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在城中巡邏的柴福也已經迴到了軍營之中。


    “福哥,你迴來了?”蕭和藏好手機,對柴福說道。而後者卸下盔甲兵器,便問道:“如何?有沒有弄清那印章之上的西夏字?”看來,柴福也很是關心此事。這時,蕭和便將此事的來龍去脈以及郭蓉蓉如何識得這些西夏文的情形,全都告訴了柴福。


    “原來是這樣。”柴福聽罷便不住的點頭。在蕭和看來,柴福定然是希望朝廷能夠從山遇惟亮的的身上獲得有關西夏方麵的軍事情報,以便在以後的日子裏能夠更加從容的抵抗後者的襲擾。但是出乎他意料的事,柴福此時卻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如此重要的人來到延州,隻怕那西夏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俺實在是擔心朝廷將那人送迴西夏以避戰事。”柴福有些擔心的說道。


    “哦?福哥認為我們會把這個山遇惟亮送迴去?”蕭和不動聲色的問道。


    “我大宋在西北麵對西夏一向都是避免發生衝突。而今西夏之主李元昊生性剽悍,頗有大誌。哪裏會容忍自己的機密被別人掌握。恐怕會以此為借口威脅朝廷將人放迴。”柴福侃侃而道。讓蕭和不禁有些目瞪口呆。看來,這大宋西北軍的普通軍士,都已經看到了此事的非比尋常。


    而蕭和自然是不能告訴他自己知道後來的事情發展,山遇惟亮確實是被送迴了西夏。然而,就在他思考如何將這件事向柴福透露一些風聲的時候,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延州城內突然發生一陣騷亂。伴隨著一陣淩亂的噠噠馬蹄聲,原本已經寧靜下來的城中頓時驚叫連連。


    “怎麽迴事?什麽人在城中宵禁後還敢策馬馳騁?”柴福立馬抄起兵器便閃出了房間。多年邊兵的經驗告訴他,此事絕對非比尋常。而蕭和同樣拿起了刀,隨著他的背影也來到了屋外。隻見負責警戒軍營的軍士們也是手握武器,警惕的看著城中火光衝天的方向。而在屋外,所有的人都聽到了西夏騎兵的唿喝聲。


    “是州衙方向!弟兄們,帶上家夥隨我來!”營中的軍官跨上戰馬,便帶領著柴福與蕭和所在軍營裏的全部人馬,向著延州衙署的方向飛速趕去。不過,蕭和卻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麽一般,連忙一把拉住柴福,偷偷的躲在了一邊。


    “你拉俺作甚?”柴福有些不解的問道。


    “福哥,我們上當了,州衙那邊沒有什麽大事,隻怕是西門那邊有大事會發生!”蕭和如此說道,也來不及向柴福解釋,便同他一起帶著兵器,向著不遠處的延州西門而去。而當他們趕到西門的時候,卻發現原本應該關閉的西門此時卻是城門大開,所有原本應該守衛西門的軍士也全都神秘消失了!


    “什麽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半夜偷偷打開延州西門!”柴福有些氣氛的說道。而蕭和卻似乎早有預料一般,嘴角微微冷笑道:看來那夥人果然是為了他而來!福哥,你現在馬上去將趕往州衙的弟兄們帶到這裏,就說西門被人偷偷打開,還企圖趁亂劫走一位重要的人!”說完,便獨自一人帶著刀向著大開的西門而去柴福本欲細細詢問,卻也不敢耽誤時間。連忙抄近路去追原本去往延州州衙方向的軍士們。


    而蕭和則趁著夜色,悄悄的來到了空無一人把守的西門。隻見大開的城門在夜色裏顯得異常詭異,仿佛在一片黑暗之中處處隱藏著殺機。果然,當蕭和才接近城門,“嗖”的一聲,一支冷箭便從身後的一片房屋背後射來。還在蕭和早有準備,險險避過。隨後順勢一滾,翻到了路邊的草叢之中。


    “好險!幸虧我可是練過的。”不同於蕭二的相對羸弱身體,穿越前的蕭和可是正經學過幾年軍用格鬥術的家夥。反應力和速度都超越常人。雖然這幅身體還沒有達到自己的要求,卻也並不會太過差勁。


    而方才放冷箭的家夥顯然並沒有什麽經驗。動靜太大,讓蕭和有了準備這才躲了過去。不過,他顯然也知道自己方才的冷箭並沒有傷到蕭和。於是,在蕭和的注視下,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的從屋後的陰影中鑽來了出來,向著蕭和滾動的方向輕聲而來。而就在這時,隻聽見不遠處的街道之上,出現了兩個氣喘籲籲的聲音。將那人的注意力瞬間轉移了過去。蕭和遠遠看去,發現是兩個人正一左一右架著一人向著大開的城門而來,似乎十分著急一般。而他們身後,喊殺聲卻也越來越近了。


    “趕緊帶著他出城,不然待會就出不去了!”借著微弱的光,蕭和發現方才對自己放冷箭的人手中,赫然出現一把宋軍中的軍弩!而那人說話的聲音,聽起來也十分熟悉。


    “是他!”蕭和腦海之中突然靈光一閃。於是,顧不得自己危險,蕭和一下子從草叢中跳了出來。手中拿著上一迴贏來的刀,冷笑道:“胡公子,半夜不在營中休息,帶著人在西城門轉悠。倒是十分悠閑嘛!”這時,三個人同時一驚,齊齊的看向了蕭和的方向。


    “臭小子,你幾次壞我的好事,今天老子就送你上路!”見自己的身份被識破,胡威索性殺心四起,拿著手中的弩對著蕭和便是一箭。然而後者早有準備,並未走近三人。見胡威雙手一抬,便向旁邊一滾,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見一時無法殺死蕭和,胡威對身後的二人說道:“先帶這人出城,我幹掉這小子後再來與你們會合!”後麵二人微微點頭,架著人便欲向打開的城門走去。然而,就在他們走到蕭和消失的黑暗旁時,隻見蕭和一個箭步,一刀便將左邊的人砍翻。這才看清他們押送人的樣子。隻見他雙眼緊閉,仿佛昏迷了一般。身作典型的西夏裝束。一看蕭和一見之下便已知曉他的身份。


    與此同時,胡威的第二支箭也已經射出,朝著蕭和飛速而來。然而蕭和這時發現,自己似乎能夠看到箭向著自己飛來。在一刀撩翻另個一家夥後,順勢向後一仰,當箭飛過他的臉頰時,一刀便將它劈成了兩截!


    “我去!我啥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見自己完全下意識的便閃開了胡威的又一支弩箭,蕭和自己也暗自吃驚起來。難不成自己的敏捷性也被加了buff?


    而這時,胡威背後的喊殺聲也越愛越大。噠噠的馬蹄聲出現在了道路盡頭。而大開的城門又被黑暗之中的蕭和把持著。此時胡威見兩箭未中,隻好狼狽逃走。而蕭和則將倒地的男子背了起來,快速的帶到了一旁的草地裏躲了起來。


    “我說山遇惟亮,我這迴可是救了你一命哦!”蕭和看著身邊依舊昏迷不醒的西夏老頭,心中頗為得意的說道。而這時,差不多百餘名西夏騎兵唿嘯著朝西城門衝來,蕭和帶著山遇惟亮閃過一邊。而柴福領著一大對人馬,也已經追到了西門。


    “二郎!你在哪?”帶著軍士們追到西門的柴福,對著四周大聲喊道。


    “我在這裏!”蕭和終於鬆了口氣,緩緩從草叢中走了出來。而柴福見他並未受傷,也暗自鬆了一口氣。說道:“果然和你說得一樣,那夥西夏騎兵不知從哪裏冒出來,隻是在州衙門口大肆點火製造混亂,見俺們前往後便逃之夭夭。怎麽守衛西門的弟兄全都不見了?”蕭和見問,便當這所有軍士的麵說道:“方才我判斷有人在故意擾亂我們的視線,目的便在於偷偷的從西門溜出城去。而守護西門的弟兄,此刻應當是被人下了迷藥給迷翻了。”蕭和並沒有提起胡威的名字,顯然,他擔心這軍中還有像他一樣的人。


    “這夥人如此大費周章,究竟所謂何事呢?”這時,從軍士之中走出來以為中年將領,撚著胡須對蕭和問道。看來,他對蕭和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準確判斷事情的來龍去脈十分好奇。


    “都是為了救這個西夏人!”蕭和指了指此刻依然癱倒在草叢中的山遇惟亮,淡淡的說道。這時,眼前的這位中年將領這才微微點頭,卻並未追問山遇惟亮的身份。顯然,他知曉山遇惟亮其人已來到延州城的事實。


    “你跟我過來!”那位將軍突然對蕭和說道。而蕭和卻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柴福,後者連忙對他小聲說道:“這是延州兵馬鈐轄李渭大人!”說完,便讓蕭和同這位鈐轄大人來到了一旁。他知道,後者定然有許多話要問他。


    “你是如何猜出這夥西夏騎兵的真實意圖的?”李渭並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問道。


    “大人可認得這個?”蕭和不慌不忙的將那方印章掏了出來,遞到了李渭的手中。後者好奇的接過來一看,上麵的字自己完全不認識。蕭和卻拱手接著說道:“我數天前於無意之間在這西門拾到此物,卻不認得這上麵的字跡。多方求證下才得知此係西夏文字,乃是‘山遇自作用’五個字。而這山遇那是西夏大姓,西夏文字又是初創,能夠擁有印章的人自然也是寥寥無幾。隻怕也隻有山遇一族的首領山遇惟亮一人而已。”蕭和並沒有說出這印章是西門軍士拾到後並未上交的事,否則恐怕又是一場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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