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綠當即就給趙斌迴了信,她當然要這批服裝,她早就準備要自己做生意了,如今機遇來了,哪有放走的道理。


    隻是她一時拿不出那麽多的錢,就算把家裏所有的存款都用上,也不一定夠。


    迴信裏,她也把這一情況如實跟趙斌說了。拋開別的不說,趙斌這個人,莫名地讓她信任,加上他又是盛榮的同學,所以,江綠沒啥顧忌的。


    機會與風險並存,隻要有勝算,八十年代的這股大浪,就值得上去搏一搏。


    寫好信,江綠還是覺得太慢,打算直接去拍電報快一點,說幹就幹,她打算下午就去。


    周春禾抱著周天,嘴裏哼著調子去了二爺家。


    當他把十雙襪子擺開在二爺家的桌上時,二爺看傻了眼。


    “十雙我哪裏穿的完?”二爺心痛這錢。


    “一天一雙,十天就穿完了。”周春禾笑道。


    “一天一雙你也敢說,等著,我去拿點東西給周天玩。”二爺說著,進了屋。


    出來的時候,卻不見了周春禾的影,手裏的那個銀鈴鐺送不出去了。


    周春禾知道二爺不喜歡欠人情,進屋指定是要拿精貴的物品給兒子,他哪能要?所以不等二爺出來就走了。


    抱著孩子溜了一圈,迴到家,就被他娘周婆子叫進去了。


    “啥事,娘?”周春禾問道。


    “不知怎的,今天起來這手腕疼,洗不動衣服了,你幫我洗了吧。”周婆子轉轉手腕,說道。


    周春禾往地上一瞥,那個偌大的木盆裏靜靜地躺著一雙襪子。


    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啥,能給你媳婦洗,不能給你娘洗?”周婆子麵不改色,盡管心裏慌得一批。


    “能,咋不能,等著啊。”周春禾就把周天塞進了他娘的手裏,端著盆去洗襪子了。


    正巧江綠在後院洗菜,夫妻兩個就此遇上。


    “盆裏是啥?”江綠就問道。


    “你都不敢相信,老太太能想出這一出。”周春禾無奈道。


    “啥?”


    周春禾就把盆端過去,給媳婦瞧了一眼。


    江綠就地笑了出來,“讓你受苦了,不過你這真是親娘。”


    “不是親娘,也不敢這樣折騰自己的親兒子,但凡我是那撿來的抱來的,都不能這樣使喚。”


    “你說你娘是不是見不得你對我好?”江綠問道。


    “我看不見得,她是見不得我對我媳婦好,而不是你。”


    “你媳婦不就是我嗎?”江綠懵了。


    周春禾擼起袖子,搖了搖一根中指,“媳婦是一個身份,我娶了任何人她都會這樣,這是注定的,但是你是唯一的,你就是你,你可以是我媳婦,也可以不是我媳婦,這是一開始不確定的,後來通過我的努力才確定的。”


    “這樣說來,你娘針對的不是我?”


    “當然不是你,所以你無需生氣。”


    江綠才想起來,她本應該是生氣的,被這廝一解釋,她非但不生氣,反而覺得很榮幸了。


    反正就是生不起氣來。


    “我來洗吧。”江綠說道。


    周春禾連連擺手,“你別動,我來,我自己的娘我自己受著,我活該。”


    “也是我娘。”江綠就說道。


    “你有這話就夠了,不用行動。”


    這大概就是周春禾最大的魅力所在,糊塗著別人的清醒,清醒著別人的糊塗,不活稀泥,不強人所難,疼她,寵她,不強迫她,當然除了床上那件事。


    “好好洗,洗幹淨點,我去給你做肉吃。”江綠鼓勵道。


    “好。”周春禾露出一個大大的笑。


    周婆子趴在牆根都快把耳朵豎到天上去了,也沒聽清楚小兩口說了啥,就見他們又笑又鬧,江綠看上去一點也不糟心啊。


    難道自己錯怪兒媳婦了?


    周黃氏陷入了沉思。


    周天和奶奶一起扒牆跟,時間久了,無聊了,哭鬧了出來。


    “娘,你在那呢?”周春禾就問道。


    “哦,我帶周天來洗個手。”周婆子信口胡謅道。


    “這水冷,娘,進屋洗吧。”江綠也不拆穿,因為周春禾的可愛,連著婆婆也可愛了起來。


    “也行。”周婆子做賊心虛,抱著孩子進屋了。


    周天現在長出了門牙,逮啥咬啥,江綠就像給他弄個磨牙棒,可是這年代,她還真不確定有這玩意。


    “磨牙棒?幹啥的?”周春禾驚奇道。


    “自然是磨牙用的,不容易咬破,但是又解饞。”江綠解釋道。


    “你不是有現成的嗎?”周春禾說道。


    “什麽?”江綠想不起來。


    “紅薯幹,又硬又難咬,不是正好。”周春禾笑道。


    江綠也跟著笑了起來,“說得對。”


    於是,周天吃上了人生中的第一根磨牙棒,兩隻小手抱著一根紅薯幹,啃得不亦樂乎,口水流了一胸襟。


    他爹周春禾像個傻子似的在旁邊看著,也不給擦擦。


    付小安過來吃飯的時候,見到這個場麵,進不是,不進也不是,甚是尷尬。


    “小安,你來吃你的飯,別管他,坑娃的爹,僅此一個了。”江綠埋汰道。


    “哦。”付小安側著身子進來。


    周春禾這才注意到付小安來了,問道,“你去二爺那裏住了?”


    “嗯,二爺說那裏有空房。”付小安誠實道。


    “也好,老頭一個人太孤單了,你去給他做個伴,晚上睡不著就陪他說說話,把他哄高興了,興許能賞你一口酒喝。”


    “我不喝酒。”付小安就說道。


    周春禾看他一眼,“一個大男人不喝酒算什麽事?不會喝就學著喝,中午讓你姐整瓶酒來,咱哥倆練練。”


    “行麽,家裏就有現成的。”江綠沒意見。


    “不成,下午還得幹活。”付小安就說道。


    “不喝多,再說,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忙,不礙事。”


    付小安奇怪地看著自己的這個東家,一點也沒有東家摳門的勁,不正常。


    於是,酒就喝上了。


    這一喝,才知道,付小安是謙虛了,二兩白酒下肚,一點異樣也沒有。


    周春禾接著倒,付小安又給一幹到底了。


    眼見著半斤喝下去了。


    “你這叫不喝酒?”周春禾麻了。


    “不喝。”


    “你都喝半斤了,你知道嗎?”周春禾搖著空瓶子。


    “都半斤了?那不能喝了。”付小安收了酒杯,盛了碗飯,大口扒起來。


    一碗飯吃完,步履穩定,付小安去了大棚。


    “你說這小子還有啥是我們不知道的?”周春禾謎一樣看著付小安離開。


    “像小安這樣的人,你越是處得久了,就越發現他的能耐來,看吧,還有讓你驚喜的。”


    周春禾百思不得其解,“不懂,不懂。”


    “春禾,春禾。”門外有人叫。


    江綠見周春禾喝了酒,就起身去應了聲。


    是隔壁的王友順。


    “鄉裏的沈主任讓春禾下午去一趟。”


    “沈主任?”江綠不明白是誰。


    “應該是春禾認識的,話我帶到了啊。”王友順說完就走了。


    “謝謝,勞煩了。”江綠謝道,還是想不起來沈主任是哪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進年代文裏被莽夫嬌養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痩西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痩西風並收藏穿進年代文裏被莽夫嬌養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