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哲學家和館長麵對三人的致命攻擊一點招架和躲避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臉上露出了驚詫的神色,仿佛呆掉了,端著咖啡一動不動。

    看到馮心果和喬伽在兩個老頭咫尺處收手,已經衝到門邊的蘭珊也把舉起的手放下了。

    蘭珊衝到門口的真實用意是分散對手的注意力,他們的目的是逼迫哲學家和館長終止挑戰,而不是傷害兩人,更不是衝到裏麵去,如果裏麵的情形真的如館長所說,衝進去也無濟於事,那些修煉中的人物能輕鬆的把他們打發出來。

    “你們為什麽不動?別以為年紀大我就不敢打你們。”馮心果說。

    “往哪裏動?眨了一眼睛你們就衝過來了。”館長說。

    “你呢?”喬伽問哲學家。

    “我的體質比他還差,他每天至少還能跑五百米。”哲學家說。

    “你們在玩我嗎?”馮心果質問道。

    “我以前是很厲害,可以說是非常厲害,但現在全忘了,一點不記得了,我已經修煉得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差異了。”館長說,“你相信嗎?每當老婆阻止我喝酒的時候,這是最好的借口。”

    “你這麽說更像是玩我?”陸東雨盯著館長,奪過他手裏的咖啡,喝了一口,是上等咖啡的味道。

    “我說的是真的,當一個人自認為達到某種高度後,就不再有真正的友情和愛情,而實際上,他仍不過是舞台上的一個小醜。這是當年我在這裏修煉時交的修煉感悟,當時的哲學家找了談了一次話,決定任命我做修煉館的館長。”館長說。

    “這種廢話可以寫在廁紙上。”

    “如果一個人不肯認輸,即使你把打倒打傷打死,他依然會在心裏嘲笑你,如果他不把你當做真正的對手的話。”館長說,“是這份感悟讓我決定忘記幾十年來一直苦苦追求的武學至高境界,我發現,有些人是無法打敗的,而那些甘心服輸的人,算不上對手,拳頭打在他們身上,像打在一堆爛泥上一樣讓人惡心。後來才發現,到處都是爛泥,而那些真正的對手,都成了我的朋友,我的技能找不到用武之地了。迴首往昔,我才看清自己的內心,戰勝無數對手的喜悅比不上看到愛人一個會心的微笑,而這時,我已經老了。”

    “說這些是什麽意思?”馮心果問。

    “意思是,即使你的朋友死了,隻要是不服輸,也是一種勝利。”館長說。

    “這是放屁!”

    “有些話聽起來確實像放屁,但有時候想想,它們往往不是屁那麽簡單。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在拚命地想要證明些什麽,想證明給別人看的,是可憐的笨蛋,想證明給自己看的,才是無畏的英雄。”館長說,“明白我說的意思嗎?年輕人,作為朋友不光是幫他做事,還要理解他的心,隻要這樣才能錦上添花或者雪中送炭,不然會亂上添亂,適得其反,幫倒忙。”

    “我想聽聽你的想法。”喬伽看馮心果在思考館長的話,對哲學家問道。

    “如果輕易就能讓我終止挑戰,我早就失去主持挑戰的資格了。這個挑戰就像生的孩子一樣,你可以讓他降生,培養他成長,但你沒辦法完全控製他。科學家能用智慧研製出***,卻不能用同樣的智慧阻止它的使用。”哲學家說,“即使我終止了挑戰,也不能保證他從挑戰中出來,世界上可以重走一遍的路並不多。”

    “但是你可以降低挑戰的難度,簡化挑戰的內容。”蘭珊說道。

    “別想這件事了,對於生命,沒人比哲學家思考得更深刻,你們沒能力脅迫我。”哲學家轉而又說道,“我們兩個站在這裏不是為了阻止你們,即使我們不在這裏,你們也無法終止挑戰,作為通過前三關東獎勵,我們答應他在這裏等你們到來,勸你們不要衝動。我深知友情的珍貴,也明了等待的痛苦,我跟你們說過,哲學館的挑戰中取消了某些環節,我可以把其中的一個場景呈現給你們。”

    這時秦小樓和洛淇迴來了,她們看到了不少窗口,但是用石頭也砸不碎。

    “你們可能壞猜疑我為什麽把某些場景取消了,真實原因不能跟你們說,但是有一點可以明確,對他來說,想應對那些挑戰並不是容易的事,至少比你們看到的要難得多。”

    哲學家說完一揮手,眾人麵前出現了一幅畫麵。

    從畫麵的視角分析應該是在一座高層建築上,隨後出現了兩個人,一個是穿著粉色帶有黑色花紋西裝的陸東雨,另一個人站在他的側麵,隻能看到黑色的影子,麵孔和衣著都是模糊的。

    他們在交談著,但絕不是閑聊或看風景,因為陸東雨手裏拿著黃金左輪。

    “陸先生,作為一個備受矚目的成功人士,你認為一個男人想要成功應該具備哪些條件?”黑影問道。

    “我迴答不了這個問題,到現在為止,我還沒嚐過成功的滋味。”陸東雨說。

    “你是過謙了,擁有幾十億的資產,大半個香城都是你的,手下有一幫身手不凡舍生取義的兄弟,江湖上到處是有過命交情的朋友,說成功不算驕傲,”黑影繼續說,“有些人就是這樣進無止境,一生都在求索,既然你不迴答,我就暫拋高山仰止,說說我的想法吧,我認為,男人要想成功,並把成功維持得更長久,有三點必不可少,一是是自身的能力,二是時代賦予的機遇,三是身邊有好女人。你認為我說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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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陸東雨答道。

    “有其一,結果是虎落平陽。有其二,結果是懷才不遇。都是痛苦不堪,落得鬱鬱而終的下場,唯有其三,無論怎樣,都可以給人安慰,報以幸福,聊以慰藉。不然,隻占一二,沒有其三,即使擁有萬千榮華,換來的也是一聲歎息。你認為我說的對嗎?”黑影說。

    “對。”陸東雨答道。

    “既然陸先生讚同我的說法,那麽下麵的事就好談了,”黑影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自古就有文人騷客感慨,得一紅顏知己便可稱人生一大幸事,如有二三,人生便無憾事。知己難求,紅顏知己更難求!”

    “你還沒說你的事。”陸東雨說。

    “十二把天堂之刃已經全部落入你手,找到寶藏線索指日可待。我想跟你共同參詳,平分寶藏。”黑影說道。

    “如果不是看到我集齊所有天堂之刃,你還不會出現吧?”陸東雨問道。

    “不是我,是我們。你應該能想到,之前找你們麻煩的都是小嘍囉,他們隻是打前站的替死鬼,從現在開始出現的才是真正的人物。”黑影說道。

    “一個小小的寶藏居然一起世界各大堂口的傾慕,也算史無前例了。”東雨冰冷地說道。

    “當著明人不說暗話,寶藏內有一份地圖,標出了一個神秘島嶼的位置,沒人知道那座島嶼到底有多大,有可能是一個新大陸。所以,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除了地圖,其他全部歸你,以後所有來犯的敵人都由我來解決,這算公平交易吧。”黑影說道。

    “如果沒有地圖,你依舊會搶寶藏,這是我的兄弟舍生忘死拚了命幫我得到的,我不能跟你合作。”陸東雨說。

    “信不過我也是正常,那就迴到最初的話題吧,如果我的情報沒錯,自從你來到香城發展到今天,全托女人的福,不知道那些曾幫助過你的女人有多少是你的紅顏知己。我隻能根據猜測選了了幾個,看看用她們能不能換來我的條件。”黑影說著擺了一下手。

    對麵建築工地的塔吊開始移動,把三個人吊到幾十米的高空。

    “俗話說的好,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早應該知道陸先生不是為兒女情長所牽絆的人。既然交易談不成,我們就用剩下的時間玩個遊戲吧。”黑影說道,“對麵吊著三個女人,即使不是你的紅顏知己,也是你的命中貴人,想必對你還是重要的,我們的遊戲是這樣的,你開一槍,我開一槍,你打鋼絲,我打人,打斷了鋼絲算你贏,打中了人算我贏。”

    黑影說完蹲下身,從地上端起一支步槍, 架在窗口,瞄準了對麵的人。

    這是不可能勝利的遊戲,輸贏三個人都是死。

    “我答應你的條件。“陸東雨頹然地放下槍說道。

    “既然遊戲已經開始了,交易的條件就不是原來的了。”黑影看陸東雨妥協,馬上又逼近一步。“看來陸先生可以算是人生再無憾事的男人了,竟然有三個紅顏知己,發自肺腑的敬佩。不過要想換迴她們的命,你得交出十二把天堂之刃才行。”

    “好。”陸東雨說。

    “陸先生,如果我真的發現了新大陸,建成了自己的王國,你一定會名垂青史的!”黑影大笑道。

    陸東雨已經集齊十二把天堂之刃,找到寶藏指日可待,最後的成功近在咫尺,然而他放棄了。

    畫麵推進,吊在空中的三個人麵孔漸漸清晰:秦小樓,蘭珊,苗香。

    隨後畫麵消失,確切的說是先變黑然後消失,說明陸東雨在這個沒有出現的場景裏挑戰失敗了。

    “看到了嗎?在離成功最近的時候,他選擇了放棄。”哲學家說道。

    “那個黑影是誰?”蘭珊問。

    “我也不知道,不過一定是他的敵人就對了。”哲學家說。

    “這是他最後的挑戰嗎?”喬伽問。

    “不,這是中間的環節。”哲學家說。

    哲學家說完和館長離開修煉館,眾人再一次陷入沉思,似乎忘了陸東雨此時還在修煉館裏接受挑戰,而那些挑戰即使不是一層層地獄,也是與之相差無幾的噩夢。

    也許秦小樓心裏還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幻想陸東雨能再一次順利通過挑戰。但一直不把危險當迴事的馮心果此時卻很清醒,在一對一挑戰性的格鬥中,陸東雨的智慧發揮不了任何作用,在裏麵,他一個人也戰勝不了,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兩點,一是通過挑戰的定義是能堅持走出來,而不是非得要打敗館長隨機抽出來的五個高手。二是這五個人的目的是把陸東雨打敗,而不是打死他。隻有這兩點同時成立,陸東雨才有活著走出來的希望。

    又一個晴朗的早晨到來,還是沒有動靜,似乎不該再期待奇跡出現了。

    “已經過了一天一夜,挑戰不應該持續這麽長時間啊?裏麵隻有五個人,無論是誰打敗誰,都應該有結果了。”喬伽看著修煉的門口說道。

    “也許這就是結果了。”馮心果說。

    誰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陸東雨可能早就死在裏麵,結果就是不再出來。

    “還要繼續等嗎?”喬伽轉頭問秦小樓。

    看秦小樓點了一下頭,喬伽沒繼續說話。

    “那我們就邊等邊商量一下後麵的事吧,這個時候再自欺欺人就可笑了。”蘭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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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量什麽?”馮心果問。

    “假如陸東雨出不來,我們要不要繼續他未完成的事?如果按照他的計劃走下去,還是要把這裏的天堂之刃弄到手,我們要重新想辦法才行。”蘭珊冷靜得讓人吃驚。

    “要選出一個人重新發起挑戰嗎?”馮心果問,“還是迴香城把大家都找迴來從長計議?”

    “個人通過挑戰的幾率太渺茫,而且隨時麵臨犧牲和迷失,重新挑戰不可行,需要更強大的力量,如果真打算破釜沉舟,就不能再有顧忌。”蘭珊說。

    “硬搶?”

    “這裏是文明的世界,人類的野蠻可能更有效。”

    “集合青春裏的人,把香城風灣的兄弟都拉過來。”馮心果說。

    “還有紅陣和劍魚中隊。”秦小樓說。

    “如果你們真的決定了,我可以問一下爸爸,看能不能讓他的艦隊過來幫幫忙,至少也能派一支海軍陸戰隊,如果我以死相逼的話。”洛淇說。

    “你們真的打算把這裏變成戰場?為了一把刀?學院裏的每個人都沒理由承受這樣的代價,他們沒做錯任何事。”喬伽有些吃驚地看著其他人問道,他想自己還是不了解青春裏的人,在印象中,這群人一直是代表著正義和美,沒想到也有邪惡的一麵,因為一個人和一件物品就要展開屠殺,把有著千百年悠久曆史的校園變成一片焦土,而在這之前,他們還為這裏的智慧所感歎。

    喬伽雖然擁有超人的本領,但他的本質是個詩人,思想還是純粹的,他喜歡這些朋友,也就想當然的認為這些人跟他是一樣的,活著隻為追求靈魂的升華和醉人的美。

    然而他錯了,世界上一直被追求和熱捧的不都是最有價值的,有時甚至恰恰相反。

    詩人是上帝的孩子,在這個世界上,他看不到永恆的美。

    喬伽有些失落,但當他看著秦小樓時,她的美依然讓他陶醉,無法自拔。

    這種美是至高的喜悅和至深的痛苦的根源,也是從古至今讓英雄走上迷途的深淵。

    “如果陸東雨真的出不來,我迴去找春柳社的人過來幫忙。”喬伽看著秦小樓說道,似乎想讓她明白,自己說的這句話有多大分量。

    琴棋書畫詩酒花,春柳社的七個人當中,按本領高低劃分,詩人喬伽排在末位,喬伽的身手已是非凡,其他人的能力可想而知,他說要把春柳社的其他人都找過來,不用說也知道意味著什麽。

    秦小樓的一個眼神就讓他推翻了自己的世界,沒有衝冠一怒,為的卻依然是紅顏!

    中午,秦小樓帶眾人去吃飯,留下蘭珊一個人在門口守著。

    蘭珊點燃一支煙坐在台階上,一邊聽著裏麵的動靜一邊看著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在枝頭跳躍。

    幾下若不可聞的叩門聲從身後傳來,蘭珊立即一百八十度迴旋撲到門邊,耳朵貼在門上。

    “陸東雨,是你嗎?”蘭珊急切地問道。

    沒有聽到迴應,不過已經能隱約聽到微弱的喘息聲。

    蘭珊抬起頭,仔細分辨了一下,確定不是出現了幻聽,接著又附耳過去。

    “陸東雨,你是不是在門口?讓開一點。”蘭珊說著站起身,舉起纖巧卻擁有三百公斤力量的手刀劈向修煉館炭黑色的大門。

    門看上去是木質的,但絕對不是木頭做的,沒有木頭能在蘭珊手刀的攻擊下紋絲不動。

    “陸東雨,你這個笨蛋,說話!是不是受了重傷?”蘭珊又蹲下身貼著門喊道:“就是死了也要迴答我!”

    “等一等,”裏麵終於傳出陸東雨斷斷續續微弱的聲音,“聽到你的聲音太激動了,一時說不出話來,你知道,我一看到美女就緊張。”

    “王八蛋!是不是受傷了?傷在哪裏?”蘭珊問,陸東雨沒死,這個結果足以讓她欣慰了。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哪裏受傷了,因為現在身體已經沒什麽感覺了。”陸東雨艱難地喘息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我猜,除了腦子,其他地方可能都受傷了吧。”

    “你看不到哪裏受傷嗎?”蘭珊問。

    “好困啊,睡一會兒再跟你聊吧。”陸東雨說道。

    “不能睡,我馬上去叫人!”蘭珊喊道。

    陸東雨沒有迴應,門裏麵又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王八蛋!不能睡!”蘭珊用力砸著門喊道。

    “蘭珊,唱首歌給我聽吧。”陸東雨的聲音又傳出來,不過比之前更微弱了。

    “好,我給你唱,隻要你不睡。”蘭珊說。

    這時馮心果提前吃好了飯,和米勒手拉手走過來。

    “去找哲學家!”蘭珊對馮心果大喊道。

    馮心果看到蘭珊耳朵貼著門,撒腿就跑,米勒開始往酒店跑,她知道一定是陸東雨有消息了。

    “你想聽什麽歌?”蘭珊靠著門坐下來。

    沒有迴答,他還是睡了。

    蘭珊默默抬起頭,看著喬伽鬼魅般的身形飄忽而至,把秦小樓和洛淇甩在後麵。

    “還活著嗎?”喬伽問。

    “剛才還活著,現在不知道了。”蘭珊輕聲說。

    正說話間,馮心果一邊一個夾著兩個老頭飛奔而至。

    “他通過了挑戰,如果因為你們沒有及時開門而死,這筆賬要算在你們頭上。”蘭珊說。

    “要是通過了挑戰他自己會出來的,門上掛著鑰匙。”館長說。

    “我聽到他的聲音了,就在門口。”蘭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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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為什麽不出來呢?”館長問。

    “他受了傷,可能沒有力氣轉動鑰匙。”蘭珊說。

    “廢tm什麽話,還不快打開門!”馮心果大叫道。

    門打開了,陸東雨果然在門口,眾人明白陸東雨為什麽沒有從裏麵打開門了,蘭珊也明白陸東雨為什麽不知道自己哪裏受傷了。

    一條長長的血跡從陸東雨的身下一直延伸到裏麵的黑暗處,他是從裏麵爬過來的,身上臉上的血已經不知凝結了幾層,雙眼可能早就被血蒙住了,又怎麽看自己哪裏受傷了呢。四肢不是脫臼就是斷了骨頭,哪有能力站起來轉動鑰匙開門?

    陸東雨用一種奇怪的姿勢把頭靠在另一扇門上,他可能用最後一點力氣轉動了脖子,把耳朵貼在門上。

    隻有蘭珊知道他為什麽這樣做,他想聽自己唱歌……

    這次陸東雨的表情不像是睡著了,胸膛是平靜的,更像是死了。秦小樓眼裏的淚還沒來得及掉下來就昏倒了。

    “他死了。”館長蹲下身試了一下陸東雨的鼻息和心跳站起來說道。

    “他沒死。”哲學家說。

    “我想這方麵我比你更有經驗。”館長說。

    “他的思想還在活動,也許能救活。”哲學家說。

    “帶他跟我走。”館長對馮心果說。

    馮心果抱起陸東雨跟著館長走去。

    這時從修煉館裏走出五個人。

    “那個人怎麽樣了?”一人看著門口的血跡接著說道:“看樣子他堅持到了門口。”

    “你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打敗他,為什麽要下這麽重的手?”喬伽問。

    “你說的沒錯,他確實不堪一擊,我試探性的出了一招,他就受傷倒地了。在這個挑戰中,他自始至終沒有出一次手。”

    “既然已經阻止了他,為什麽還要傷害他?”

    “你應該明白,我們已經做到最大限度的手下留情了,不然他就直接死在第一個人的腳下了,我們不想打死任何挑戰者,問題的關鍵是我們阻止不了他。我們的任務是擊倒他,阻止他繼續前進,迫使他認輸。但是他不但不認輸,反而每次都堅持站起來,我們也沒辦法,這是我們的職責。”

    “他不可能從你們的手裏逃脫,為什麽卻通過你們五個人?”

    “規則是擊倒五次之後,他還站起來並決定繼續向前走,就算通過這個人的挑戰,如果不是我們看他一點身手沒有而手下留情,你應該能想到,第一個人過後,即使他活著,也有辦法讓他見不到第二個人。”

    “這麽說他被擊倒了二十五次?”

    “從第一個人開始,他一直是爬著前進的,我們都想不到是什麽力量支撐他一次又一次站起來的,所以我們才決定出來看看。而且也想到知道,通過了第五個人,他是不是能活著爬到門口,看來他成功了。不能不說,他是我見過最有勇氣的人。希望他能繼續活著。”

    說完五個人轉身走進去。

    “恭喜,你們的朋友終於完成了所有挑戰,即使他死了,你們也可以代替他,從這裏拿走一件他想要的東西。”哲學家說。

    哲學家說完走了,眾人去找修煉館館長。

    “人怎麽樣?”喬伽問。

    “我把他送到醫學館館長那裏,有沒有救很快就知道了。”館長接著問道:“哲學家宣布他通過挑戰了嗎?”

    “這麽問是什麽意思?他已經通過了五個人的挑戰,到了門口。”蘭珊問。

    “按照挑戰規則,他要親自打開門走出來才算完成挑戰,這也是我們沒有一直在門口等他的原因。”館長說,“看來哲學家並沒有真的為難你們。他可能是被這個年輕人身上的勇氣感動了,之前很多挑戰者都過令人驚訝的過人之處,但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他這樣,為了挑戰而不顧性命,可敬可畏。”

    他可能在這裏找到了勇敢。蘭珊心想。如果是這樣,那就能理解陸東雨為什麽不顧一切的挑戰了。

    她又想到了那個哲學家,冥冥中似乎有些看不見的東西在聯係著錯綜複雜的一切。

    這時醫學館館長的助手走進來。

    “人救活了嗎?”館長問。

    “救活了,正在接身上的斷骨。”助手說。

    “真是太好了,如果他能恢複如初,放在修煉館裏三年五載,肯定會成為出類拔萃的人物。”館長說,看來他已經有意收陸東雨為徒了。

    “但是……”助手接著說道:“教授說,他不會醒了。”

    “不會醒了?要昏迷多久?”館長皺眉問。

    “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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