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若不是手執利器,就是內力相當精純,將內力附於劍刃之上,能將林衝人兵刃砍出豁口。此等對手,真是可怖。自己若不使出絕學,恐怕難以擊退此人。


    想到這裏,林衝運起師門心法,劍尖指向蒙麵人小腹,接著一路上挑,逼得蒙麵人退後三步以化解攻勢。


    隨後,林衝縱起師門所傳輕功,在半空轉起圈子來。隻見林衝越轉越快,讓人看的眼花繚亂。突然,林衝一聲清嘯,一道寒光從光圈中飛出。


    直刺向蒙麵人咽喉。蒙麵人大驚,忙運起內力,以手中長劍鉸斷了儒服男子擲來的飛劍。碎片飛揚,林衝隻得四處躲閃,顯得很是狼狽。


    隻聽得儒服男子說道:“你能有如此武功,實屬不易,當不是無名之輩。想你一位江湖高手,行這等肮髒勾當,實在令人不齒……”


    接著,林衝從背後緩緩摘下如同頑鐵的佩劍,森然道:“今日,就讓我以這劍上高潔之氣,蕩盡此地的肮髒汙濁!”


    一邊說著,林衝左手抓住黑黝黝的頑鐵,右手握緊劍柄,深吸了一口氣……


    龍淵出鞘,劍宿七星。拔劍處鳴音若九霄龍吟,出鞘時華光燦若天鬥明星……


    “‘七星龍淵’!你竟然是……”


    “泰山派門下弟子……房國棟請教!”


    劍法,果然一舉成功。


    “哈哈哈哈!”


    蒙麵人朗聲大笑,想來讓泰山高手如此狼狽不堪,心中顯然甚是得意,之前因為險些誤殺了店小二的些許不快,早已煙消雲散。


    蒙麵人雖然誌得意滿,但是手上劍招卻不見慢。運劍如風,卻是一劍快過一劍,變招繁多,真是一招多過一招,直如流星之雨劃過夜空,雖然轉瞬即逝,但是卻讓人眼花繚亂、不知所措。


    二人拆了將近二百餘招,房國棟雖然連使“泰山劍法”、“五大夫劍”、“泰山十八盤”卻是一直處於守勢。不過,蒙麵人也暗自佩服:“我這套驚宿劍法的招式最是繁多,想不到此人竟然能在完全處於下風的情況下支持如此之久,劍法上的造詣當真不低……”


    同時,林衝心中也越來越焦躁:“我縱橫江湖如此之久,如果在十招之內還拿不下此人,我的顏麵何存?”


    想到這裏,林衝手上劍招愈加狠辣,招招奪命。


    “十招!九招!八招!七招!六!五!四!三!二!一!給我倒下!”


    隻聽十聲怒喝,房國棟身上已經多了十處幾乎可以致命的重傷,隻因林衝劍法精湛,這才沒有傷到要害。


    此時,林衝倒持長劍,半蹲在地上,一身儒衫都被血染紅了,不斷發出低低的喘息。


    蒙麵人冷笑一聲,還劍入鞘,望向房國棟的一雙冷眼中,充滿了嘲弄與憐憫。


    “現在……該輪到我了吧……”


    房國棟抬起頭來看著蒙麵人,一字一句的說道。


    林衝自幼生長於偏僻少人的鄉村,平時見人都少,自然沒見過如此開朗大方的女子,不由得一愣。


    王嫣然見林衝發愣,搖了搖頭,隨即又抿著嘴笑了起來。


    林衝被她這麽一笑,不由得耳根子都紅了,忙轉過頭去掩飾窘態。


    王嫣然看見林衝的窘態,這才不再捉弄林衝,忙道:“臨近年關,秦公子為何不在家鄉過年,大冬天的來到這帝都京城,所謂何事啊?”


    林衝清咳兩聲以緩解尷尬,這才說道:“在下……在下是前來投親的……”


    王嫣然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公子今夜投宿客棧,可是沒有找到親朋故友?”


    林衝聽罷,歎了一口氣道:“小姐不知,在下母親一年前亡故,待到守孝期滿,這才動身,從家鄉小村莊千裏迢迢來到京城投奔世叔。可惜,天色已晚,這才投入客棧,待到明日再去拜訪世叔。”


    王嫣然“哦”了一聲,心想這位秦公子雖然衣著樸素、出身寒門,但是卻是禮數周到,一點也不必“江左望族”差了,真是不能小看了。


    王嫣然想到這裏,不由得對林衝多了幾分客氣:“公子如此守禮,想必令尊令堂也必是書香門第出身吧?”


    林衝謙虛的說道:“小姐過獎了,在下母親並不是什麽書香門第出身,隻不過受父親影響,識幾個字,讀過幾本書而已。”


    王嫣然微微笑道:“既然如此,那麽想必令尊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文章大家了?”


    林衝聽了,不由得沉默半晌,這才說道:“不瞞小姐……在下……在下並未見過父親,是母親把我一手養大的。”


    王嫣然這才知道,林衝原來是一個“遺腹子”,不由得行禮歎道:“恕我無心冒犯,公子見諒,還請公子保重,節哀順變……”


    林衝趕忙還禮:“小姐言重了。慚愧,在下從小到大,並沒聽說過一點父親的事情……”


    說到這裏,林衝的腦中在電光火石間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母親臨終之前,那萬分不舍的目光裏,還有一絲悲哀與悵然。


    到底母親在悲哀什麽?她因為什麽而悵然?為什麽母親從來不跟自己說父親的事情?


    還有,剛才的那些黑衣人怎麽會知道父親?林衝們向自己索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還有,房先生剛才說,自己跟什麽泰山派有著極大的淵源,這又是怎麽迴事?


    無語多多的問題縈繞在林衝的腦海中,沒有線索,沒有解答,不禁令林衝苦惱無比。


    “秦公子?秦公子?”


    王嫣然的不斷唿喚,這才令林衝迴過神來。林衝不好意思的笑笑:“在下失禮了。”


    就在此時,牆外梆子敲響三下,傳來了更夫的報更聲:“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一陣刺骨寒風吹來,林衝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方才醒悟,現在已經子時三更了,忙行禮說道:“更深露濃,小姐要注意身體,還是早早迴房休息吧!”


    王嫣然點了點頭,還禮道:“也請公子保重!”


    說罷,她就走出柴房,招唿侍女絮兒一同上樓去了。


    林衝走到客棧二樓的一間客房,輕輕的推開房門,坐到房國棟的榻邊,望著這位仗義援手又一身是謎的儒服劍客,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一夜無眠……


    與此同時,洪都,周丞相府。


    書房內並無一絲光亮,寂靜的可怕。借著透過窗戶紙的朦朧月光,映出了四個身影,一個跪在地上,一個負手背立,另外兩個則是正襟危坐。


    沒有一句話,隻有負手背立那人那清晰可聞的粗重唿吸聲。


    忽然聽得“啪”的一聲脆響,是瓷器的碎片碎了一地。


    黑衣人拜伏在地,渾身顫抖,更加不敢抬頭。


    正襟危坐的一人開口了:“悅朋兄切莫動氣,氣大傷身,不值得這般氣惱。倘若您要是氣壞了身子,趕不上今年的‘東君祭禮’,恐怕就要讓鄭廉一黨得意了。對您,對皇後娘娘,對宣王殿下都不利啊……”


    “悅朋兄”


    “嗯”了一聲,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對著黑衣人擺了擺手,從肺裏擠出來了一個字:“滾!”


    黑衣人如聞大赦,磕了幾個頭,退了出去。


    “還是玉成兄沉得住氣啊,這麽久了,也不給悅朋兄說一兩句寬心話?”


    “定之兄哪裏話,誰不知道,玉成兄一句話,能勝過萬千巧言啊。這不,悅朋兄不是緩過來了嘛。”


    “悅朋兄”轉過身來,坐到坐墊上,顯得甚是心煩意亂:“定之兄和玉成兄,你們二位就別打口舌官了。現在秦秉文的遺腹子已經到了京城,我們此次一擊不中,又聽林衝剛才說,泰山派的‘房國棟’竟然也牽扯了進來,發生了此事,泰山派不會坐視不理,恐怕後患無窮啊。”


    “定之兄”沉默半晌,這才緩緩歎了一口氣,說道:“把泰山派牽扯進來了,確實棘手。那擔任“泰山派”祭酒的孔克岐是武林上的大宗師之一,又是世襲的‘奉聖亭侯’,無論是在朝在野都是地位崇高啊……若是讓林衝得知此事,就算是‘孔儒八脈,各表其宗’,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是啊,以那孔克岐在朝堂的超然地位與號召力,恐怕‘悅朋兄’和‘定之兄’都是難以企及的。除了……除了……當年號稱‘天下第一’的青城派‘元衝’,又有誰能跟林衝相提並論?”


    那位“玉成兄”一提到“元衝”二字,以三人目前在朝中的地位聲望,聽到林衝的名字,都不免打了個哆嗦。


    “哼!還不止如此,‘江左望族’裏的‘建康王家’的人竟然也卷進來了!不過,還好我們在‘江左望族’裏都安插了眼線,消息還算靈通。那些身處江左的亡國之餘,要是知道自己的心腹爪牙竟然是我們的人,恐怕要氣瘋了。多虧了那王家妮子突然出現,要不然那個廢物就要被姓房的抓住了!哈哈哈哈!”悅朋兄不無得意地笑道。


    “看來,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啊。二位賢兄,我們現在可得好好籌劃一番了。倘若此事驚動了‘龍王爺’或者‘黑龍王’,恐怕我們都將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那玉成兄低沉著嗓音說道。


    “嗯,這樁秘辛,這樁秘辛,早點讓它消散吧……早點讓它消散吧……”


    三人想到這裏,心頭都是一陣不快,不約而同地端起了麵前的茶盞,低頭各自沉思,默默不語,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不機靈的,發放本錢,讓其下山,在益州自謀生路。


    所以,青城派雖然貴為玄門正宗,受朝廷冊封,與“泰山派”、“少林派”鼎足而立,人丁卻不甚興旺。可是,上一代掌門人“元衝真人”勵精圖治,大行改。


    在改良了青城武功之外,還針對青城派的現實情況,大刀闊斧,廢除弊製,這才出現有所好轉的跡象。


    言歸正傳,玄宇三人見到大師兄到來,忙站起身來,上前見過了大師兄玄正。


    玄正人如其名,待人接物甚是規矩,不過也很是和氣,人也很健談:“大家都是本門師兄弟,現在又沒有長輩們在,大家放鬆些,不必太過客套。(說完,林衝看向玄宇)想必你就是玉清師叔門下的高足玄宇師弟吧,當真是少年天才,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還在家裏種地呢。”


    眾人聽了,都是一笑,也都自在了一些。


    見禮寒暄之後,玄宇問道:“聽說大師兄受長老委派,常年和玄德、玄禮、玄能三位師兄一起在外護送鏢車、拜訪武林同道、采買物品,忙到過年那幾天才能迴來。不知師兄們為何迴來的這麽早?”


    “師弟想必有所不知,今年是陛下五年一次、大開‘東君祭禮’的年頭。掌門師祖十年前因為要參詳我派鎮山神功——‘五雷玄真功’,在後山玄機洞中閉關。兩個月前,我們在荊州護送一趟鏢車時,接到了元空長老的飛鴿傳書,說是掌門師祖閉關參詳神功有成,大概將在今年九、十月份開關。我們聽了,很是高興,這才急急忙忙交了鏢車,領了“走腳錢”趕迴山來,終於沒有遲了。”


    玄宇與崔敬林聽了,對望了一眼,都是又驚又喜。沒想到,閉關十年的掌門人最近幾日就要出關了,想必修煉鎮山神功已經有成。若不是師傅派自己二人就近采買,恐怕是趕不上,沒法一睹掌門人施展神功的宗師風采了。


    想到這裏,眾人是越想越高興,越聊越興奮,匆忙扒完了飯菜,會了鈔,這才往青城山進發。


    自古便有“青城山中天下幽”的美譽,眾人佇立在青城山腳下,從青城山的山門內吹來陣陣清風,翠綠色的鬆柏隨風搖擺,竹葉沙沙作響。


    猶如翠濤綠海,滿目翠色,讓人覺得暑氣大減,疲憊心神也輕鬆了下來。


    又過了差不多快兩個時辰,崔敬林這才喘著粗氣爬上了青城山的前山山門。


    隻見林衝雙手扶膝,站在那裏緩了好一陣子,這才迴過勁來。


    林衝一邊擦汗,一邊在心裏暗罵道:“這勞什子的山路真林衝娘的長,小爺我裏麵的內襯全都汗透了,迴去還得自己漿洗。唉……”


    隻聽到前邊傳來玄正爽朗的笑聲:“玄明師弟,你可要快點啊,要不然可就趕不上掌門師祖開關了。”


    玄宇也跟著笑道:“是啊,玄明,你要是覺得累的話,不妨好好休息一下。等到晚飯的時候再上來也不遲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梭名著:從扮演林衝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幸運終拂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幸運終拂曉並收藏穿梭名著:從扮演林衝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