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舊,周春禾吃了午飯要補覺,早上起得早,晚上睡覺他又忍不住要磨蹭一下江綠,所以都是白天來補覺。


    江綠也睡了個午覺,也是被周春禾纏了一會,才睡著的。


    起來的時候,江綠看了天邊的日頭,估摸著兩三點了。


    拿了顆梅子放進嘴裏,又坐到了縫紉機旁。


    才做了一個袖子,門口有人敲門,江綠見婆婆那屋沒啥動靜,便起身往門口走去。


    卻是林文舒,紅著眼睛站在門口。


    “這是怎麽了?”江綠詫異道,把人讓了進來。


    林文舒一進門便拉著江綠的手哭起來,“果然是被人頂替了。”


    這事她越想越委屈,想起上次江綠在河邊提醒她的事,便鬼使神差地來了這。


    江綠給她倒了杯水,“上邊來通知了?誰跟你說的?”


    “都不是,是村長媳婦給我拉到一旁說的,說正式的通知馬上就下來。”林文舒擦了眼淚說道。


    江綠看著她,一個正經高中畢業的知識分子,又是城裏人,竟然就被逼成了這樣,“知道是誰嗎?”


    “村長媳婦說是縣裏直接派下來的,他們也沒轍。”林文舒一說到這裏又想哭。


    “你先別哭,哭能解決問題我陪你一起哭了。”江綠勸道。


    林文舒這才止住了。


    “你說村長媳婦給你說的?”


    “嗯。”


    “這事就蹊蹺了,輪到誰也輪不到她來說才是,況且正式的文件又沒下來。”


    “我也覺得,但是我又沒有頭緒,所以我才找你來幫我分析分析,上次你在河邊給我說的話,果然就應了驗了。”


    “優先安置不返知青這是有政策的,誰敢背道而馳,冒這樣大的風險呢?你想想,除了你,誰還有可能來教書?這人也不可能是別的地方的人,指定還是王家壩村的。”


    “王家壩村的,能教書的,有一個人。”林文舒猛地想到。


    “誰?”


    “王興全。”


    “王興全?”江綠沒啥印象。


    “就是劉杏花夫家大伯哥的兒子,我想起來了,他是讀了高中的,可他還沒畢業啊,正讀高三呢。”林文舒覺得是他,又不像是他。


    江綠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局麵僵持的時候,偏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你怎麽起來了?”江綠迴頭一看,是周春禾。


    “吵死人,出什麽事了?”周春禾眯著眼,顯然還沒睡飽,被吵醒了,這會一肚子氣。


    林文舒下意識就退了一步,“對不起啊,春禾,我們說話吵到你了。”


    “文舒和我說點事,你去睡吧,我們小點聲。”江綠就說道。


    周春禾嘴唇動了動,沒再說什麽,在門檻上坐下,也不進屋,點上一根煙騰雲駕霧起來。


    “要不我先迴去吧,不打擾你們了。”林文舒看看周春禾,怕怕的。


    “也行,這事你自己多留心,我也幫你留個心眼。”江綠就說道。


    “知道,那我先走了。”


    林文舒走出兩步,江綠叫住她,說道,“正式通知沒下來前,你就當啥也不知道,照常去教你的書,不要自亂了陣腳。”


    江綠覺得村長媳婦過來和她通這個氣,絕非偶然,也絕非善意提醒,倒像是試探。


    “好,我知道了。”林文舒點點頭。


    周春禾坐在門檻上,一句話不說,看著她媳婦為別人的事出謀劃策。


    林文舒走遠了,他緩緩吐出一個煙圈,開口道,“你怎麽還給人當起軍師來了?”


    “這不是找上門來了嗎?林文舒是個老師,人又不錯,娘家又遠。”江綠就說道。


    “所以你就當起了好心菩薩?”周春禾笑道。


    “你笑話我?”江綠走過去。


    周春禾攆了煙頭,一隻手伸向江綠。


    “幹啥?”江綠把手伸過去。


    周春禾拉住江綠的手,在掌心摩挲幾下,“真白!”


    江綠臉紅脖子熱,試圖抽出手,“你咋一睡醒就不正經?”


    周春禾卻牢牢地抓住,順勢把江綠拉了過去,“你不知道你越是這樣我越是著迷,越是……”


    “打住!”江綠捂住他的嘴巴。


    這廝就用舌頭舔她的手心。


    一道電流瞬間傳遍全身,“周春禾,你!”


    周春禾把江綠拉進懷裏,“你不知道,這樣的你有多招人稀罕,以前你可不會這樣。”周春禾的思緒飄遠了。


    “以前我怎樣?”江綠覺察到他的柔軟,也不掙紮了。


    “以前的你就像是一塊捂不熱的冰,無論我怎樣揣在懷裏,你都還是想著遠離我。你不哭不鬧,就是無視我,這個家裏發生的任何事都好像與你無關,更不用說村裏的事,就是老了人了,你也一點不在意,沒心沒肺,無情又冷血。”


    江綠嚇一跳,聽周春禾用這樣平靜的口吻說出這些話。


    “那樣的我你還喜歡幹啥?”江綠嗬嗬道。


    “一開始是沉迷你的美色,後來你越是不待見我,我越是上頭,總覺得我周春禾不能敗在一個娘們手上,再後來,我也乏了,想著你隻要給我們老周家生個一男半女的,也就算不虧了,可是萬萬沒想到,你又轉性了。”周春禾偏著頭看江綠,眼底漾出水來。


    “那你更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江綠問得小心翼翼。


    “廢話,自然是現在的你,現在的你,有溫度了,捂在懷裏再也不寒心了。”周春禾笑道。


    江綠動容,眼裏淚花閃爍,“周春禾。”


    “說。”


    “抱抱!”


    周春禾一愣,看著張開手臂的江綠,“抱抱就抱抱。”


    他抱得那樣用力,江綠喘不過氣來,咬了他的頸項。


    周春禾嘶一聲,“你是屬狗的麽?”


    “你是屬烏龜的麽?”


    “啥玩意?”


    “烏龜,超級纏人,纏住人死死不鬆口的玩意。”江綠解釋道。


    “烏龜是不是王八?”


    “好像是。”


    “那換一個。”


    “為啥?”


    “王八不好聽。”


    “……”江綠無語,笑趴在周春禾身上。


    周春禾任她笑了一會,才重新說道,“你們剛剛說的話我聽了幾句,這事不好弄。”


    “你知道什麽?”江綠抬起頭。


    “昨天收菜的時候,在地裏聽他們講,王興全在學校惹事,被學校開除了,就要迴村來。”


    “有這事?”江綠好像明白了什麽。


    “有沒有說要迴來當老師?”


    “這個不清楚。”周春禾搖搖頭。


    “你給問問唄?”江綠搖了搖周春禾手臂。


    周春禾看著她,“給點甜頭,嗯?”


    江綠鬆手,“是林文舒的事,你要甜頭找她去。”


    “我不認別人,就認你的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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