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臉上本稍帶安色的宋江頓時驚措不已。


    忙是對著那跑來的人問道:“林教頭怎的不見了?”


    “不知道,隻見林教頭與李頭領在屋內吃酒,而後李頭領去上了趟茅廁,結果我等進屋一看,發現李頭領醉倒在屋內,林教頭卻是不見。”


    那趕來報信的小卒是麵色慌亂的快速說了一通。


    四周眾頭目一聽,是麵色不一。


    有大多數如宋江盧俊義那般的驚慌不安,也有少部分如武鬆魯智深那般暢快無畏。


    還有那麽一小部分神色沒什麽變化,那小部分在山寨也沒甚子地位,說的話也不甚管用。


    這會兒也是瞬間能分辨出派係,但是這派係之中還有派係。


    若論誰的派係最大,還得是那水泊之主宋公明。


    手下幾個死忠,如吳用,吳用一夥又有阮氏三雄,赤發鬼劉唐等人。


    再有那小李廣花榮,小李廣花榮的妹夫又是霹靂火秦明。


    還有那神行太保戴宗,浪裏白條張順,船火兒張衡等人。


    更不用談那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橫,黑旋風李逵。


    這零零散散全都是三十六天罡中人。


    而其他的派係太過分散,玉麒麟盧俊義,大刀關勝,雙鞭唿延灼等人上山之前都不甚相熟。


    還有如那病關索楊雄,拚命三郎石秀,九紋龍史進,隻是上山來尋個去處。


    但大多數人,還是可以看出,都是想招安,不想做這個匪寇。


    一是最大的兩個領頭人宋江、盧俊義都接受招安。


    二是那些零散的,如雙槍將董平,沒羽箭張青,金槍手徐寧這些。


    本就都是為大宋朝廷效力的,不過是無奈上梁山而已。


    這些人都點頭,其他人哪還敢言語?


    連發表意見的資格都沒有。


    隻有武鬆,魯智深這等狠人偶爾出個聲罷了。


    宋江這時轉頭看向水麵,那官船已經行駛出去數裏。


    趕忙是喚道:“快,快,我們趕緊跟過去。”


    說罷,一眾頭目迅速踏上停靠在碼頭的數條大船,急衝衝地朝著那官船追去。


    張河海早早地就看見那官船正朝著這邊駛來,待得那官船離自己位置隻有十丈距離。


    貓著身體是迅速潛入水中,睜開雙目,看著那四處散開的波瀾氣泡。


    片刻,那官船就已經到了自己所處的水底上方。


    張河海幾個蹬腿,雙手抓住船板,作勢就要躍出水麵,爬上船頭。


    船頭甲板上,高俅依舊是閉目靠在那太師椅上。


    心下還有些疑惑,他與那梁山賊寇林衝的恩怨可是不小。


    本來他是不想來招安的,可大宋皇帝非得讓他來。


    懷著心驚肉跳的來了,他當然知道宋江等人不會讓林衝輕易的對付他。


    因為那些個賊寇的心思,他可是清楚的很。


    可他沒想到的是,那林衝從頭到尾就沒冒出來過。


    “莫不是被宋江軟禁了?”高俅淡淡說道。


    又是鼻孔出氣的一聲嗤笑,老臉滿是褶子,不屑的道:“什麽豹子頭林衝,不過是個懦夫罷了。”


    話剛說完,前方水麵一聲炸響,猶如半丈大魚騰躍一般,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威猛漢子就從水中跳將上來,佇立在那船頭。


    “啊,啊?”


    “你是誰?你是何人?這可是高太尉傳禦旨的官船,還不速速退去。”


    一船的官員驚恐不已,迅速圍坐一團。


    船上一名校將,帶著數十名兵卒也是手持刀槍,七零八亂地對準了那從水底冒出的漢子。


    “你說的沒錯,林衝。”


    “確實是懦夫。”


    張河海看著那被一船人圍在中央的高俅,迴應般的說道。


    高俅從那半遮麵的長發之中,早已看清那人長相。


    不是林衝,又是何人。


    高俅一臉苦相,忙是解釋般的吐道:“林教頭,十年之前的事,那是我義子高衙內所為,與我實不相幹呐!”


    他知曉林衝的本事,這一船人未必擋得住啊!


    又是大喊道:“林教頭,我真不知內情啊我!”


    張河海看著那數十官兵,放聲冷喝道:“今日我隻殺高俅,不想死的,趕緊滾。”


    眾人一聽,不論認識林衝的還是不認識林衝的,那豹子頭的威名可是傳遍四方啊!


    一些個兵卒手中的刀槍也都是顫顫栗栗,開始緩緩後退。


    “誰敢退,老夫奉聖上旨意,來梁山招安,你們不能安穩護送老夫迴去,你們一家老小都得滿門抄斬。”


    高俅猶如失心瘋了一般,嘶吼著再道:“還要誅九族。”


    高俅心裏急壞了,這些人一旦退去,那自己是一絲活的希望都沒了。


    能抵片刻也是片刻,他高俅從一個侍從爬到如今太尉的位置。


    可不是個隻曉得揣摩心思和吃喝玩樂的哈巴狗,他可是個老狐狸。


    他猜想,如若宋江那邊知曉林衝不在山上,定也能猜到林衝來截殺自己了,必會迅速派人來救自己。


    隻要拖就行了,他還不信,這數十人就算敵不過林衝,難道還拖不住這豹子頭半刻。


    那領頭的校尉也是咽了咽喉嚨,鼓足了勇氣放聲警告道:“林衝,高太尉是奉聖上旨意前來招安的,你如若出手,你就是對聖上不敬。”


    “對聖上不敬,你必遭到官府朝廷嚴令通緝,這天下再也沒有你的去處。”


    張河海不再多言,好像老子以前不是被官府通緝一樣。


    是徑直朝著那被眾人圍住的高俅快速走了過去。


    “快擋住他!”高俅驚恐地揮手命令道。


    “上!”


    校尉跟著一聲喝令。


    張河海隻見數條長槍就朝自己捅殺了過來,右手大力伸出,直接抓住那最右側的長槍。


    又往左一送,順勢把那數十條長槍往懷腋下一攬,兩臂迅速抱住,張嘴咬牙如虎豹一般用勁一甩。


    那些個兵卒哪裏吃得消這氣力,砰的一聲,四仰八叉地就摔飛了出去。


    有摔倒在甲板上動彈不得的,還有不少掉進水泊之中,正雙手胡亂扒拉著。


    那校尉一看這景況,又瞅了一眼那躲在桌子底下的高俅。


    心下頓時一狠。


    立刻甩棄了手中噌亮的彎刀,一下子跳下船去,而後是快速朝著遠方遊去。


    “你敢?”高俅一看,厲聲喝道。


    可是哪裏止得柱,心想著。


    完了。


    完了。


    張河海看著那逃跑的校尉點了點頭,還算識相。


    這船上現在就剩那幾個文官和高俅,高俅忙是推搡著,撕心裂肺的道:“你們去擋他,去擋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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