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話說到這裏,周圍幾人的唿吸,頓時變得微微有些急促起來。

    他們都不是傻瓜,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若是還猜不到那個可能,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可即使是這樣,幾人還是忍不住想要確認一下。

    “她……真是神使?”

    那人淡淡一笑,反問道,“除了那個地方,你們覺得這東荒大陸之中,還有什麽地方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培養出這等驚世駭俗的人物?”

    眾人一陣悚然,在東荒大陸,九重天域,可是一個禁忌的存在。

    所有人對其無不是帶著驚懼、敬畏,卻又向往,想著有朝一日,若是能夠踏破南天門,進入九重天域,那這輩子便無憾了。

    “南天門?”嶽雲聽到這裏,第一次對九重天域,生出了好奇之心。

    中國古代神話之中,進入天庭,似乎也要通過南天門。

    兩者,僅僅隻是巧合而已麽?

    “可你說的這些,與進入隕神戰場的名額又有什麽關係?”眾人愈發不解起來。

    那人卻是笑道,“你想想,如今紀冰然成了神使,手中有了一個前往隕神戰場的名額,她自己用不到,自然不能白白浪費了。”

    “再怎麽說,紀冰然也是出自紀氏宗族,她這名額,自然也不會便宜了外人。”

    眾人聽到他的話,不由得眼前一亮,“你是說,紀冰然將手中的名額,給了紀宇公子麽?”

    那人搖了搖頭,“如果是這樣,自然皆大歡喜。可是之前我說過,紀冰然似乎與紀恆族長有些恩怨,所以她手中的名額,寧願給一個剛迴歸家族,連將官級都未曾達到的廢物,也不願造福紀氏。”

    話題突然間扯到自己身上,嶽雲稍稍一愣,隨即卻是搖頭失笑起來。

    自己這實力,果然是不論走到哪裏,都是隻有被人當做螻蟻的份啊!

    不過若是真動起手來,你們這些二星、三星的將官強者們,又能在我手中走過幾招呢?

    想到這裏,他的眼眸深處,兩點星芒閃爍。

    “她這麽做,是純心要讓紀氏宗族子弟,在隕神戰場中丟盡臉麵麽?”

    “那個連將官級都沒有達到的螻蟻,他有什麽資格代替我們這些實力遠超他千倍、萬倍的強者進入隕神戰場,他就不害臊?”

    “哼,隕神戰場中的確遍地是機遇,不過以那小子的實力,恐怕剛進入隕神空間,便被空間內刮起的死亡風暴給刮得遍體鱗傷,弄不好直接被轟成齏粉都說不定。”

    這些人的討論聲,愈來愈肆無忌憚,對嶽雲的各種問候,也是層出不窮。

    這些話,嶽雲聽在耳中,卻並沒怎麽動怒,隻是淡淡一笑置之。

    旋即,他自動將他們的聲音過濾在外,轉而繼續將注意力,投入到場上的宗族子弟比鬥中去。

    不知不覺,又是幾天過去。

    演武場上比試的宗族子弟,換了一批又一批,而嶽雲身邊的觀戰者,同樣是換了一波又一波。

    嶽雲始終如同老僧入定,靜靜的望著場上的比鬥,仔細分析著場中對戰強者使出的每一記攻勢,以及對敵的手段。

    更加精彩的是,這些比鬥之中兩位裁判強者的旁白,這些旁白對比試分析的絲絲入扣,讓嶽雲受益匪淺。

    他能清晰的感到,這十幾二十多天來,自己此前那略顯薄弱的對戰經驗,瘋狂飆升。

    而腦海之中,無數戰技、晶技,以及身法、戰法、技巧,等等無數對敵經驗,也是通過自己龐大的精神力整合,漸漸在心中囊括出一些戰技、晶技的雛形。

    但這些訊息,目前隻是大體形成一個框架,想要真正最終成型,還欠缺了最關鍵的一步。

    那就是——秘典。

    這幾日,嶽雲成為紀氏宗族第四個免試者,進入隕神戰場的事,不知怎麽的,竟然傳的人盡皆知。

    不管是荒網上,還是紀氏宗族的內網,亦或是此刻嶽雲身處的觀戰台,無數人都在質疑著嶽雲。

    而各種處於妒忌、不平,或是其他什麽目的的惡毒言語,同樣是層出不窮。

    但這些風言風語,嶽雲卻是一笑置之,任憑觀戰台無數人朝著自己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卻始終保持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淡然置之。

    嶽雲的這副態度,自然也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但始作俑者,卻方才剛剛露出它的爪牙……

    九號觀戰塔頂層複式別墅。

    巨大的落地窗前,透明的水晶熒幕上,正同步播放著這些日子以來,嶽雲的一舉一動。

    “洛寒,你的法子好像不怎麽管用啊?”

    “這些日子,你派出一波又一波的人,在那小子周圍用盡各種惡毒的言語辱罵他,要我是這小子,早就指著人家的鼻子罵過去了。”

    紀宇看著熒幕上的嶽雲,不屑的嗤笑一聲,“也不知這小子是慫,還是真沒當迴事。”

    紀天鳴則雙手抱胸,一言不發的看著窗外。

    紀洛寒翹著二郎腿,端坐在頂級獸皮王座上,手中捧著一杯晶瑩如玉的翡翠色香茗,淡淡的啜了一口,渾不在意的道,“你瞎擔心什麽,我這不過是投石問路而已。”

    “投石問路?”紀宇一愣。

    卻聽紀星倫笑眯眯的打了個響指,嬉笑道,“是個人呢,都會有自己在意的東西。”

    “就像洛寒愛財,你要是搶了他的東西,他就跟你拚命。”

    “而我呢,最喜歡稀奇古怪的玩意,你要是拿一些未曾在銀河係出現過的,河外星係的奇珍,那肯定能打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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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要麽為名,要麽逐利。那個名叫紀丘山的小子,手中此刻擁有著進入隕神戰場的名額,我們姑且就當他是為了利甘冒風險進入隕神空間。那麽我們就可以用名來打動他,找到他的弱點……”

    紀星倫條條是道的分析起來,紀宇卻是聽的眉頭一皺,“你們的招,難不成就是派人躲在他邊上變著法子罵他?”

    “他要是把耳朵一堵,當什麽也沒聽到怎麽辦?”

    紀洛寒哈哈一聲,笑了起來,“你當我這東荒第一敗家子的手段,會這麽弱智?”

    他旋即緩緩說道,“我們讓人在他邊上辱罵,他若是指著我們鼻子罵過來,那便說明此人對名,看的很重,我們便可以以此為突破口。”

    “若是他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那麽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淡泊名利,對名看的並不重;另外一種,則是他的城府極深,為了這個進入隕神戰場的名額,生生以理智壓倒憤怒,隱忍不發。”

    “他既然認了紀冰然做姐姐,自然很清楚,有紀冰然的身份這一層,隻要他沒有犯下宗族大忌,一些小事上,我們是絕不會向他出手的。至少若是他當著辱罵他人的麵,指著對方破口大罵,我們的人卻也是決計不會、也不敢動手。”

    紀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聽紀洛寒接著道,“我們這麽多天下來,一直不斷的在他身邊安排人變著法子辱罵他,根據我們這麽多天下來的觀察來看,若他是後一種人,為了達到某個目的強行隱忍,臉上不可能真的對這些謾罵,無動於衷……”

    他說著,右臂輕輕一招。

    眾人麵前的水晶熒幕上,頓時浮現出這些日子以來,嶽雲身上、臉上的每一絲、一毫的變化。

    “我們的智腦通過分析他這些日子以來,麵部表情的每一個變化,已經足以確認一件事……那就是這個紀丘山,的的確確,是個淡泊名利之人。”

    “除非他的城府深到能夠完全控製自己身上每一絲一毫的情緒,不露出一絲一毫的馬腳……可你們覺得,他需要這麽做麽?”

    紀宇眉頭深深皺了起來,“的確是這樣……既然他不重名,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紀洛寒眯著眼笑了起來,低頭啜了一口香茗,嗬嗬一笑道,“通常來說,不重名的人,有兩種。”

    “一種是天性涼薄,對什麽都無所謂的人。”

    “還有一種……則是至情至性之人。”

    “至情至性?”紀宇隱隱猜到了紀洛寒的想法。

    紀洛寒的目光,緩緩聚焦到熒幕中嶽雲的臉上,劍眉一抖,狹長的眼睛縮成一道縫隙,“這種人,對自己的名聲看的不重,卻對他在乎之人的名聲,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

    ……

    第二十三天。

    隨著紀氏宗族隕神戰場名額戰的進程,漸漸進入後期。

    場上出現的強者,晶力也由開始的數萬級別,慢慢變成了如今的十萬級別。

    麵對十萬晶力層次強者的對決,普通場地顯然已經不足以讓他們發揮全部實力。

    所以演武場原本八千多個場地,經過組合,也變成了眼前的九百九十九個場地。

    而接下去的每一場戰鬥後,場地也會進一步壓縮,以適應更強的晶力層次對決。

    中場休息。

    嶽雲閉目在腦中迴憶著這一日來,場上眾多強者施展的戰技、晶技,以及對戰戰術。

    待的將這些訊息完全消化吸收,大有所獲的他,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欣然的笑意。

    這些日子以來,身邊那惡毒的議論之聲,換了一撥又一撥,嶽雲卻始終沒怎麽當迴事。

    在他心裏,那些議論他是否有資格進入隕神戰場的人,跟隨手就可以拍死的蚊子沒什麽區別。

    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怎麽說由他們去。

    對於心境渾圓,並不看重虛名的嶽雲來說,那般嘈雜的聲音,隻是從這邊耳朵進去,那邊耳朵出來罷了。

    權當是鍛煉自己的心境吧!

    噹!

    隨著戰鼓鼓蕩,戰鬥即將再次開始。

    不遠處的席位上。

    又是一撥人,在嶽雲身後幾排的位置上,突然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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