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嚴亦飛胯下的幾百斤重的駿馬隻一個衝刺,便將麵前三四名後金馬甲兵撞翻在地,而他手中的長槍此時也不停的左挑右刺,立時又有幾人倒地身亡。身旁的後金兵見嚴亦飛兇悍,一時招架不住,紛紛後撤準備從背後取出弓箭,準備講他射殺。


    好在這時身邊的陳京成、盧慶瑜等人也拍馬趕到。他們有樣學樣,也效仿嚴亦飛,皆是先撞後砍,一時間堵在城門前的後金兵被一掃而空,餘者後隊的後金軍士見對麵當先的幾名騎士在做拚死一搏,也紛紛避其鋒芒,退到城門外官道的兩側。


    嚴亦飛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大喝一聲:“大家不要在意馬力,隨我全力衝出去!”


    好在此隊後金兵是為了增援城牆而來,皆棄馬準備登城步戰。在古代戰場,哪怕是再悍勇的步兵,也不敢在未列陣的情況下去直接阻擋衝鋒的騎兵!


    更何況此時的後金軍尚不脫強盜本性,他們中不少人還本著搶上漢人一把就迴赫圖阿拉老家的原則,因此雖是後金兵個人武力出眾,但遇上真正敢於拚命的明軍,他們大多也都是怕死的。


    所以全力衝擊的明軍車馬從官道魚貫而出,一時間麵前竟沒有任何敵人前來阻擋和追趕。隻有一些後金兵拿出背後半人多高的滿弓向嚴亦飛等人射來,又有七八名明軍騎士中箭墜馬而亡。而嚴亦飛隊中則用鳥銃和弓箭還擊,不過在顛簸的馬上射擊,那效果實在是掩護而有餘,但殺傷則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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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馬匹全速奔跑時速度極快,隻短短十幾息的時間,便已經衝出了後金的弓箭射程,沒有造成更大的人員傷亡。


    眾人又縱馬奔馳了十幾裏的路程,直到乘載著張銓的馬車已經有一匹馬已經承受不了如此劇烈的奔跑,口吐白沫倒地身亡,嚴亦飛才下令各人停馬稍息歇。


    嚴亦飛整理了一下隊伍,他心痛的發現,剛才在城門處與後金兵不過短短幾分鍾的短兵相接,自己總中就有十一人力戰而亡,這其中就包括自己在迴遼陽半路上救迴的原家丁哨內軍士趙奇。算上在遼陽守城戰中陣亡的三人,原本自己隻有三十七人的把總,現在算上自己隻餘二十三人!


    再看張銓那邊,原本張銓身邊十幾名家丁此時也去了一小半。而張銓一行人的馬車上也密密麻麻紮了不少後金的箭支,嚴亦飛趕忙上前查看,好在車內張銓的家人中,隻有一名丫鬟胳膊中了一箭,其他人則安然無恙。


    張銓見嚴亦飛神傷,雖自己心裏也不好受,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寬慰嚴亦飛道:“嚴把總,你手下軍士的勇武,本官都看在眼裏,他們都是為了救著遼陽城和本官而死,本官不會忘了他們,待我迴到廣寧,定會主持為他們和所有在遼陽獻身的我大明百姓修建一座褒忠祠,隻要本官在,就保證他們的香火供奉連綿不絕。而他們的家中,也定會收到一份應有的撫恤。”


    “卑職替手下戰沒的軍士感謝大人!”


    這張銓到底還是一個好官啊!要知道在明末,普通軍士在那些高高在上的文官老爺眼中如同豬狗一般,死了就死了,能有個地方埋起來就不錯了。家中能得到撫恤的寥寥無幾,更不要提身後有香火供奉了。這在極其看重身後事的古人看來,可是一份很重大的榮譽。


    過了一會,眾人繼續出發,張銓問道:“嚴把總,我們此時是否算是已經脫險啊?”


    言罷二人不約而同的迴頭向遼陽方向看去,隻見那遼陽城南門外雖也有不少後金兵馬,但都是向西而去。小西門外露出的空當果然是努爾哈赤的圍三闕一之策。想必向西逃走的大明官軍和百姓,不久之後就會遭到合圍,後果淒慘。


    “迴稟大人,我們已經脫離後金軍隊的包圍圈,繼續西行,渡過三岔河渡口至河西。此時三岔河剛剛開河,會有大量冬季的溶雪溶冰匯入河中,水勢較大,而那奴賊還要占據、消化遼沈等地,因此他們定不會渡過三岔河,屆時我們就算是徹底脫離險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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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銓聽了神色一鬆,不久卻又忽然暗淡下去:“嚴把總你料事如神,那奴賊果然設伏於西麵,隻可憐可歎我遼陽城中的百姓,又要遭到建奴的一番殺戮蹂躪啊!”


    “大人,為了更早的讓我被俘的大明百姓脫離奴賊的苦海,您更需要振作起來,重整這遼東的局勢啊!”


    “好,嚴把總,你說的有理,我們速速西行,一刻也不要耽誤。”


    遼陽城距那三岔河口約一百八十餘裏,眾人一路向西南方向前行,一路上雖也有不少後金哨騎發現了嚴亦飛等人。但是那些女真人腦海中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快到遼陽城中,搶銀、搶糧、搶奪那些美豔的明國女人,而不是和這支精銳的明軍騎兵來個硬碰硬,所以這一路上雖是險象環生,倒也是有驚無險。


    至夜晚,此時距離三岔河口仍有五六十裏,人馬皆是又疲又累,尤其是身為文官的張銓和他的家人經過一整天的車馬顛簸和驚嚇,此時狀態更差,再走下去絕對會有生命危險,因此嚴亦飛決定冒險紮營修整,好在一夜無事。


    第二日寅時不到,嚴亦飛便叫醒眾人繼續出發,行不到二十裏,卻忽見前方煙塵滾滾,看那煙塵的規模,是一支足有二三百人的軍隊從西向東行來,與嚴亦飛等人撞了個麵對麵!


    包括張銓在內,眾人見此皆是臉色鐵青陰沉。此時明軍的德行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臨戰逃跑的數不勝數,但要是能雪中送炭前來援助的則少之又少。如若不是大明的官軍,那麽此時對麵的肯定是後金軍隊!而此地皆是平原,無險可守,此種情況麵對七八倍於己方的敵軍,不需多想,明年的今日肯定便是眾人的忌日了!


    嚴亦飛此時心如電轉,忽然想起一事。他對眾人說道:“大家稍安勿躁,對麵來人未必不是我大明官軍,待我上前查看再說。”


    隨後便獨自縱馬上前,行不多久,果然見對麵軍中樹立著一麵“張”字大旗。嚴亦飛在心中暗道,果然是他來了!


    前方來將正是張神武,他是萬曆三十二年武狀元。官至都司,在四川時,四川總督喬壁星命令成張神武與之前在渾河之戰中戰死的周墩吉一起前去永寧,找水西土司安疆臣的妻弟阿利索取宣撫使大印,張神武到永寧不問印信,隻將阿利、奢世續等人抓迴成都問審關押,同時把奢家水潦、永寧二處私宅\"數十萬\"金銀財貨劫掠精光,因此引發兵禍,獲罪下獄。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曆史上遼東經略袁應泰保薦其戴罪立功,以原官率家丁二百四十餘人援遼,行進途中正逢努爾哈赤發兵遼沈,朝廷催促速進,別人都磨磨蹭蹭,隻有他加速趕至廣寧。


    遼陽失陷之後,他仍舊獨自率所部渡河,至首山,距遼陽十七裏遇敵,殺賊百餘人,但孤軍無援,所部二百餘人,僅餘冉紹登等十四人奔迴,餘盡沒於賊。監軍禦史方震孺畫其像,率將士羅拜。朝廷追贈其都督同知,蔭一子本衛正千戶世襲。


    他是一員嚴亦飛很佩服的忠義之將,因此嚴亦飛趕忙迎了上去,上前拜見張神武,並告知他所部正保護巡按張銓撤往廣寧,於是張神武跟隨嚴亦飛前來拜見張銓。


    張銓見張神武如此忠義,動了愛才之心,想要留張神武在身旁一起迴到廣寧,張神武不肯。


    他對張銓說道:“奉命援遼陽,非守廣寧也”。


    張銓說道:“遼陽陷矣,子將焉之?”


    張神武答:“將以殺奴”。


    “二百餘人能殺奴乎?”


    “不能殺奴,則死之。”


    眼見張銓勸人勸到了死胡同之中,嚴亦飛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又及時搬出了他那套個人忠義要讓位於國家大義的話。這套理論忽悠張銓這種飽讀詩書的文臣都能行得通,更何況是張神武這種大字不識一籮筐的武將。直把張神武講的連連點頭,當即同意要留此有用之身,與張銓一起迴到廣寧,繼續為大明做貢獻,如此才救了這名忠肝義膽的武將一命。看書喇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與張神武這二百多人匯合後,嚴亦飛一下子就覺得安全感上來了,有了三百餘人的精銳部隊,又距離安全的河西越來越近,他隻覺得連馬匹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


    就如此,又行了四十餘裏,終於看到了位於海州城西七十裏的三岔河渡口,不過此時,這渡口的情景,卻讓眾人大吃一驚!此時隻見無數潰敗的明軍官兵,以及遼陽以南無數聞聽遼陽失陷想要西逃的百姓,他們都一窩蜂似的擠到三岔河渡口想要搶渡至西岸。一個小小的河道渡口,此時竟湧入數萬軍民百姓。而用於渡河的聯船浮橋的橋麵,眼見就要被這群近乎瘋狂的人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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