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我上手,你怎麽知道我不會!”


    離白見媳婦兒一臉瞧不起人的樣子,也不說破。


    “你可悠著點哈!咱還要靠它發家致富,壞了可不行。”紫玉不放心地道。


    “放心吧!


    不就是操作的那點兒事嗎!我早看會了。”


    離白揉兩下紫玉的腦袋,牽著人過去吃飯。


    秋收時,大夏堡參與勞動的人都是吃大鍋飯,紫玉當然也不例外。


    七八十人聚在田間地頭吃飯,有說有笑的樣子還是很壯觀的。


    …


    飯香誘得地裏其他幹活的人,一陣咽口水。


    好些人家都幹了大半天活,他們是又餓又渴,可沒大夏堡人的待遇好。


    誰叫他們以家庭為單位,本以為不讓別人占便宜,最終苦的卻是自己。


    這次的秋收,讓大夏村人都有了深刻的教訓。


    又餓又渴的大夏村人,在飯菜的誘惑下再也沒了幹活的勁頭。


    挑著割下的稻穀或小麥迴家,還要連夜脫粒,純手工勞動哪能與機械化作業相比。


    當地裏的人,隻剩下大夏堡的人時,空地裏已插上火把。


    離白接過多功能農用機的駕駛權,開始加夜班。


    紫玉站在田埂上觀察一會兒,見離白操作得很順溜,便提溜著紫洛一夥小孩子迴去。


    …


    亥時末,熱鬧的田地裏恢複平靜。


    明亮的月光灑下,歸林的飛鳥站滿枝頭或海堤打盹兒。


    一千八百畝地,隻用五個時辰便收割幹淨。


    大夏村人全體出動,都沒他們的動作快。


    打著火把迴去的大夏堡人,雖累卻個個談笑風生。


    “咱們今日連一根稻穀都沒摸著,竟收割了兩千多畝。


    真是不可思議,這要是換去年不得半月才能幹完。”


    洪飛揚輕鬆地推著兩麻袋穀子,跑一天路下來一點兒不覺得累,半夜了還精力十足。


    “還不是堡主厲害,弄迴這麽個大家夥,可是幫了咱們大忙了。”王興旺樂嗬地道。


    眾人看向最前麵一高一矮的兩人,時刻著男裝的紫玉,在眾人心中的形象越來越高大。


    連帶他們家裏媳婦兒的地位,都有所提高。


    …


    兩日後,整個大夏灣的秋收已接近尾聲。


    眼見食物越發稀少的飛鳥,盤旋在沒收完的一小片莊稼上空,時不時地偷襲一口。


    突然,晴朗的天空被烏雲遮擋,移動的黑雲俯衝而下。


    “蝗蟲來了,點火!點火!”


    被剝奪了駕駛權的紫玉,與一群孩子一起拾稻穗,聽到那異常的嗡嗡聲驚聲尖叫。


    她扔掉手中的籃子,借著袖袋掏出一火折子吹燃。


    沒來得及打成草垛的穀草,經過兩日的爆曬一點即著。


    原本驚慌的人,聽到紫玉的唿聲都抱穀草點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地裏被點燃的穀草越來越多,大火伴著濃煙升騰而起。


    離白關掉烘幹功能,以最快的速度收割剩下的約五十畝,用時不到一柱香。


    …


    口糧被搶的飛鳥眼見吃的沒了,對突然出現在這片山林的蝗蟲發起攻擊。


    嚐到美味的飛鳥唿朋喚友地喚來同伴,幾千隻鳥對半空中的蝗蟲圍追堵截。


    下有濃煙熏,上有飛鳥追的蝗蟲群,被衝得七零八落各自逃命。


    被煙熏的蝗蟲如雨點般落下,等候多時的雞鴨一頓啄。


    各家各戶養大的雞鴨,難得有打牙祭的時候,皆撲扇著翅膀爭啄蝗蟲。


    吃得歡暢的雞鴨,對蝗蟲是來者不拒,連吃帶拉的鴨子戰鬥力遠超雞群。


    有幾隻母雞在地裏隨便一蹲,‘咯咯’兩聲一顆蛋從屁股滾落而下,又繼續參與到打牙祭的行列中。


    這一幕幕看得紫玉目瞪口呆,誰能想到雞鴨也這麽勤奮。


    紫玉扭頭看一眼大夏堡的方向,濃煙彌漫在山穀上空。


    山穀裏的莊稼,除了地裏的紅薯和棉花外,其他都進倉。


    果園的果子,不論生熟全摘迴院子先囤著。


    自地裏的莊稼收割完,就成了雞鴨的天地,蝗蟲去肯定也得不了好。


    …


    一場對人類來說滅頂的蝗災,在這大夏灣中卻成了飛鳥,和家禽的大餐。


    拿著網兜捕鳥的孩子,還沒來得及給自家雞鴨捕到多少零食,天空已重見光明。


    一眾在地裏幹活的人,都還沒來得及躲避,蝗蟲便虎頭蛇尾地帶著殘兵敗將逃離這片山林。


    嚐到新鮮美味的飛鳥,將這片山林視為它們的地盤兒,豈容外來物種落腳。


    飛鳥聲勢浩大地追著蝗蟲跑,根本不給它們停下的機會。


    隻要發現一處,便一窩蜂地飛去搶食。


    唿啦啦像飛機俯衝一般,耳中全是撲翅膀的聲音,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西。


    飛鳥對蝗蟲展開單方麵的屠殺,紫玉覺得比看大片兒還壯觀。


    地裏舉著火把的人,都仰頭追著半空中的戰局,忽左忽右地轉動脖子。


    那傻樣兒,像被人控製一樣,別提多可樂了。


    …


    “哈哈哈,跑了!跑了!”


    紫玉插腰仰頭大笑,一張臉被煙熏得黢黑,汗水衝出一道道印子。


    身上更是沾滿了草灰,衣擺和褲腳處被燒出幾個小洞。


    插在腰上的兩隻手,已看不出顏色,散落下來的頭發被燒胡。


    此時的紫玉,整一黑碳小子形象全無。


    沒想到令人討厭的飛鳥,戰鬥力這麽強大,完全出乎紫玉的意料。


    可惜,她是不會放縱這些沒有天敵的飛鳥,在大夏灣自由發展下去。


    “哈哈哈!跑了!跑了!”


    “哈哈哈!跑了!跑了!”


    ……


    所有人都學著紫玉的樣子,插腰仰頭大笑,連詞兒都沒變。


    狂笑的人都黑著一張臉,一雙雙明亮的眼睛射出劫後餘生的喜悅。


    蝗蟲對他們來說,是根本無法戰勝的,史書上都沒有過戰勝蝗蟲的記載。


    與洪水有著同等破壞力的蝗災,後續帶來的影響遠非一季莊稼絕收。


    最嚴重的還是蝗蟲卵帶來的危害,依附土地而生的百姓,連續兩季莊稼沒有收成。


    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麽餓死,要麽逃荒。


    荒蕪的土地,時間一長便成了蝗蟲的樂園。


    每到夏季便會破土而出,啃食周圍一切植物。


    嚴重時,還會傷及家畜和人,帶來瘟疫造成餓殍遍地。


    因此,才會有談蝗色變,無不戰栗恐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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