的身份,創辦了一家私人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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