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奈子抬頭執拗地說道:“霍桑,在下是真心誠意的,請務必接受在下對您的仰慕之情!”


    霍元甲見她這樣,一時間犯難起來,再這麽堵下去趕火車都來不及。


    這一切都被林惠韻瞧得真切,她沒想到美奈子會來這麽一出,倒是正好攔阻住了義父。


    “那麽……你們好好談情說愛,女兒就先行一步了!”林惠韻笑著背上行囊,最後看了眼門口那個背影,轉身朝另一邊的高牆翻去。


    聶臻明拉著還沒睡醒的盛思頤來到事先約定好的地點,這裏距離火車站很近。


    而就在兩人來了沒一會兒,林惠韻也來了,三人碰頭匯合在一起。


    林惠韻疑惑地悄聲問道:“你怎麽把他帶來啦?”


    聶臻明同樣壓低聲音說道:“沒辦法,他老爹要打斷他的狗腿,我帶他出門避禍。”


    盛思頤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說道:“林小姐,我們又見麵啦。”


    林惠韻實在不想搭理他,這一身大煙槍的味道實在令人受不了,但事已至此,多一個人就多一個人吧,隨即又擔心地問道:“你家那位河東獅沒發現吧?”


    聶臻明鬱悶地說道:“什麽叫我家那位?我還沒娶她過門呢!”


    “那不是遲早的事嘛。”林惠韻酸溜溜地念叨著。


    盛思頤樂嗬嗬地從中間插話道:“我看賢弟你倒不如把林小姐也娶進門,來個娥皇女英相作伴,豈不美哉?”


    “你閉嘴!”


    “你閉嘴!”


    聶臻明和林惠韻很默契地同時朝他喊道,說完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笑了。


    “你們欺負人……”盛思頤噘著嘴委屈地在地上畫起了圈圈。


    準備上車的時候,聶臻明卻意外地碰見兩個‘熟人’……


    “聶臻明,聖旨在此,你還不乖乖就範跟我二人上京麵聖嗎?”


    “額,這塊黃布從哪兒弄來的?咋還有塊補丁嘞?”聶臻明瞅著深黃顏色的‘聖旨’,邊角處赫然縫著一塊半大不小的補丁。


    攔住三人路的正是那日去巡捕大牢宣讀聖旨的兩個皇馬褂,也真是難為他們了。


    之前的聖旨被新軍小將搶去改了褲頭,丟了聖旨又丟人的兩人原本打算一死了之。


    可誰知聶臻明竟然從大牢出來了,這又讓兩人看到了希望,於是乎,他們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又弄來一道聖旨蹲守聶府伺機抓人。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們等到了機會,這才一路跟隨來到火車站。


    “聶臻明,休得多言,速速隨我等迴京複命!”


    “迴京?”


    聶臻明和林惠韻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正愁該怎麽救人呢,辦法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聶臻明湊近過來問道:“這位差爺,我若跟你們走的話,是不是會被關進北京城的大牢呀?”


    那人向北方天上拱手道:“你要先跟咱迴去麵聖,至於是否坐牢或是砍頭,那由太後和攝政王說了算。”


    聶臻明點燃一根雪茄,看了眼擁擠的蹬車口,隨後對二人說道:“讓我配合也行,帶我們去貴賓車廂。”伸手指著補丁聖旨接著說道:“我想有它在應該不是問題吧?”


    “沒問題,你等著。”兩個差役聽後暗自鬆了口氣,老實說他倆還真怕這個無法無天的聶臻明不買賬,或是突然掏出手槍。


    兩人答應一聲後,便向不遠處的護衛隊走去,拿出聖旨來與之詳細分說著。


    聶臻明還是第一次見到鐵路護衛隊,發現他們除了腦後的長辮子之外,全身上下都是西式軍裝風格,頭頂帶著老板的大遮帽,手上拿的都是刺刀洋槍。


    別說,一個個到還挺精神的,遠非道台府的那些佝僂樣子貨可比,雖不及聶海成的正規新軍,守護一條鐵路線卻也夠用。


    “聶臻明,已經說好了,你們隨我去上貴賓車廂。”不得不說,這聖旨有時候也挺管用的,那些護衛隊的人再怎麽牛氣。也是隸屬於朝廷管轄,見‘押送’的是朝廷欽犯,自然大開方便之門。


    “賢弟,你還真要跟他們走呀?”盛思頤膽怯地瞧著那道聖旨。怎麽看都像是一張催命符。


    聶臻明迴頭言道:“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已經答應他們了便一起上路吧。”


    “上路?上什麽路?是你答應的,我沒答應……”盛思頤哆嗦著止步不前。


    “怎麽,威震上海灘的盛老四也有怕的時候?”聶臻明故意言語刺激著對方。


    “誰,誰怕了!去就去……”盛思頤果然中招,比起掉腦袋來說,這位爺更在意臉皮,特別是在好損友麵前絕對不能丟臉。


    於是,三人在差役舉著聖旨的帶領下,一路登上貴賓車廂暢通無阻。


    嗡!嗡嗡……


    當火車緩緩駛動的時候,林惠韻微微感傷地看了眼車站,看了眼這方土地帶給她的美好記憶。


    曾經,她隻是一名無助的小乞丐,娘死後流落街頭,身負著朝廷通緝犯的烙印,總是東躲西藏的過日子。


    直到有一天,就是在這個車站,她遇到了剛來上海的霍元甲,結束了顛沛流離的淒苦生活。


    爹,女兒不孝。


    當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兒已經坐上通往京城的火車……


    精武會館。


    霍元甲看著桌案上的白紙黑字,內心一陣百感交集,最後哀歎著坐了下來。


    “霍桑,我已備好了酒宴,請您務必上車!”美奈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聶府。


    “他們今天出發的,嗯,兩天內應該就會到達,嗯,好的,爹這邊還好,嗯,那就先這樣。”


    聶海成掛斷了電話,剛才是打給大哥聶海棠的,說了聶臻明和林惠韻北上的事。


    薛府。


    啪!


    “混賬!我要你們幹什麽吃的!”


    薛媷玉又在摔東西了,原因無它,聶臻明瞞著所有人跟林惠韻去北京了。


    “春桃,去收拾東西!”


    “哦……”春桃低頭應了聲,便要彎腰把摔碎的杯片撿起來。


    薛媷玉原地跺腳說道:“誰讓你收拾這些的?”


    “啊?”春桃多少有點兒懵圈。


    薛媷玉氣著指向閨房裏說道:“去收拾行囊,我要上京!”


    “啊?這樣不好吧……”春桃驚訝地張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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