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禾為他的放蕩不羈和為老不尊付出了沉痛的代價——今晚不準上床!


    江綠抱起床上的周天,往周春禾懷裏一塞,就牽著小王芳走出了家門。


    周春禾抱著兒子在後麵亦步亦趨地跟著,不敢太靠前,也不敢太落後。


    到了林文舒家,飯桌上已經擺上了兩盤芋頭米粉,裏麵零星的還能見著一兩塊肉,再就是一碗酸菜燉豆腐,配的是米飯。


    江綠見林文舒還在廚房裏忙,卷起袖子,打算去幫忙。


    “已經弄好了,沒啥菜,你們今天將就一點吃。”


    “大米飯配芋頭米粉可是過年的配置了,這還低?你們家王會計是賺到錢了啊。”江綠笑道。


    “你也拿那我打擦。”林文舒把最後一個菜端上桌,就叫到吃飯了。


    “王會計呢?”江綠看了一周,沒見著。


    “去買酒了,說是今天高興,要和春禾喝兩杯。”


    “高興?得是去煤礦的事?”江綠猜道。


    “就是,”林文舒把圍裙脫下,“先坐吧,他就迴來了。”


    江綠看了林文舒這個家,一個屋子裏擺著兩張床,還有一張吃飯的桌子,除此之外,再就是些農具,零零散散的東西,既是臥室又是堂屋,怪不得他們對於要成為工人這事是那樣的引以為榮,怪不得林文舒的父母得知女兒要留在鄉下是那樣的反對,不惜以斷絕關係相逼。


    隻能說林文舒內心的信仰過於強大,讓她忽略了一些物質的東西。


    說話間,王建國已經迴來了,手裏拿著一瓶燒酒。


    “來了。”王建國笑著對門口的周春禾打招唿道,“趕緊進來坐,今晚喝兩杯。”


    “兩杯可不夠。”周春禾笑道。


    “你說喝幾杯就幾杯。”王建國難得地爽朗道。


    大人紛紛落坐後,王家的姐弟倆站在桌邊,一人端一個碗。


    “丫頭,上叔叔這裏來坐。”周春禾拍了拍身下的凳子,邀請道。


    林文舒和江綠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要知道,周春禾在外的名聲可是街溜子,能和小孩子吃到一塊去?


    沒人相信。


    “芳芳,去不?”王建國問女兒,把一包花生米倒在了碗裏。


    “不去。”小丫頭又一次無情地拒絕了周春禾。


    “王瑞來。”周春禾麵子上過不去,招唿到王芳的弟弟,沒等他說話,就抓了把花生米把孩子引了過來。


    果然,王瑞看在一把花生米的份上,屁顛屁顛在周春禾旁邊坐下來了。


    一大一小坐著相隔十萬八千裏,誰也不理誰。


    江綠和林文舒挨著坐,林文舒就拉了拉她的衣袖,“咋迴事?”


    “發女兒夢了。”江綠就說道。


    “那你趕緊給他生一個。”


    “不生。”江綠麵上笑道。


    “來,春禾,我敬你一個。”王建國已經把酒倒上,站起身就要和周春禾喝一個。


    “走一個。”周春禾爽快地就碰了杯。


    “你再跟我說說那招工的事。”王建國顯出了迫不及待。


    周春禾把一個花生米扔進嘴裏,“這事也簡單,明天你就和我去縣城,先把名正式的報上,然後就等通知,到時候會有煤礦的車把你們一起接過去。”


    “就這樣?”王建國覺得太輕巧了些,不可思議。


    “就這樣,不過到了礦上,還得做體檢,體檢合格了才能真正成為一名礦工。”


    “還要體檢啊,嚴格不嚴格?”


    “你沒啥毛病的吧?”周春禾就問道。


    “我是沒啥毛病,啥毛病也沒有。”王建國趕緊澄清。


    “那就行,本來我這還有一個名額,現在看來是沒啥用了。”周春禾隨口道。


    “還有一個名額?”林文舒就問道。


    “嗯,林老師有要推薦的人?”


    “我倒是想起來一個,不過他有一隻眼睛是狗眼睛,不知道能不能行?”


    “狗眼睛?”江綠頭一次聽說這樣的事。


    “是這樣,他一隻眼睛沒了,為了看上去不那麽嚇人,就安了隻狗眼睛上去。”林文舒解釋道。


    “還能這樣,這人是誰?”江綠問。


    “劉衛兵,二毛的爹。”


    “是他?!”江綠驚唿。


    “這事有點棘手,他這屬於殘疾了,怕是難通過體檢。”周春禾就說道。


    “可是他有一隻眼睛是完好的,看得很清楚,不影響看東西。”林文舒連忙解釋,想幫一幫劉衛兵。


    “你今天下午去二毛家了?”江綠猜測。


    “嗯,”林文舒點點頭,“去了,傍晚時候去的,果真是被他爹帶去搬磚了,所以我想要是劉衛兵也能成為一名工人,二毛就不用去搬磚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二毛他就算上學又能上幾年?”江綠不忍心打破這看似的祥和,可這是擺在眼前的,即將麵對的現實。


    “不知道,”林文舒歎了口氣,“能上幾年是幾年吧,盡量讓他多認一些字,這孩子除了反應慢一點,其實腦瓜子不算最笨的,特別是他還畫的一手好畫,畫啥像啥。”


    “這倒是老天爺賞賜了。”江綠默默道,“以後可以往畫家這方麵培養培養。”


    “可是我又不懂畫畫。”林文舒就說道。


    “總會有機會的。”江綠寬慰著她,把這事放進了心裏。


    “明天我再去問問我那同學吧,但是我不保證一定能成的。”周春禾也就說道。


    “行,問問就很不錯了。”林文舒有了笑意,比自己的男人要當上工人還要高興,“來,我們一起喝一個。”林文舒提議道。


    四個人,都為著即將要到來的工人身份而有了些興奮。


    “你們吃肉。”林文舒把芋頭裏的幾塊肉挑了出來,夾在江綠和周春禾的碗裏。


    江綠卻遞給了王芳,“拿去和弟弟一起吃吧。”


    王芳看了看娘,不敢拿。


    “讓孩子吃吧,不然我也吃不忍心。”江綠說道。


    “拿去吧,謝謝姨。”林文舒開口道。


    王芳這才把肉接了過去,招唿了弟弟下去吃。


    “等等,”周春禾叫道,“把這幾塊也夾走。”


    王芳看了看爹,見爹也點了點頭,便歡歡喜喜端起碗帶著弟弟下桌了。


    兩個孩子吃著肉,覺得今天是過年了。


    “往後他們吃肉的機會還多著呢。”江綠看著他們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兒,又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兒子,憧憬道。


    昏黃的油燈下,光圈不大,卻圈住了一屋子的人,他們的臉上都流露出對未來的信心與渴望,看吧,黑暗總要過去,光明終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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