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接近午時,洪彥博派人去王宮問詢恭湣王下午時候有空接見,洪彥博帶著鍾離和張士誠到餐廳為二人接風。


    三人分賓主落座後,洪彥博說道;“這裏不比大都,好多美味在高麗無法吃到,兩位在我這裏就勉為其難,稍微對付一口吧。”


    鍾離連忙說道:“王爺太客氣了,我們是給您添麻煩了,能讓王爺親自作陪已經是給我們很大的臉麵了。”


    洪彥博擺擺手說道:“好了,好了,我不給你們客氣,你也不用太過跟我客氣了。不然這麽客氣來客氣去的,這頓飯就沒法吃了。咱們都隨意一些,好吧!”


    三人邊吃邊談,由於還要見恭湣王,在鍾離的提議下,三人都沒有飲酒;席間三人隨意說些在大都的風土人情以及見聞,說到暢快處大家哈哈大笑,這餐飯吃的無比暢快。


    三人吃完,迴到中堂邊喝茶邊等待消息,沒多久管家進來說王宮傳出信息,今日旬假,恭湣王也在休假中,如果王爺請見隨時都可以。


    洪彥博聞聽高興的說道:“我倒忘了今日是旬假,我這閑人很少去出公務,所以就忘記了這個假期。按照內陸的說法叫什麽來著,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哈哈;我們這就進宮吧!”


    洪彥博帶著二人直奔王宮而去,到了宮門口經過一番仔細的查驗,洪彥博三人被允許進入到王宮。


    恭湣王雖然號稱是高麗的王,所謂的高麗王宮總麵積三萬多平米,但在級別待遇上連朝廷普通的王子都不及,王宮城牆的正門在東邊,稱為光華門。從光華門往西走一段路向北拐,就看見有兩層城樓的升平門,它的左右兩旁各有亭樓。走進升平門,就有一樓亭叫東樂亭。升平門和其北邊的信奉門之間有球庭,在這裏經常舉行過馬球賽。從球庭直走,就到宮城第二道大門信奉門。信奉門是二層的門樓,是在王宮內最宏大、最華麗的門樓。


    升平門和其北方的神鳳門之間是球庭。這裏是觀看擊球比賽和檢閱了受閱軍士廣場。走過信奉門,從球庭徑直走,就依次有第二大門及第三大門,走過這兩扇大門,就看見一片寬廣的廣場。這個廣場上曾有過砌有四條寬大岩石階梯的高台,這石階共有三十三級,坡度大所以顯得高聳。滿月台的主建築就是坐落在這個高台上。高台上聳立的主建築群之西方,是恭湣王日常處理政事和起居的房間。


    恭湣王王祺就是在落月台接見的三人,三人進到房間內躬身施禮,王祺還是在大都時候鍾離見到的模樣。


    王祺見到鍾離,高興招唿大家落座,旁邊的侍從送上茶茗後,王祺笑著說道:“自從大都一別,和何兄差不多已有一年未見了。剛才聽表兄說有貴客從內陸而來,我還想著是誰呢,沒想到竟然是何兄。”


    鍾離起身施禮說道:“不敢勞動王爺如此稱唿,還是叫我名字即可。”


    王祺裝作不悅的說道:“怎麽?表兄沒跟你說過嗎?我的今日可是有令叔父在其中做了不少努力,這份情誼我王祺焉能忘掉,何兄弟不要跟我客氣,不管什麽時候我們都是以平輩論交!”


    洪彥博接口說道:“啟稟主上,他們到高麗是先到了我哪裏,午時就餐還說也久未見到主上,心中甚是掛念,還特意問我是否可以前來拜見主上,所以我派人前來徽征主上意見,知道今日是旬假,正好主上有時間,就帶著二人前來拜見了。”


    王祺點點頭說道:“這就對了,別人來高麗可見可不見,我這兄弟來高麗,我就是再忙也要見的。”


    洪彥博說道;“主上,今日天氣不錯;我們剛吃完午飯,還沒來得及消食,聽說您的花園不錯,不如我們去花園小坐如何?”


    王祺看了一眼洪彥博,洪彥博悄悄的對王祺使了一個顏色,王祺看到後說道:“還是表兄想的周到,我也是剛進完午食,還沒來得及消食你們就來了;哈哈哈,表兄說的正好,我們去花園走動走動,這段時間活動少了,肚皮都大了不少。哈哈哈,請把!”


    王宮內監帶著幾人走向花園,現在已經是秋冬時分,花園裏也沒什麽景致,說是花園其實就是一些花草樹木比較多的地方。


    花園有個內湖,湖中秋葉荷花已是敗跡滿湖,偶爾幾隻鳥雀從空中掠過,在湖中殘荷上暫時停留,聽到人聲響起,又倏然振翅飛起。


    在內監的帶領下,眾人圍著湖邊的小路邊走邊說,圍著湖邊走了大半,洪彥博悄聲告訴內監,去旁邊的亭子休息片刻。


    內監點頭應允,轉頭向王祺請示道:“主上和客人已經走了半天,想必已經有些乏累,可否去前麵亭子暫時歇息片刻!”


    王祺點頭表示同意,內監在前麵領路,洪彥博稍後王祺半步,悄聲說了兩句話,王祺不動聲色的點點頭,一行人來到湖邊的涼亭休息。


    亭子不大,也就能坐下五六個人,但王祺的隨從卻不少,王祺對內監和隨從說道:“你們遠些,我們就在這裏說說話,不要讓人打擾我們。”


    內監領命而去,和隨從們遠遠的在一邊等待著。


    四人在亭內落座,洪彥博站在王祺身邊低聲說道:“主上,他們二人前來是有要事和主上商談;剛才人太多不便明言,所以我才讓主上選了個僻靜的所在。”


    王祺點頭表示知道,整暇坐好等著聽鍾離他們要說的事情。


    洪彥博朝鍾離點了點頭,在鍾離這邊靠近外側坐下。


    鍾離站起身施禮說道:“說事情之前還請王爺先行恕罪!”


    王祺示意鍾離坐下說話,接著說道;“有什麽大不了的罪過,也更談不上什麽恕罪不恕罪的。我先前有言,我們以平輩朋友論交就是。何兄弟有什麽話直接說吧!”


    鍾離看了一眼洪彥博,洪彥博輕微的點了點頭,鍾離說道:“王爺,我本名叫鍾離,在大都的時候以何四的名義和王爺相識,是其中有個原由一直沒有向王爺明言,還請王爺恕罪!”


    王祺神色一愣,說道:“僅有此事?”說完,眼睛看向洪彥博。


    洪彥博點頭說道:“我也是剛知道不久。”


    王祺聞聽,神色稍有不愉。


    洪彥博見狀連忙說道:“主上,鍾離這個名字你忘記了嗎?前些日子我進宮和主上曾聊過的?”


    王祺思索片刻,猛的一拍大腿,說道:“我想起來了,表兄可是說的夜闖徐州,斬殺梅子山的那個鍾離嗎?”


    洪彥博點頭說道:“正是!”


    王祺朝鍾離驚訝說道:“難道說何兄弟就是表兄口中的鍾離?”


    鍾離點頭說道:“正是!是先前由於路過徐州的時候不得已,為了避免在大都造成不必要麻煩,所以才暫時改名叫何四。所以對這個原因特向王爺請罪!”


    王祺聞聽,哈哈大笑,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麽說何兄弟,哦不,鍾兄弟和吳先生也不是叔侄關係了?”


    鍾離答道:“雖不是叔侄,但我一直很尊重吳先生,也一直把先生當做自己的長輩來看。”


    王祺點頭說道:“明白了,明白了。”


    王祺對洪彥博說道:“原來我一直以為是我們和鍾兄弟有了交情,吳先生在一直內裏幫我們,現在看來還有更多的其他原因在起作用了!”


    鍾離說道:“王爺誤會了,吳先生的確就是純粹的幫忙,並沒有什麽特殊的目的在其中。至於王爺能成為高麗的恭湣王,雖有吳先生在其中的作用,但吳先生在其中起到了多大作用,我也並不知情。自從我們在大都最後一次相聚之後,我也就來開大都了。而且今日來高麗請見王爺,也不是要求王爺什麽迴報,也不是吳先生的意思。純粹是我個人的意思,這點我也向洪王爺有過說明。”


    洪彥博點點頭,說道:“主上,鍾兄弟的確在我府上的時候說過,這次過來不是代表吳先生,也不是吳先生的意思。”


    王祺見二人所言並不是事先有意為之,神色稍有緩和,略有疑惑的問道:“這麽說鍾兄弟刺殺梅子山是私人恩怨了?”


    張士誠在旁問道:“梅子山?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


    鍾離答道:“就是當初我借大哥的船去揚州,有個人先行向大哥請求搭船的那個人?頭戴一頂竹籬,在河邊的小鎮上!”


    張士誠聞聽,嘴裏長長的說了聲哦,大概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嘴裏不再言語。


    鍾離朝王祺說道:“王爺,請原諒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其中的緣由,但我可以說的是這個梅子山該死,原因就是他不該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出賣朋友,我隻能言至於此。”


    王祺點點頭說道:“梅子山死不死的不大要緊,不過由此看來鍾兄弟不是一般人啊!可歎先前我和表兄一直以為你隻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


    鍾離從王祺的話中隱隱聽出對自己的一絲戒備和埋怨,鍾離也是頭痛不已,他實在沒辦法把其中的緣由徹底的告訴王祺和洪彥博,包括張士誠,畢竟裏麵牽扯到的東西實在太多,也太過驚悚。


    洪彥博在旁說道:“主上,我以為這些事情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從實際來講,不管是何四還是鍾離,都是對我高麗起到大作用的人,再說,誰有沒有一點秘密呢!我想鍾兄弟剛才說的也是有難言之隱的,並不是隻是針對主上和高麗而言。”


    鍾離在旁連忙接口說道;“王爺,正如剛才洪王爺所言,我的確有些苦衷難以向王爺明說,但我可以保證的是剛才所言對王爺和高麗沒有一點影響。”


    王祺聞聽看了看洪彥博,洪彥博微微點頭表示的確如此。


    王祺說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探究了。同時也請鍾兄弟諒解,我在這個位置上,很多時候由不得我自己不多想。”


    鍾離點頭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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