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妙玉白了神秘兮兮的邢岫煙,毫不在意地哼道。


    “聽我爹說,高陵衛的一個將軍,據說原先是府上的親信,很是會花心思討好姐夫。”


    “昨日,他親自帶了幾百個兵丁過來,把那些大件的東西,直接搬去了節度使庫房裏放著。”


    “那你還不收拾東西,給你姐夫去送溫暖!”


    妙玉聽了,心中羞澀,總不能說,她剛才分心了,夏傑的話,她一句也沒聽清。


    教人知道了,豈不笑話她?忽而,妙玉裝作沒事人似的,笑著打趣邢岫煙轉移話題。


    邢岫煙知妙玉性子清冷,麵皮薄,也不說破,


    扶著小腰歇了會兒,就一本正經地幫著妙玉,收拾起要緊的東西,準備搬家了。


    夏傑出新房,尋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掏出那張白絹瞅了一眼,原來弘治皇帝的意思,


    是讓夏傑拖延太上皇迴神京的日子,其他的就都沒了,


    沒頭沒腦的,就四個字——“拖延時間”,還蓋了大周皇帝玉璽,


    這算什麽?聖旨麽?


    一時間,夏傑搞不清楚,太上皇父子倆在打什麽啞謎。


    這張白絹燒也不是,扔也不是,交給太上皇更不是,瞬間成了燙手的山芋,夏傑心底隱隱有些後悔,


    那日接過周孝安,偷偷塞進手裏的白絹了。


    他媽的,這周孝安簡直就是掃把星!


    也不知當初,夏傑是被鬼迷了,還是自個心性不堅定,才遭了弘治皇帝的道。


    良久,夏傑歎了口氣,掏出火折子,輕輕吹了幾下,“騰”的一下,橘黃的火苗竄了出來,


    夏傑毫不遲疑地將白絹,放在火苗上點燃,直到它化成了灰燼,飄散在了空氣中,連渣都不剩。


    望著隨風飄去的灰燼,夏傑眸子裏閃爍的光,冰寒徹骨,暗道:


    “這點小伎倆,就想暗算我?”


    “老子早就一條道走到黑了,先做太上皇的孤臣,趁你們兄弟內鬥,打得難解難分之時,造反。”


    “那以後威脅老子?”


    “老子是孤臣,是反賊,沒有以後,不成功,就出海!”


    轉首,看著滿院子的煙火氣,夏傑已沒了心思應酬,隻覺時不我待,


    喚了裘世安,領著一隊錦衣衛力士,打馬去南京節度使上衙去了。


    他才在帥案前坐下,外邊的門子來報,“啟稟大帥,錦衣衛南京副千戶孫承波,孫大人求見。”


    夏傑聽了,麵上一愣,大前日接的聖旨,前日被太上皇申飭,昨日大婚,他還沒來得及去南京千戶所上任呢!


    孫承波就這麽迫不及待地,前來拜碼頭了?


    太早了些吧?


    “公子,這孫大人,小的知道。”


    “他昨日還來府上送過禮,吃了流水席,等了半天,沒見您出來,就迴去了。”刀疤漢道。


    夏傑擺擺手,示意門子將孫承波請起來。


    夏傑側眸瞥了眼,左手按著刀柄,護衛在一側的刀疤漢,道:


    “親兵招的如何了?”


    刀疤漢撓了撓額頭,訕訕地笑道:


    “這個·······這個嘛·······”


    “是不是高陵衛的狐朋狗友,找你說情了?”夏傑手裏翻看著,南京大營將領的花名冊,頭也不抬地問道。


    “嗬嗬······公子說的是。”


    “他們也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聽說公子要招募三個百戶的親兵,一窩蜂似的上門求我,”


    “都是過命的交情,小的左右為難,不知該怎麽拒絕·······”


    說著說著,刀疤漢的聲音越來越小,很是心虛,偷偷瞅了眼夏傑,見他臉色不好看,低下頭,裝鵪鶉,盯著自個的腳尖看。


    邊鎮和兩京節度使,有三個百戶的護衛親兵,乃是大周朝廷慣例,還用聽說,這不是明擺著的嘛!


    夏傑歎了口氣,對這大大咧咧的忠仆,他是又愛,又氣。


    懶得計較這些,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既是過命的交情,暫且信他一迴。


    這時,門子領了一個約莫三十五六,麵龐白皙,身材有些瘦弱的中年男子,


    身穿飛魚服,步履輕快地走進了白虎節堂,單膝跪地道:


    “卑職,錦衣衛南京副千戶孫承波,參見千戶大人。”


    說著,他從腰間解下一塊三寸來高的紅銅質地的腰牌,小心地雙手奉上,


    刀疤漢很是自覺,按著腰刀走下台階,瞪了孫承波一眼,一把接過,


    在手裏粗略檢查了一下,沒發現什麽問題,才轉身放在了帥案上,


    夏傑拿起來,湊近看了看,又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孫承波,


    嗯,這腰牌確實是孫承波的,幾項要緊的信息,一一對得上,


    夏傑掏出自個的銀質腰牌,和它比對了一下,


    嗯,還是自個的,看著更舒服一些。


    隻是,為毛我的年齡改動了?


    夏傑以前也把玩過,倒沒沒仔細看,今日細瞧之下,


    發現他的年齡,竟然被改成了十四歲。


    “老子不是月前才過的十二歲生日,吃十三歲的飯麽?”


    夏傑也不好意思找人問問,大周朝官方是怎麽算年紀的,是虛歲,還是周歲,亦或者是算年頭。


    “不管幾歲,隻要不影響老子當官,吃香的,喝辣的,其他的無所謂,管它腰牌上標記十三歲,還是十四歲,反正老子又不會少一塊肉,計較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幹嘛。”


    夏傑心裏默默道,隨手把銅牌子,扔給了刀疤漢,看了眼孫承波,沉聲問道:


    “你有什麽事,不能等本官去南京千戶所上任了再稟報,巴巴地跑來南京節度使府做什麽?”


    孫承波收好自己的銅牌子,細心地掛在腰間皮帶上,拱手道:


    “啟稟千戶大人,實在是這件事太過要緊,卑職才不得以······”


    “行了,來都來了,這些客套話就不必說了。”


    “本帥公務繁忙聽不得,這些有的沒的,直接說正事吧。”


    瞪了孫承波一眼,夏傑不耐煩地擺擺手道。


    “是·····是······”


    “啟稟大人,上一任南京千戶張大人,月前親自帶一總旗力士,在姑蘇追查白蓮教,不想途中遭了埋伏,整個總旗幾十號好手全滅,無一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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