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鳴和程川野略帶不滿地看了對方一眼。


    奚沉卿不動聲色掃了二人一眼,“到底怎麽迴事?”


    奚沉卿看向江鳴,“江鳴。”


    被點名的江鳴隻是如實告知,“奚小姐,我們剛剛是在說股東大會的事,那些股東個個心懷鬼胎,而二房三房的人又虎視眈眈,我們一致認為應該盡快掌控這些人手中關於蕭氏集團的股份,這樣自然就不會對公司產生影響,出現內部奪權爭利的情況,一切就可以走上正常的軌道,程川野認為應該先對股東下手,拿捏住股東,再對付二房三房,而我個人認為公司股東可以暫且擱置,畢竟他們不姓蕭,二房和三房雖然股份少,但身份擺在那裏,特別是三房,蕭照呈也是蕭老太爺的親孫子。”


    程川野冷笑挑眉,略帶慣性的嘲諷,“先對二房三房出手,除卻二房的蕭先華和三房的蕭照呈,其他都是草包,江鳴,你可別忘了,股東裏可有一個戚璟,他可是除卻二房三房,所有股東中股份占額最多的。”


    江鳴麵色淩厲,不甘示弱,“戚璟姓戚,不姓蕭。”


    程川野越發曬然,直勾勾地盯著江鳴,“姓蕭又如何,不姓蕭又如何,自古以來,曆朝曆代,北周姓宇文,最終還不是被迫姓了楊,隋朝姓楊,最終還是滅亡姓了李,還有,你別忘了,前些年港區的珠寶大亨,就是因為異姓股東大權在握,所以取而代之,被迫改名。”


    “那是因為其領導者無能無作為,整日聲色犬馬,沉浸在燈紅酒綠之中,所以異姓股東才會上位,那是大勢所趨。程川野,難不成你認為,奚小姐還是大小姐,和那位執行官一樣庸碌無能。”


    程川野雖然聰明,但經年投身研發策劃之中,不同江鳴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與蕭照夜,和商界政界的人打交道,一句話便能夠讓程川野啞口無言。


    “你——”程川野麵色有些漲紅,“江鳴,你強詞奪理!”


    “強詞奪理的人是你程川野!”江鳴直接硬剛。


    奚沉卿靜靜地聽著兩人吵,毫不退步、各執己見,她還是第一次見江鳴如此硬剛一個人,從前她也沒聽說江鳴和程川野是建議的對頭。


    想要順利成功地掌控蕭氏集團,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需要千裏馬的幫扶,才能走得長遠,正好她也可以聽聽江鳴和程川野心中真正的想法。


    因為憤然,溫度逐漸升高,程川野直接將身上的毛呢大衣脫下甩在一旁,而江鳴也極為煩躁地扯鬆了領帶,兩人似乎都忘了奚沉卿的存在。


    程川野一臉無語,“你想要在幾個小時內拿到二房和三房的股份,你覺得可能嗎?拜托,能不能別異想天開,切入實際不好嗎?”


    江鳴緊繃著麵色,“二房和三房隻有手中的一丁點股份維持一切,而公司股東除了個別幾個,其他都是有家族企業的,雖然實力無法與蕭氏相比,但好歹也是一個短期的靠山。”


    程川野情緒有些激動,“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先對股東下手,隻要我們能夠將手中的股票呈現大跌的趨勢,那麽我們再以其他名義,便可以成功買下,蕭總出事,誰都不會懷疑大跌的原因,這樣才能實現牽製,才能和二房三房專心對戰。”


    江鳴將內心真實的想法暴露,“你說的容易,想要他們手中的股票大跌,你以為動動嘴就可以做到了,我看你怕是忘了他們手中的是蕭氏股份,誰有那麽大的本事讓蕭氏股份大跌,你以為你是晏珩筠啊!”


    聽到最後,奚沉卿不動聲色地朝靜靜坐在一旁的商硯衡投去淡淡的目光,他聽得格外的認真,似乎是在思考,商硯衡察覺視線,看向奚沉卿,目光觸及她烏黑的眼,有些躲閃地避開了。


    奚沉卿眼中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意味深長,沒有繼續盯著。


    外麵的夜色在兩人的爭執中逐漸走向最後。


    江鳴繼續說,“況且,想要蕭氏的股份大跌,這個方法不可行,我是不會同意的。”


    “不如此,難不成就拿錢去說你把你的股份賣給我,行不行!”程川野雙手一攤。


    江鳴不屑,“難不成真的要搞得你死我活,才能達到目的嗎?”


    “愚不可及,你懂不懂什麽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陷之亡地而後存。”程川野直接吐槽。


    江鳴死死盯著,“你整天待在研發部,你怎麽會知道這其中的門道。你——”


    “你——”


    程川野和江鳴可謂是吵得不可開交,就差打起來了。


    奚沉卿不知什麽時候開啟了一台電腦,在東方財富細心關注著股市的詳情,漫不經心的語氣帶著一分凜冽清冷,打破一切的劍拔弩張、互不相讓——


    “吵夠了嗎?”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驟然響起,江鳴和程川野瞬間不說話了。


    奚沉卿冰冷淡然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迴地掃,明明是平靜無波的神情,可侵略性的壓迫就是那麽足,“如果讓外人看到你們因為一個小小的分歧,而發生如此劇烈不可控的爭執,我想蕭氏落到別人手裏應該就是早晚的事了,你們說呢?”


    那麽清淺的語氣,卻讓人有些脊背生寒。


    江鳴和程川野麵露不自然,輕咳了咳。


    奚沉卿持續致命發問,“所以,你們隻是想出了要掌控那些人手中的股份,並沒有想出如何掌控的辦法,對嗎?”


    江鳴和程川野各自沉默片刻。


    程川野率先道,“奚小姐,我準備了一些關於一部分股東在公司利用職權行不堪之事的證據,按照慣例,個人行為嚴重違反規定,嚴重影響到內部管理和外部形象,是可以強行用資金換取其手中的股份,剝奪其股權。”


    奚沉卿看了程川野一眼,而程川野再次向江鳴發起攻擊,“江鳴,你呢?你準備了什麽?這個時候就不用再藏著掖著了。”


    江鳴略微停頓。


    奚沉卿主動開口,“江鳴和程總心有靈犀,準備了一樣的東西。”


    江鳴頓時抬眸望去,有些難以置信,“奚小姐,怎麽知道?”


    而程川野小聲抱怨,“誰和他心有靈犀。”


    奚沉卿則是輕描淡寫,“猜的。”


    而後奚沉卿看向程川野,程川野立馬改口,“奚小姐,你叫我名字就好,在您麵前,‘程總’二字我實在承擔不起。”


    奚沉卿抬了抬下巴,眼眸格外鎮靜,“把你們準備的東西給我看看。”


    她將江鳴和程川野準備的資料隨意掃了一眼,而後仔仔細細看了起來,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原來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


    江鳴和程川野有些懵。


    奚沉卿將文件分別遞給他們,他們看完都有些不可思議,語氣動作幾乎都達到了一致。


    “你準備的怎麽和我的一模一樣?”


    “你準備的怎麽和我的一模一樣?”


    話音剛落,兩人沉默片刻,極為不滿地將彼此的文件啪——的一聲丟在黑檀的會議桌上。


    此時此刻,默契達到巔峰,心有靈犀被徹底證實。


    江鳴半晌開口問,“奚小姐,我們準備的能派得上用處嗎?”


    奚沉卿微微沉默,不想打擊二人,卻也選擇如實告知,“我看了一眼,隻能作為負麵新聞論,因為缺少的有力證據和重點部分,不能使之成為徹底鉗製他們的工具。”


    其實,結果是在奚沉卿的意料之中的。


    她不得不承認江鳴和程川野的能力很強,但圈子人脈有時能夠起到關鍵的作用,而他們僅限於此,隻是缺乏深厚的實力支持。


    江鳴和程川野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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