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個畢昇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是應該在杭州嗎?”蕭和心中好奇道。於是,便趁著附近沒人,悄悄地打開了手機搜索功能。這才發現,畢昇原本是湖北黃岡英山縣人,家庭貧寒。幼年時,就跟著父母家人避災逃荒,一路流落到了杭州。機緣巧合在之下,畢昇開始從事雕版印刷的工匠。最後成為活字印刷術的發明者。


    至於他為何會流落到西北宋夏邊界,原因自然是他的兒子小六子了。原來,當初小六子因為犯案而被充軍來到延州。而畢昇因為放心不下他,便在半年前千裏迢迢的來到了延州尋找他。正巧遇到範仲淹在鄜延路一線大修防禦工事。於是,畢昇因為自己早年做過很多行業,恰好懂得一些築城的技法。所以在確認小六子沒有事的情況下,被範仲淹留了下來。


    “想不到這個畢老爺子還是個多麵手呢!”看完了有關畢昇的一些介紹,蕭和不禁感歎道。然而,卻又在為他的遭遇而感到同情。如此重要的一位手工匠人,卻隻在中國古代浩如煙海的史籍之中如蜻蜓點水一般留下隻言片語。不得不說,這是整個時代的悲哀吧。


    想到這裏,蕭和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同時,一個讓他十分意外的發現同樣讓他興奮不已。原來,蕭和在手機之中的資料裏發現,畢昇似乎掌握了一種十分簡便的測量相對高差方法。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之情,蕭和連忙找到畢昇,迫不及待的一探究竟。誰料剛剛火急火燎的趕迴軍中,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同必勝吧說著話,正是範仲淹。


    “二郎,你來到我延州卻不先來拜見老夫,就不怕老夫將你以奸細論處嗎?”範仲淹見蕭和鬼鬼祟祟的模樣,頓時沒好氣的玩笑道。其實,多日之前,他便接到了京中龐籍送來的書信,知道了蕭和會在發解試之前來到西北前線遊曆一番,增廣見聞,除去未來策論之中那些華而不實的糟粕。範仲淹便由此可見,龐籍對於這個弟子的期望有多高。


    而今天他來到軍營之中,其實是為了鄜延路一線麵對西夏的防禦工事而來。這段日子以來,多虧有畢昇這個神通廣大的老者幫他,各處複雜地勢上的工事營寨才能建造的如此順利。卻沒想到今日來營中討教問題,居然遇到了多日沒有音訊的蕭和,而這小子來到延州也不同自己打個招唿,的確讓他有些不自在。


    “範公公務繁忙,小子哪裏敢去打攪。若是被老師知道了,定會埋怨小子不懂規矩的。”蕭和見範仲淹一副玩笑的語氣,便也有些不正經的迴答道。範仲淹一聽,卻是十分受用。於是,便不再理會蕭和,而是繼續詢問畢昇道:“不知畢老先生是如何丈量這西北地界各處的相對高程的,老夫對此倒是頗有興致呢!”在旁邊的蕭和一聽,心中頓時罵道:“這老頭,居然搶了我的問題!”


    而畢昇顯然沒有料到,眼前的這位大宋朝廷的封疆大吏居然會向自己這個一介草民問這樣的問題。在向範仲淹確認過之後,這才有些拘謹的迴答道:“這法子其實是蘇杭一代的木匠想出來的土法子。請範知州到老頭子的房中一看便知分曉。”說畢,便領著範仲淹和蕭和二人一同來到了他的房間。隻見小小的一間房中,除去一張床之外,滿地都對著各種各樣交不上名字的工具。


    隻見畢昇弓著腰,在這堆工具之中尋找了一會,這才拿出一件丁字形的木質物件、一根長達一丈左右,上刻諸多文字的竹竿。以及一個像扇子一般,中間卻帶著孔洞的寬大木板。直起身子,來到了範仲淹與蕭和的麵前。


    “範知州,這物件便是老朽用來丈量相對高程的工具了。”畢昇頗為自信的說道。而蕭和卻早就開始琢磨起他手中的這兩樣東西起來。隻見畢昇右手之中的那件丁字形狀的物件,那橫在上麵的是一個俯瞰像王字型、三尺五寸左右的木槽。而王字形中間的那一橫下麵,則是連接著一根同木槽相垂直的三尺來長的木把手。同時,一根掛著重物的麻線,從木槽與把手的連接處垂下。


    “這東西,怎麽覺得如此麵熟?”蕭和打量了半天,心中暗自向著。突然,大腦之中靈光一閃。


    “這是······水準儀?”蕭和脫口而出道。而聽到“水準儀”三個字的畢昇,也向蕭和投來了驚訝的目光,隨即問道:“這位小大人知道這物件的名字麽?”一邊說,一邊拿起方才窗台之上的三個浮木,放在了三個木槽之中。而蕭和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便隨後提起放在一旁桌案之上的一個銅製水壺,開始向著那三個木槽之中注水。


    於是,在範仲淹略顯驚訝的目光之中,蕭和同畢昇二人將木槽之中的水注滿,讓三個浮木同時浮起,這才停下手來。與此同時,畢昇小心翼翼的握著木把手,眼睛緊緊的盯著那根掛著重物的麻繩。保持著木槽之中的水不會流出。而蕭和則接過了他手中的那根刻滿了文字的竹竿和帶有孔洞的大木板,隨即退後了數丈,來到了滿外的一個小土丘之上。


    “二郎,你同畢老先生······究竟在做些什麽?”範仲淹頓時一陣窘迫,像看著怪物一般的在他二人之間來迴掃視,然後大聲問道。卻始終不知道他二人究竟在做些什麽。而蕭和卻似乎並不著急,他有些興奮的說道:“範公先等一等,我想看看自己的判斷究竟正不正確。”說完,便將手中的竹竿直直的立在土丘之上。同時舉起帶有孔洞的木板。垂至切入竹竿同畢昇的目光之間。


    “三尺四寸,那土丘比地麵高出了三尺!”待到畢昇微笑著點了點頭,蕭和看了一眼孔洞裏那竹竿上的文字嗎,欣喜的說道。這時候,站在一旁一臉懵逼了半天的範仲淹,也終於有些模糊的明白了。眼前這二人演示的,正是用來丈量兩處相對高程的法子。


    而蕭和,也終於找到了在古代如何測量相對高度的法子了。而他這時才明白,當初在《武經總要》之中看到的那副圖的真正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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